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第37章
◇ 第37章
“那你把你的飯分我一半。”
“那你叫聲爸爸來聽，我立馬給你分，不夠吃我把舟兒的也搶過來。”
立粥擡腿給了張科一腳，讓他做夢。
張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躲避時還差點把飯給打翻了。
玩鬧過後，他走到陳也桌子肚底下搜羅，書本磕在鐵上咕咚作響，陳也方便他找，直接拿着飯坐到一邊去。
半晌見他搜出一張白色的卡丢到立粥面前：“拿去刷，不用給你也哥省着。”
立粥接過卡看了一眼上面寫着陳也兩個字的飯卡，又看了看角落裏吃飯的陳也。
“這個……”她猶豫，不知道是該用還是不用。
陳也吃着飯頭也不擡地說：“裏面有錢，先用着吧。”
立粥攥緊飯卡嗖地起身，激動地冒泡：“謝謝也哥，我吃飯去了！！！”
張科不樂意地追問她：“我呢？？我呢？？這卡不是我給你的嗎？”
立粥都快跑出去了，聽到聲音又折返：“謝謝，走了昂，感謝，明兒給你倆帶好吃的。”
“拉倒吧！”
張科笑着看小姑娘離開，然後拉了個椅子剛坐下。
陳也冷不丁道：“一頓飯錢，記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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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科傻眼了，盯着他滿眼不可思議：“不是，你他媽，幾塊錢也記賬？”
“我窮。”
“去你奶奶的，傻逼玩意兒。”
陳也沖他禮貌微微一笑，嘴上不說，心裏罵翻天。
他沒有義務給別人花錢，除非那個人是張科。
但張科願意給誰花錢，那是他的事。
隔天中午，還沒到飯點立粥就拿着一袋東西在教室門口等着，陳也看向走廊，女孩時不時偷瞄拖堂的老林，在原地不斷徘徊。
直到老林說下課，全班猛地站起來往門口擠去，一個個争先恐後，把門堵得水洩不通。
待人散得差不多了，立粥拿着東西進教室坐在陳也旁邊。
來來回回路過的同學忍不住多盯了這個陌生的女孩兩眼，最後竊竊私語的離開。
陳也起身想去趟衛生間，憋了一節課的尿，着急，結果剛起來就撞人了。
撞的還是陸繁序。
他淡淡的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轉身，卻聽到後面傳來立粥的聲音。
她在驚訝，驚訝陸繁序跟自己居然是同一個班的。
他們似乎認識。
——因為昨天去食堂的時候立粥排隊被人撞倒了，是陸繁序幫她撿的飯卡。
從廁所回來時，教室裏已經空了，只剩立粥和張科在聊天。
見陳也出來，立粥把紅色的袋子打開，遞到陳也面前：“嘗一個，很甜。”
陳也低頭，袋子裏裝的是荔枝，現在正是吃荔枝的季節，只可惜這邊的荔枝一直都貴，普通的都要比南方那邊貴，她這個外皮紅潤，品相看着就很漂亮。
他禮貌地拿了兩顆，沒多拿，附上一聲謝。
立粥想讓他多拿兩個，被拒絕了。
其實陳也不是很喜歡吃荔枝。
因為王景絮喜歡吃荔枝。
所以他不喜歡。
到最後那兩顆荔枝陳也也沒吃，放學回家的路上塞進了張科的口袋裏。
—
高二的假期少得可憐，暑假也被剝奪了一大半，只有兩個星期。
陳也坐在電腦前處理音頻，修着修着就忍不住發呆，還有将近一個多月才放暑假。
時間漫長，夏天炎熱，他頹廢地一頭插進土豆懷裏，悶得發困。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
陳也睜眼豎着耳朵聽，好像聽到了女孩子的聲音，有點耳熟。
他穿好衣服匆匆起身走出房間，只見立粥提着一袋子水果局促地站在門邊。
看到他出來，立粥笑着上前：“早啊，也哥。”
陳也反應過來也回了聲早，随後看向張科。
像是詢問他怎麽把人弄家裏來了。
張科上前笑着小聲解釋：“路上碰到的，給我幫忙，挺不好意思，讓人上來坐坐。”
陳也抓了一把頭發，輕輕哦了一聲，聽不出喜怒，然後進房間了。
立粥小心翼翼靠近張科：“也哥是不是生氣了？”
張科邊整理東西邊說：“沒啊，他脾氣一直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這兩天有點工作要處理，累了吧。”
“這樣啊。”
陳也保存好音頻然後抱着土豆關上門出房間，立粥在廚房幫張科弄東西，好像在殺魚，聽聲音還挺慘烈的，兩個人按不動一條魚。
土豆聞到魚腥味焦躁不安地從陳也身上跳下去。
陳也跟着它走到廚房，就看見張科和立粥兩人蹲在地上按着魚擡頭沖他一笑，知道的是殺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按豬。
他彎腰撿起魚，然後走到菜板邊，大拇指用力按着魚身，手起刀落，一刀背下去，魚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
“我靠，你這麽殘忍！”張科咽了咽口水，從他手裏接過魚。
陳也沒說話，彎腰在水池裏洗手，身下的土豆就像是個急切需要大人抱抱的孩子，小腦袋不停地在他褲腳亂蹭。
“也哥！這是你的貓嗎？？”立粥看見土豆激動地上前想伸手摸，但是土豆快速閃到一邊躲開了她的動作。
“嗯。”
陳也彎腰将貓撿起來撈進懷中。
按照順序，今天本來應該是他做飯，但是立粥來了，張科說他想做一頓，中午留人在家裏吃飯。
陳也不太願意，但是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出門時立粥說她也想下去買點東西，于是兩人帶着一貓一前一後地下樓。
中午十來點正巧趕上那群老大媽買菜回來，看見陳也身後跟着的女孩，眼睛恨不得貼上邊兒去。
他讨厭這種眼神，跟牢牢扒在十幾年沒有清理過的水管上的青苔一樣，表面上附着一層深綠色到發黑像鼻涕狀的粘液，惡心至極。
今天這一遭過去，明兒這樓裏就該傳他小小年紀不學好，學着大人帶着女朋友回家。
多荒謬。
“也哥？”
感覺到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陳也思緒回攏，轉頭看向立粥。
“那個你衣服沒弄好。”立粥臉有些紅，眼神忽閃，暗指陳也的襯衫，看一眼又快速移開，假裝在看別的風景。
陳也低頭，還真是。
“我幫你抱着貓，你整理一下吧。”
立粥要上手。
陳也直接把土豆扔到地上：“不用，讓它自己走。”
立粥伸在半空的手立馬縮回，她不知所措地撩了撩頭發，尴尬的笑：“是嗎，好乖的小貓啊。”
陳也沒說話，拐彎走進一家小賣部。
小巷垃圾桶旁邊的小涼棚裏堆滿了自行車，陸繁序鎖好車望向陳也消失的地方，盯着發呆好一陣，才收回視線上樓。
路過陳也家時，還是忍不住看一眼。
這個行為已經成為下意識的習慣，哪怕知道陳也現在不在家。
陸繁序低下頭，還沒走幾步，陳也家的門突然打開，他條件反射地擡頭看去，張科重重咳嗽，從屋裏走出。
白色的濃煙不斷地在屋內翻滾，随着張科的倉皇逃離，白煙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瘋狂往出口逃脫。
張科狼狽地趴在走廊陽臺上，幾乎要把肺給咳出來一樣，陸繁序見他咳得臉紅脖子粗，眼淚都飙出來了，還是順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遞給他。
“我不用。”張科不需要他假好心，直接把紙巾扔回他身上。
陸繁序準确無誤地接住紙巾，盯了他一會，接着走進陳也的家。
“诶诶诶？你幹什麽？誰讓你進去了？”
張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陸繁序看着廚房亂七八糟的食材和廚具，低頭一言不發的收拾，還沒破膛的魚在他手底下三下五除二，收拾得幹幹淨淨。
張科站在一邊看着。
不知道陸繁序這厮是發了什麽瘋，非要跑到人家家裏來做飯。
直到對方問他清蒸還是紅燒，張科幾乎脫口而出說紅燒。
“舟兒愛吃紅燒魚。”
陸繁序低眸将魚放進鍋裏，他動作娴熟，一邊做魚一邊清理竈臺，空餘之際還洗了個手，清理好垃圾。
等着陳也帶立粥上來時就看見張科正盯着桌上的魚，口水垂涎三尺。
聽見動靜，張科後知後覺起身，連忙進廚房将飯都端出來。
“哇塞！這是你做的？還真是小瞧你了。”立粥大吃一驚。
張科低着頭把飯遞到她面前，提不起精神：“吃你的飯吧，屁事多。”
立粥接下碗小聲咕哝：“誇你還不樂意呢！”
張科沒說話，又遞了一碗白米飯給陳也。
陳也接下飯坐在張科旁邊，一言不發。
張科全程低下頭不敢去看陳也的表情。
對面的立粥夾了一塊魚放進嘴裏嘗了嘗，當即眼睛一亮，直誇道：“好吃啊，甜甜的，不輸外面大廚的手藝。”
“啊？甜……甜的？”
“是啊！甜的。”
張科懷疑地夾了一口放進嘴裏，确實是甜的，沒理由反駁，他大腦飛速運轉，最後讪笑解釋：“可能是我錯把糖當鹽了吧。”
陳也唇角輕笑沒拆穿他，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土豆的碗裏。
“想不到你做飯這麽好吃，哭了，我能不能天天蹭飯啊啊啊。”立粥大口扒着米飯，狼吞虎咽，一點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張科假得意：“想得美，吃我的飯要給錢的，今天是看在你幫我忙的份上，以後可沒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