第34章 冷
冷
雖然穆凡不知道安州嚴和張導有什麽話要說，但是他現在說出的這句話，無疑是一場“及時雨”。
把冰面打破，讓空氣流進來了。
導演轉頭見安州嚴這麽說，臉上依然帶着不高興的表情，不過沒反對。
“休息一下，一會再拍。”
所有人走後，安州嚴和張導走進一個獨立辦公室。
進門之後，張導第一句話就是。
“州嚴，你今天到底想幹什麽？本來今天計劃的好好的要拍MV，你突然說要在今天加戲，讓穆凡多演個鏡頭，結果穆凡演成這樣。”
“想給她點教訓，你又來攪局。你以前從來沒幹涉過導演的工作。你現在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張導比安州嚴将近大10歲，所以有些膽量對安州嚴發脾氣。
他氣急敗壞、脾氣欠佳，安州嚴還是氣定神閑、不慌不忙。
“讓穆凡加戲是因為劇本由需要，所以不管她演的好不好，該加的地方還是要加。”
“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問問你，MV穆凡彈鋼琴的片段，加上阮瑩菲怎麽樣？雖然這首歌是穆凡一個人唱的，但是電影是兩個女主角。”
張導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麽原來定的又改了。
何況加阮瑩菲要怎麽加？
張導：“阮瑩菲在裏面要拍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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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會彈鋼琴，讓她和穆凡一起雙人演奏。否則，兩個女主只有一個女主在MV裏，那是有問題。”
這麽說，好像也對，是挺有道理，只是安州嚴怎麽不早說。
MV就穆凡一個人，計劃早就定了。有問題，他怎麽早不發現有問題，偏偏在馬上要實施的時候，才說有問題。
導演想了兩秒鐘，無奈的點頭。
“好吧，你說改就改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改了。”
昨天加今天，連改兩次了。
雖然導演很無奈，但是安州嚴看到導演點頭同意，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就在導演以為事情已經談完，準備走開去拍戲的時候，安州嚴又慢慢悠悠的補充一句。
“還有，我剛才不是攪局，更無意幹涉你作為導演的權利，只是在解圍，你的态度把現場的每一個人都吓到了，我只是希望他們放松一下。”
張導：“不是每一個人，就是穆凡，不吓一下，她能演好戲。”
安州嚴：“吓過頭了，她就什麽都演不出來了。”
說完之後，不等張導先走，安州嚴先一步離開。
導演看着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還有那扇剛才安州嚴打開時，沒關上的門。
今天，這是怎麽了，對我的管理方式不滿意？
這是在提醒我？？？？？？
這不——還是在幹涉導演的權利嗎？
張導想到這之後，第一個想法就是，安州嚴現在變了？
以前都是抓大放小，現在開始事無巨細了。
想到這裏，張導的表情更加不耐煩。
穆凡在休息的空檔回到自己的房車裏，雖然是深冬，但是片場的室內溫度很低。
加上導演為了讓穆凡演好這個角色，直接讓人關掉暖氣。
小雨給穆凡披上最保暖的羽絨服，又把空調的熱風開到最大，然後給穆凡到杯熱水。
穆凡手裏端着熱水，在羽絨服和空調的作用下，身上立刻暖和起來。
剛才導演一直說她演的不好，不自然。
沒把渾身冷的發抖的勁演出來，開始是自己演的不好，後來身體已經凍僵了，怎麽演發抖的戲？
但是如果室內溫度高了，身體感覺不冷了，依然也不會演出發抖的戲。
到底要怎麽演，才能讓導演滿意。
穆凡喝着熱水，坐在那裏冥思苦想，小雨打開房車的門進來，一股冷風吹的穆凡一個寒顫。
“穆凡姐，身上緩過來沒有，要是沒有我在給你加一件衣服。”
小雨進門就急急的問穆凡。
穆凡聽小雨這麽問自己之後，先擡頭看小雨一眼，然後放下水杯，把羽絨服也扔到一邊。
突然站起身說：“小雨，你去把吹風機拿來。”
“吹風機，”小雨開始還不明白，不過說完馬上反應過來：“對了，吹風機可以給你吹吹熱風，讓身體立刻暖和過來。”
說完之後，小雨立刻去那吹風機。
房車的溫度還是比較溫暖的，穆凡剛剛感覺自己凍僵的身體緩過來一點，拖下去的羽絨服又讓她感覺不适了。
小雨拿過吹風機，插上電源，打開最大熱風。
“穆凡姐，你還那裏不舒服，我用熱風給你吹一下。”
穆凡看着小雨手裏的吹風機：“不要熱風，要冷風。”
“什麽？”小雨驚訝的差點下巴掉下來。
“穆凡姐，你說要吹冷風，我沒聽錯吧。即使為了拍戲也不用不要命吧，何況你大姨媽還在這呢。”
穆凡聽了不耐煩:“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給我吹冷風。一會就又開始拍戲了。”
“那也不能吹冷風呀，什麽天氣呀，這可是大冬天，穆凡姐。”
小雨着重說大冬天這三個字。
“我知道，但是你還想讓我像剛才那麽出醜嗎，導演剛才的态度你沒看到，沒聽到嗎？”
穆凡對小雨說這話的時候，幾乎用有些惡狠狠的表情說的。
小雨一時語塞，看到了，聽到了，很讓你無地自容。
小雨心裏想的沒敢說。
別說一個這樣有流量的明星，就是普通人也會受不了。
穆凡徹底沒耐心：“你快點，馬上又要回片場了。現在不抓緊時間，一會導演那兒還過不了。”
小雨立刻把暖風換成冷風。
不知道穆凡是怎麽忍的。
小雨這個拿冷風的人，都感覺自己周遭冷飕飕的，恨不得立刻放下吹風機逃出這個“冷氣團”，何況被吹風機正直挺挺的吹着的人。
穆凡如願的被吹風機的冷風吹的渾身發抖。
這些都是不自覺的，身體遇到冰冷刺骨的氣流中本能的反應。
而且這種顫抖，因為小雨一直拿吹風機不停的對着她，她也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讓自己縮緊自己的身體，把自己縮成一團。
小雨看了不忍心，但是手沒松手，都到這個程度。這個時候，她在心軟松手讓穆凡恢複過來，之前的努力就全白廢了。
她唯一期盼的就是導演現在就喊開工。
只有導演喊開始，讓穆凡直接去把這場戲演完，才可以結束。
否則，穆凡只能在這裏沒完沒了的吹冷風。
穆凡最開始還能感覺到冷，現在已經冷的沒有意識，只是麻木的忍受冷風對自己從上到下的侵襲。
她知道自己在發抖，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吹風機吃出來的冷氣和整個環境都是冷氣不一樣。
如果是整個屋子都是冷氣，只是讓她感覺自己身體很冷，很僵，但是不會發抖。
但是吹風機有的地方能吹到，有的地方吹不到。
吹不到的地方本來沒那麽冷，又有吹風機一股冷風來吹，就是讓人抖的厲害。
所以，不管多久，穆凡走一直在堅持，就等着導演讓人來喊她去演戲。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凡已經感覺不出來時間的時候，工作人員終于給小雨電話，請穆凡去拍這個鏡頭。
這次穆凡拍的一氣呵成。
渾身顫抖、幾近痙攣的開門，然後迫不及待的拿起木材去點火，因為太過着急，也太過慌張，火總是點不着。
越點不着越着急，所有臉上的表情都是最直觀、最真實的反應。
終于點着火，心頭瞬間緩出一口氣，坐在火爐旁邊近乎享受的眯起眼睛，昂起頭，貪婪的吸取這點點微弱的溫度。
但是，冷熱交替，身體不自覺的抖的厲害。
這個身體已經不受她的控制了，所有是神經和肌肉都開始不自覺的抖動，她控制不了自己，只能盡可能的靠近火爐......
“卡。”導演的臉終于多雲轉晴。
不僅多雲轉晴，而且還略帶彩虹。
“不錯，一條過，以後要是也能發揮成這樣就妥了。”張導的臉上終于漏出些許笑容。
穆凡冷的沒力氣，勉強笑一笑：“我繼續努力。”
穆凡剛才演的那一條和之前的相比，天壤之別。
不僅導演，在周圍人的目光裏，穆凡也知道自己的表現有多好。
這一條穩了。
只有安州嚴，他的臉上沒有見高興的表情，反而看上去還有些嚴肅。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穆凡。
她現在臉色發青，嘴唇發白，小雨給她穿上最厚的羽絨服，旁邊的人也的給她吹暖風，但她還是忍不住冷的發抖。
這不是演出來的，是真的冷到份兒上才能做出來的。
剛才休息的那幾分鐘，她都做了什麽？
“今天就拍到這了，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繼續。”
導演說完之後，所有人都準備收工。
小雨立刻扶穆凡起身。
離開的時候，穆凡還身體冷的發抖，甚至走路的樣子也是凍僵了發木的樣子。
安州嚴的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穆凡，剛才還一臉嚴肅，現在眉頭已經微微皺起。
穆凡在小雨的幫助下坐進車裏，身上還是瑟瑟發抖，呼吸也因為發冷略微急促。
“穆凡姐，你忍一下，我現在就給寧姐打電話，讓她準備好，回去你馬上泡個熱水澡，就緩過來了。”
小雨打開車裏的熱風，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給寧姐打電話。
“寧姐，我們馬上回去了。你提前放好熱水，在做些姜茶。”
對方顯然問怎麽了。
“回去再說。”小雨說完之後腳踩油門，立刻開車返回住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