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黑皮22(二合一)
[22]黑皮22(二合一)
“嗡嗡”——
此時,位于郊區的私人莊園裏,直升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狂風呼嘯着席卷而來。
段硯初穿着深色風衣站在草坪旁,雙手插着兜,臉上戴着一副墨鏡,只露出精巧的半張臉。他微微揚起下巴,透過墨鏡的鏡片,注視着那架逐漸逼近的直升機。
不一會,直升機緩緩降落在不遠處的停機坪,螺旋槳掀起的氣流讓周圍的塵土漫天飛舞,吹得這道長身玉立的身影衣擺獵獵作響。
“陳予泊。”
“怎麽了大少爺。”
“好大的塵,站到我前面來。”
站在一旁的陳予泊:“……”
他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大少爺一醒來就要找事情玩其實挺符合他的性格,畢竟不愁衣食,錢多得花不完,只是安全期才恢複後就去畫展,結果遇到槍擊案。
半個月過去好不容易清醒了,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就要出門,說要坐直升飛機去海邊喝酒?明明剛遭遇槍擊案這麽危險的事,這大少爺真的是一點都不害怕。
他都怕了。
段硯初側過臉,隔着墨鏡注視着身旁的陳予泊:“還不過來?我要被塵嗆咳嗽了。”
陳予泊收起思緒,邁開腿走到這大少爺跟前,背對着擋在他跟前:“好的大少爺。”
頭頂的太陽光落在陳予泊身上,身上的約束帶與臂箍勾勒出寬肩窄腰,高大健碩的體格無需展臂就有種鋪天蓋地的安全感,站在面前确實能将阻擋不少的風。
只是這個視角陳予泊竟然能夠完全擋住正前方的視野,個子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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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轉過來。”段硯初說。
陳予泊轉過身,恰好看見段硯初勾下墨鏡,他微微眯起眼睛,仰着頭看向自己,眉眼間透出幾分慵懶審視,像是正在伸展姿态的貓,帶着天生的傲慢矜貴感。
“以後不要站在我正前方,會擋住我的視野。”段硯初用墨鏡點了點他的胸口,視作警告,随後挂在風衣領口,說完便邁開腿往直升飛機走去。
陳予泊站在原地愣了會,摸上胸口被墨鏡點過的位置,麻麻的。
段硯初上了飛機後,剛坐下,忽然又想到了什麽。
“陳予泊。”
“怎麽了大少爺。”陳予泊側過身,朝向他回答,心想這位大少爺不論是安全期還是醒來後都在無時無刻的喊自己,安全期裏一天得喊幾百遍。
“你去考個飛行駕駛執照,下次你來開。”段硯初雙腿交疊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道。
前面開飛機的駕駛員:“……”
哭了,好好地這是怎麽了呢,突然失業。
他不能失去這份年薪一百五十萬的工作啊。
陳予泊剛将隔音耳機戴好,只看見了段硯初的嘴巴在動,沒聽清他說的,稍微靠近俯首詢問:“你說什麽大少爺?剛才沒聽見。”
段硯初拉下他的耳機,湊近盯着他說:“我說,給你一周時間把飛行駕照給我考下來。”
飛機駕駛員:“……”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飛行考試沒那麽簡單的!光學習期就得飛行學時40個小時以上,別說還有理論考試了。
“考飛行駕照?一周?”陳予泊這會聽清楚了。
“怎麽,覺得自己不行?”段硯初眉眼微挑。
陳予泊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隔音耳機,想了想:“考飛行駕照要多少錢?”他有貨車駕駛證,汽車駕駛證,還有特種車輛挖掘類的駕駛證,竟然還有機會考飛行駕照?
“幾十萬吧。”段硯初雲淡風輕道。
陳予泊張了張嘴,正想說好貴。
“不貴,去考吧。”段硯初看着陳予泊捂着隔音耳機的樣子,掃了眼他擡臂時袖口處健碩的臂膀線條,伸出手握上去,硬邦邦的,一只手握不住:“我想坐你開的飛機。”
他視線一擡,恰好撞入陳予泊的目光,浸了墨般的雙眸沉默中帶着些許複雜的情緒:“怎麽,不樂意?”
陳予泊見這只手又開始亂摸,心裏念着錢到了位,必須得要給足情緒價值,反正也被摸完了:“我樂意。”
“你樂意?”段硯初放下手,往後一靠,唇角微陷,冷笑一聲弧度清冷:“你樂意什麽?”
這就向他妥協聽話了?怎麽突然就對他改變态度了,這兩次的安全期裏他到底做了什麽讓陳予泊妥協了。
陳予泊沉默須臾,試探道:“那我……不樂意?”
“我給你還不夠多?你不樂意?”段硯初微微側身看向他。
陳予泊:“……”多,給得太多了,所以橫也是死豎也是死,說話不如行動。
他只能給自己找點事做,将手邊的降噪耳機給這位大少爺戴好,左右看了眼,給他調整合适:“嗯,戴好了,這個白色耳機的顏色适合大少爺。”
粗糙的指腹在調整耳機時不經意蹭過白皙的耳廓,降噪耳機也立刻發揮了作用,隔絕了外頭一切聲音,只剩下耳膜裏被心跳刺激着的跳動頻率。
段硯初蹙眉看着他,見鬼了。
陳予泊給人戴好後,甚至端詳了一番,再朝段硯初豎起兩個大拇指,晃了晃給足情緒價值誇獎道:“漂亮,真漂亮。”
段硯初見他這樣,頓時無言:“……”這家夥吃錯什麽藥了。
後排的四個保镖目瞪口呆:“……???”
他們有沒有看錯,這可是現場,吃瓜一線哦。
要知道大少爺最讨厭人家靠近他,本來這個新來的陳予泊就很破例,還能坐在大少爺旁邊,現在竟然還敢說這種話???還敢誇大少爺漂亮?
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們雞皮疙瘩起來了,大少爺肯定要生氣了。
三十秒後。
大少爺沒生氣。
保镖們:“……”破防了。
午後陽光明媚,直升機穿過雲霄,最終停在一座私人島嶼停機坪上。從窗外放眼望去島嶼的位置有幾座獨棟小洋房,都是面朝海背靠山。
“大少爺,有陸董的信息。”
“我等會再看。”
“大少爺,有宋首長的視頻通訊。”
“跟他說我在忙。”
“大少爺,有楚部長的視頻通訊。”
“等會看。”
“大少爺,有二少爺的來電。”
“等會。”
“大少爺,聞監督的電話。”
“挂了。”
“大少爺聞監督發信息來問你在哪裏,他說現在必須要過來看看你,說你剛醒不能沒有安全監督官。”
段硯初從機艙邁出,往扶梯下去,他見樓梯旁拿着手機的保镖,淡淡笑道:“這麽貼心,不如你去當他們的保镖?”
捧着手機的某位保镖臉色大變:“……”qaq,不行,他不能沒有這份工,于是咬牙切齒地将手機往不遠處的湖丢去。
‘撲通’一聲,手機砸入湖泊裏,發出響聲。
陳予泊:“。”還是他見的世面少了,現在見也不晚。
“陳予泊。”段硯初走下樓梯,停下腳步,側眸看着站在樓梯旁的陳予泊,朝他勾勾手。
“怎麽了大少爺?”陳予泊走到他旁邊,将雙手放在身後,因為個子太高,長腿稍微分開,微俯身,作出側耳傾聽的姿态。
段硯初掃了眼陳予泊的站姿。
陳予泊見況,不動聲色地直起身,雙手依舊背在身後,目視前方地又耐心的問了一遍:“怎麽了大少爺?”
“我不需要什麽安全監督官,也不需要一個Alpha給我噓寒問暖。”段硯初看着他。
陳予泊:“……”他的腦袋飛速運轉,擔心自己的理解能力不到位,又擔心說得慢了這位大少爺生氣,下一秒脫口而出:“放心,下次我再看見聞宴會将他趕走的,絕不會讓他靠近你。”
畢竟已經大少爺的兩位父親給他撐腰了。
段硯初微擡眼皮:“憑你?你怎麽趕他走,他是Alpha。”
“我抗打。”陳予泊想了想,覺得後半句話不好被人家聽到,俯首壓低聲道:“還憑我不是傻逼。”
段硯初忽地笑了出聲。
陳予泊見段硯初笑了以為這句話是說中了的意思,正有幾分暗爽慶幸,誰知下一秒就看見段硯初臉上的笑戛然而止,眼神帶着幾分審視,清冷地盯着他看。
“好笑嗎?”
陳予泊默默地抿住唇:“……?”他沒笑,不是大少爺你笑的嗎?
“誰讓你低頭跟我說話了,站邊去。”段硯初拿起挂在風衣領口的墨鏡,微垂眸,擡起白皙的手,神情冷淡地将其戴在鼻梁上,随後邁開長腿往不遠處的海邊別墅走去。
海風揚起深色風衣衣擺,勾勒出修長的身型,在風的裹挾與視野開闊環境下,這道高挑單薄的身影透着生人勿近的孤傲,而孤傲之下滿身都是不可見人的傷。
包括項圈下隐匿着劃出來的舊疤痕。
陳予泊望着那道背影,本來不好奇的,現在他有點好奇了。
人跟兒時的性格真的會截然不同嗎?
……
中央別墅前的臺階很長,大約有幾十級的臺階,仰頭望去那座白色的中央別墅像是油畫裏的房子,頭頂着廣闊蔚藍的天,孤獨的立于島嶼中央,占據着島嶼最大的面積。
沿着樓梯緩緩而上,跨入中央別墅大門,映入眼簾的奢華門廳穹頂繪着複古精美壁畫,懸挂着的水晶吊燈在太陽光投入下折射着璀璨奪目的光澤,每一處手工精湛雕花工藝都散發着堆砌着金錢的味道。
陳予泊跟在段硯初身後,他環視着四周,心頭感慨,再一次見了世面,這座島是段硯初的私人島嶼,一睜開眼開着直升飛機說來就能來的。
而此時,所有保镖都職守在別墅外圍的位置,房子的每個方位都有他們的身影,除了陳予泊外,還沒有一個保镖是能進門的。
也沒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大少爺不喜歡Alpha。
站在大門口負責關門的倆保镖隊長看向進門的陳予泊,見他進去後對視一眼,随後不約而同地挪開視線,可能又覺得不服氣,又如出一轍地看向陳予泊。
陳予泊察覺到怪異:“……”怎麽感覺背後涼飕飕的,誰在看他?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
倆保镖隊長唰的收起眼神,開始整理衣服,甚至相互調整起耳機位置:“你看你,耳機戴成這樣等下大少爺喊你都聽不見了。”
“好的隊長!”
門口距離陳予泊的位置已經有百米距離。
陳予泊半眯雙眸,無比清楚的看見這兩人的耳機并沒有亮起電子燈,也就是壓根沒有開機。
“陳予泊?”段硯初停下腳步,側過身,見陳予泊側身看着門口的位置,隔着自己已經有好幾步的距離:“跟上來。”
陳予泊這才收起視線,走到段硯初身旁。
“在看什麽?”
兩人并肩往別墅裏走去。
“我剛才看見他們倆的耳機沒開。”陳予泊微偏着頭,擡起手,中指食指并攏,輕觸碰自己的隐形耳機,點了點。
這只深麥色的大手骨節分明,膚感略有些糙,觸碰耳機其實也只是一個很尋常的動作,但不知道為何那只粗糙的大手做着這個動作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撓人心肺的。
段硯初收起視線,餘光看向大門口,目光丈量着距離。
他們現在站着的位置距離大門口有百米,沒近視也看太不清楚保镖此時的動作,更別說隐匿性極強的軍事級別耳機,這麽遠都能清楚沒有開機的設備燈。
忽然的,他想起遇到襲擊時陳予泊護在自己身上時拿出手槍的動作,以及千鈞一發用子彈擋住對方的子彈。
拿槍的動作太熟練,像是實戰經驗豐富的老手,誰看得出是第一次實戰。
問題是用子彈接子彈這樣的概率可能嗎?首先看得清,其次是經驗,最後就是概率論。
這種程度……擁有絕對視阈的失控者能做到嗎?就算是目前最高基因等級S2+的人群怕也是不可能的。
是偶然事件嗎?
這家夥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東西還沒被挖掘的?
“視力倒是挺好,你有跟蘭姨要手膜嗎?”段硯初收起思緒,抓過那只摸耳機的手,捏了捏,摸的觸感很粗糙還硌手,攤開他的手掌心,見依舊是滿手繭,雖然比剛見時好了些:“你的手可真醜。”
這個動作讓膚色差讓視覺效果瞬間拉滿。
陳予泊垂下眸,看着這只羊脂玉般冷白修長的手握着自己又黑又粗糙的手,活了那麽多年就沒摸過這麽柔軟的觸感,當然,在安全期時他也沒少被摸。
被一個養尊處優的omega摸也不算吃虧吧。
“我用了。”
段硯初左右翻看着這只粗糙大手,微擰眉:“那怎麽還是那麽糙?”
“這半個月裏頭也沒時間讓我用。”陳予泊看着他說,要他走得開才行,問題是這大少爺壓根離不開人:“我上廁所你都不讓我關門。”
還要蹲在馬桶旁看着他,當時他壓力真的很大。
段硯初:“……”他不想聽,甩開他的手轉身往裏頭走:“今晚你睡二樓,離我遠點。”
完全不想聽他安全期做了什麽事情。
“好的大少爺。”陳予泊在看見他轉身時,頓時松了口氣,再亂摸就起火了。
“不過——”段硯初停住腳,轉過身時,他恰好看見陳予泊臉上還沒收回去的笑意:“怎麽,你很開心?”
陳予泊笑到一半,唇角弧度戛然而止:“……”
段硯初沒打算放過這家夥,走回到他跟前,微仰頭,擡眸凝視着他:“離我遠點讓你覺得很開心?”
鞋跟相抵的觸感,距離被拉至近在咫尺。
午後的溫度适宜,面朝着大海的落地窗正敞開着,海風吹拂揚起潔白的紗簾,光線慵懶的傾瀉入室,延伸至兩人腳邊,與身影一并蔓延。
驀然沉默的氣氛只剩下呼吸聲。
陳予泊看着身前僅到自己鼻尖的男人,盡管是仰視着自己,可眉眼斂出的隽美淩厲,都有一種來自上位者的眼神壓迫感,心頭無奈感嘆,這大少爺又怎麽了。
他想到了安全期裏虛弱又高需求的段硯初,再看着現在姿态高冷傲慢的大少爺。
本來沒什麽感覺,可這麽一想多少心情有些微妙,是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的心情,一邊挺心疼段硯初,後來一想自己竟然去可憐資本家豈不是顯得自己像韭菜。
“沒有,大少爺讓我遠點我就遠點,你覺得我離你遠點能開心那我也開心。”
陳予泊說完,突然覺得自己前十八年活得太實在了,原來自己還有活得這麽通透得一天,見人說人話,竟然對着這位大少爺就這麽脫口而出了。
兩人對視須臾。
“你會喝酒嗎?”段硯初問。
顯然,陳保镖說的話有那麽一絲有用,大少爺的表情看起來好了些。
陳予泊搖頭:“沒喝過。”
“今晚陪我喝點。”段硯初往前又走了一步。
馬丁靴就像是不速之客,硬生生地讓皮鞋分開些距離,讓它有落足之處。
陳予泊見這男人又貿然靠近,餘光往下時捕捉到到那只靴子踩入腿間的動作,加上距離心神微晃,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小步:“我不會喝,可能會掃大少爺你的興。”
“不是你說的嗎,我高興你就會高興。”段硯初望向陳予泊,靠近時他似乎又聞到那道檀香,這到底是什麽味道,明明陳予泊不是Alpha,到底哪來的味道,他擰起眉:“是我錢給的不夠?”
距離越來越近。
陳予泊被逼無奈退至身後的牆,直到背部完全靠在牆上,這個逼近的距離實在是不妙,他微嘆氣,服輸地擡起雙臂,擺了擺,對這大少爺完全沒轍:“我喝我喝,我陪你喝。”
他喝還不行嗎,再靠近似乎有些不太妙。
段硯初見陳予泊這樣,他思索了幾秒,鼻翼微微動了動,還是沒忍住擡起下巴,湊到他頸側,想再聞聞味道,誰知剛一個深呼吸,就被大手猛地捂住臉。
呼吸聲響被捂在了粗粝質感的掌心裏,截斷了呻/吟。
他微掀眼皮擡眸:“……”
陳予泊擡起胳膊,反手蓋住這張靠得太近的臉,才避免了剛才突襲的距離。
在指縫間,目光恰好撞入大少爺盯着自己幽幽的眼神,掌心下是這張臉柔軟細膩的觸感,跟被泥巴包裹住的羊脂玉似的,甚至連吐息都變得滾燙無比。
他意識到自己的過激反應,咳了聲,将手放下:“抱歉大少爺,我不是嘶——”
話音未落,襯衫上的背帶倏然被勒緊,胸肌輪廓被勾勒得徹徹底底,緊得隐匿在灰襯衫下的荷爾蒙呼之欲出。直至一聲‘啪’,襯衫背帶猛地被拉開,再彈回胸口,拍打在皮肉的聲響得很清脆,深呼吸間襯衫勾勒出胸膛肌肉的線條。
陳予泊唇角抽動,仰頭深呼吸,下颌線微微繃緊,脖頸處的青筋若隐若現。
……真是比伺候祖宗還難。
“陳予泊,我心情不好時你別惹我生氣。”段硯初放下手,目光平靜看着他說道:“順着我不會嗎?”
陳予泊倒是沒想到他這麽直白說出需求,頓時啞然,行,當然行,老板說什麽都行。
“站着別動。”段硯初冷淡道。
陳予泊是不敢動了,生怕動一下都惹這位大少爺心情不好,他站好沒動。
“手放背後。”
陳予泊照做,将手背在身後,結實的臂膀牽扯寬肩下沉。
“低下頭。”
陳予泊順從的低下頭。
段硯初看着那麽高大的一個人站在跟前,手放在身後,雙腳微分與肩同寬,藏在灰襯衫下的力量繃緊收斂,不敢釋放出一寸,正朝着自己低下頭。
這一瞬間的征服感刺激着腎上腺素。
他修長的手順勢握住勾勒着胸膛的襯衫背帶,仰起頭微擡下巴,将臉湊近陳予泊的脖頸,敏感的嗅覺追尋着剛才轉瞬即逝的氣味。
而某人的餘光裏,纖長如黑羽般的睫毛就快扇到臉頰上了,就連呼吸都落在唇邊擾亂着思緒。真是要瘋了,他是19歲不是91歲沒用了。
“……奇怪了。”段硯初蹙眉輕聲自言,剛才明明聞到的,現在又沒有了,他不解地擡眸看向陳予泊。
發現陳予泊在看着他。
就在這時,門口的保镖跑了上來。
“大少爺,克萊門斯秘書長的緊急視訊。”
段硯初聞聲側眸看去,就見保镖跑到自己跟前,将手機遞到面前,他看着屏幕上懸浮着視訊圖标的量子光粒,像是看見什麽嫌棄的東西,表情冷了下來。
陳予泊察覺到氣氛不對,本想着詢問一下要不要回避。
“你不用走。”段硯初伸手接過保镖的手機,點開了視訊。
保镖見況立刻離開這個範圍。
須臾間,手機屏幕上的無數光粒迅速擴散開來,頃刻間所站着的位置被光粒所籠罩,空間扭轉變換,周圍光線逐漸變暗,一道三維立體投影落下,與低沉的嗓音一并出現。
“Lorcan,中午好。”
只見投影那頭,一個藍眸金發男人坐在黑色辦公桌前,他身着深色西服三件套,氣質紳士高貴,只見他的手正翻動着桌面的書籍,語調平靜,狀态像是空閑時發起的聊天視訊。
直到他看見段硯初身旁站着個男人,還抓着對方的胳膊,動作很是親密,翻頁的手動作一頓。
“Lorcan,這位是?”男人擡眸,微笑禮貌詢問。
陳予泊一愣,見竟然能看見這麽鮮活的人就出現在面前,再次感慨世面還是見少了。然後他感覺到對方注視着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張西方面孔給他的第一印象不算很好。
盡管對方面帶微笑,看起來很是紳士儒雅,落在身上的眼神似乎在審視端詳自己。
他側眸看向段硯初:“大少爺,這位是?”
兩人說着不同的語言,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盡管語言不通,氣氛卻突然有些微妙。
段硯初并沒打算做什麽介紹,畢竟并不重要,卻看見克萊門斯忽然站起身,徑直往他跟前走來。
克萊門斯是D國人,有着西方人得天獨厚的身高體格優勢,加上優勢擁有S2+基因的頂尖Alpha,氣場自然是自帶壓迫感的。
“我猜你應該就是陳予泊,陳先生?”
兩個身形高大的人面對面站着,竟有種不分上下的氣質。
陳予泊見投影中的人竟然如此真切的走到自己跟前,再聽着對方說着外語,本來他确實是一竅不通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似乎聽懂了?好像有個翻譯器在腦海裏滾動。
這外國佬喊自己陳先生?
“我是ABO國際聯盟政府秘書長克萊門斯,這一次槍擊案非常感謝你幫助了Lorcan,聽說在他安全期裏也是你一直在照顧他,真是辛苦你了。基于這個原因,我已經向上級申請免除追責你擅自摘下失控者項圈的行為。”
克萊門斯笑得彬彬有禮,朝着陳予泊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陳予泊出于禮貌也伸出了手:“……?”
這句話有點長,腦海還沒翻譯出來,他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段硯初。
“他說你個子挺高的。”段硯初聽完笑了,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的:“克萊門斯秘書長,他聽不懂外語,你說中文吧。”
這些Alpha都挺擅長把自己當回事。
克萊門斯:“……”他什麽時候會中文了,無奈一笑:“Lorcan,你是在逗我嗎,我可不會說中文。”
“那你又是在做什麽,你跟他說這句話是以什麽身份說的。”段硯初将陳予泊拉回身旁,對上克萊門斯那雙湛藍色的雙眸:“克萊門斯秘書長,我看見你心情更糟了。”
克萊門斯聽着這聲‘克萊門斯秘書長’的稱呼,心情莫名微蕩。
“Lorcan,你是因為我最近太忙沒有找你在生我的氣嗎?我只是想來問問你什麽時候被标記的?那個Alpha是誰?”
段硯初皺眉:“什麽标記?”
陳予泊認真聽着,這兩人在說什麽呢,腦子翻譯得也太慢了。
“你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血液标記?先坐下吧,我們聊一聊這件事。”克萊門斯見段硯初表情有些不高興,側過身走到一旁的沙發前,将放在接待桌的甜品盒打開:“我給你準備了開心果慕斯。”
“他不能吃。”
一道帶着慵懶醇厚的聲線響起,說着流暢的外語。
段硯初訝異看向陳予泊,仿佛見鬼:“???”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怎麽回事,這就會說了?
陳予泊順勢握住段硯初的胳膊,微微側身,擡起手臂,高大的體格側着身将他護在身後,做出下意識的保護行為。
他的目光對上不遠處的克萊門斯:“不好意思,他對蛋白質過敏,我是他的保镖有這個職責監督他。對了,你不知道他蛋白質過敏嗎?”
這是一句相當完整的外語表達,不論是從口音還是語法也都相當标準,甚至連腔調都有點複刻的意思。
又因為嗓音年輕,帶着水汽浸潤過的微啞,腔調更勝一籌。
甚至連這句反問都顯得有意思。
兩人目光相對,眼神交彙的瞬間,空氣仿佛是被拉滿弦的弓,一觸即離後又恢複了剛見面時的禮儀。
克萊門斯将甜品蓋子放了回去,微露懊惱之色,而後抱歉笑道:“我怎麽給忘了,對,Lorcan不能吃蛋糕。看來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時間也被照顧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陳予泊心想腦子翻譯終于跟上節奏了,但這句話怎麽聽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勁,放心?為什麽要說放心。
“可能你不知道,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Lorcan的首任安全監督官。”克萊門斯聲線溫和,依舊保持着風度,而湛藍色的眸底暈開幾分冷意。
“前任,安全監督官?”陳予泊又看向段硯初,低頭詢問:“是這樣翻譯嗎?”
段硯初微聳肩,也沒說什麽:“差不多吧。”
陳予泊了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前任。”
First term(首任)和The Ex(前任)的語境可完全不同。
克萊門斯聽着,唇角弧度有那麽一瞬的收斂。
他見自己照顧了近十年的Omega,才放人剛回國身邊就出現了個礙眼的存在,甚至還默許這人的行徑,眼神冷了幾分:“Lorcan,或許我們的玩笑得暫時告一段落聊正事了。”
“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聊的嗎?”段硯初看着克萊門斯臉上難得一見的失态,心情好些了:“還是你想繼續聊首任和前任的區別?”
“所以那個标記你的人是誰?”克萊門斯問。
段硯初不知道哪裏給人造成了誤會,語氣冷漠:“我不清楚。”
他會被人标記?想得倒挺美。
克萊門斯見他這幅樣子以為他是不想說,心情有些陰沉,卻又不得不耐着性子,他收起情緒的端倪:“Lorcan,你要知道你的信息素不僅僅會影響Alpha,Omega,Beta都會受到你的絕對吸引力影響。”
“我擔心你會在自己意識不到的情況下就被人進行了血液标記,沒想到我最擔憂的竟然發生了!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我不确定那個Alpha是不是想擁有你的孩子。”
陳予泊察覺這男人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自己身上,看他做什麽,不可能是他,他又不是Alpha。
段硯初覺得好笑:“你覺得可能嗎?我會被人随便标記?”
陳予泊神情微妙看着段硯初:“……”還別說,兩位父親就交代他這件事了,要他找出那位神秘的Alpha,問題是他哪裏知道啊。
段硯初似有感知,看了眼陳予泊,恰好對上他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家夥什麽表情?
克萊門斯見自己勸說不了這位大少爺,轉向陳予泊,沉聲說道:“陳先生,我也希望你能諒解,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成為失控者的保镖,你的職責不僅僅是能夠保護好他,而且必須讓他毫發無傷,一滴血都不允許,可這次Lorcan還是受傷了,是嗎?”
“而且你還擅自摘下了失控者的項圈,這足以将你解雇了。”
他說着,将目光落在段硯初被風衣領子擋住的脖頸處,邊緣是隐約可見紗布,眼神裏染上顯而易見的隐晦複雜之色:“還讓你受傷了。”
陳予泊:“?”怎麽就成他的鍋了?他可不吃這種pua:“這位先生,十分抱歉,我覺得你說的話有問題。”
克萊門斯看向他,皺起眉:“什麽?”
毫無預兆間,身體忽然無法動彈,目光不由自主在這道深沉視線鎖定,整個人被壓制在原地無法動,仿佛實質性的精神風暴潮,隔着虛拟投影,精神被那道不知所來驟然降臨的力量入侵意識,操控着身體!
……不是,這是什麽?
“我的職責是保護大少爺,而我也确确實實做到了,如果當時沒有我接住那枚子彈,那大少爺現在應該也不會站在這裏,還有好心情來島上玩,我已經準确的把當時的危險最小化。”
陳予泊是從小摸爬滾打長大,但不代表他會任由人欺負,他直視着克萊門斯:“反倒我覺得如果當時是你們在的話,你們能有把握保護好他嗎?應該沒有吧。”
“聞監督無法安撫大少爺,甚至讓大少爺更難受,并使用強制手段在他受傷的情況下還要給他戴上項圈,我不認為這是一種保護,你們不是Alpha嗎?除了項圈就沒有辦法能安撫了?沒有項圈你們就沒有對策了?”
“但我做到了。”
“所以失職的是安全監督官,是你們,不是我。”
擲地有聲的話落于跟前,令人心頭發顫。
段硯初神色一愣,看着護在自己身前的陳予泊,那股不顧一切的魯莽野性,在寬肩與背脊挺得筆直下,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話語在心頭落下實質性的強烈震顫感。
這家夥,
有點靠譜怎麽回事。
……
——Lorcan,為了聯盟着想,也為了你,為了失控者能在這個社會合法立足,我也是不得不卸去安全監督官這一職位。只有成為秘書長我才可以更好的保護你。
——我成為秘書長就能擁有聯盟立法權,我才可以為你改變一切。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證一定會讓你的研究室公之于世,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為了失控者犧牲了多少,我不會讓你白白犧牲的。
——Lorcan,你要是離開的話會讓我的一切付諸東流,那我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
——我管你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不要把你的意志強加在我身上,克萊門斯·奧斯汀先生。
……
“我也這麽認為。”
清越冷淡的嗓音響起。
克萊門斯單手撐在桌沿,在剎那的壓迫感中逃離,從不失風度的面容有那麽一瞬的破綻,他看向段硯初:“Lorcan,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們會保護你?寧願相信一個不明來路的人?”
“我相信。”
陳予泊心尖一顫。
“Lorcan,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監測中心的任務就是保護信息素失控者,當下就是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很好的壓住你們的信息素,你現在必須要絕對安全!”
‘啪’的一聲,克萊門斯将雙手撐在桌面,身體前傾,緊盯着投影裏的人:“權力複興組織的勢力在全球範圍內逐漸壯大,那幫人已經瘋了,他們想得Omega失控者最純淨的血清,提取失控基因進行實驗,尤其是你,他們都想得到你,複刻你的絕對吸引力。”
“想孵化無數個跟你一樣擁有絕對吸引力的Alpha,讓你幫助他們從Beta變成Alpha掌握社會話語權,你對他們有着太大的吸引力,如果不強制保護你你早就被撕碎了!”
“要不是沒有任何辦法你以為我會讓安全監督官弄傷你嗎!你是我看着長大的,你以為我舍得嗎!!”
此時,在三維投影裏,在衆人眼中莊重沉穩克制的ABO國際聯盟秘書長,竟還有這樣失态的一面。
陳予泊:“(-_^)”
看着長大?
這老男人跟大少爺什麽關系?
懂了,他都懂了,都是這個絕對吸引力惹的禍。前有聞宴,後有這個克萊門斯秘書長,這位大少爺可真是個公主啊。
誰知段硯初冷的一笑,漂亮的面孔在綻開笑時像是破冰的昙花,目光瞬間就被吸引了,仿佛視野裏只剩下他的存在。
“想得到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
“嘩啦”一聲,是金屬拉鏈滑動的聲響。
段硯初将風衣領口敞開,修長的手漫不經心地将領口扯松,露出冷白纖細的脖頸。右頸傷處被紗布貼着,黑色的蝴蝶項圈壓在傷口之上,底圍泛着幽藍色的光澤。
他放下手,唇角上揚着弧度卻沒有一絲暖意,目光直視克萊門斯。
“克萊門斯秘書長,在你們眼裏我需要保護,那你想試試我摘下項圈你會變成什麽嗎?聞到我的信息素會跟他們一樣在我面前搖着尾巴乞求我看他們一眼嗎?”
這副高傲矜貴的姿态,語調的冷嘲熱諷,跟睥睨人的模樣都是極好看的。
可偏偏就是這股勁拿捏人。
陳予泊偏過頭,摸了摸鼻子。
克萊門斯的唇角弧度僵硬,摘下項圈他還能保持現在這副模樣那是不可能的,會跟餓狼見了羊一樣失去所有理智,只剩下半身思考,讓自己陷入迷亂瘋狂且無法自控的境地。
沒有人抵抗得住失控者的絕對吸引力,尤其是失控者Omega,他的信息素能引誘所有人,輕而易舉就能摧毀意志強大的人,包括他。
克萊門斯果斷放棄坐下聊天的念頭,走到段硯初跟前,手扶住他的肩膀,低下頭,想查看他脖頸處的傷口:“好了,我錯了,我不該那麽嚴厲,那先不說這事,等你心情好願意說再說,但不可以置氣說不要安全監督官,這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必須要的措施。脖子疼嗎,我派聯盟的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啪’的一聲,手背頃刻被拍開,聲音清脆。
“如果你真的想讓我對你有好臉色,就請你跟監測中心申請取消每個月的抽血,說不定我會主動聯系你。”段硯初拍開這只手,拿起手機,指腹對着屏幕一抹,直接将視訊掐斷。
三位立體投影瞬間消失,空間頃刻間恢複,他們所處的環境回到別墅走廊。恰好,順着掐絲琺琅門而入的穿堂風吹拂起法式窗戶旁的白色紗簾,溫柔地掠過地面倒映着的兩道影子。
“陳予泊。”
“怎麽了大少爺。”陳予泊從這大少爺臉上的表情回過神。
段硯初冷着臉,三兩下将被碰過的外套脫下,往旁一丢。
陳予泊迎面就被裹着玫瑰香的風衣外套砸中臉,扯下還存有溫度的外套時,腦袋有那麽一瞬的恍惚,今天大少爺有噴香水嗎?
“幫我把外套丢了。”段硯初冷淡至極地丢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丢掉?
陳予泊低頭看着手中這件嶄新無比的外套,這還是他今早從衣帽間剛剪了吊牌給拿出來的新衣服,吊牌上一串的零看得他眼花,才穿了不到三個小時,丢掉?
“陳予泊。”
走廊盡頭,那道高挑修長的身影傳來拉長尾音的叫喚。
陳予泊沒再想,手拿着外套快步跟了上去。
而他的腦海裏卻回蕩着克萊門斯說的話。
——權力複興組織的勢力在全球範圍內逐漸壯大,他們在想方設法的尋找Omega失控者,想得Omega失控者最純淨的血清,以提取血液中的失控基因密碼進行實驗,尤其是你,他們都想得到你,複刻你的絕對吸引力。
所以這就是槍擊案背後的真實原因?
——我不确定那個Alpha是不是想擁有你的孩子。
——想孵化無數個跟你一樣擁有絕對吸引力的Alpha。
想得到段硯初,得到他的血清,但是……他可想象不到這大少爺懷孕的模樣,那脾氣會更糟糕吧?
——克萊門斯秘書長,你想試試我摘下項圈你會變成什麽嗎?
——聞到我的信息素會跟他們一樣在我面前搖着尾巴乞求我看他們一眼嗎?
會變成這樣?可他摘下時不是沒怎麽樣嗎?
除了心跳加速。
這……算嗎?
段硯初在畫室前停下腳步,側過身,見拿着自己外套一步步走到身旁來的陳予泊,他又冷冷的喊了一聲:“陳予泊。”
“怎麽了大少爺?”陳予泊停在這大少爺身旁,覺得自己快要對自己的名字應激了。
“你想摘下我的項圈嗎?”
這話說完,氣氛有那麽幾秒的尴尬沉默。
陳予泊神色複雜地看着段硯初,欲言又止:“大少爺,其實我知道摘下你的項圈會發生什麽事的。”
這項圈不是裝飾品,戴着不是為了漂亮。是‘殺人’武器,是能讓一個循規蹈矩、彬彬有禮、克己複禮的人徹底瘋狂的存在,是對所有性別進行無差別攻擊的存在。
更準确來說,是嚴重威脅Alpha的存在,保護聽起來更像是一場欲蓋彌彰的PUA。
“那你敢摘嗎?”
陳予泊腦海浮現那天的畫面,躺在懷裏的段硯初,躺在擔架上的段硯初,他緩緩地搖頭:“我不會摘的。”
摘下項圈的話,段硯初要為此付出很大的代價。
“你不是摘過嗎,沒事不是嗎?”段硯初往前走了一步。
陳予泊見這大少爺又靠近,不知道這次是要摸還是要打,心頭頓時嘆了口氣,幹脆也就站着沒動:“我沒事,但你會害怕,你很害怕不是嗎?”
段硯初唇角弧度一滞,對上陳予泊注視着他的擔憂眼神:“你又懂了?”
陳予泊:“……”搞不懂。
看吧,就說吧,心情好就摸他心情不好就罵他,哎,錢可真是個偉大的東西。
“進來。”
段硯初走到畫室前,擡手推開門。
畫室位于別墅光線最好的方向,推開門的瞬間裏面所有畫一覽無遺,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畫室,似乎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而空氣中也彌漫着化學顏料的氣味,只是……
陳予泊站在門口,鼻間捕捉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很淡的玫瑰香,他動了動鼻子,眸底頃刻間蕩開恍惚之色。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幾乎是一觸即發,心髒如同被觸碰到開關,渾身血液像是被灌注了興奮劑,就跟狗聞到肉香似的。
“狗鼻子聞到什麽了?”段硯初側身倚在門框上,欣賞着陳予泊臉上察覺到不對的表情。
他倒要看看這家夥能為自己做什麽。
如果真的能摘下自己的項圈而不受影響……
陳予泊收起片刻的失神,被這一聲‘狗鼻子’嗆了幾秒,他是敢怒不敢言,還必須哄着大少爺:“沒聞到什麽,少爺的畫真好看。”
“都不是我的畫。”段硯初說。
陳予泊:“……”
“所以你聞到什麽了?”段硯初放下手,邁開腿走進畫室,進去時擡手輕觸牆面的按鍵。
‘滴滴’兩聲,畫室的門自動關閉上鎖,自動軌道的白色紗簾緩緩垂下,将畫室裏所有的窗戶都遮擋上一層自然光,‘咔嚓’一聲,機械玻璃窗逐漸合上。
空間越密閉,氣味就顯得越明顯。
陳予泊不明所以,他看着段硯初在牆面挂着的一副日光油畫前停下,背影端莊高挑,在他看來這背影似乎比畫來得吸引,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目光絲毫離不開。
“我聞到了血腥味。”
段硯初偏過頭,朝他打了個響指,莞爾一笑:“你猜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聲響指的關系,目不轉睛就算了,心跳驟然落下重拍,頻率莫名跳得亂七八糟。
陳予泊盯着那姣好的唇形微陷的弧度,喉嚨一陣發幹。
下一刻,他看見挂在牆上那副日光油畫‘咔嚓’一聲,如同機關那般,在牆面上自動往左移動,随即牆面發出轟隆作響的動靜,原本毫無痕跡的牆面竟然從中間一分為二。
出現了另一道沉重的雙開金屬大門。
……這是什麽?
段硯初又朝愣在原地的陳予泊勾了勾手:“過來。”
這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勾手動作而已。
陳予泊喉結滾動,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快要跳得受不了了,直覺告訴他,前面是個陷阱。
可是他的身體比他意志力還要薄弱,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走到了段硯初跟前,甚至考慮到身高差距,體貼入微地低頭俯首靠近,擡起手托着耳朵,作出傾聽的姿态。
段硯初挑眉。
陳予泊:“……?”不是,這是什麽情況。
他怎麽就那麽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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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搞定聞宴,搞定克萊門斯,耶,情敵都趕跑咯!
作者:可是……還有诶。
黑皮:???
作者:你問問你老婆還有幾個?
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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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萬二!這不得用白白液誇誇,繼續發一波小紅包咯~
明晚零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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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總:天下的好東西都該歸我所有,包括你在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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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泓炸毛:“不許叫我寶貝!!”
“好,時總。……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