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珀西番外——白薔薇 瑞因——銀匕首……

第53章 珀西番外——白薔薇 瑞因——銀匕首……

瑞因——銀匕首

黑發濕透了的少年蹲坐在昏暗的巷子角落中, 他的臉色蒼白,不似活人。

瑞因眼眸垂下,面無表情地盯着在自己指尖打轉的銀匕首, 匕首的手柄處嵌着一顆紫水晶寶石, 血珠順着匕首的弧度滴滴答答地墜落而下, 這點血散發着純血種該有的醇厚香氣,可他卻覺得令人作嘔。

指腹摩挲過那顆切面并不完美的紫水晶,瑞因微微往後仰首,靠着潮濕散發着土腥氣的牆壁,望着頭頂綿綿落下的雨絲, 雨水打濕了他的臉和黑發。

瑞因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那個被人稱為“西芙”的少女。

兩人的初次相見可能比她以為的要早很多,但瑞因清楚,那不是她。

彼時他才從慘死的噩夢中驚醒不久, 警惕心讓瑞因很快就察覺到了身後小心翼翼觀察的目光,帶着疑惑和好奇。

疑惑他為什麽會是個男性,好奇他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在被對方叫到音樂教室時, 瑞因很平靜地想着,或許是要像上一世那些血族一樣玩弄他。但很顯然,記憶中嬌縱的西芙小姐連怎麽欺負別人都不知道, 笨拙地做出高傲的模樣, 實則顯得可憐可愛。

她叫他過去跪下,将她指尖的血舔幹淨。

有那麽一個瞬間, 陰暗惡劣的想法像蛛網一般攀上了瑞因的心髒, 齒間的獠牙悄然冒出,他想将這個柔軟可愛的家夥就這麽按在鋼琴蓋上,咬着她的耳垂,弄到她站不住腳哭着說自己再也不敢欺負他了。

但這個想法到底沒有付諸實踐, 從小在教堂中接受的教育不允許瑞因這麽做。

他很喜歡欺負她,這種微妙的心思,大概是出于看到自己喜歡的人,便想要讓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她氣得滿臉通紅卻無可奈何撒嬌似的神情,惹人憐愛極了。

這樣幼稚的心思,像脆弱不堪的泡沫,一戳便破。

或許,在那個光線恰好的畫室裏,不經意間對上少女如小動物般好奇的目光時,便心生歡喜,卻毫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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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人教導過瑞因,如何去愛一個自己打心底裏看一眼便喜歡上了的人。

從他有記憶起,他就記住要藏好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人類和血族産下的罪孽産物,胸腔裏那顆屬于母親的純血種心髒,是個男孩的身份。

被打扮成女孩模樣送到教堂的時候,瑞因是雀躍開心的,同他一起去的還有很多漂亮的小男孩。

将他扮成女孩的是照顧了他許久的嬸嬸,可她病了,有很多客人來過破房子裏,勸她将自己送到教堂去,瑞因曾經聽到過些許交談的聲音,那時的他卻不理解。

“教堂裏的神父最喜歡這樣漂亮純潔的男孩,這家夥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不......咳咳,瑞因他是女孩,神父們會發怒的,親愛的,算我乞求你,教堂裏的唱詩班還需要孤兒嗎?”

他被送到了教堂裏,成為了神父養育的孤兒。

起初瑞因不知道為什麽嬸嬸要為自己換上純白的紗裙,死前告誡他一定不能讓人發現,直到在有一天夜晚看到忏悔室裏的場景時,瑞因明白了。

那是一個擁有着一頭漂亮金發的男孩,神父高大的身影如同陰暗潮濕的蝸牛般蠕動着遮住了他。

瑞因不敢發出聲音,驚恐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用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

再後來,瑞因在教堂的後花園裏看到了一叢新的玫瑰花叢,在雨夜裏,他顫抖着用手撥開濕潤的泥土,看到了沾滿了泥土的金色發絲,已經失去了光澤。

等到再長大些,他便被送到了安必斯學院,歷經了一群高傲殘忍血族的折磨後慘死,而被神抛棄了的他卻擁有了新的機會。

可都他做了什麽?

瑞因盯着那把銀匕首,忽而伸出了手,緊緊地握着,刀刃劃破了皮膚嵌入了皮肉間,疼痛一陣陣地彌漫開來。

最後一次見到她,卻說出了那樣傷人的話,命運和神仿佛總喜歡這樣折磨他一般,總要讓他剩餘的生命沉浸在無盡的痛苦與懊悔中才是最好的。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她,自己有多喜歡她,也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她什麽都沒給他留下,就連這顆紫水晶,還是她不小心掉下的。

“瑞因大人。”

巷子口前出現了一個金發藍眸的少年,在看到瑞因掌心血肉翻開來的傷口時,他欲言又止,“您的手.......”

瑞因并未在意,因為純血種怪物般的自愈能力總能夠讓它很快愈合的。

角落蒼白陰郁的身影站起身,擡手帶上了黑色的兜帽,走向了更深的黑暗與陰影中。

“走吧,修。”

珀西——白薔薇

珀西并不喜歡紅玫瑰,準确來說,他不喜歡跟血液一般的紅色。

母親喜歡白玫瑰,小姐喜歡白薔薇。

珀西還記得有一天夜晚,被關在高塔裏的小姐仰着頭笑語吟吟地問他白薔薇的花語是什麽。

作為壽命如此漫長的血族,珀西所了解的知識要比人類想象中的多很多,白薔薇象征着純潔無暇的愛情、重新開始.......和永恒的追憶。

他只告訴了小姐其中一個花語,因為他不忍心在小姐臉上看到任何難過悲傷的情緒。

珀西也不喜歡雨天,因為格希爾的領地總是陰雨連綿,無論什麽都籠罩着一層潮濕哀傷的霧氣。

可珀西卻永遠記得與小姐初遇時的場景。

彼時細雨朦胧,溫柔美麗的小姐從馬車上下來,見到他時露出了柔軟的笑容,她說自己的頭發有點濕,是不是等了很久,遞給了他一塊純白無暇的手帕。

在此之前,他已經不知道成為格希爾家族的奴隸傀儡多久了,日複一日地負責着這座他并不喜歡的城堡的事務。

珀西很清楚,城堡裏的很多仆從都會不時朝他投來鄙夷不屑的目光。

但珀西并不在意,畢竟曾經格希爾家族的繼承者候選人成為失敗者,成為仆從,似乎本身就是一件可笑至極的事情。

或者換一種說法,他的存在,本來就是一個笑話。

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這個事實。

珀西清楚自己不如兄長哈德斯強大冷漠,更沒有血族該有的本能的對血液的渴望,從很早的時候,珀西就清楚了,因為就連母親也偶爾會輕嘆一口氣,說珀西你應該勇敢些。

可小姐是第一個告訴他,他沒有錯的人。

在和小姐相處的時間裏,珀西想起了很多塵封的回憶,也想起了閣樓上的那個瘋女人。

珀西認識她,她是兄長哈德斯的母親,曾經是一位強大高貴的小姐,可卻不幸地愛上了他的父親。

是的,珀西将這件事稱之為不幸。

父親從來不愛她,或者準确來說,父親從未愛過任何人,哪怕是他的母親。

珀西曾以為父親是深愛自己的母親的,可母親卻笑了笑,哀傷地移開了目光,輕聲說不,珀西,哥哥他從未愛過任何人。

在珀西因為好奇走上了閣樓的時候,那個原本坐在窗臺邊發呆的女人猛地轉過頭,看向了他,然後流着淚笑了出來。

“你長得和大人真像。”

那是女人見到自己時說的第一句話,沒頭沒尾,後來珀西才知道她曾固執地厭惡過兄長哈德斯,因為他沒有繼承父親那樣銀白色的長發,而是和她一樣的黑色,像夜晚一般的黑色。

珀西有些害怕,沒敢上前。

女人摩挲着手中的項鏈,帶着惡意笑着看向他,暗紅的眼珠混沌,更像是看到了很久之後的未來,那是她的能力。

“可惜,你們終将死去,帶着無盡的痛苦與悔恨。”

痛苦與悔恨,這些都是血族不該有的情感,珀西不明白女人這些話的意思,只覺得可怕極了。

可如今看來,她說的沒有錯。

珀西後悔自己不夠強大,無法将自己親愛的小姐帶走。

珀西想了很久,其實他這漫長的一生,似乎都沒有什麽執着的東西,無論是格希爾家主的位置也好,還是純血種的力量和權力也好。他後來唯一執着的,大概就只有帶着小姐離開。

可他失敗了,如同父親所言,他什麽都做不到。

珀西明白,小姐不想成為血族,也不喜歡血族,更不喜歡鮮血的味道,于是他将母親留下的遺物給了她。

那本來是母親為她自己準備的,但兄長哈德斯快一步結束了她的痛苦,于是這枚銀色十字架項鏈便從母親屍體化為的那一捧灰燼中來到了他手裏。

在瀕死的血紅色中,珀西看到了小姐臉上的血液,還有無聲墜落的眼淚,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樣,輕柔地為她擦拭幹淨,可是卻做不到。

珀西曾經是如此的恐懼死亡,可當寂靜的死亡一點點蠶食他的時候,他便不怕了。

他擡起手,從心口處取出了那條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這是小姐給他的,可早已被自己的血液染紅了,他擦了擦,似乎是想要将其擦幹淨,卻根本擦不掉。

小姐是否會害怕呢?是否會痛苦呢?會不會受傷?是否會因為成為血族後掙紮痛苦?

可這些,他全都無法知道了。

他笑着将臉貼近了血紅色的手帕,仿佛這樣就能重新感受到初見時小姐的溫度和氣息。

他是個愛哭的軟弱性子,總喜歡在小姐面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

珀西顫抖着輕吻手帕,冰涼的眼淚沒入了銀白的發間。

他似是看到了小鎮裏抱着一束白薔薇的小姐,而自己則枕在她膝上安然地睡去。

抱歉,我親愛的小姐。

他什麽都做不到。

綠茶妹妹日常修羅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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