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第49章
◇ 第49章
“是嘛，那還真挺早的。”
那年暑假陳也是在北京過的。
也是王景絮剛出事沒多久。
他每天不是被王景修逼着上課，就是在練習鋼琴，想偷偷溜出去玩兩分鐘都不行。
陸繁序翻了個身面向陳也：“因為我哥一直都有你的照片，我無意中看到過，所以好奇，他以前會經常給我講你還有張科的事。”
其實是假的。
壓根沒有提到過張科。
陸繁序也是來到這裏之後才知道，原來陸綏知和張科也是認識的，剛開始還覺得奇怪，為什麽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現在明白了。
因為描述喜歡的人就已經足夠他滔滔不絕了。
“嗯？那你哥會跟你講些什麽？”陳也好奇的看他一眼：“不能是什麽關于我的壞話吧？”他下意識問，有些緊張。
“不是。”陸繁序伸手攬住陳也：“你覺得他是那樣的人嗎？”
陳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也是，你哥這性格，也只有別人在背地說他的份兒。”
“你很了解我哥。”
“你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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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繁序淡淡一笑：“說老實話，我跟我哥也不算很熟，少見。”
“兄弟還有不熟的嗎？”
“不是，我們倆不是親兄弟。就跟你和陳星差不多。”
陳也愣了一下。
陸繁序接着說：“我哥他媽生下他就離世了，我媽是跟我爸相親認識的後面才有的我，我哥身體不好，隔三差五去醫院，所以我爸就在幹脆醫院附近給他買了一套房子，都有專人看護，我爸媽一邊要擔心我哥的身體，一邊要忙着工作，基本上也不怎麽管我。”
陳也說：“這我還真不知道，難怪之前沒聽他說過自己有弟弟的事情。”
陸繁序說：“因為他對我印象也很少，基本上就是過年的時候才能見到一次，出國以後更是一年都見不到一次。”
“那确實是不怎麽熟。”陳也說。
陸繁序輕笑：“嗯，所以我跟我哥的情況也就是這樣。”
如果沒有陳也的話，可能他和陸綏知之間更沒話吧。
熟悉的陌生人。
陸繁序：“從小我爸就喜歡拿我跟我哥作比較，我哥什麽都好，學習好，性格好，做什麽都是第一，他太耀眼了。”
“我也覺得。”陳也随口附和。
陸繁序頓了一下，有些意外的起身看向陳也：“你也覺得？”
“嗯，是啊，你不知道，你哥簡直跟開挂一樣，因為他我還被王景絮......”到嘴邊的話一頓，陳也看了看陸繁序，清清嗓改口：“還被我媽說過好多次呢，你哥沒來我們班之前，我才是第一名，你不知道我媽那人跟神經病一樣，次次要求我考第一，我考不過你哥，被壓到第二，回去就被說。”
“看來我們同病相憐。”
兩人相視而笑。
“你會覺得孤單嗎？”陳也突然問道。
陸繁序輕輕的抱緊他：“以前會覺得吧，也會覺得不理解，為什麽所有人都圍着我哥轉，不過後來我哥去了國外以後我媽的重心就開始偏向我了，我媽對我很好，因為我哥，她總覺得對我有所虧欠，但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生她的氣。”
陳也沒說話，擡頭将十指插入他的發間，抵着他的額頭小聲問：“陸繁序，你怎麽這麽乖？”
“你不喜歡乖的嗎？”
“喜歡。”陳也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非常喜歡。”
——
周六下午，陸繁序沒有上晚自習，他提前回家準備東西跟着方殊葶一起去機場，下樓時他還不忘往二樓末尾閉緊的漆綠色鐵門看去。
直到坐在飛機上，陸繁序才有些茫然的回過神。
到上海時已經是晚上了。
看着手機裏空蕩蕩的微信，陸繁序再次關上手機。
“小繁！”
一道熟悉的聲音，陸繁序聞聲擡頭，是匆匆趕來的陸訊。
再目光轉移，只見陸訊身後正跟着一個身材高挑的男生，他很瘦，帶着眼鏡，鼻梁很高，和前幾年陸繁序印象裏的陸綏知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狀态也好了很多。
“爸，哥。”
“诶，回來了，你媽呢？”陸訊問。
陸繁序解釋：“我媽去買點東西，讓我先回來了。”
“哦這樣啊，那你跟你哥先進屋，我在門口等會你媽媽。”
“好。”陸繁序說着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跟着陸綏知進入別墅。
不太長的路，他卻覺得走了很久。
時不時總忍不住想看手機，隔幾秒就想看看微信有沒有來信息。
現在已經十一點了。
陳也應該到家在做飯。
但卻沒有回信息。
陸繁序有些失落，剛想放下手機，就聽到前面傳來一道輕緩的聲音：“在等人的信息嗎？”
陸綏知站在不遠處看着陸繁序，眸光帶着淺淺的笑意。
“是喜歡的人嗎？”
陸繁序悄然将手機裝進口袋，輕嗯了一聲。
陸綏知注意到他的動作，也沒有多問，岔開話題說：“你長的很高，有量過嗎？”
“去年年初量的187。”
“一樣，我也是187。”
話落，許久一陣沉默，兩人誰都沒有再說什麽。
直到陸訊和方殊葶回來，客廳裏的氛圍才逐漸熱起來。
陸綏知很久沒有回國，這一回國到處被人搶着問候，差不多都在說他被保送的事情。
陸訊和方殊葶也高興，拉着陸綏知絮絮叨叨說了個沒完沒了，落得個陸繁序坐在沙發上無人關注。
他還在等。
等陳也回信息，但是直到十二點半，陳也都沒回。
這是他們在一起以來第一次分開。
陸繁序有點不适應。
想打個電話，又怕陳也已經睡下了。
“叩叩叩”
驀地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
“進。”陸繁序坐正了身子靠在沙發上。
只見陸綏知拿着一串鑰匙進來：“這個是劉姨剛才打掃客廳的時候撿到的，我問了一下爸爸和方姨，不是他們的，是你的嗎？”
陸繁序看着熟悉的鑰匙愣了一下，是陳也家的備用鑰匙，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出來的，他摸了摸口袋，上前接下：“是我的，謝謝。”
“不客氣。”陸綏知将鑰匙遞給他，又環顧了一圈陸繁序的房間，最後說：“那個他們明天說要一起去爬山，你要去嗎？”
陸繁序收好鑰匙，看向陸綏知：“他們？”
“就是爸爸跟方姨，他們明天不去公司，說想帶我們去爬山，讓我來問問你，要不要去，畢竟你還在上學，聽說國內高三學業比較緊張，怕你太累。”
陸繁序垂眸：“我都可以，他們想去就去吧。”
“好，那我去跟方姨說。”
“不用了哥，你也早點休息吧，我給她發信息就好。”
“那也行，你早點睡，坐了那麽久的飛機也累了。”
“嗯，晚安。”
關上門，陸繁序順帶反鎖關上燈。
臨睡前陳也都沒回信息。
陸繁序總睡不安穩，睡到半夜突然驚醒就起來看看，看陳也有沒有回信息，哪怕知道淩晨了，陳也怎麽可能會回信息，但他還是忍不住瞄一眼。
直到确定是空蕩蕩的微信，心裏一閃而過的失落。
一晚上陸繁序都在重複驚醒和不安中度過，夢到陳也回信息，起來看一眼，沒回，再睡，再醒。
直到一大早有人敲他房間的門時，他才徹底結束渾渾噩噩。
然而第一時間還是去看手機。
依舊沒有信息。
陸繁序耐不住性子，給陳也打了好幾個電話，結果都顯示關機。
上海的氣溫還沒有那邊冷，幾人準備好東西一起出發。
一路上那三人有說有笑，陸繁序已經坐立難安的想坐飛機回去了。
他在微信裏問張科，張科也是沒有回信息，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早，還沒有睡醒。
一夜疲憊加上沒吃早餐。
看着窗外茫茫大海，陸繁序忽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湧，有些惡心，他臉色難看：“爸，靠邊停會，我暈車。”
“啊？”正在說笑的陸訊猛地回頭看陸繁序，當即減速，方殊葶見狀遞了一瓶水給陸繁序，然後對着陸訊說：“你先靠邊停，孩子臉色不好看，讓他下車緩緩。”
“行。”
半個小時後，陸繁序坐在路邊的鐵欄上，側面吹來的風緩解了片刻難受。
他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深吸一口氣，又喝了點水。
“怎麽樣？好點沒？”身後的陸綏知走過來拍了拍陸繁序的背：“我記得你以前不暈車的。”
“嗯。”
陸繁序低頭看着手裏的水瓶沒說話。
“是因為喜歡的人沒有回你信息嗎？”
陸繁序：“......”
陸綏知自顧自地說：“我看你從昨天到今天都很不安，時不時就在看手機，或許對方有什麽事情，你晚上再看看呢？”
“哥，我沒事。”
陸繁序不想跟他讨論陳也的事情，這感覺很奇怪。
像是他搶走了陳也。
雖然從最開始來說，也确實是陸綏知先喜歡陳也的。
“是嘛？”陸綏知跟着他一起坐在鐵欄上：“今天太陽還挺大的。”
“嗯。”
“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陸綏知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陸繁序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憋了半天，只說：“是個很好的人。”
“只有喜歡才會覺得他很好。”
陸繁序擡眸看了一眼目視前方的陸綏知，半晌，意味深長地說：“就是因為很喜歡，所以才在意，要是錯過了我會後悔。”
陸綏知轉頭淡笑：“遺憾都會有的，不可避免，但我更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同樣喜歡你的人。”
“會的。”陸繁序起身：“走吧，哥，我休息的差不多了。”
“好。”
上車後沒十來分鐘，車子停在山腳。
今天來爬山的人很多，太陽也大。
方殊葶帶着遮陽帽一身運動服走到陸繁序面前：“怎麽樣？現在也沒有好點？”
“好點了，沒那麽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