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黑皮26

[26]黑皮26

床頭,相擁的身影落在地板上,重疊的影子看起來無比親密。

“……再咬一下。”

“給我再咬一下。”

陳予泊保持偏着脖子的姿勢,已經是無奈之下的面無表情任由着這位大少爺啃咬,不是他不将人推開,是壓根推不開只能放棄了。

這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段硯初那麽饞他?

他既沒有分化,也不是Alpha,到底是什麽原因會讓段硯初對他念念不忘?

不知道過了多久,唇齒才依依不舍的分離。

“電話接了嗎?”

“對方挂斷了,好像是克——”

“沒關系,挂了就挂了吧。”

“大少爺,要不我讓醫生來看看你。”

“不用了,有你抱着我好多了。”

“……”

段硯初感覺自己明顯緩過那陣不适,微擡眸,恰好看見陳予泊的喉結滾動,他擡起手,擡起手想撫摸上去,卻被提前洞察了動作,手腕倏然被握住。

四目驀然相對,他們誰都沒有動,空氣因這句暧昧不明的話宛若蜘蛛織網,抽絲剝繭般的氣氛圍繞周身,任由此刻的暧昧讓他們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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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地一笑。

陳予泊本想着用體力去保護自己的身體安全,誰知被段硯初這麽一笑,有那麽些恍惚,就這麽一瞬的恍惚,溫熱落在了喉結上。

段硯初柔軟的唇吻上喉結,恰好捕捉到喉結滾動的動作,他又跟随着吞咽的軌跡親吻而下。

“!!!!”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的大動作,陳予泊仿佛整個人被點燃那般,心髒猝然加速,渾身血液跟原地被煮沸那般,驚慌失措猛地推開段硯初,迅速翻身下床,腳卻不小心勾住了床單。

結果把床上的段硯初連帶着床單給扯了下床。

陳予泊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眼疾手快地彎下腰将人連帶着床單給抱住,兩人就這樣滾到了地毯上。

“唔……”

雖然沒有摔到地板上,卻重重地趴砸在硬邦邦的胸口上,段硯初失疼地痛呼出聲,脖子也因慣性磕到項圈覺得有些疼,本來受傷的位置也還沒痊愈,他擡手就想摸脖子。

手腕又被瞬間抓住。

“抱歉,弄到你脖子了嗎?”陳予泊見段硯初又要去摸脖子,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怕他趴着不舒服,挺起腰腹抱着他坐起身,正好跨坐在他腰腹上,他也就順便想給段硯初檢查一下脖子。

卻發現段硯初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你好香。”段硯初又不受控地往前想要貼着他,額頭卻忽然被粗糙寬大的掌心蓋住,他停住動作,不解地看向陳予泊。

月色投入室內,床頭橙黃的燈光落在這張蒼白的臉頰上,眼皮微微發紅,漂亮深邃的雙眸正倒映着自己的模樣,眸底蕩開的情緒潮濕,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着視線的溺斃。

陳予泊眼神閃動,喉結滾動,用手擋住段硯初的額頭,保持着過熱的距離:“大少爺,我們睡覺吧。”

他話音落下,就見段硯初的神情透着輕微遲鈍,歪着腦袋似是在思考着什麽,興許是見多了他的情緒變化,見他迷糊的樣子仿佛回到了安全期不認人的時候。

可又在下一瞬,雙眸忽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仿佛是這個字眼刺激了對方的反應。

“我們睡覺?”段硯初忽地一笑,身體不管不顧地前傾湊近他,鼻尖抵上,凝視着他:“好啊。”

陳予泊身體一僵。

他的下颌線幾乎在體溫靠近的這一瞬收緊,手握着額頭的距離就像是虛張聲勢,與滾燙的體溫拉不開絲毫距離,反倒讓暧昧在臂彎之下悄然彌漫,鼻尖似有似無彌漫開一道玫瑰的香氣。

“陳予泊,我喜歡你。”

又來了,

索命來了。

撲通——

撲通——

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幾乎跟瘋狗似的,在胸腔裏頭搖着尾巴橫沖直撞,沒完沒了,撞得大腦失去判斷力,分毫力氣都使不上勁,明明剛才自己才會無法控制的推開對方,整個人都會炸起來,當下反而沒力氣了。

陳予泊盯着他,喉嚨發幹,欲言又止:“你……”

他心想,不可能的,這樣的大少爺怎麽可能會喜歡他,肯定是耍他的,別犯傻了陳予泊,你就個癞蛤蟆,信這大少爺的話那就真的蠢了。

全然不知自己的視線壓根就沒離開過對方。

此時,段硯初腦袋還算是清明,他看似注視着陳予泊,實際大腦是在思索着原因,全然沒發現對方落在身上的眼神有所變化。

他覺得陳予泊好香,聞了覺得好舒服,就會不受控的想粘上去。

粘上去就不覺得難受了。

從安全期醒來時他就分析過可能性,為什麽他會覺得陳予泊香,這家夥既沒有分化,也不會是Alpha和Omega。以及血液标記的由來,他清楚這個血液标記不會是Alpha,這段時間有碰過血液的也只有他面前這位小黑皮。

問題是,這成立嗎?

首先,這家夥能夠在他安全期時順利的安撫他,已經不是一次了,這已經是第二次。其二,未分化就能夠用血液标記他,這能是未分化就擁有的能力嗎?其三,他為什麽會覺得陳予泊香?

但如果是基因等級高呢?

體力,記憶力,聽力,視力……他所了解的陳予泊每一項能力似乎都遠超于未分化的能力,基因等級高的話也能說得通,但一個還未分化的普通人就能夠顯露他的基因等級天賦,那是不是有些過于優越了。

又或者說……

陳予泊是隐性的信息素失控者,擁有絕對五感的信息素失控者。

失控者間本身就有一定概率會相互吸引,要不然他要如何解釋既能夠聞到陳予泊身上的味道,又可以安撫他的安全期,以及陳予泊已經展露的能力。

亦或者是,陳予泊的血液能跟他的血液發生絕對反應,好的反應亦或者是糟糕的反應,這都有一定的可能。目前失控者人群中只有血型A,如果陳予泊也是血型A那說明這家夥很有概率也會是信息素失控者。

如果是個Bet息素失控者…..無法标記,也不受他的信息素影響,那對他而言就是億萬裏挑一的存在。

看來得找機會跟陳予泊做一下血液反應測試。

當下他能明确的,那就是他很喜歡陳予泊的身體,這副身體對他有巨大的吸引力。

他枕在陳予泊的肩膀上蹭了蹭,還未完全從方才的意識困境中完全脫離,身體顯得有些遲鈍,伴随着徐徐困意,疲憊松懈感逐漸湧了上來,眼皮發沉。

……還真的是只有陳予泊在他旁邊才那麽舒服。

雖然無法标記他,也未必能夠緩解他的發情期,但不試試那就真的可惜了。

他一定要吃到。

陳予泊本來就努力在做思想鬥争,被他這麽蹭身體驟然一顫,半邊身都麻了。

誰知看見段硯初的身體忽然一歪往旁邊倒去。

“!!!”

他吓得連忙将人抱了回來,見段硯初合上眼,又是摸臉摸鼻子探呼吸的,見人只是睡過去不是暈倒,這才松了口氣。也是在這時感覺到抱入懷的溫度依舊燙手,甚至比沒吃藥之前溫度還要高。

不由得暗罵,這男人真的是不把身體當回事!

滿腦子就只有黃色廢料睡睡睡!就這麽饞他的身體嗎,這個Omega真是不害臊!

……

後來,陳予泊沒辦法只能叫來醫生,這麽高的溫度吃藥已經無效,只能夠注射退燒。

好在段硯初已經燒得意識模糊,最終在注射時被抱得嚴嚴實實,半騙半哄,也沒機會害怕掙紮便注射完畢。

又是折騰了一夜。

直到天微微亮,陳予泊見段硯初在懷裏睡得很安穩,手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才稍微松懈了意識,被困意卷入夢裏,再次夢見鏽跡斑斑的童年與遞來的那顆甜蜜的糖。

……

翌日。

天灰蒙蒙飄着零星小雨,直升機的轟鳴聲四面八方傳來,打破了島上清晨的安寧,也吵醒了睡夢中的人。

停機坪上,身穿作戰服的特警們從直升機上下來,前後護擁着身形高大的克萊門斯·奧斯汀。

他身上是一絲不茍的黑色典雅正裝打扮,面容冷淡,步伐距離像是丈量設定好的那般,每一步都不會出錯,舉手投足皆是身居高位的壓迫感。

正在島外圍值班的保镖們從四面八方探出腦袋,見況都露出警惕的神情。

保镖隊長立刻走了出來,嚴厲呵斥道:“什麽情況?”

“各位早上好,我是克萊門斯·奧斯汀,今天由我來接你們的大少爺前往監測中心抽血。”克萊門斯幾乎是發號施令的語氣,他帶着特警們直接往島上的別墅走去。

保镖隊長低頭對着耳機那頭說了一個字眼。

幾秒內,在中心別墅外圍,幾十號黑衣正裝保镖從各個角落倏然出現,對着停機坪中央,宛如人牆那般包圍。

每個人都是眼神銳利,而後整齊劃一,果斷決絕地從後腰拿出槍支,擡起持槍的手,動作幹淨利落,那架勢仿佛只要一聲令下便會立刻行動。

克萊門斯腳步停住,半眯雙眸。

保镖隊長身姿挺拔如松,他扶着耳麥,正視克萊門斯:“早上好克萊門斯秘書長,請問你跟大少爺有預約嗎?如果有的話請出示一下。”

克萊門斯目光森冷:“預約?我見Lorcan還需要預約嗎?這是國際聯盟的規定,今天是失控者抽血時間,還用我重複說明嗎?”

保镖隊長了然颔首:“這個我們自然清楚,時間到我們自然會親自到監測中心。”說完他又禮貌地問了一遍:“那克萊門斯秘書長跟大少爺有預約嗎?”

他身後的所有保镖依舊保持着持槍的姿勢,态度明顯。

克萊門斯自持紳士的面容因森冷透出幾分危險,他微擡手:“我是國際聯盟秘書長,護送失控者這一項任務我今天要親自執行,如果我就要親自進去接Lorcan呢?”

“那你們就屬于不速之客。”保镖隊長聽他又甩身份牌,肩膀輕聳:“抱歉,沒有大少爺的允許我們不會放行。”

從他們成為段硯初的保镖那一刻開始,就代表着段硯初的意志會是他們執行行動的第一位,誰不知道他們的大少爺喜歡什麽,讨厭什麽,抗拒什麽。

包括對待面前這位高高在上的秘書長,段硯初的态度就是他們的态度。

“那抱歉,我們只能這麽進去了。”克萊門斯臉色驟然一沉,這群保镖真是跟他們主人一個樣,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我看誰敢進來。”一道淩厲低沉的嗓音響起。

就在這時,白色中央別墅的大門出現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

所有人聞聲看過去。

只見他身穿合身的黑色T恤和工裝褲,一米九的身高帶着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肩膀寬闊,手臂肌肉結實而有力,透出單薄衣服的肌肉線條利落,長腿大步往前走,腳踩着馬丁靴,從下往上看身型是逆天優越的完美比例。

黑色馬丁靴停在中央別墅的臺階上。

陳予泊站在臺階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英俊立體的下颌輪廓緊繃,唇角弧度下陷,眼底透着不易察覺的淡青色,看着下面一行人,最終目光落在克萊門斯身上,周身透露着煩躁到極點的情緒。

他邁開長腿,往臺階下走。

如果此時有人靠近他還能聞到些許來不及處理好的異味。

克萊門斯擡起頭,順着臺階目光往上,捕捉到了這道略有壓迫的眼神,眸底掠過不易察覺的微妙,但還是出于形象的禮貌禮節:“早上好陳保镖,我來接Lorcan去抽血。”

“抽你媽。”

馬丁靴停在皮鞋跟前,這句忍到極點的外文罵聲直接怼到這張假紳士的臉上。

克萊門斯站着未動,額角突突,怎麽Lorcan身邊會有這麽粗俗的保镖?以那小家夥的少爺脾氣能容忍這樣的保镖嗎?甚至在聞到對方身上怪異氣味時眼神露出微妙之色。

保镖們:“!!!”蕪湖!陳予泊已經完美掌握外文了!牛逼!

特警們:“?”哪來如此大膽的黑皮!

兩人迎面對峙,身高差距也僅是眉眼之差,未分化與s+基因等級的Alpha竟有種不相上下的感覺,絲毫沒被壓制。

陳予泊目光下斂,他眸色漆黑,眉梢染着怒意,唇勾起諷刺弧度:“前任安全監督官,以你的判斷,你覺得昨晚高燒到40度的人今天适合抽血嗎?”

克萊門斯聽到這個稱呼皺起眉,聽到後面卻只能暫時将芥蒂放下:“Lorcan發燒了?”

“不僅不适合,你還做了件相當愚蠢的事。”陳予泊身體前傾,低頭逼近盯着克萊門斯,眼神強勢直白帶着譴責:“他昨晚因為不舒服鬧到很晚才睡,今早直升飛機的聲音吵醒了他,讓他受驚嘔吐,你的破飛機吵醒他了。”

——你的破飛機吵醒他了

最後一句話重音刻意強調。

兩人的距離很近,以至于對方靠近的衣服又飄出怪異氣味。

克萊門斯慣有潔癖,卻又礙于在公共場合需要保持秘書長的儀态,加上他也确實有些擔心Lorcan:“既然如此那就推遲一天,我現在上去看看他。”

“上去看他?”陳予泊直起身,雙手插兜,看着他搖了搖頭:“克萊門斯秘書長,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為什麽是前任安全監督官了,你們監督官可都是一個德行,不懂什麽叫尊重嗎?”

反複強調的‘前任’二字實在太有諷刺意味。

克萊門斯畢竟是見慣場面的秘書長,這些諷刺話他也沒少聽,他語氣淡淡道:“這件事是我安排不妥當,見面後我會向Lorcan致以歉意。”

陳予泊保持着插兜的姿勢,側過身,朝着別墅方向微擡下巴:“你可以進,但我不敢保證大少爺現在看見你會不會發脾氣,你應該知道他不喜歡什麽。”

——滾吧克萊門斯·奧斯汀,你可真虛僞。

——我讨厭你。

少年清脆的嗓音與厭惡語調似乎又在耳畔萦繞,也如魂牽夢繞那般,在數不清的夢境中反複出現。

克萊門斯保持着面容神情,唇線弧度甚至都要求完美至一絲不茍,他看向陳予泊:“我會鄭重跟他道歉并尋求他的原諒。”

陳予泊了然的‘嗯’了一聲,似乎是欣賞他的态度,而後又像是想起什麽,伸出左手懊惱地一拍額頭:“差點忘了,大少爺帶了句話給我要我跟你說。”

他放眼望去,停機坪上停着七八架直升飛機,雖然現在都熄了火,但可想而知剛才聲浪噪音有多大,今早讓段硯初受驚嘔吐的事還沒完的。

克萊門斯波瀾不興的藍眸泛起漣漪:“什麽?”語調裏甚至有些期待。

“大少爺說讨厭你。”

陳予泊再次将雙手插兜,轉回身面對克萊門斯,姿态松弛有度欣賞着克萊門斯的表情,他面帶微笑又道:“Lorcan說,讨厭你哦。”

破直升機吓得段硯初吐了他一身,倒不是說吐他身上,而是讓段硯初吐了,他不說點什麽實在是心情不爽。

一個兩個不要臉的Alpha。

這句話在安靜的草坪位置響起,足以讓所有人聽見,也像是把千金錘,語氣不重,輕描淡寫間就足以把岌岌可危的夢境一敲擊碎,也足以讓自持高傲的Alpha破防。

克萊門斯的臉色先是僵硬了幾秒,眉心下沉,神情逐漸陰沉得可怕,放在身穿的手猝然收緊。

而此時,位于白色中央別墅最中央那扇精美絕倫的掐絲琺琅大窗,“吱呀”一聲,被從裏頭輕輕地推開道縫隙。

這個動靜其實很小。

陳予泊忽然有種福至心靈的感覺,下意識用餘光往右側瞄了眼,順着臺階往上,隔着近百米的距離,清晰的看見了別墅中央那扇被推開的窗,隐約見窗戶後身影晃動。

他:“……”

這個身影……不會是那祖宗吧?

不對,等等!窗邊?!段硯初不能靠近窗邊的!!

陳予泊臉色倏然一沉,幾乎是這個瞬間,馬丁靴的腳尖已經朝着臺階沖了上去:“進去,不許站在窗邊!!”

直到大窗被從裏面推開,站在窗邊的段硯初便映入眼簾。

他的手扶着窗沿,身姿如玉,穿着質感極好的修身米白毛衣,緊致肩頸勾勒出身段,在虛弱下這張冷白絕美的面容依舊會讓人産生驚心動魄的心悸。

所站的位置在臺階之上,雖然是一樓的窗,但高度讓他需要俯視草坪。

陳予泊看見段硯初那張蒼白的臉,心頭驟然一沉,顧不得那麽多,大步流星長腿一步邁上幾節樓梯臺階,僅幾秒的時間疾步沖到一樓窗前。

他優越的體格直接擋在段硯初面前,迎面對上段硯初臉上的愣然,随後一只手用力抓住窗框,另一只手撐着窗沿,手臂上的肌肉緊繃如弦,與屈膝一并發力,整個人向上躍起,淩厲利落地躍入窗內。

高大的影子落下,從窗外躍入的體格帶着鋪天蓋地的強勢壓迫,卻裹挾着強有力的安全感。

段硯初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離開了窗邊。

“站窗邊做什麽?”陳予泊眉弓皺起,斂出幾分淩厲,他先是掃了眼段硯初的腳,見人是有穿鞋,目光往上,見他穿那麽單薄:“我不是把衣服放在床頭了嗎?”

段硯初察覺到他眼神的情緒變化,握上他的胳膊,輕輕說:“等會穿,我跟克萊門斯說幾句。”

“說話就說話,靠窗邊做什麽,不是害怕嗎?”陳予泊見他這樣,心頭像是被什麽撓了一下,不動聲色移開視線,将身體轉向窗臺,用大半個身體擋住窗臺,手握住窗框,胳膊旁留了個腦袋大小的空間:“就這麽說吧。”

段硯初:“……”

克萊門斯的視線緊扒着窗邊的段硯初,見他站在窗邊,臉色蒼白如雪,他下意識地往前一步擡起手:“Lorcan!聽話,離開窗邊,你會害怕的!”

“克萊門斯秘書長。”

草坪距離一樓是有些距離,但還是足以讓這一聲清冷生疏的叫喚傳入耳裏。

克萊門斯的腳步戛然而止,擡眸凝視着窗邊朝思暮想的Omega,仿佛想用此刻看多一會彌補分開的幾年時光,他曾無數次後悔如果當年沒有放棄安全監督官的位置坐上國際聯盟秘書長的席位,是不是這Omega就會是他的了。

這朵何其嬌貴的花就應該匹配最強的Alpha才能護得住,除了他還能有誰呢?目前只有他和Lorcan的契合度高達百分之八十,那個所謂的血液标記根本找不到這個Alpha的存在。

他或許只要放下身段,哄一哄,還是會回到他身邊的。

一旁的陳予泊皺眉地看着入迷似的克萊門斯,又掃了眼後面的特警們,無一例外也都是盯着上邊看的,怎麽回事這一個兩個的。

身體不動聲色又往旁挪了挪。

誰知被段硯初擡手推開了一些,他往後看了眼,對上段硯初不溫不熱看來的眼神,眼神仿佛再說‘沒位置了再擠我試試看?’。

“……”

“Lorcan,你今天不舒服抽血就推遲一天,我會跟監測中心說明情況。”克萊門斯見他們兩人站在窗邊,半眯雙眸,這個畫面看了實在是心情煩躁。

段硯初将雙手放在窗沿上,垂下眸勾起唇角,不以為然一笑:“是嗎,我還得謝謝你?”

“不用,是我應該做的。”克萊門斯聽着對方有些沙啞的聲音,心裏很是擔心,作勢往臺階上去,誰知被一旁忽然伸出來的長臂攔住。

是保镖。

“抱歉克萊門斯秘書長,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配合監測中心進行抽血,我也會摘下項圈。”

與這個阻攔的動作幾乎同時,清冷的話語從臺階之上落下,果斷得無比清晰。

克萊門斯先是難以置信,而後面露嚴厲:“Lorcan,你瘋了嗎,再不聽話也要有個度,這是用來約束失控者的條例!!!你知道你這麽做你會讓其他幾千名失控者争相效仿,到時候整個社會都亂套了!!!!”

起風了,灰蒙蒙的天空飄起細密的小雨,夾着深秋的寒意滲入皮膚,雨滴打落在那張精致素白的臉頰上。

所有人看着窗邊的身影,身姿如玉站在高大健碩身旁,在這張極其優越的骨相美皮囊下,那道優美的唇部弧度揚起,帶着冷意與嘲諷,高高在上的正俯視着他們,姿态高傲卻令人轉移不開視線。

“亂套?亂套是你們的責任,不是我的責任。”

段硯初漫不經心地掃了眼草坪上八臺直升飛機,還有二十來個特警,最後丢了句話:“你們聯盟太沒用了,研發十年都沒結果,真是浪費資源。陳予泊,關窗。”

浪費他的血。

浪費所有失控者的血。

浪費人力物力只為證明Alpha強權政治。

‘嘭’的一聲,窗戶關上了。

關窗回蕩的聲響與上一句話落下的嘲諷語調形成呼應。

克萊門斯盯着那扇關閉的窗,哪還有剛才來時的高傲從容,周身散發着陰沉可怕的氣息,仿佛沒想到這一天會在這個時刻到來。

他原以為Lorcan太心軟,渾身都是軟肋,不會不敢不顧他家人的榮譽與安危去違反失控者條例。

他對着那扇窗,嚴厲揚聲道:“Lorcan,你要知道如果你在公衆場合擅自摘下項圈,你的行為就會上升至危險分子将面臨國際監獄的拘役!!!你的家族也會遭到全社會的譴責!!你當真要這樣叛逆嗎!!”

聲音回蕩在草坪,也就只有風與雨的回應,窗戶後的身影早就離開了。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突然‘叛逆’。

是有人慫恿他摘下項圈嗎?

難不成那個Alpha真的存在?

Lorcan不是讨厭Alpha嗎?他真的會讓Alpha靠近?

又或者是,那人并不是Alpha。

随即,‘唰’的好幾聲動靜,保镖們整齊劃一的收起槍支別回後腰。

而陳予泊恰好從窗邊走了出來,他站在臺階之上,朝着草坪停機坪的位置果斷‘唰’地擡起手臂,向克萊門斯颔首,微笑示意:

“好走,不送。”

————————

陳保镖:噢耶,這是第二個破防的Alpha。

作者:可是還有诶。

陳保镖掐人中:……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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