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陳也見狀心下一緊,立馬出聲制止:“海臨風!!!”

然而對方沒有停頓。

陸繁序還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他被人禁锢着動彈不得,被打之後臉色立馬就不好了。

“喲,這不是陳也嗎?”海臨風回頭笑容猥瑣:“今天怎麽有空出來了?”

陳也眼底閃過陰鸷:“你要找我不就是為了錢嗎?放了他,我給你錢。”

“放了他?”海臨風不屑:“錢,我今天要拿,人,我今天要打,這小子這麽義氣,就讓我打兩下,我開心了,你們都沒事。”

陳也心裏咒罵這狗東西無恥。

但是面上為了穩住人還是多問了一聲:“陳正林欠了多少錢,你說個數。”

海臨風一笑,慢悠悠伸出兩根手指頭。

“兩千?”

海臨風糾正他:“兩萬。”

陳也心一沉。

有種現在就想去弄死陳正林的沖動。

恨不得把他手給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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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是把錢都還上說不定我還能考慮一下不打他,就打你,畢竟我現在是看他不順眼,不是你。”

都還上,他用什麽還,總共的積蓄也就才不到兩萬,全拿出來都還差兩百。

陳也看向陸繁序,他也在盯着自己看。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也不會被海臨風盯上。

陸繁序絕不能有一點事。

想了想,陳也沉聲開口:“我帶你們拿錢去,你放了他。”

“陳也!”陸繁序試圖掙脫身後的兩個人,結果無濟于事。

陳也瞥了他一眼沒理會,轉頭又看向海臨風:“不能行的話就別廢話了,能動手不動口,我不是什麽好人,你也不是什麽君子,不玩斯文那套,有本事你今天給我打殘,不然過不了幾天我們局子見。”

海臨風聲音驟冷:“你敢威脅我?”

“你不是也在威脅我嗎?”

一個小破賭場而已,要是舉報了誰也別想好過。

“你!”海臨風沖上前揪着陳也的衣領,發狠着怒目圓睜,對方面若無常,不痛不癢地回視。

卻難掩兩人目光之間的劍拔弩張,火星四射,似乎都想将對方摁趴在地上蹂躏。

僵持了一陣,海臨風最終敗下陣,在這一片混了十幾年,什麽人他摸得一清二楚,能跟常家兩兄弟打架打進局子,還能完好無損走出來的,陳也背後沒點關系他不信,就看陳正林一個無業游民動不動賭輸個幾千幾萬的還能還上,就說明這背後關系也是實力雄厚。

斟酌下,海臨風道:“松開他。”

這話是對壓着陸繁序的兩個小弟說的。

也算是變相同意。

陳也雙手插兜,正要擡腿之際,身後傳來陸繁序的聲音:“陳舟野。”

陳也回頭,陸繁序慌張地跟了兩步,他一個人站在巷口,衣服被扯得淩亂,模樣無措又委屈,和記憶裏熟悉的身影重合,陳也最終還是不忍心。

'陸繁序,放學快點回家吧。'

很晚了......

陸繁序不知道站在原地站了有多久。

耳邊不斷重複陳也的話。

直到天徹底黑下來。

等他反應過來時小巷子裏冰冷得只剩下一眼看不到頭的黑暗。

陸繁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一路上腹部如同火燒。

出了樓梯,走廊昏暗的燈照着短短一截路,他順勢擡頭看過去,陳也家沒有像以往那樣燈火明亮。

冷清得讓人不想看一眼。

也不想回家......

鑰匙插在門上遲遲沒有擰動,在最後一刻被抽離。

陸繁序撒腿沖下樓,還差點撞上一個正在上樓的大媽。

粗俗的罵聲被甩在身後,他奮力想跟上某個人的身影。

寒冷的風吹在身上刺骨的冷,被打過的地方也被凍得沒有知覺,冰水摻雜着紅色液體順着發尖滴下,陳也轉頭目光森冷地盯着身後拿着水盆顫顫巍巍發抖的女人,聲音冰冷:“滾!”

女人被吓得丢了盆一屁股坐在地上,房間裏傳來小孩的哭鬧聲,她厲聲道:“他是你爸爸啊!”

陳也冷笑,一腳踩在陳正林胳膊上:“怎麽?你心疼啊?”

腳下傳來悶哼一聲,陳正林用盡力氣想扯開陳也的腳,卻挪不動半分,只能歇斯底裏地喊,聲音卻不大:“陳也,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畜生,你打親爹,天理不容,早晚會遭報應的。”

“無所謂。”陳也腳下力道更甚:“我今天給你還了兩萬的債,兩萬,陳正林,你這條爛命對我來說一百都不值,今天要不然你把錢給我補回來,要不然我今天就廢了你這雙手,省的你以後打牌打到連命都不剩,三秒時間,二選一。”

喪盡天良而已,又不止他一個。

陳正林不也是嗎?

相反他是在為民除害。

“你你你!!!”陳正林氣得連說好幾個你。

陳也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三”

“二”

就在那個一即将出口時,陳正林急了:“陳也!你要逼死我啊,別說兩萬了,就算是一千我都拿不出來。”

“行。”陳也彎腰撿起地上的鐵棍。

身後的女人看了吓得雙腿發抖還是強忍着沖到陳也面前抱住他的腿,帶着哭腔地說:“還,我還,我替他還。”

陳也懶懶掀起眼簾譏諷地看向陳正林,這人已經吓到瞳孔渙散,張口說不出任何話了。

真他媽的窩囊。

也不知道當年王景絮是怎麽看上這個敗類的。

還有身後這個女人,自己都無法自保了,還要去顧及陳正林,傻到要幫他還錢。

還完又開始賭,賭了又開始欠,根本還不上,根本還不上,陳正林就是個無底洞。

誰碰上誰倒黴。

“你幫他,你有什麽資格幫他,你是他的誰?”陳也冷聲質問。

女人緊緊抓着陳也的褲腳,頭發淩亂散成一團。

“我幫他還錢。”

她不說,只一個勁兒地重複喃喃:“我幫他啊——我求你了,陳也。”

“你他媽算個屁,這種人渣。”

陳也憤怒的一腳踢開她:“就該把他送進局子裏。”

蹲死他。

蹲到他不能動手賭博為止。

“不要!不要!”

女人哭得泣不成聲,忙不疊又跪在陳也面前大喊:“他是我孩子的爸爸。”

“我求你了,陳也,放過他吧,我求你了。”

聞言,陳也拿着棍子的手一僵,他轉頭失聲問女人:“你說什麽?”

女人倒在地上,苦苦哀求:“是我不對,是他不對,求你,放過他吧。”

陳也呼吸急促,死死盯着地上的兩人。

所以這就是陳正林不回家的原因。

因為他在外面已經有了別的家。

陳也手輕顫,他緊握着鐵棍看向小屋裏那個站在窗戶底下哭着叫爸爸媽媽的三歲小孩,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他嗎?”

女人見陳也的注意開始轉移到自己兒子身上,登時渾身一震,連爬帶滾上前:“陳也,是我的錯,是我們大人的錯,和他沒關系,他是無辜的,你別......”

陳也打斷她:“所以為什麽?”

女人一愣。

陳也猛地拖起地上的陳正林往牆上一撞,紅着眼尾怒吼:“為什麽!”

“你想怎麽樣?”陳正林狼狽的眼神與他對視,有氣無力:“你要打死他嗎?還是打死我?還是說你連一個無辜的小孩都要對付?”

“狗屁的無辜!!!”

所有人都無辜,他就罪該萬死。

陳也一拳重重打在陳正林臉上,狠狠道:“從今以後你就在這裏發爛發臭,別想踏足我家一步,我會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出來,你再來一次我打一次。”

轉身之際,陳也頓住腳步,唇發抖了許久,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擡步離開。

他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去哪,最後還是去了王景絮的病房。

門口的保镖見是他,很快就讓他進去了。

病房裏機械的儀器有規律地響着,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摔壞了,開不了機,陳也坐在對面空床鋪上脫下衣服倒頭就睡。

這裏雖然沒有被子,但是有暖氣,也不至于太冷。

但陳也還是凍得渾身發抖。

等再醒來時,映入眼簾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和輸液的吊瓶。

他環顧四周,這裏已經不是王景絮所在的病房了。

剛想動身,渾身一陣劇痛襲來,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海臨風這狗日的,下手真狠。

他媽的。

陳也強忍着傷好不容易從床上起來,病房裏突然傳來熟悉且冰冷的聲音。

“你做什麽?”

陳也聞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沙發上坐着一個黑色大衣的男人,他膝蓋上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目不斜視的直盯着自己的工作,眼鏡鏡片裏映着電腦裏的內容,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

旁邊的助理正在幫他整理資料,聽見動靜也看了過來。

陳也愣了一下。

是王景修。

如果沒記錯的話,距離上次王景修來也就才過了幾天而已,怎麽這麽快又來了。

沉思中,王景修抽閑看了陳也一眼:“醫生說你身上很多傷,不要亂動,學校那邊我給你請假了,你這幾天就在醫院好好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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