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黑皮24
[24]黑皮24
黑皮25
夜幕降臨,圍繞着島嶼的燈帶瞬間點亮,彙聚成海平面上唯一的光源,隐匿在黑夜裏幾架無人機在島嶼燈光之下在空中小心翼翼地盤旋着,也顯得沒那麽明顯,至少不會被某人發現而大發雷霆。
位于中央的別墅裏,偌大的客廳環境驟然暗了下來,屏幕上一道三維立體的投影落下,原本的客廳環境變成嚴肅正經的會議廳。
只見會議廳呈現多方陣營,各坐一組,席位上的Alpha面孔都是熟面孔。
有ABO聯盟秘書長克萊門斯,全球首席安全監督官聞宴,全球abo失控者醫療中心副院長章赫,失控者特警部隊首長嚴奕軻。
每個Alpha臉上都帶着嚴肅認真,畢竟這是場審議會議,但當目光落在沙發上的Omega時還是會有那麽一瞬的動搖。
大概是多種因素下的動搖。
畢竟曾經都是遭受過段硯初信息素攻擊的Alpha。
段硯初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穿着潔白的休閑襯衫,姿态端莊清冷,長腿交疊,纖細修長的手交握放在膝蓋。
他雙眼輕阖,臉上額前微卷的發絲柔順貼着眉眼,襯衫領口微敞,修長優美的頸部處白色項圈底圍泛着幽藍色的光,昏暗的環境下,投影光線落在精巧隽美的下颌處,氣質和樣貌好得不像是人類。
在Alpha組成的審議陣營下,他神情淡漠,仿佛對接下來的事絲毫不在乎。
“這次會議召集大家,是想對Lorcan今日擅自摘下項圈這件事做出新的審議,上一次摘下項圈是因為意外,情有可原,但這一次呢?”
嚴厲質問的嗓音透過三維投影,在安靜的環境裏響起。
段硯初無動于衷。
克萊門斯坐在會議桌前,他慣有的姿态将雙手交握放在桌面,黑色正裝襯得他上位者氣質肅冷,目光看向段硯初,卻見對方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Lorcan,我也不希望每次只能用這種強制會議的手段來跟你見面,與你對話,但今天你必須要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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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監測中心數據顯示你摘下過項圈。”
“第二,你明明那麽害怕電擊為什麽要摘下項圈?”
“第三,摘下項圈的這一個小時裏你做了什麽?”
“你要知道你正在違反失控者管理條例,我有權利對你執行懲罰措施。”
幾番質問,卻沒有任何一個問題得到了回答,氣氛瞬間陷入僵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的段硯初,他就這樣保持着一個坐姿,垂着眸,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到投影裏的任何一人,仿佛在無形間已經對Alpha厭惡感發揮到了極致。
“克萊門斯秘書長,我打斷一下。”
就在這時,一道溫和的嗓音響起。
克萊門斯聞聲側眸。
興許是覺得克萊門斯的語言太過于強勢,全球abo失控者醫療中心的副院長章赫見段硯初安靜沒說話,心想畢竟也是同學,也出于Alpha對omega天性的保護欲。
章赫從桌面果斷擡起手,掌心朝外,示意克萊門斯:“克萊門斯秘書長,我認為這場會面主要還是詢問,而不是審問,既然是詢問那方法還是很重要,失控者不是犯人他們只是患者,所以在詢問過程中比如控制個人情緒,尊重病人的人格和權利,這都很重要,建議您在了解情況的過程中少用批判用語和着急下結論。”
克萊門斯半眯雙眸,他自然知道這人是Lorcan的同學,當年Lorcan在D國上學時這家夥就整天跑到家門口等,什麽心思一目了然。
他再下意識掃了眼一旁的安全監督官聞宴,也如他所想那樣正注視着Lorcan,不由得皺起眉頭。
“聞監督,你也是這麽認為嗎?”
聞宴察覺到段硯初的狀态有些不對,在聽自己的前上司詢問自己,收起視線,将目光落在克萊門斯身上:“畢竟大少爺脖子的傷還沒有好,佩戴項圈确實會有可能不舒服,我認為還是要根據當下的情況判斷,更何況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不是嗎?我認為我們還是先問清楚再下結論。”
“以我對大少爺的了解他是不會随意摘下項圈的。”
克萊門斯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眼神意味深長:“聞監督,我知道安全監督官對自己的失控者都會有傾向對方的情緒,也就是你和章院長都認為摘下項圈的行為是情有可原?那嚴首長你覺得呢?”
失控者特警部隊首長嚴奕軻穿着黑色的警服,手輕搭在座椅扶手處,坐姿與神情都透着一股威嚴幹練且時刻警覺的氣息。
他聽到這顆球踢到自己身上,微乎其微嘆了聲,這外國佬真的是,整天盯着個Omega做什麽,漂亮也不是這麽盯的吧,私底下約不成還要專門開個審議會方便他光明正大的盯。
真服了。
“那我們客觀陳述,重構一下這個行為。确實,身為失控者是不得摘下項圈的,且是明令禁止,因為這個行為會使得一公裏範圍內發生暴動。說到這,我們調出島內外的監控錄像情況,發現沒有反常的地方,可能還是需要段先生再補充解釋一下當時的情況,如有沒有他人受到信息素影響而受傷,或許是項圈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嚴奕軻看向一言不發的段硯初:“段先生,當時是什麽原因讓你摘下項圈的呢?摘下後又發生了什麽呢?”
忽地,沙發上傳來幾聲不适的咳嗽,聲音聽起來有些吃力。
這聲動靜聚集了Alpha們的眼光,不約而同地都放在了段硯初的身上。
段硯初放下抵唇的手,他微掀眼皮,神情平靜看向投影裏的幾個Alpha:“真想知道我為什麽摘下項圈?”
清潤的嗓音透着幾分顆粒感,語調上揚,仿佛是說到什麽令他心情愉悅的事,在投影的光影下,聲音下的情緒變化竟有種實質感,心頭徒生起被撩撥後的心猿意馬。
聞宴卻聽出段硯初的聲音有些不對,不由得擰起眉頭:“大少爺,你不舒服嗎?”
“因為剛才那一個小時,我在做//愛,至于詳細內容我就不方便說了。”
話音落下,坦誠如驚雷般的話讓空氣忽然陷入死寂,整個空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氣息,頃刻被可怕的沉寂籠罩。
段硯初漫不經心地調整坐姿,一只手輕輕地搭在沙發扶手上,目光一寸一寸的掠過他們複雜莫辨的表情,這會才有心情欣賞投影裏的Alpha們。
他直視着他們,微擡下巴,神态矜貴,眉梢舒展:“诶,你們不知道我被标記了嗎?我以為你們都知道了。我和我的Alpha很恩愛,所以他才能安全摘下我的項圈并安撫我的情緒,我們只是想做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這種事很私密不是嗎?所以就摘下了。”
克萊門斯眼神冰冷:“你不是否認自己被标記了嗎?!!”
聞宴臉色鐵青,結果跟親口承認的心情完全是兩碼事。所以到底是怎麽發生的……他明明就在段硯初的身邊,怎麽可能會被Alpha标記呢!!!!這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另外兩位,心情複雜。
“我為什麽否認很難理解嗎?我就是否認又怎麽了,我就是有Alpha怎麽了,我就不想讓你們知道又怎麽了?”
寂靜的空氣仿佛在這溫柔含笑的嘲諷語調中抽絲剝繭的生出被訓誡的意味。
段硯初語調如常,指尖在沙發扶手上輕點着:“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們平時拿着我的監測數據聽着我的心跳很爽是嗎,只是一個小時沒有聽到就受不了了?”
“那如果我再說點什麽,你們豈不是要破防了?”
他說完,笑了出聲。
這張臉在光影的勾勒下透着骨相淩厲的美,是具有極致視覺殺傷力的,此時他不着情緒的笑就像是一位拿着牽引繩上着樓梯的紳士,牽着臺階下極好馴服的幾條狗。
突然,‘啪’的一聲。
客廳的燈頃刻間被點亮,以至于三維投影的效果瞬間被削弱,裏邊的人都虛化了不少,但并不影響裏面的人看着客廳,只是這個動靜中斷了詢問,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包括段硯初。
段硯初壓下喉嚨發疼的不适,微掀眼皮,側眸看向門口突然開燈的家夥。
而開燈的人正好放下手,他抱臂靠在門邊,一身黑色正裝氣場沉靜鋒利,襯衫臂箍處勾勒出臂膀的肌肉線條,西褲包裹着長腿,站立時右腿微屈,高大健碩的身型讓人很難忽略他的存在。
“陳予泊,不能失禮。”
他們又看向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的段硯初。
剛才是光影下的段硯初,現在是燈光下清晰可見的段硯初。
在燈光下他白得令人難以忘懷,只是唇色很淡,皮膚沒什麽血色,略帶蒼白的漂亮容貌在這聲清冷語調叫喚下,是警告,也像是訓誡。
卻又因為聲音有些沙啞,顯得很緩很低,漫不經心,有種道不出的滋味,總給人一種被訓了也很悅耳順心的感覺。
段硯初靠着沙發椅背,感覺掌心有些潮熱黏膩,他不動聲色掩蓋着異常,神情如常淡淡道:“不好意思,我的保镖失禮了,予泊,關燈。”
“大少爺,你已經燒到三十九度,該休息了。”
陳予放下手,站直身體,他的目光落在已經虛化的三維投影上,見那四個男人還在盯着段硯初看,頓時間又覺得心情微妙,好像也不該開燈。
但不開燈他不知道這男人還要玩多久,撐不撐得住還不知道。
明明都已經燒到了三十九度往上,還硬撐的坐在這裏跟他們廢話快一個小時,還說一些……聽得人心情亂七八糟的,段硯初真是浪到沒邊了。
“Lorcan你發燒了嗎?怎麽突然發燒了,是摘下項圈後出現的嗎?”克萊門斯表情一變,倏然站起身。
聞宴皺起眉,面露擔憂,扶着桌沿跟着站起身,像是要走過來的樣子:“是着涼了嗎?”
章赫聽到這話後表情也露出懊惱之色,虧他還是個醫生竟然沒發現段硯初的異常,他從身前的白大褂口袋裏拿出電子測量儀,想着過去給他做個簡單的檢查。
“我來檢查一下吧。”
嚴奕軻見這三個Alpha全都走了過去,愣了一會,也莫名其妙跟着站起身,心想他們都過去了,自己是不是也得過去看看這個矜貴的omega有沒有需要他的地方。
陳予泊忽地皺起眉,這四個人發什麽颠,都知道段硯初發燒了還走過來做什麽,結束會議啊。
段硯初:“……”他側過眸,冷冷地剮了陳予泊一眼,仿佛在說‘看你做的好事’。
“Lorcan,我不知道你發——”克萊門斯正準備走到段硯初身旁,想着關心關心他,誰知在看見某人的行為後,戛然停在原地,表情瞬間黑了。
段硯初見陳予泊走過來,皺起眉頭,他自己可罵得正爽還沒盡興為什麽要打斷他?
此時,他還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結果就看見陳予泊走到自己跟前,當着這幾個Alpha的面,二話不說的把自己抱了起來。
“?!”
他訝異時,正準備說話,眼皮卻被粗糙的大手蓋住,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擡頭,而鼻端也掠過那道沉穩清淡的檀香味,參雜着令人松懈的氣味,眼皮輕顫,這味道實在是太催眠意志了。
陳予泊見那四個Alpha都停住了腳步,就這樣把段硯初抱在懷中,也沒讓這大少爺看過去:“各位,先讓大少爺休息吧,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是我摘——”
話音未落,就被滾燙潮濕的掌心捂住唇,剩下的半句話沒有機會說出口。
他低下頭,恰好撞入段硯初冷淡警告的眼神。
“不用跟他們多說。”
這是一句很輕卻冷淡威嚴的話,只有他們彼此能聽見,滾燙的吐息落在他的手背,光是這樣的程度就能知道這男人的體溫已經燒得很高了。
段硯初拉下陳予泊的手,撐着疲憊提起精神,側頭看向投影裏的幾個Alpha:“以上就是我對今天為什麽摘下項圈的解釋,至于詳細內容我想各位也不是很想聽吧,當然,如果你們想聽的話我也不會說的。”
“……”
這副冷淡嘲諷的模樣在他們眼前揮之不去,明明已經感受到是在嘲笑他們的明知故問,卻還是無法讓他們在這張絕色的面孔上移開視線。
“如果沒什麽事那我休息了。”段硯初說完看了陳予泊一眼,示意他抱自己出去。
“Lorcan!!”克萊門斯看着段硯初被那個黑皮高大個抱在懷裏,出聲阻止他們離開:“好,你說你被Alpha标記了,那你告訴我那個Alpha是誰!”
段硯初在陳予泊懷裏探出頭,眼神冷淡瞥向克萊門斯:“你問我就要說嗎?”
“大少爺,你不是說你讨厭Alpha嗎?”聞宴喉嚨發緊問了句。
“對,我是讨厭Alpha,但我不讨厭他,我喜歡他,我愛他。”段硯初說。
克萊門斯深呼吸,胸膛起伏着,極力克制和平複內心的波動,他将視線冷冷地投向陳予泊,皺眉道:“Lorcan,那你又為什麽允許他對你這樣親密?”
“我三心二意。”
這幾乎又是一句致命的冷場話。
段硯初身子往後,動作自然地靠入結實寬厚的胸膛中,對上克萊門斯的目光:“你立法時好像沒有起草有關我不能三心二意的條例吧?克萊門斯叔叔。”
嘲諷意味太明顯,‘叔叔’二字直擊心髒深處,頃刻間擊碎那本就踩在危險邊緣、岌岌可危的禁忌情愫。
克萊門斯神情僵硬。
“大少爺,你該休息了。”
就在這時,介于少年與青年間的嗓音響起在頭頂響起,氣氛戛然突變。
陳予泊抱穩段硯初,走到前面投影儀前,目光掠過投影裏那幾個Alpha,顧不得他們各有意味的眼神打量,單臂抱着懷裏的人,空了只手伸出去。
“抱歉,我家大少爺要休息了。”
手直接關掉開關鍵,“滋”地一聲電流作響,三維投影瞬間消失,會議被強制結束。
“……”
室內頃刻間陷入安靜。
陳予泊收回手将人抱穩,低下頭,恰好對上懷中段硯初擡眸看來的眼神,漂亮的雙眼裏竟然帶着令他意外的笑意,好像對他的行為并沒有要批評的意思。
他轉移了視線,看見段硯初臉頰側的印子,就是剛才捂着他不讓他看那四個男人的時候,這男人皮膚養得太好,他剛才就那麽勉強的用手蓋着半張臉,臉頰就有些紅了。
也可能是他的手太糙。
一想到剛才這男人當着那麽多Alpha說這樣的話,句句諷刺戳心,又真的是……絲毫不害臊。但又怎麽算不上是段硯初太有吸引力,不諷刺罵兩句都趕不走這群Alpha。
還有……克萊門斯叔叔?
什麽意思?
“陳予泊。”段硯初仰頭看他,叫了他一聲。
陳予泊沒低頭,甚至沒多看一眼,抱着他走出客廳:“怎麽了大少爺。”
“其實我剛才是騙他們的。”
“我知道。”
“那你聽了有生氣嗎?”
“……我為什麽要生氣?”
“你沒生氣嗎?你開燈不就是生氣了。”
“我開燈只是因為你在發燒,不想你再跟他們——”
解釋的話語戛然中止,此時的沉默像是心虛的證據。
段硯初唇角微揚,他見陳予泊略有些慌亂卻要保持冷靜的模樣,明明耳朵都紅了,隐匿在深麥色下的紅看得心癢難耐,指尖微顫,很想摸一下。
“不想我跟他們怎麽樣?”
陳予泊喉結滾動,無意識下抿了抿發幹的唇,他別開臉咳了聲:“不是喉嚨疼了嗎,就……建議少說話。”
“沒關系,心疼我就直說。”段硯初看他這副模樣越看心越癢,實在是忍不住了,手摸向他的耳朵:“心疼老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陳予泊身體猛地打了個顫,猝然停下腳步,他愕然低頭看着段硯初,一臉‘又摸我’,眸底閃過羞怒無語到無奈的情緒過度,表情變化得十分豐富。
段硯初微挑眉,淡定地放下手,心滿意足,指腹輕撚:“剛才做得挺好,你又做到保護我了,真棒啊。”
陳予泊面對這大少爺誇人的強調,适應了一段時間發現自己還是沒法很好的适應,這種就跟逗小狗一樣的語氣以為他聽了會高興嗎?
“陳予泊。”
“怎麽了大少爺。”
“就沒有什麽好奇的地方?”
——你立法時好像沒有起草有關我不能三心二意的條例吧?克萊門斯叔叔。
陳予泊的腦海裏回蕩着這句話,這句話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但是他這麽問的話是不是有些奇怪,自己就是個保镖,問也沒什麽意義。
“沒有。”
段硯初微挑眉,見陳予泊就抱着自己往前走,說話時也沒看自己,他便将腦袋往後枕在對方肩頸,微微擡頭在他耳畔說話:“诶,陳予泊。”
親昵的動作,近在咫尺的滾燙吐息像是一種攻陷的計謀,是騷擾,是帶着強烈目的性、打擊報複的故意行為。
陳予泊喉結滾動:“……”這男人真是給顆糖打一巴掌的典型人物。
段硯初微擡眸,将這張立體硬朗的臉深深的刻在眸中,欣賞着他極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變化,表情管理相當好:“雖然我誇你了,但你挂斷會議的行為就不怕他們報複你嗎?”
他說完,将耳朵貼在陳予泊的脖子動脈處,聽着強勁脈搏的搏動,撲通撲通撲通——
只可惜,心跳暴露了心情,看來對他還是會緊張的,倒也不是無動于衷。
陳予泊的肩頸瞬間僵硬。
他緩緩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然需要這份工作那就要冷靜下來,只要不觸碰到自己不能接受的底線,那就順着段硯初的意,哄着他,就用哄弟弟妹妹的方式是一樣的。
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這大少爺算不上很好哄,因為是要捧起來哄的。
先捧再哄,這個思路準沒錯的。
“有什麽可怕的。”
“哦?”
“不是還有你嗎,我知道你會護着我的。”陳予泊将這大少爺抱好,穩穩地往前面的卧室走去:“你可是信息素失控者,誰不怕你,那些Alpha看到你的項圈都快跪下來舔你了。”
段硯初突然笑了。
他從寬厚的肩膀側起頭,望向窗外,疲憊倦怠感接踵而來,眸底蕩開漣漪。
這一瞬,仿佛看見了那個躲在實驗室反複抽血的少年,曾反複質問信息素失控者作為Alpha最忌憚的存在,他擁有了至高且具有威脅性的能力,應該無所畏懼才對。
只是他的态度在不斷激怒這些Alpha。
從十年前開始,他就受各局的監管,項圈裏的數據他們幾個人都掌握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監督,甚至是呼吸頻率,他們都了如指掌。
他越是冷漠,他們越是靠近。
只要他再做出像十年前的行為,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摘下項圈,這就是一場恐怖襲擊,那他的項圈會被再次加強,監管會被加強,檢查會變得更頻繁,甚至會被戴上反社會人格的頭銜。
他當然知道這個世界的秩序不可能因為違背了他的意願而停止運作,暫時的‘逃避’只是為了等待契機,等待那個能夠配合自己的存在。
但如果有這樣的存在呢?
解決……
問題不就是用來解決的嗎?
解決的方法他不正好找到了嗎?
這痛苦的十年,也該找機會報複回去了。
陳予泊不會受到他的信息素影響,能摘下他的項圈,能緩解他的恐懼,能安撫他的安全期,這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他更不會讓人離開了。
“是嗎,那你呢?”
陳予泊:“……”真是挖了坑自己跳啊。
段硯初忍不住低下頭,肩膀輕微顫抖着,笑得更歡了。
走廊壁燈昏黃,高大的身影倒影在潔白的瓷磚地面,臂彎裏伸出的腿在走動時搖晃,晃動的幅度不大,卻仿佛看出心情不算差。
抱着人的沉穩腳步踩過投落在地面精美的壁燈影子,走的每一步都像是來自影子的引路。
“大少爺,以後項圈還是不要摘下來了,這可不是好玩的事。”
“你在教我做事?”
“剛才也只是意外沒事,要是出事的話——”
“別再喊我大少爺,你今天喊多少遍了?哎,真的很啰嗦。”
陳予泊:“……”
那他今天到現在為止聽到上千遍‘陳予泊’又算什麽。
就在這時,懷裏又傳來笑聲,清潤愉悅。
陳予泊聽見笑聲,低下頭,見段硯初靠在自己胸口前笑了,透着香味的發絲蹭過下巴,惹得他有些癢,喉結滾動。
喉結像是不經意那般親吻過頭頂,抽絲剝繭剝出了絲縷情緒。
“陳予泊,你真的挺可愛的。”
段硯初笑道,心想他還是得換一種方式對人好點才行,畢竟得讓人留下來啊,太難得找到一個既不是Alpha,又完全符合他審美和踩在他需求上的存在。
陳予泊:“?”
什麽叫他挺可愛的,怎麽會用可愛來形容他一個男的。
“反正你也無法标記我。”
段硯初擡起胳膊,摟上對方的脖頸,唇湊近耳廓,呼吸夾着滾燙體溫,聲音帶着病中的沙啞,落下的尾音帶着很輕的請求,輕得綿密襲人心。
“發着燒做會更舒服的,試試吧,好嗎?”
————————
大少爺:試試吧,好嗎?
黑皮:太可怕了,大少爺在跟我撒嬌嗎?ohno!!!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未來——
黑皮小心翼翼地貼近大少爺:老婆,可以跟我撒個嬌嗎?你好久沒跟我撒嬌了(>人<;)
大少爺:給老子滾
黑皮:……(.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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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看看黑皮還能堅持多久~今晚也是肥章,明天的更新在中午十二點,工作日就是晚上九點,周末就是中午十二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