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都市靈異文(紅白喜劇)13 第二盤修……
第13章 都市靈異文(紅白喜劇)13 第二盤修……
宋青青身邊沒有人,空空蕩蕩,沈哲目光所及之處只能看到被雨打濕變成深色的墓碑,還有墓碑前沾滿雨珠的花束。
但很快,沈哲就注意到了一直注視着少女的那位青年。
他的長相很不錯,即使是以沈哲的審美來評判,也不得不說這人長得确實還可以。
只不過清俊的眉眼間盡是清冷頹廢之色,仿佛沒什麽能讓他提得起興趣的東西。
但是林寒川看宋青青的目光,讓沈哲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該如何描述他的目光呢?
就像是在看死人?
意識到這點後,沈哲目光不善地看向了林寒川,對方卻看都沒看沈哲一眼。
林寒川一直看的,是那個站在宋青青身畔的白衣少年,它身上陰寒的鬼氣即使盡數收斂,也難免會有逸出來的。
溫宇熙面無表情地和林寒川對視,漆黑的眼瞳已經隐約可現警告之意。
唇紅齒白的少年忽然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那笑容看起來無害極了。
他輕輕啓唇,笑着警告林寒川。
“滾,不要多管閑事。”
林寒川本就不打算管此事,如果那個女生不來求他幫助的話,他沒有答應,無問無答,便生不出因果,他就不能插手。
更何況,還沒有委托費,何必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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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林寒川平靜地收回了目光,就準備轉身離開。
看到那人這樣的反應,沈哲眉頭皺得更緊了,低聲問蹲下來把花束放在墓碑前的宋青青:“你認識那個人?”
宋青青疑惑地擡起頭看着沈哲,一臉茫然地回道:“哪個人啊?”
沈哲朝剛剛林寒川站着的方向擡了擡下颌,示意那個奇奇怪怪的的人就在那。
宋青青順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只看到了林寒川轉過去的清瘦背影。
但沒想到林寒川離開前還淡淡地說了一句。
“人鬼殊途,強求無果。”
說這句話的聲音不大不小,音量卻足夠讓在場的三人一鬼都聽得清楚。
但這話,卻不是對在場的活人說的,而是對溫宇熙這個心懷怨氣慘死的厲鬼說的。
宋青青愣了一下,看了眼林寒川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自己臉色快要黑成鍋底的好哥哥,他今天的臉色确實不太好,還有點蒼白,确實挺像鬼的......
還是那種一看就很兇會吃人的惡鬼。
宋青青小聲說道:“這人該不會把你當成鬼了吧?”
沈哲臉色更黑了,女孩眼裏的幸災樂禍之色都快遮掩不住了,這家夥的小心思,幾乎是一眼就能夠看透。
沈哲猝不及防地伸手掐住了宋青青巴掌大的臉,滾燙的手心就貼着她的下颌,他咬牙切齒地問她:“我這兒這麽燙,你覺得像鬼嗎?”
宋青青的皮膚瑩白,受不住力,沈哲掐她的臉的力道也不大,但很快就被捏紅了。
淺粉柔軟的唇也因為臉被捏着微微張了開來。
宋青青囫囵地回答:“不像不像,一點都不像!”
因為她在說話,所以沈哲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她的唇上,立刻像觸電一般迅速收回了手和目光。
大概是覺得自己縮回手的動作有些不太自然,沈哲冷哼了一聲。
“那人有病,你以後離遠點,一看就是坑蒙拐騙的算命騙子。”
“想知道算命結果,先轉賬五百,局裏不少這樣被騙過的受害者來報案。”
沈哲煞有其事地告誡宋青青,以後離那個古怪的人遠些。
兩人都沒有看到,在沈哲伸手掐住女孩的臉,還把她臉掐紅了時,一直站在她身旁的溫宇熙下意識地皺起眉就想要擡手推開沈哲。
但想到這人被宋青青稱為哥哥,溫宇熙又默默地收回了手。
然而那雙凝視着沈哲的黑瞳卻不住地湧動着暗流。
不知是不是他做鬼太久,不懂得生人之間的情感,溫宇熙總覺得沈哲剛剛那一瞬間看宋青青的目光,有些莫名的怪異。
又來了,那種被什麽東西跟着盯着的異樣感覺,濕冷黏稠,而且略帶不善。
沈哲皺眉看向了宋青青的周圍,卻什麽都沒看到。
可能是剛剛那個奇怪的人帶來的影響,沈哲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是不是這陣子加班加多了,感覺太陽穴一抽一抽的。
宋青青重新蹲下來,注視着沈父沈母的墓,擡手用濕紙巾仔細擦掉上面沾染的泥點,沈哲就沉默着站在她身畔,給人打傘。
雨水掉落在傘面上發出了噼裏啪啦的清脆聲響,聽起來倒是不會那麽令人煩躁。
照片上的夫妻倆目光溫和地看向鏡頭,依偎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對十分恩愛的夫妻,沈父俊秀,沈母漂亮。
沈哲恰好是挑着兩人五官的長處長的。
照片中的夫妻二人靜靜地注視着墓前站着的沈哲和宋青青。
沈哲正垂眼看着女孩纖瘦的背影,才忽然發覺她原來這麽瘦。
擦拭到照片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宋青青看錯了,她剛剛一晃神,居然看到沈父沈母唇角略微上揚在微笑?
宋青青怔住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時,照片并沒有什麽變化。
兩人依舊是平靜溫和的模樣。
沈哲自然也是看到了方才照片上幾乎微小到難以察覺的變化,但他只是神情淡淡地垂下了眼。
作為超自然管理局調查中隊的隊長,沈哲的靈能自然是很強的。
沈哲能夠感覺得出來,父母一直都在他們身邊,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并未去投胎,或許是因為橫死,又或許是因為別的。
但他們倆從未現過身,沈哲沒看見過他們,而身為隊長的他很清楚人鬼殊途,所以也并沒有做出什麽招陰魂問陰魂的舉動。
沈哲記得很清楚,幾乎是只要一閉上眼,就能夠回想起多年前的場景。
同樣的雨天,斑馬線上的血跡濃重得就連雨水都沖不幹淨。
父母兩人辦葬禮的那天,也是今天這樣的雨天。
半大的少年撐着一把漆黑的雨傘,站在墓前看着骨灰盒下葬,哭得泣不成聲,最後被大人們帶着離開了墓園。
兩人祭掃完,本來以為雨都下了一上午了應該會變小了,但沒想到卻是有越下越大的征兆。
暴雨天的開車也不太安全,宋青青擡頭看了眼沈哲幾乎被打濕的後背,拉了拉他的衣角。
沈哲低下頭看她,并未說話,只是眉宇間帶着股郁色。
宋青青察覺得出來沈哲從今天早上開始,臉色就不是很好,情緒也不高,也就剛剛掐自己臉的時候稍微多了幾分生氣。
于是,沈哲就這麽看着她拉着自己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我們要不去墓園辦事處那裏坐會吧?”
“我有點累了。”
辦事處就在旁邊,而停車場卻還要在大雨裏走很長一段路。
沈哲自然是感覺到了剛剛宋青青落在自己身後的目光,也知道她現在軟着嗓子拉自己要去墓園辦事處是為什麽,卻還要說是自己累了。
啧。
怎麽說呢,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不是很糟糕。
沈哲很熟練地俯身把宋青青直接抱了起來,另一只空着的手打傘。
見宋青青掙紮着要下去,沈哲不冷不熱地說了句:“要是按我習慣的高度打傘,你早就淋成落湯雞了,我現在半邊背都是濕的,別亂動。”
宋青青很聽話地不動了,努力地揪起他肩上的衣服,盡量不讓濕了的衣服貼着沈哲緊實有力的背部,期間還“不小心”地只掐住了沈哲肩上的一點點皮肉,不知道是不是在報複他剛剛掐自己的臉。
指甲只夾住了一點的掐法。
沈哲似乎要回頭了。
怕沈哲發現,宋青青很快就不敢掐他了。
發覺自己抱着的宋青青手上的小動作,沈哲也并未說什麽,唇角卻略微多了點上揚的弧度,因為雨天産生的糟糕情緒明顯好了不少。
眉宇間的郁色也淡去了許多。
兩人走進辦事處的時候,正趕上一個中年婦女在和工作人員說話。
那工作人員是個年輕人,臉上的神情很是無奈,勸說道:“阿姨,不是我個人不給你申請辦,而是我們這邊沒有這種的先例啊。”
婦女的臉很憔悴,看起來年齡很大,可能都有五十多歲了,她眼眶都是紅的,低着頭半晌沒說話,她的手上一直在撫摸放在櫃臺上的骨灰盒,最後她小心翼翼地問工作人員。
“那......骨灰盒可以續存嗎?費用怎麽收?”
見她不在糾纏前面那件事,工作人員也算是松了口氣,拿出了一個二維碼讓她掃:“阿姨,你掃這個碼登記一下就可以按年限繳費了,這位和您是什麽關系啊?”
“我女兒。”
阿姨笑了笑,憔悴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情:“在學校讀書,和同學打架,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了。”
整個大廳都靜默了一瞬。
那個工作人員半晌沒說話,然後道:“阿姨,不給您女兒辦理下葬嗎?”
“不辦。學校那邊不給說法,我就不辦。”
沈哲和宋青青看着那個母親辦完手續,抱着骨灰往旁邊的存放小樓走。
沈哲沒說話,宋青青也沒說話。
因為兩人都看到了一直默默地跟在那位母親身後的女生。
女生伸出手,挽住了自己母親的手臂,和她一起走出了大門。
等到女人已經離開了,辦事處後面的小房間才走出來一個老頭,抽着根煙,望着女人離開的方向,神情嚴肅,良久才感慨了一句。
“唉,真是造孽啊。”
年輕人一看到老頭走出來了,頓時坐不住了:“師父!你怎麽把這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啊啊!!”
老頭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臭小子,你這處理得不是挺好的嗎?”
“老先生,您認識那位母親嗎?”沈哲沉吟半晌,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女人剛剛話裏的墜樓字眼,試探性地詢問着這位老人。
那老頭吐出一口煙圈,睨了一眼沈哲和他身邊的宋青青。
“認識啊,這女人這半年來一直往這跑,說自己生了重病,要給自己提前預定葬禮,哪有給活人辦葬禮的道理,這都什麽荒唐事兒啊。”
宋青青乖巧地坐在一旁,安靜地聽着沈哲和老人說話,突然想起了書裏的一個劇情點。
師大附中墜樓案。
她驀地擡起頭,看向了沈哲。
這個案子就是沈哲全權負責跟進的,後來這案子不知道為什麽和溫宇熙産生了聯系。
沈哲正問起了那個母親的女兒,還很上道地給老人的煙點上了火:“她女兒在哪裏讀書啊?”
老人嘆了口氣:“師大附中啊,她老公車禍走得早,一個人拉扯到女兒那麽大,結果人卻從樓上摔下來沒了。”
“聽她說自己女兒文靜聽話懂事,怎麽可能和同學打架嘛。偏偏學校那邊也不給個說法,她這半年都在跑官司,說是要告學校呢。”
沈哲目光微沉,不知在思索什麽。
宋青青也低着頭在回憶劇情。
那個女人的女兒是半年前墜樓身亡的,劇情裏師大附中陸續有四個女生墜樓死了,按照老人說的時間線來推的話,那個人的女兒只能是第一個墜樓的。
她剛剛看到了跟在女人身後的那個女生。
模樣乖巧,剪着齊耳短發,根本不像是會和人打架的樣子。
宋青青擡眸看向了一旁的沈哲,他好像也覺得這個案子很蹊跷。
沈哲眉頭略微皺了起來。
這個案子很蹊跷,半年時間,一個高中有兩名女生墜樓身亡,而且第二個死亡時間距離第一個的死亡時間只有七天。
但他已經隐約有些頭緒了。
回去的路上,沈哲問宋青青下午有沒有課。
宋青青打開手機看了眼課表:“有一節必修課。”
“我下午去一趟隊裏,我先送你去學校,你今晚別回我那了。”
晚上他要加班,她一個人住那不安全。
但宋青青卻理解成他不想自己往他的房子裏湊,于是低下頭應了。
“好。”
他不讓她來,她偏要來,反正還要完成副任務。
沈哲感覺她這樣的回答有點熟悉,卻一時間沒察覺出異樣,開車時習慣性地擡頭看了眼後視鏡,握着方向盤的手陡然頓住了,神情一瞬間變得淩厲,反應極其迅速地回頭看車後座。
車後座空無一人。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剛剛他似乎又感覺到了,有東西在透過後視鏡看着自己旁邊的位置。
宋青青看着沈哲這一系列怪異的動作,輕聲問:“沈哲?”
沈哲面色如常,“沒事,看一下後面有沒有人要超車。”
但沈哲也沒想到,他只是覺得頭暈準備回家午休一下就去局裏辦案,卻沒想到一覺睡到了傍晚。
可能因為前段時間勞累,昨晚吃上火了,今天又在墓園那淋了雨,所以直接發燒了。
沈哲經常鍛煉,體質很好,感冒發燒都很少有,也就小時候免疫力差偶爾會感冒,這一燒直接燒到了接近四十度。
渾身都很燙,可沈哲覺得全身乏力,腦子像是浸泡在水裏一樣,很沉,燒得連睜開眼睛都有些費勁,喉嚨吞咽都疼。
耳邊也是嗡嗡作響,腦中一片混沌。
他自嘲地想到,好像有種說法,說是體質好的人一生病發燒就會病得很兇。
傍晚,回到家宋青青一打開房間門,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沈哲,他好像睡着了。
沈哲睡着的時候,全然沒了白天的淩厲和侵略感,有種難言的脆弱感,被冷汗濡濕了的黑發貼在額前,眉頭緊鎖,看起來睡得并不是很安穩,也有可能是因為不舒服。
宋青青還沒見過這麽虛弱的沈哲,至少她認識的沈哲,日常總是那種假裝冷漠很兇的強勢樣子。
沈哲隐隐約約聽到了房間門打開的聲音,然後耳畔又響起了宋青青很柔和的嗓音。
“沈哲,你好像發燒了,沒事吧?”
緊接着,燒得有些意識模糊的沈哲就感覺到一只柔軟微涼的手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她現在的溫度相對于高燒狀态的沈哲來說,自然是偏低的,溫溫涼涼的很舒服。
沈哲模糊地想着。
她的身體好像不太好,抱起來也很輕很瘦。
然後沈哲感覺到宋青青好像起身離開了,他心底了然,果然是燒得都做夢了。
畢竟送宋青青去大學的時候,他還特地叫她別回這,她現在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然而不一會,門又打開了,手臂上還傳來輕微的戳弄感,好像是宋青青在用手指試探性地戳了戳他。
她輕聲問:“沈哲,你要不要去醫院呀?你燒得好高。”
下一秒,沈哲感覺到自己的額頭貼上了一塊冰冰涼涼的東西,比剛剛宋青青掌心的溫度要低得多。
沈哲側過頭睜開了雙眼。
床邊的少女正俯身神情認真地給他額頭貼上了一塊退熱貼,床頭櫃上還放着一盒退燒藥和一杯熱水,她望着自己的眼睛明亮澄澈,裏頭是毫不作僞的擔憂。
可能是因為俯身的動作,女孩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戒指滑出了衣領,在沈哲的視野中輕晃。
戒指的圈口比較大,不太像是女生會戴的,或許這就是被她戴在了脖頸處的原因。
沈哲完全醒了,他擡手握住了宋青青纖細的手,帶着滾燙溫度的掌心緊貼着她的手腕,讓人頭皮發麻,他牢牢地桎梏住她将人拉了過來。
沈哲開口,許是生病的緣故,嗓音低沉沙啞,莫名染上了幾分的危險。
“這誰送你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