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血族古早文(血痕)26 乖一些
第50章 血族古早文(血痕)26 乖一些
修跟随着女仆的引領背着畫板來到花園的時候, 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大理石白亭子裏的少女,她大概是在享受難得的下午閑暇時光,雙手捧着茶杯望着不遠處的花圃出神。
隐約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宋青青轉過了頭, 發現是那天在伊麗薩白莊園裏自己帶回來的修, 金發藍眸的少年見自己發現了他,神色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手足無措地停在了原地站着,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襯衫的袖口。
宋青青看着少年的嘴唇動了動,而後低下頭小聲說了句什麽。
“西芙小姐......”
宋青青撐着腦袋盯着他看了半晌, 沒說話。
修自然感覺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于是更加緊張了起來,他感覺自己都快要站不住了。
在修緊張得都快落下冷汗時, 宋青青終于将目光移開,落在了他身後臉色蒼白而面無表情的女仆身上,很顯然這個女仆也不是人類。
她覺得或許這才是修緊張不安成這樣的真正原因。
于是宋青青輕聲說道:“安娜, 你下去吧,我和他在這裏就可以了。”
名為安娜的女仆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退下離開了, 甚至修都沒有察覺到她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修。”
宋青青突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金發的少年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喚吓得條件反射地擡起了頭, 纖長濃密的眼睫不安地輕顫着,說話時的嗓音都在發抖, “西芙小姐, 請問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宋青青看到他這副呆呆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沒有立刻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了一個看起來毫無幹系的話題。
“你的眼睛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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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澄澈,像是畫筆的筆尖吸飽了天空藍的顏料一般, 她在說心裏的真實想法。
可被誇了的修卻好像聯想到了什麽不太美妙的記憶,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渾身止不住地發抖,顫聲回答:“感謝西芙小姐的誇贊,您想要的話,我可以取下來贈予給您。”
宋青青:“......”
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疑惑。
自己看起來是很像那種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嗎?喜歡別人的眼睛就意味着要把對方的眼珠給挖出來收藏着?這不是變态嗎?
宋青青有點不确定地問道:“你是指,你的眼睛嗎?”
眼前的少年臉色可以說得上是慘白地點了點頭,宋青青連忙擺了擺手,“我只是單純地誇贊罷了,我沒有那樣的愛好,你不要害怕,哈德斯大人應該已經讓珀西和你說過你需要做什麽了吧?”
修點了點頭,取下了自己背着的畫板,用架子支好,待到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之後,他才羞怯地小聲問宋青青,“我可以為西芙小姐畫一幅畫像嗎?”
烏發紫眸的少女和身後的白薔薇花圃互相映襯,簡直是如畫一般的場景。
但問完之後,少年又有些不自在了,他很少與常人交流,也不知曉這樣的請求會不會冒犯眼前的女孩。
宋青青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當然可以了。”
修确實熱愛畫畫,待到少女擺好姿勢後,他很快就進入了狀态,宋青青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着話。
“修為什麽會願意配合我呢?”指的是掩護她出逃這件事。
修蘸取顏料的動作很明顯地頓住了,他垂下了濃秀的眼睫,并未說話。
他不回答的話,宋青青也不勉強。
就在宋青青以為修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輕聲說:“或許是因為,西芙小姐不願意成為血族。”
宋青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血液腥甜粘稠的口感,秀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修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神情微妙的變化,抿緊了唇,他不再說話了,怕自己将兩人之間的氣氛推往更加沉重痛苦的方向。
他沒能阻止哥哥墜入深淵,但至少,他不想眼睜睜看着眼前溫柔如水的西芙小姐被囚禁在血族的黑暗裏......
修畫畫的時候異常專注,連珀西找來走近的聲響都未曾注意到。
走近之後,珀西也看清楚兩人在做什麽,便很貼心地等在了一旁,目光靜靜地落在了修的畫布上。
畫上的少女娴靜優雅地坐在椅子上,身後是簇擁的白薔薇,像是她忠實的擁護者,一縷陽光恰到好處地灑在她姣好的側顏上,如同尚未褪去的生機。
這個少年在藝術領域無疑很有天賦,只是寥寥幾筆就将眼前的景色重現在了畫布上。
珀西移開了目光,看向了不遠處坐着的宋青青,在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少女的眼眸很明顯地亮了起來,閃爍着明亮細碎的光。
但宋青青怕打擾修作畫,所以并未出聲和珀西打招呼。
而站在遠處的珀西也很配合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眸光柔和。
畫筆點綴完最後一點顏色後停住,修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的緊張之色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雀躍和興奮,“西芙小姐!我畫好了!”
宋青青這才站起身,緩步走到修旁邊,湊近了去看他畫的畫,這突如其來的靠近讓柔軟無害的金發少年猛地低下了頭,像是把自己腦袋藏進沙丘裏的鴕鳥,從脖子到耳後根都紅了一片。
珀西看着兩個人快要湊到一起的腦袋,溫聲開口,“小姐,下午茶時間到了,哈德斯大人在前廳等你。”
修被這驀地響起的聲音給吓了一跳,一轉頭,就對上了珀西溫和但并無多少溫度可言的紅眸。
銀白色的長發,血紅的眼睛......
修渾身發抖,猛地站了起來。
這點變化就發生在轉瞬之間,宋青青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修就已經害怕地藏在了自己的身後,探出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自己面前站着的銀發紅眸的血族。
珀西微微一愣,似乎是對眼前的狀況有些不解,只是......他看向了修牽着宋青青裙擺的手。
宋青青這下明白了,藏在自己身後的修應該是在伊麗莎白夫人的莊園裏留下了心理陰影,看到血族就怕得不行。
珀西那張的俊美的臉上熟稔地挂上了極具親和力的微笑,“修,我們該出發了,送你去那位閣下的畫廊進修。”
被點到名字的修抖了一下,微微瑟縮着,可憐兮兮地望向了護在自己身前的宋青青,蔚藍的眼眸中像是下了一場雨,霧蒙蒙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心軟成一片的宋青青輕聲解釋道:“珀西,他好像是那次被血族吓到了。”
言下之意,就是這個孩子在害怕他。
珀西溫柔的神情半點變化都沒有發生,紅眸靜靜地盯着依賴着宋青青的少年,他到底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血族,自然是清楚這家夥是在宋青青面前裝可憐,不想離開她。
于是他雪白的長睫微垂,再開口時的語氣有些受傷低落,“抱歉,小姐,是我的錯。”
珀西看到宋青青的眼中很快就浮現出了心疼之色,她還是很吃自己這一套。
宋青青轉過頭去,輕聲和金發的小少年說了很多,大意就是讓他不用這麽害怕珀西,他和別的血族不太一樣,不會傷害人的。
言語間,修擡眸看了眼前站着的珀西一眼。
銀發紅眸的血族靜靜地站着,身形高挑,姿态優雅,臉上挂着溫柔得挑不出錯處的微笑,當然如果眼中沒有淡淡的警告意味的話,或許就不會讓人産生懼怕了。
真是狡猾,刻意地在西芙姐姐面前裝可憐。
修低下了頭,金發也乖順地垂了下來,他從宋青青身後走出來,默不作聲地跟上了珀西。
珀西行了個紳士禮,溫聲同宋青青告別,“那麽小姐,我們先走了。”
宋青青點了點頭,目送着珀西帶着修離開。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宋青青和珀西約定好的這一天,在躲開了很多女仆和仆從之後,宋青青終于順利來到了修的小閣樓房間裏。
宋青青左右環視了一圈,然後輕輕地敲響了眼前的小木門。
她才敲門,下一秒門就開了,金發藍眸的修正十分緊張地看着她,牽着宋青青的手将她帶進了房間裏。
大概是因為緊張,所以少年脫帽子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被發現了會承擔什麽樣的後果,也不知道宋青青能不能順利地離開這裏。
他的動作很快,一邊收拾一邊小聲說道:“姐姐,希望你別嫌棄我的衣物.......”
修脫得太痛快自然了,宋青青都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和自己身形相仿的少年就已經将上半身的襯衫和馬甲背心給脫了下來,露出了他略帶青澀卻并不纖瘦的身軀,背部腰間帶了點薄肌的線條流暢,皮膚白皙,是那些血族常常戲稱的貴族羊羔的顏色。
愣在原地的宋青青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修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眼前的少女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臉瞬間漲了個通紅,連帶着上半身都染上了粉色,他轉過身背對着宋青青,嗫嚅道:“西芙姐姐,別這樣看着我。我會轉過身去的,西芙姐姐你可以放心。”
他好像誤解自己看他的原因了,但宋青青也沒打算解釋,一言不發地褪下了身上的禮服裙,重新換上了修的襯衫馬甲和那條咖啡色的背帶短褲,白色的長襪以及皮鞋。
修聽着身後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聲響,抿緊了唇,耳朵紅得快要滴血了。
換好衣服之後,宋青青戴上了那頂格紋貝雷帽,仔仔細細地将漏出來的頭發絲藏進帽子裏,這才小聲同修道別,然後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小閣樓房間。
宋青青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到了畫室,打開門卻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畫室裏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四處放着的畫架和沾着顏料的畫筆。
她心底忽然湧上了濃濃的不祥預感。
畫室隔間的門突然吱呀一聲打了開來,宋青青循着聲音看去,看到了一道從隔間緩步走出來的高大身影,此時正巧是午後,陽光将飄起的飛絮照得一清二楚,以及哈德斯那張蒼白深邃的臉。
宋青青貝雷帽下那張小臉瞬間變得煞白。
哈德斯那雙暗紅的眼眸平靜地看着女孩臉上大變的神色,用異常平和低沉的嗓音問道:“西芙,見到的是我,而不是珀西是不是很意外?”
宋青青沒回答,對于危險的直覺讓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而後轉身拔腿就想要跑。
孱弱的人類對上強大的血族,能跑掉的概率幾乎為零,宋青青被哈德斯毫不費力地抓住兩只手腕反剪在腰後,寬厚的手掌掐住她纖細的腰,将她整個人直接按在了放着顏料盒的桌子上。
桌上的顏料四散着摔落在地毯上,女孩頭上的貝雷帽掙紮時也掉了下去,烏發散落下來,腳上穿着的複古褐色皮鞋也不知所蹤。
宋青青幾乎是用自己全身的力氣在掙紮,試圖從哈德斯的禁锢中脫身出來,當然這點掙紮對于他來說,算不得什麽,結果還是被按在桌面上無力地急促呼吸着。
哈德斯垂下眼,看着如同獵物般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少女,他向來古井無波的暗紅眼眸中悄然掠過了一絲意外之色,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副模樣的她。
以往看到的她總是乖巧柔軟的模樣,全然不像此時,如同一只褪去所有僞裝露出尖刺的小刺猬,但是卻難得鮮活靈動了許多。
氣得臉頰都紅了的少女雖然被壓在了桌上,但是很顯然不服氣,低聲在罵他。
“哈德斯你這個冷酷的混蛋,殺人如麻,嗜血瘋狂......”
她似乎搜刮盡了腦中所有可以罵人的詞彙,但這些話,對于哈德斯來說,無關痛癢。
宋青青深深地吸了口氣緩了緩,又動了動被哈德斯單手掌控住的手臂,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在哈德斯這個角度,能夠看到背對着自己的宋青青烏發散落開來,露出了白皙脆弱的後脖頸,就像是将弱點暴露在狩獵者眼前的小動物。
高大年長的血族緩緩低下了頭,露出了冰冷的獠牙,耐心溫和地劃過了瑩白輕薄的肌膚,他感覺到手下的女孩一下子就緊張地繃住了,罵他的嗓音都在微微發抖。
獠牙不再留情,刺破了薄而白的皮膚。
這個瘋子!
哈德斯咬了宋青青的頸側,卻沒有吸取她清甜的血液,即使這點誘惑就近在眼前。這一咬,将女孩咬得連罵人的聲音都變調了,瞬間變得有些尖銳細弱,粗粝的指腹勾住了白色長襪的邊緣一路拉到了腳踝,是個将落未落勉強挂着尚未滑下的模樣,顯得純情卻誘人。
哈德斯圈住了女孩細瘦的腳踝,像是戴上了某種不存在的鐐铐。
他再度低下頭,舔舐過血紅的咬痕,讓傷痕緩緩愈合。她已經沒了掙紮的力氣,貼着桌面的臉頰泛着異樣的緋紅,耳畔哈德斯的嗓音低沉沙啞,蘊含着極致的危險。
宋青青聽見他對自己說了一句話。
“西芙,乖一些。”
不要試圖惹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