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陳也緩緩靠在病床上,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輸液管,問:“你怎麽來了?”

旁邊的徐應承解釋:“昨天我去給你補習的時候發現你不在家,你家鄰居說你前天晚上就沒回來了,我怕你出什麽事,就跟王總說了......”

陳也無語的移開眼,還真是多管閑事。

怎麽天天就盯着他一個人看。

陳也轉頭掃了一眼旁邊的桌子,屁大點的地方堆滿了東西 ,找了一圈就是沒有看見他的手機。

徐應承解釋說:“你的手機摔爛了,王總給你買了一部新的手機,在旁邊。”

陳也沒說話,視線又在桌上掃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最靠牆的那個純白色袋子上。

“我之前的手機呢?”陳也問。

王景修說:“垃圾桶裏。”

“......”

陳也煩悶地閉眼靠在枕頭上。

緊接着一陣敲門聲落,他又重新睜開眼睛,只見王景修的另外一個助理走了進來,他俯身在王景修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王景修沉聲道:“轟走,不走就報警,讓警察來解決,這種事情不要再來問我了,我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是,王總。”

那助理臨走前還似有若無地瞥了陳也一眼,最後關門離開。

看的陳也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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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王景修叫了一碗粥到病房,護士幫陳也換藥的時候又順帶幫他量了一下體溫,三十七度六,還是有點低燒。

吃過飯沒多久陳也倒頭又睡。

外面的太陽很大,病房裏安靜得只剩下王景修敲擊鍵盤和徐應承時不時翻着紙張的聲音。

動靜不大卻令人沒來由地安心。

這一覺陳也直接睡到下午,一覺醒來太陽西斜,病房裏空無一人,陳也左顧右盼,最後撐着病床緩緩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的緣故,嗓子裏幹澀嘶啞疼痛,像是吞了一把細沙。

陳也看了看自己被拔掉針管的手背而後起身下床去倒水,才剛走到飲水機旁,就聽到外面一陣細碎的交談聲。

聽聲音是徐應承,應該是在和王景修讨論工作上的事情,他沒興趣聽,拿着水杯正想離開,下一刻病房外王景修的話讓他慢下了腳步。

“嗯,下午再去查一下陳正林這些年花在那對母子身上的錢,還有那些陳也替他還的債,把證據收集好,必要時用得上。”

“那是否要把陳正林這些年拿的錢追回來呢?”

“他還不上的,這個事暫時先放在一邊,我昨天讓你給陳也在學校附近重新找一個房子你看得怎麽樣了?”

“找了,我看學校旁邊有兩套不錯的小公寓——”

對方話說到一半,陳也喝水猛地一嗆。

談話聲戛然而止。

王景修沉着臉拉開病房的門,陳也用手背不慌不忙擦了一下嘴角上的水,然後偏頭看向面前的兩人。

三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幾秒。

最後還是陳也先打破沉默。

“我不搬家,我哪也不去。”他輕輕放下水杯。

要走也得是陳正林走。

反正他在外面也有家了,回不回來都無所謂。

王景修說:“那裏不适合你住,這個周末就搬走,徐應承已經給你找好了房子,都是在你學校附近,不會耽誤你上學。”

“不搬,我住習慣了不會搬走的。”

而且王景修找的房子他估計連水電都付不起,更別說房租了。

“不是——”徐應承開口想幫老板解釋。

王景修看了徐應承一眼,徐應承默默閉嘴退了一步。

他才緩緩開口:“那也行,不找房子了。”

“好的,王總。”

陳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王景修居然就這樣同意了。

他掃了王景修一眼,似乎也沒有要生氣的跡象。

這要是放在平時,估計臉早就拉的老長了。

還沒從剛才的詫異中緩過來,只聽王景修又說:“以後我每個月都會在你卡裏打錢,一萬夠嗎?”

怕陳也再次拒絕,王景修補充道:“是你媽媽的錢,因為金額太大,所以不能一次性給你。”

陳也垂眸。

許久才說:“一千就夠了。”

“什麽?”王景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陳也重複:“一千就可以了。”

一個月一千,加上兼職賺的,夠了。

徐應承看了看沉默的王景修,又看了看陳也,忙打着圓場說:“一千會不會太少了點,王總是怕你之後要是有什麽事錢不夠。”

“夠了,每個月直接微信轉給我就行了。”

王景修說:“好,就一千,不過有些事情我要提醒你一下,你馬上就要高三了,就算再喜歡配音也要注意時間,不要分散你太多的注意力,那個興趣對于現在的你來說既浪費時間對嗓子也不好。”

“嗯”陳也應了一聲,轉身回病床。

晚上的時候王景修就睡在他旁邊的床鋪。

陳也坐在床上幹看着對面的王景修。

這人不知道怎麽想的,不回北京就算了,連酒店也不住,居然就在這裏睡下了。

他倒是睡得香。

陳也硬生生在病床上坐了一夜。

早上護士來給他換藥的時候,陳也困得跟暈頭鴨子一樣,眼睛都睜不開,疼得發澀。

護士看見他背後裂開的傷口,立馬就沉下臉訓斥:“昨天就跟你說了,你這個傷口現在已經開始腫了,再不好好養着就會化膿,晚上要早點睡,睡覺的時候要趴着睡,別等傷口嚴重了才開始重視。”

陳也打了個哈欠,不以為意地嗯了一聲。

王景修一大早不知道去哪了,對面床鋪空蕩蕩的。

可算是走了。

昨天晚上盯着陽臺看月亮死活睡不着。

也不僅僅只是因為王景修在這裏,更多的是腿上和背上的傷口疼得鑽心。

翻來覆去好幾遍,最後還滲血了,一直到忍到天微微亮實在是熬不住了才睡着的。

“太不上心了,這樣什麽時候才能好。”護士換好藥邊說邊拿着藥出去,走的時候順帶關上了門。

病房終于清靜了。

燒也退了,就是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透。

陳也覺得其實也可以不用住院的。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不知道張科後來怎麽樣了。

新手機登錄微信看不到聊天記錄,現在是上課時間,打電話或者發微信對方也看不見。

陳也沒意思的玩着單機游戲,玩了沒幾分鐘,最後還是把手機鎖屏接着睡覺。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醒來時王景修已經回來了。

他依舊坐在沙發上忙碌工作,陳也悶在被窩裏沒有出來,靜靜聽着王景修開視頻會議。

“叮!”

黑暗中,手機忽然一亮。

陳也拿起手機查看,是王景修給他轉錢。

他掀開被子,王景修已經挂斷了視頻會議正在收拾東西。

見陳也已經醒了他匆忙交代:“我有點事要先回北京,你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錢不夠聯系不上我可以先找徐應承,他會給你的。”

陳也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趁機說:“我不想待在醫院。”

王景修忙碌之餘頓了幾秒:“那你就讓徐應承給你辦理出院手續,等傷好了再去上學。”

“嗯。”

王景修走後,陳也利落收拾好東西回家。

來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沒帶,走的時候就拿了一袋藥。

陳也本來是想自己回家的,但是徐應承非說要送他回去,拗不過,還是坐上了車。

剛到走廊,陳也疼得緩了一口氣,腿上的傷還沒好透。

之前不知道被海臨風用什麽東西砸傷了,晚上睡覺做夢都感覺腿在隐隐作痛。

他調整好呼吸,徑直走去,一擡頭就看見燈光下一個白色大衣的少年站在他家門口,那人低着頭一直在擺弄手機,像是在等誰的信息,剛鎖屏的手機沒幾秒鐘又忍不住打開。

焦急又期待的模樣。

陳也頓了頓,忽然開口:“你今天怎麽沒上夜自習啊?”

陸繁序聞聲迅速擡頭看過來,他怔怔盯着陳也看了許久。

半天沒有反應。

“傻了?”陳也擰眉看他。

陸繁序讷讷回過神,啞聲道:“沒有。”

他手裏的手機無處安放,想揣進口袋裏,但揣了好幾次都沒有揣進去,最後索性就拿在手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思來想去,問了一句最沒腦子的話:“你回來了?”

“嗯。”陳也上前掏出鑰匙開門:“怎麽沒上夜自習?”

“有點事。”

“哦。”

再接下來陳也也不知道問什麽了,開了燈之後,他轉頭看向黑暗中的人:“要進來坐坐嗎?”

剛說完,他一腳好像踩在什麽軟軟的東西上,低頭看,是一個泛黃信封袋子,陳也愣了一下,彎腰撿起拆開看了看,裏面是一沓錢,數了一下金額兩萬,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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