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底下交頭接耳的聲音越來越大，老林拿出一張紙念道：“張科，柳霖，趙成祺，白歲歲，許堯書，陸繁序……”
陳也沒想到陸繁序也要調走，剛想說要不要幫他整理課桌，轉頭就看見陸繁序的東西早已收拾好，就差直接搬走。
臨走時陸繁序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包括昨天到今天，陸繁序甚至跟他連眼神交彙都沒有。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
他和陸繁序好像又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甚至還不如剛認識那會。
——
“要我看啊，人宋時吟就挺好的，你別老覺得這啊那啊，人家喜歡你多久了，高二完就兩年了吧？趁着年輕，等你上大學，進入社會，想找這麽漂亮的妹子都找不到了。”一旁的張科絮絮叨叨個沒完。
陳也覺得他聒噪，把手裏的菜全扔進他懷裏：“你喜歡你談。”
張科氣笑了：“人家喜歡你又不是喜歡我。”
“那你就努力讓她喜歡你。”
知道陳也在鑽牛角尖，張科給他一記肘擊。
剛想要怼他，看見拐角處下樓的少年。
張科讪讪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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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也看見陸繁序，本來想打個招呼，結果陸繁序就像是沒看見他一樣，低着頭靠邊就走了。
仿佛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陳也垂眸收回視線。
樓梯的燈再次暗下去，黃昏的餘光只剩蕭條和清冷。
剛坐進車裏，手機鈴聲響起。
是陸綏知打來的。
陸繁序毫不猶豫點了拒聽。
正在系安全帶的方殊葶透過後視鏡看向他:“小繁，誰啊？”
陸繁序緊握手機：“沒誰，騷擾電話。”
“哦，那等會你就跟媽媽一塊上去看看，看下戶型有沒有喜歡的，這個中介手裏房子還挺多，我看中兩套都還不錯，如果你喜歡這裏，我們就買一套，後續我跟你爸爸要到這邊工作的次數多，你沒事了也可以來住幾天。”
陸繁序看着不遠處的樓梯道沒有說話。
方殊葶遲遲不得回應，忽然轉頭看向陸繁序，知道他在想什麽，方殊葶無奈道：“小繁，這件事媽媽做得不對，但是媽媽必須要這麽做，你長這麽大什麽時候對媽媽撒過謊？你跟陳也玩他只會帶壞你。”
陸繁序收回目光，低頭看向來信息的手機，聲音很輕：“走吧，媽。”
方殊葶還想說什麽。
陸繁序已經開始低頭回消息了。
“是陳也嗎？”
“我哥。”
方殊葶沒再多問，轉頭開車。
野惘：你聽方姨的，先換個地方，她最近心情不好，遷就她一下吧。
LFF：我知道了。
野惘：嗯，小繁，謝謝你。
陸繁序看着最新彈出來的信息發怔。
想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跟哥哥分享陳也的近況了。
以前還會經常跟他說陳也的日常，跟他說陳也怎麽怎麽樣，但是他現在不想說，更不願意說。
像是心虛，又帶着一種反感。
因為喜歡上哥哥喜歡的人，有了占有欲，所以連分享也變得極為困難。
LFF：哥，你回國嗎？
對方正在輸入中。
過了半晌還是對方正在輸入中。
陸繁序收回手機沒再看信息，靠在窗邊閉眼小憩。
中介找的房子距離三中很近，連自行車都不用騎。
因為是新房，沒裝修，都還只是毛坯房。
陸繁序站在二十三層樓的陽臺上，放眼看去不知道哪條街哪條巷，道路蜿蜒曲折。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和陳也日常一起上學放學的必經之路。
就在他想再靠近些看清楚時，身後的方殊葶叫了他一聲。
陸繁序回頭。
方殊葶笑着招手示意他過去。
“你快來看這個房間，滿不滿意，你不是喜歡貓貓嗎？到時候媽媽給你買一只貓放在裏面養好不好？”
陸繁序走過去，這間房間不算大，但是給小寵物住還是綽綽有餘的。
“隔壁就給你做房間，我跟你爸在裏面的主卧，然後多出來一間房做書房，或者你有什麽好的建議也可以——”
她話沒說完，陸繁序輕輕打斷她：“媽，你決定就好。”
方殊葶笑着說：“怎麽能我決定呢，你要是不喜歡，不住，那我還要再買一套不成？”
“不用，反正我也就住一年多而已。”
方殊葶笑容逐漸僵硬。
大學離得遠，不在一個城市，就算這邊買了再多的房，也很少回來。
他的喜歡就顯得更無關緊要了。
小雨過後，空氣中夾雜着泥土的氣息。
中午下課，陳也從樓下拿了外賣上來，剛坐下就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女孩子的聲音。
“喲！今天吃什麽呢？”
陳也擡頭，一個短發的女孩正趴在走廊上的窗口看着自己和自己手裏的飯。
跟她對視兩秒，她直接從後門走了進來。
這個人陳也認識，是隔壁班的學委，叫立粥，之前跟張科出去吃飯見過幾次面，不過沒有說過話。
張科見是老熟人，拿着自己的外賣就從座位上跑過來：“鍋包肉嘗一嘗嗎？”
“還是算了。”
立粥徑直坐在陳也旁邊的位置上：“搞得像我來蹭飯的一樣。”
張科嘿嘿一笑，打開飯盒蓋子：“哪能的啊，說不定你吃的比我們還早，今天飯堂吃的什麽？”
立粥手撐着頭趴在桌子上：“不知道。”
“不知道？”張科意外的看她一眼：“你不是在飯堂吃的嗎？飯堂今天吃什麽你不知道？”
“沒去。”
“為什麽？你減肥啊？”
立粥撇撇嘴：“你才減肥，我就是飯卡裏沒錢了，還忘了帶錢。”
“嗬喲”張科幸災樂禍，拿起筷子，特意在立粥面前聞了聞：“真香，那你看我倆吃吧。”
立粥輕哼一聲，別過臉。
張科一見她這樣還有些不屑，搖搖頭說：“可惜了，我也沒帶飯卡，也沒帶錢，怎麽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