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 第53章
◇ 第53章
次日一早，陳也收拾好東西在酒店門口等着陸繁序，結果等了半個多小時，陸繁序既沒有回信息，也沒有回電話，最後只有陸綏知一個人來了。
車裏一陣安靜。
陸綏知打破沉默解釋說陸繁序是有事，不能跟他一起回去。
卻沒有解釋是什麽事。
陳也沒多問。
即将進站時，陸綏知忽然叫住他。
陳也背着背包回頭。
緊接着下一刻，一個緊緊的擁抱撲了過來。
過了好一會陸綏知才松開陳也，安慰他：“別擔心小繁，他沒事，可能會晚點過去，你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陳也輕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走了，有空常來玩。”
“嗯，一定。”
話畢，陳也轉身進站。
他最後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微信，然後把手機關機。
登機後陳也放下行李倒頭就睡。
幾個小時的飛機，落地後已經是中午了，吃完午飯後，他收拾東西回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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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是午休時間，好幾個學生中午不睡覺偷偷從後門跑出來到操場上閑聊。
大老遠陳也就看見張科和宋遇他們幾個在樹底下圍成一個圈有說有笑。
走近了一看才看見，立粥和宋時吟居然也在，還有八班幾個男孩子。
“……然後那個女的，每天晚上睡覺，睡到半夜就會莫名其妙地驚醒，驚醒來就看見床邊坐着個男人，看不清男人的臉，永遠背對着她，那女的吓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覺，直到有一天——你們猜怎麽着？”
講到重點時，張科忽然頓住。
他反問一群人。
幾個人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兩個女孩已經吓的臉色蒼白，因為太過專心，所以都沒看見陳也悄悄靠近。
隔了半晌，張科聳肩漫不經心一說：“女孩搬家了。”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愣，最後隔壁班幾個男生反應過來大罵張科：“這算什麽鬼故事？沒有結局嘛？”
“就是，沒意思，一點都不恐怖。”
“無聊。”
“可是……”宋時吟猶豫地說：“我覺得很恐怖。”
她聲音很小，有些顫抖，臉色蒼白。
張科挑眉，話鋒一轉：“就在女孩搬家的第三天，那張席夢思床墊中間發現了一具男人的屍體！！！”
“他一直在看着你！”張科桀桀陰笑。
宋時吟和立粥頓時失聲尖叫，兩個女生抱成一團，吓的說不出話。
幾個男孩同樣臉色難看。
見他們都被自己成功吓到，張科意外的有成就感：“怎麽樣？怕了吧？怕了的人今天來幫我值日，掃地的掃地，擦黑板的擦黑板，女生除外。”
“诶诶诶？？？怎麽還性別歧視呢？再說了，游戲開始前也沒說有這個賭約啊？”宋遇說。
張科擡起下巴看他：“怎麽你不服啊？我剛加的規則，你要是不服，你來講個比這個更恐怖的給我聽，如果你要是贏了，我幫你值日一周。”
宋遇給他一白眼。
張科嘿嘿一笑：“說不出來吧？說不出來就從了我吧。”
他正得意，話音剛落，驀地一道涼涼的觸感從後脖頸傳來，張科立時渾身一顫，汗毛直豎，面前的幾人也像是看到了什麽極度恐怖的事情一樣，微張着嘴說不出話。
張科死死看着幾人的反應，身體僵硬的不敢回頭。
随之緊跟着的是一道冷飕飕的聲音響起：
“還～我～命～來～”
雖然是電視劇裏老掉牙的語錄。
但張科還是被吓破了膽，他瘋狂尖叫逃竄，然後連滾帶趴的鑽進了宋遇的懷裏。
直到一陣放肆的笑聲響起，張科才反應過來是陳也。
他緊繃着的神經稍稍松懈，随即害怕逐漸轉變為憤怒，猛地起身怒罵：“卧槽，你他媽要吓死人啊！”
陳也冷哼一聲，沒說話。
幾人笑的前仰後合。
張科沒好氣道：“我真服了，你們看到是他不跟我說，還非要做出那種怪異表情，跟見鬼了一樣，一個個存心的吧？”
宋遇聳肩：“活該。”
陳也放下書包：“那我成功吓到你了，你是不是要幫我值日一周？”
張科撇撇嘴：“你這個不算，又沒講鬼故事，而且玩的時候你也沒有加入。”
“怎麽不算，我覺得就可以算。”旁邊一個男生說：“是吧？也哥？”
陳也沒應聲，盤腿坐下，然後手枕着頭往後躺去。
樹底陰涼，不算太熱也不算太冷，剛剛好。
他半阖着眼聽着周圍人的談話打趣，總覺得無法融入，好像少了點什麽，心裏不舒服，但又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心裏舒服一點。
睡了大概有幾分鐘，陳也忽然想起什麽，他猛地睜開眼，看着樹上的枝丫和泛黃的樹葉，他忙不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看了一會。
等所有信息都刷新後，唯獨置頂還是空空如也。
陳也有些坐不住，索性關上手機接着睡覺。
下午的課程緊湊，夜自習也過的很快。
陳也放學回到家時，陳星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兩天個晚上沒有回家，土豆看見陳也就湊上前，因為叫聲太大，吵醒了床上的陳星。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說：“陳也，你回來了？”
陳也彎腰抱起土豆：“嗯，回來了，晚上吃飯了嗎？”
“吃完了，你給我做的飯吃完了，晚上吃的泡面。”
臨去上海時，陳也有給陳星做飯，不同的菜放在不同的便當盒裏，陳星要吃的話放在電飯煲裏熱一下，操作簡單方便，不接觸明火，如果菜吃完了，還有兩桶泡面和零食。
所以關于吃的這點，陳也一點也不擔心。
他蹲下給土豆喂了一點貓糧，然後起身去了廚房。
洗完手後從冰箱裏掏出一袋挂面，快速下了碗雞蛋面給陳星，他不餓，叮囑完陳星吃完飯後把碗洗了，随後自己回了房間。
洗完澡後陳也躺在床上看手機，陸繁序回信息了，但是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沒有解釋今天為什麽沒有跟他一起回來的事情。
陳也也沒問，只是潦草的看了一眼，回了一個嗯，就悶頭睡覺。
一夜噩夢
梆子的聲音有規律又着急的響着。
陳也仿佛一腳踩空，墜落千丈深淵。
切實的失重感讓他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他大口喘着粗氣看着天花板。
還沒緩過來神來，睡夢裏那一陣梆子的響聲依舊萦繞耳邊，陳也怔住了，随後才反應過來是有人敲房間的門。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緩了兩秒。
然後掀開被子起身開門。
才開門，陳星就沖進了他懷裏。
陳星緊緊抱着他的大腿，哭道：“哥，我怕，我害怕。”
“你怕什麽？”
陳也蹙眉想将他跟自己拉開距離。
豈料這小孩根本拉不動。
“哥，我想跟你睡，我害怕，我不要去客廳睡覺。”陳星死死揪着陳也的衣角，沒一會陳也的睡褲上就多了一團淚漬。
陳也嫌棄的掰開陳星的臉問：“你怕什麽？哭成這個樣子，跟個小女孩一樣，真丢人。”
他伸手擦去陳星臉頰上的淚水。
然後又将手上的淚抹在陳星的衣服上，又說：“外面不是有土豆陪你嘛？害怕就抱着它睡覺。”
陳星死命搖頭，哭的更大聲了：“我不要，我要跟你睡，我害怕打雷，哥，哥你讓我跟你睡可以嗎？”
打雷？
陳也疑惑轉頭看向陽臺，這才發現外面下雨了。
只是雨比較小。
他回頭淡淡說：“害怕就開燈睡，拿手機放音樂，別來敲我房間門了，我明天還要上學。”
“我不我不，哥，我睡地上，你別趕我走，求你了。”陳星急的用力哭，害怕陳也趕他走，最後更加拼命的抱住陳也的腿。
陳也無語了。
“你都這麽大的孩子了，還怕打雷？”
陳星抽泣一聲，哽咽說“以前打雷媽媽都抱着我，給我唱歌……”
陳也沉默。
好像是這樣。
上次他去劉敏家，也是暴雨天，打雷直接停電，劉敏就是抱着陳星唱歌哄他的。
可惜他不是劉敏。
做不到抱着陳星唱歌哄他睡覺。
陳星淚眼婆娑的擡頭望着陳也：“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陳也：……
“只能今晚，明天你要回沙發上睡。”
陳星點點頭，用手抹了一把鼻涕。
陳也不耐煩輕啧：“你能不能幹淨一點？去廁所把臉洗了再上床。”
陳星癟嘴，松開陳也的腿就往房間的廁所裏跑去。
看見他進衛生間，陳也才順手關上房間門。
幾分鐘後，陳星重新站在床邊看着玩手機的陳也，小聲的提醒陳也說了句：“我好了。”
陳也嗯一聲：“上來，睡裏面。”
陳星怯懦的爬上床，然後跪坐在陳也面前，問：“哥哥，我可以抱你睡覺嗎？”
“叫我陳也。”
陳星有點委屈，低下頭再次小聲問：“陳也，我可以抱你睡覺嗎？”
“不可以。”
陳星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陳也掃了他一眼，改口說：“可以拉着我的衣服。”
陳星立馬兩眼一亮，躺在陳也身邊緊緊揪住陳也的衣服，想往陳也身邊湊近，又怕陳也罵他，最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
但沒隔多久，他又睜眼，看向陳也快速說：“媽媽說你是我哥哥......”
陳星很聰明，怕陳也生氣，說完就睡覺。
陳也倒是想說什麽，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看完手機後，他将手機充電，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也睡不着。
除了陸繁序，誰睡他旁邊都不舒服。
陳也總怕一個轉身會壓到陳星。
本來這一晚就睡的不舒服，結果鬧這麽一出，現在壓根睡不着了。
他想下去抽一根煙，可陳星死死拽着他的衣角，根本無法脫身。
陳也只能看着天花板發呆，數羊。
好不容易等睡着了，鬧鐘又響了。
異常疲憊的一晚，陳也掰開陳星的手去了衛生間洗漱。
邊洗漱邊看陸繁序發來的信息。
LFF：起床了。
LFF：等會吃點早餐上課，牛奶要帶上，別忘了。
陳也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因為昨天沒有睡好，所以眼皮都是腫的，眼睛布滿紅血絲。
Chen：你不上學怎麽也起這麽早？
LFF：睡不着，就起來跟你多說兩句話，等會你上課去了，估計就沒時間了。
陳也擦了擦臉，回他：要不要打電話？
LFF：現在暫時不太方便。
陳也看了一眼，然後挂好毛巾關上手機沒再回信息，時間快來不及了，他急急忙忙拿上書包出門。
往後的整整一個星期陸繁序都沒有回來，陳也從最初的淡然變為焦慮，他甚至開始失眠，每天盯着陸繁序的頭像失神，患得患失。
除了每天在微信上打字聊天，他甚至都沒有聽到過陸繁序的一個語音，更別提照片了。
明明才幾天沒有見面,卻感覺像是隔了很久很久。
周末買完菜回來，剛要開門，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陳也拿出手機一看，愣住了。
是王景修。
自從王景絮死後，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因為太久沒有聯系，陳也都快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鈴聲震了一會，陳也接聽，還不等他開口，王景修就問：“你前幾天去了上海？”
陳也下樓的腳步慢了些，雖然知道自己做什麽都瞞不住王景修，但是這種被監視的感覺并不好受。
最重要的是怕王景修接着往下查，查他去上海做什麽，萬一把陸繁序給查出來了，恐怕這事就沒那麽容易收場。
“有事說事。”他轉移話題。
王景修語氣嚴肅：“最近不要亂跑，事情劉敏應該都跟你說了，自己留意一點。”
他不提醒，陳也都快忘了這件事。
魏開正在派人找他。
陳也收起脾氣，頭一回沒跟王景修較勁：“我知道了，不會亂走的。”
“你們快要考試了，期末考完回北京，把那個叫陳星的孩子也一起帶過來。”
陳也擰眉：“他為什麽也要去北京？”
“因為劉敏和陳正林都在北京。”
這簡短的話足足讓陳也思考了半分鐘才回過神。
“不是，他倆把孩子丢給我自己去北京了？”陳也拿着手機，提高了音量。
王景修沒說話，算是默認。
陳也無語了。
真他媽會整活。
“徐應承最近有沒有去給你補習？”
陳也不耐煩的說：“沒有，課程安排的太滿了，我跟他說不補了。”
“嗯。”王景修沒說什麽。
轉而又道：“如果有什麽事就去找他，要是不想管陳星，可以跟徐應承說，徐應承會安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