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黑皮33
[33]黑皮33
近日,失控者條例重新拟定的草案,引起了社會轟動。
這也是前段時間因失控者起訴國際聯盟引起的輿論後,國際聯盟首次出面公開回應,并提出要取消對失控者的項圈補助福利。
在全球轉播的新聞發布會中,克萊門斯注視着鏡頭:“針對失控者控訴國際聯盟無作為一事,在這裏,我正式作出回應。”
“首先,國際聯盟在這十年期間,設置安全監督官,為兩千五百二十三名失控者在全球範圍內篩選安全監督官,對其進行信息素匹配,研發項圈,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這是作為國際政府守護公民的職責。”
“其次,任何的研發都需要時間,沒有結果不代表沒有進度,這并不能作為抨擊國際聯盟政府的理由。”
“再來,國際聯盟政府秉持着人道主義,無償為失控者提供項圈服務,每個月根據失控者的身體情況每人的補貼在五萬到十萬元不等,并在全球各大醫院錄入數據,将就診免費的福利給到每一位失控者,甚至對失控者就業也會提供一定的幫助。”
“最後,經國際聯盟政府商讨,在草案中将對福利待遇這一塊進行删除的修改,也就是,草案一旦通過,将不再對失控者提供項圈服務的福利補貼。”
克萊門斯雙手交握,語氣平穩,透着冰冷的藍眸深沉,仿佛借着鏡頭看向誰:“草案公布後會有一個月的時間征求社會意見,歡迎廣大群衆監督提出寶貴的意見。”
臺下的記者見克萊門斯發表完畢,立刻舉手提問:“克萊門斯秘書長,我想提問。”
克萊門斯颔首,他擡手示意:“請提問。”
“半個月前,全球唯一一個擁有絕對吸引力的Omega失控者在全社會面前提出摘下項圈,這樣的行為是否已經構成威脅社會程度?想問問政府會采取強制拘留的手段嗎?”
這是一個相當犀利的問題。
克萊門斯神情從容不迫,他思索片刻後,看向提問的記者:“若是他敢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摘下項圈,國際聯盟和失控者聯盟一定會對他采取強制拘留的手段。”
很快,又有另一個記者舉手提問:“克萊門斯秘書長,想問問你對于失控者提出在十個月內研究出控制失控者信息素的方法,您是否看好呢?”
克萊門斯唇角微陷,弧度冰冷,他有條不紊的回答:“失控者基因裏本身就存在着癌變的情況,這一項失控者基因的研究非常複雜而且棘手,國際聯盟召集了全球最優秀的專家花費近十年都還在研究當中,十個月就想要研制出來,可能性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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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怎麽看待這位失控者的言論呢?”
克萊門斯沉思道:“嗯,我們也非常理解失控者們的心理,失控者基因對他們造成的身心傷害巨大,每個月都需要抽血,配合實驗室進行研究,需要在監督下生活,難免會産生焦慮心理,彷徨迷茫不知道未來會如何。所以也希望失控者們要積極勇敢地面對生活,你們身後還有國際聯盟在支持着你們的生活。”
“與自由相比,生活保障更重要。”
幾日後,又一則新聞引起社會轟動。
有醫護人員在運輸失控者血液到失控者血液庫的過程中,因意外弄破了血漿袋,沾取到失控者的血液,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全身感染高燒不退,從Alpha的性別爆改成Omega,最終承受不住而身亡。
經檢查,該失控者血液為段硯初。
激進黨再次在社會上發起抗議游行示威的行為,并進行全球直播,警告失控者,讨伐失控者,要求政府集中控制失控者,否則他們看見失控者就會采取主動手段,甚至要求段硯初向受害者道歉。
于是,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裏,幾個醫療關鍵詞再次被卷入輿論中心。
【失控者病變癌細胞,二次分化,基因修改】
#請段硯初向受害者道歉!!!#
。
夜深了,燈紅酒綠登場。
位于舊市區的酒吧裏五彩霓虹閃爍,勁爆熱辣的音樂,嬉笑間碰杯時冰塊與威士忌碰撞出屬于深夜放縱的松懈。
酒吧角落,人高馬大的青年坐姿松弛,長腿分開,松弛慵懶的陷在沙發上,只手握着玻璃杯靠着沙發扶手,輕晃着杯中的冰塊。他穿着質感極好的黑襯衫與西褲,寬肩挺括,襯衫領間随性敞着,脖頸上戴着細金鏈條,豪中又帶着幾分說不出的野性荷爾蒙。
從頭到腳,全是名牌,雙開門的身材硬生生削弱那條金項鏈的氣場,加上存在感極強,很快便吸引了關注。
“兄弟,你也是來看酒吧老板跳舞的?”
幾個衣着不菲的Alpha端着酒杯,自來熟那般圍着青年在卡座沙發上坐下。
“什麽跳舞?”陳予泊端起玻璃杯抿了口冰水,他不動聲色觀察着主動靠近的Alpha,初次扮演大少爺其實沒經驗,但多觀察一下應該模仿個七七八八沒問題的。
反正怎麽模仿都不會是模仿自家大少爺那款的。
家裏那款是公主類型的。
他可模仿不來。
“哦?你不知道這家酒吧老板是Omega啊?”穿皮價格的青年Alpha喝了口威士忌,笑得意味深長:“那你有福了,他啊,是我們這一塊特有名的酒吧臺柱子,跳舞可好了,賊性感。”
“是啊,如果你給這個,他可以随便上的。”藍毛衣Alpha笑得張揚,搓動手指頭,看向陳予泊眼神帶着幾分示意:“人多才好玩,今晚要一起玩嗎?”
陳予泊:“……”等等,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皮衣Alpha見陳予泊沒什麽表情,光坐在這裏就氣質強勢,一看就出身不菲:“我跟你說,他啊,還是個信息素失控者,玩起來別提多爽了,身體超級軟,他的天賦好像就是舞蹈,絕對柔韌度。”說着還湊近壓低聲:“把他吊起來玩,更爽。”
陳予泊:“……”酒吧老板,omega,信息素失控者,幾個關鍵信息全對,不會就是他要找的那個周珂清吧?
等等,好炸裂的信息,他需要消化一下。
酒吧老板跳舞賣……賣……
“所以我說嘛,omega失控者用來玩就是最爽的。”藍毛衣Alpha摸着下巴像是想到什麽:“要是能玩一下那個有絕對吸引力的omega就好了,聽說他的信息素能讓Alpha變成下/賤的狗,比藥都瘋。”
陳予泊的表情變冷。
“得了你,想想算了,他的信息素可是會死人的,哪個Alpha受得了他,他有兩個基因等級那麽強的安全監督官都控制不了他。” 皮衣Alpha雙手大開放在沙發上:“我就不是這樣想的了,有機會這麽玩他們心情就爽了,天賦再優又怎樣還不是得戴着個項圈跟狗一樣活着。”
陳予泊皺眉。
“這兩天的新聞不就是,失控者血庫出事了,聽說有個工作人員不小心碰了失控者的血液就死了,真是夠可怕。不過只要他們不摘下項圈就可以盡情玩,上次那個段硯初還說要摘下項圈,不可能的。”
“怎麽樣兄弟,跟不跟我們一起玩?”皮衣Alpha見陳予泊無動于衷的樣子,以為他第一次玩這種,便跟他解釋道:“一般都是價高者得,可以拼單,一晚十萬,看兄弟你應該很有錢,正好我們加起來有四個人,一個人就是平分2.5萬買他一晚,要不要試一下?”
“他不是有安全監督官嗎?”陳予泊問。
其他人的安全監督官不管這些事的嗎?由着失控者亂來?
“哈哈……”藍毛衣Alpha擡起胳膊搭上陳予泊肩膀:“這就是他安全監督官組織的啊,誰會對錢過不去呢。”
下一秒,藍毛衣Alpha擡起的胳膊僵住,頭皮一陣發麻刺痛,像是大腦被人活生生碾壓着那般,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陳予泊,瞳孔放大:“你——”
陳予泊面無表情将這只手拂去,看向藍毛衣Alpha,淡淡開口:“不好意思,我有潔癖。”
安全監督官組織賣y?
真是操蛋。
“兄弟,你是……Beta?”藍毛衣Alpha猛地喘了口大氣。
“嗯。”陳予泊随口一應。
藍毛衣Alpha還是一臉不可置信:“那你剛才是怎麽……弄得我動不了的?”
陳予泊看着他,語氣冷靜道:“我會魔法你信嗎?”
藍毛衣Alpha:“……”
“各位。”
就在這時,一道清朗的嗓音在酒吧裏響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酒吧舞臺上,只見上面站着位身穿黑色大衣戴着口罩高挑男人。
陳予泊聞聲看了過去。
忽然,他就看見臺上的男人忽然打開大衣,在看見什麽時瞬間晴天霹靂,立刻移開視線。
“蕪湖!!”
“絕了!!!!”
“耶!!!今晚是黑色蕾絲戰袍!!!”
陳予泊:“……”癫了,這個世界真的癫了,幸好段硯初沒來,不然眼睛得壞掉,哪個好人家omega在大庭廣衆下直接這樣的,這不是出賣身體是什麽!
“今晚的游戲規則是20,人數限制4人,價高者得,先到先得,游戲器就在沙發側,點擊人數報名。”男人說:“游戲,開始。”
陳予泊幾乎沒有任何思考,他往旁看了眼,很快便找到紅色的游戲器,上面只有數字鍵,直接摁下1,再點擊确認。
“游戲結束,請C1號桌進入vip室。”
不到十秒鐘,男人的聲音在酒吧裏響起,全場驚呼是誰那麽手快。
陳予泊:“……”不是,怎麽還會當衆告訴是誰下單了呢,這種事情沒有保密的嗎?就這麽公開了嗎??
皮衣Alpha和藍毛衣Alpha都是興奮的湊到陳予泊面前。
“兄弟,你是打算跟我們一起玩了?”
“你手速可真快啊!”
“不。”陳予泊面無表情的看着湊過來的兩人:“我不喜歡分享。”玩什麽玩,他是有正經事的。
兩人皆是一臉遺憾。
藍毛衣Alpha又道:“要不如你拍視頻分享一下?我們可以給你錢。”
陳予泊說:“不好意思,我沒有随便給人看身體的癖好。”
恰好,有一個黑衣酒保走了過來:“哪位是C1桌先生?”
“我是。”陳予泊從口袋裏拿出卡遞給酒保:“帶路。”
酒保看見是全球限定的白金卡,钛合金屬卡身上是銀河集團的全球星圖,立體浮雕工藝在光線下盡顯低調奢華,他瞪大眼,連忙雙手接上:“哎喲,貴客啊貴客,請随我來。”
陳予泊:“?”哦,這張卡看來不得了啊。
其實就是段硯初發給他的工資卡來的。
他跟着酒保穿過人群往酒吧走廊裏去,與此同時拿出手機,新手機只保存了一個號碼,備注着‘大少爺’,于是點擊名稱發送了消息。
【已接近目标任務任務,周珂清。】
。
段硯初勾唇一笑,放下手機後,他走到一旁的儀器前,俯下身,看着培養器裏陳予泊的T細胞與自己不同時期樣本T細胞的反應。
許醫生走進來時就看見他的師兄穿着白大褂,撫着桌沿,神情專注觀察着培養器,側臉輪廓秀美沉靜。
“來了?”段硯初聽見動作側過眸,發現許懷川正看着自己:“怎麽了?”
許醫生恍的回過神:“哦,沒事。”他故作環視實驗室:“今天你的保镖沒來?”
“他有特別的任務。”段硯初朝許醫生勾勾手:“你過來。”
許醫生看着那只漂亮的手一勾,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他走了過去:“有什麽新發現嗎?”
“我發現陳予泊的T細胞非常強,與普通的T細胞不同,他的T細胞能夠完美的靶向我每個不同階段的癌症情況,甚至能夠殺死癌症。”段硯初看向許醫生:“如果我們對陳予泊的T細胞進行修改和大量培養,或許能夠有效緩解信息素失控者的症狀。”
“不過前提是陳予泊能夠帶回志願者。”
許醫生見段硯初靠着超淨工作臺旁,長腿微屈,就這麽站着都令人移不開視線:“駱總也招不會那批志願者嗎?”
“時間太久了,這些志願者在安全監督官的管理下根本不敢反抗,你以為都像我嗎?”段硯初說完一笑。
許醫生沒見過段硯初這樣笑,有些失神:“師兄。”
“嗯?”段硯初看向他:“怎麽了?”
許醫生慌亂的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在想陳保镖要怎麽帶回志願者。”
“他不會讓我失望的。”段硯初勾唇笑道,他轉身往另一邊的實驗室走去:“你記錄一下陳予泊T細胞的克隆情況,我有點事要處理。”
“好。”許醫生望向段硯初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收回視線,自嘲的搖了搖頭,開始觀察T細胞的培養情況。
段硯初離開實驗室,将身上的白大褂脫下挂在衣架上,注視着白牆,直到成功識別到瞳孔,牆體緩緩分開,映入眼簾便是實驗室外的畫室。
他摘下手套走了出去,身後的白牆應聲合上。
此時牆上的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十點半。
段硯初走到一旁的畫板前坐下,注視着畫板上這幅前段時間還來及沒完成的畫,由于上次在海邊泡了海水,畫上的那只大手已經暈開,掌心裏的小舟已經看不清。
他打開一旁的顏料盒,用畫筆随意調了個顏色,筆觸重重地甩在畫布上。
啪——
啪——
一筆又一筆,力度很大,像是宣洩。
直到将那只骨節寬大的大手四周都塗滿了藍色,位于中間的白色大手占據了視野焦點,仿佛這只手要沖破畫布抓住他那般。
嗡——
手機在口袋裏震了震。
段硯初放下畫筆,拿起手機,只見屏幕上彈出備注黑皮發來的消息。
【黑皮:周珂清的安全監督官拿他在酒吧裏公開賣y交易,拉皮條,一晚10萬-20萬,最多4個人一起玩,他還會坐在旁邊看,好像有綠帽瘾。】
段硯初:“……”他的手機髒了。
不一會,又發來一條短信。
【黑皮:不過我都解決了,這個安全監督官不怎麽有用,現在已經被我綁在椅子上,要報警嗎?】
段硯初立刻撥通投影通訊過去。
很快,三維投影通訊出現在面前,包括通訊對面的場景,亮着粉色暧昧燈滿牆道具齊全的房間,椅子上被五花大綁的Alpha,蜷縮在角落的黑衣omega,以及站在面前戴着金鏈條的陳予泊。
活脫跟個拆遷戶暴發戶似的。
段硯初:“……”
與這邊的場景相比,段硯初這邊的畫面幹淨得不像話。
他穿着白色羊毛高領毛衣,就坐在畫板前椅子上,像個與世無争的畫家。
陳予泊有點後悔接通這個投影,看看他家大少爺穿得多幹淨,衣服也是他挑的,喜好多文藝,做實驗畫畫,都是乖乖少爺做的事。
“唔——”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安全監督官看見投影裏的段硯初時明顯有強烈的反應,瞳孔緊縮。
Omega顯然也很意外看見段硯初,心虛的垂下眸。
陳予泊往望旁瞥了眼發出怪聲的安全監督官,見他盯着段硯初看,心裏一頓屏蔽詞輸出,沉着臉走到他面前,擋住他的視線:“看什麽?”
惡心玩意,等下別髒了段硯初的眼睛。
“唔唔唔———”安全監督官盯着段硯初還在掙紮。
陳予泊見他還敢看段硯初,動作利落從褲腰後拔出槍,槍口抵着他的額頭,俯下身盯着他:“還看?挖了你眼睛。”
安全監督官感覺到額頭上的威脅,瞳孔緊縮,瞬間不敢動了。
“等等——”Omega着急地沖了過來抱住陳予泊的胳膊,仰頭望向他眼神裏透着拜托:“別打他,求你了,我們知道錯了。”
陳予泊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擋開Omega的手,下意識看了眼投影裏的段硯初,發現他在看自己,連忙解釋:“沒有啊,我沒有碰他。”說完趕緊甩開Omega離他們倆遠點。
段硯初看了眼陳予泊手中的槍。
陳予泊會意,迅速将槍收回褲腰後。
“別吓到人家。”段硯初收起目光,又拿起畫筆在畫板上描描畫畫:“不然等會警察來了也不好說。”
安全監督官聽到‘警察’的字眼又開始掙紮,他死死地盯着段硯初:“唔唔——”
Omega顯然害怕了,他朝着段硯初‘撲通’一聲跪下,雙眸通紅:“段大少爺,求你了,這件事不能被聯盟知道的,要是被聯盟知道的肯定會懲罰薛恺的。”
“不應該懲罰嗎?”段硯初筆尖一頓,側頭看向他們:“他身為安全監督官竟然利用信息素失控者做這樣的事,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社會輿論對信息素失控者的評價有多糟糕嗎?”
“我反正已經那麽糟糕了,輿論好或壞又有什麽關系,但是沒有錢我就沒辦法生存。”
Omega擡起雙手,‘嘩’的将黑色大衣微微敞開,露出裏頭過于露骨的黑色蕾絲,以及遍體鱗傷的鞭痕,他看向段硯初,失笑道:“我們這些最普通的失控者可跟你不一樣,你出身優越,是尊貴的大少爺,聯盟秘書長偏袒你,安全監督官都争相成為你的伴侶,完全不用考慮最現實的問題。”
“而我們需要想方設法留下安全監督官,不論是omega失控者還是Alpha失控者,沒有監督官我們的日子會很難過,會被看不起,會被嫌棄,甚至去醫院看病都會遭受非議。沒有安全監督官就意味着我們是最沒希望被救治的失控者,就連補貼都會少很多。”
段硯初‘啪’的放下畫筆,眸色一冷:“把衣服穿好。”
陳予泊面無表情的盯着Omega,又将手摸上後腰。
Omega見陳予泊摸槍的動作,吓得肩膀一顫,只能抿唇将大衣攏上,唇角苦澀:“是吧,誰都可以威脅我們,這樣的日子誰能好受呢。”
“你被安全監督官标記了嗎?”段硯初問。
Omega聽他這麽問,表情有些微妙,眼神躲閃,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安全監督官,誰知卻讓他看見自己的安全監督官一直盯着段硯初,臉色煞的白了。
他本就岌岌可危的安全感瞬間崩塌,情緒崩潰:“沒有!!!沒有!!!他不肯标記我。”而後情緒激動地指着段硯初:“都是因為你!他們都喜歡你,都想成為你的安全監督官,那我們呢!!還有那麽多的信息素失控者怎麽辦!!!”
陳予泊聽得直皺眉,警惕地盯着安全監督官,見他還敢看段硯初,實在是忍無可忍的,一腳踹上椅子。
‘嘭’的一陣重物悶聲倒地聲。
“唔——”安全監督官連人帶椅摔到地上,恰好勒住脖頸位置的繩子一收緊,本來繩子就是死結,直接扼住了呼吸,臉頃刻間漲紅,仰頭發出痛苦窒息的聲音。
陳予泊走到安全監督官身旁蹲下,面無表情扯了下脖頸處的繩子,省得人死了。果然跟了段硯初膽子都大了,之前他可是連蟑螂都怕。
“沒有标記啊,那最好了。”段硯初笑着說,他站起身。
Omega擰起秀眉,見段硯初走了過來。
噠,噠——
隔着冰冷虛拟的投影,他迎面從容走來,骨相美帶來的視覺攻擊力是有形的,輕而易舉就掠奪了視線焦點,也能擊潰他人岌岌可危的自卑心。
“周珂清。”段硯初停下腳步,注視着Omega輕喚道。
Omega看着這張臉,自卑與嫉妒從腳底上湧,雙手不自覺地在身前死死握住,額頭斂出冷汗:“……你、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你知道聯盟要取消對失控者的福利嗎?”段硯初問。
Omega的臉色瞬間失去血色:“什麽?”
“聯盟一個月給你發多少錢?”段硯初又問。
Omega抿了抿唇,往旁看了眼安全監督官,對上目光時身軀一顫。
段硯初察覺到他的異樣:“放心吧,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是來告訴你一個秘密的。但在說秘密之前你得告訴我,聯盟一個月給你發多少錢,這個錢是直接打在你賬戶裏的嗎?還是有經安全監督官的手。”
“唔——”安全監督官又開始掙紮。
陳予泊忍無可忍,又從腰後掏出槍抵着他的臉,直接怼臉摁在地板上,厲聲道:“你再吵信不信我一槍蹦了你?”
吵得他都聽不到段硯初說話了。
安全監督官屈辱的閉上眼:“……”這到底是哪來的土匪,聞不到一絲Alpha的氣息,戰鬥力那麽強。
“一個月給我五千,薛恺給我的發的。”
段硯初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五千?”
“嗯,五千。”
段硯初看向陳予泊:“新聞你也看了,失控者福利制度裏有說,聯盟政府每個月會根據失控者的身體情況補貼五萬到十萬不等,每個月複診就診免費,提供就業機會。”
陳予泊沉默兩秒,而後回答:“這是騙局吧,那你的呢?”
以這大少爺的身體情況不得補貼十萬?不對,十萬都不夠吧?都哭那麽多回了。
段硯初輕聳肩:“我不需要。”他說完看向Omega:“所以說,你的安全監督官拿了你大部分的錢,還利用你做這樣的生意?不委屈嗎?”
Omega忽然掩面而泣:“……那我能怎麽辦,我要生活啊。”
“對,你要生活。”段硯初說:“聯盟政府所謂的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為信息素失控者建立規章制度,表面在維護信息素失控者,實際上并沒有将一切落實到位,但他們卻有足夠的信心能捂住信息素失控者的嘴,因為信息素失控者是弱勢群體。”
“聯盟政府知道失控者會為了福利制度無法反抗,無力反抗,安全監督官知道失控者需要他們的保護。”
“這就是一場剝削和壓榨信息素失控者的基因研究,本質上是Alpha畏懼信息素失控者所以想掌控我們,研究不研究已經是其次,就算真的有人迫切想知道失控者的基因秘密也絕不會是Alpha。”
段硯初說着忽然一笑:“周珂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Omega腦子一下有些懵:“明、明白什麽?”
陳予泊見段硯初又笑,仿佛有種辛辣感直沖喉嚨,一摁安全監督官的腦袋,借力怒而起身:“還不明白啊,意思就是信息素失控者是全社會最牛的人群啊,在信息素失控者面前Alpha算個屁,摘下項圈還不是求主人賞口飯吃,就是一群只能拿着項圈PU息素失控者的傻逼!”
被五花大綁遭受人身攻擊中的傻逼:“……”
Omega被吼得一懵,但又似乎明白了什麽。
段硯初聽得唇角微掀,修長白皙的手指勾上項圈:“是啊,你摸一下項圈其實他們都害怕的,怕死了。就算你不是擁有絕對吸引力,但你失控的信息素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場災難,他們是害怕看見自己狼狽不堪只能用下半身思考的模樣。”
陳予泊見他摸項圈,臉色驟然一沉:“诶诶诶,你別摸。”
“你怕什麽。”
段硯初笑了笑放下手,他看回Omega:“如果我說我可以幫助你摘下項圈,控制好體內的信息素,讓你回歸正常生活,你相信我嗎?”
Omega半信半疑:“真的可能嗎?”
“你寧願相信利用你出賣身體侮辱你的安全監督官,都不願意相信我嗎?”段硯初放緩語調:“十樓都摔不死我,你還不相信信息素失控者的能耐嗎?”
Omega有些動搖了:“這個我倒是聽過,你當年是被逼得從十樓跳下去的。”
“不是的。”段硯初目光溫柔,眸底蕩開漣漪:“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陳予泊看見段硯初在笑,心情瞬間沉入谷底,難以言喻的酸澀在胸口彌漫開,他從沒有越界去問段硯初的事,一是沒資格,二是不應該揭人傷疤,但他也沒想到段硯初會用這種語氣說出當年的事,也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我眼睜睜看着那些Alpha一步步走向我,眼神貪婪,流着鼻血,已經失去理智,甚至連我的父親都遭受到我信息素攻擊,當時的我沒有任何措施可以控制住場面,所以我只能讓自己徹底失去行動力才能将傷害最小化。”
段硯初說:“那是當下最優的解決辦法。”
“不疼嗎?”Omega心疼的看着他。
“當然疼啊。”段硯初笑道:“那可是十樓,但有顆樹緩沖了一下,也幸好有顆樹緩沖了一下,就是後背留疤了。”
陳予泊低下頭,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攥着拳頭,手背的青筋迸發,用力至極。
“那然後呢?”
段硯初擡眸,望向天花板上那副蝴蝶展翅的壁畫:“然後他們把全身粉碎性骨折的我放在擔架上,打麻醉劑,用手铐铐着我,還需要Alpha釋放信息素壓制我,不然我還得動,只要我還有意識信息素就不會停止釋放,無差別攻擊所有人。”
“後來呢?我聽說你也進了精神病院。”
“嗯,我進了精神病院,當時項圈的功能還沒研發出來,所以安全起見都是在病房裏的。”
Omega摸了摸自己的項圈:“我也是有了項圈後才離開的精神病院,多虧了項圈。”
“不,項圈的出現就是一個錯誤。”段硯初見他還一臉感恩的模樣,凝眉冷聲道:“項圈是錯誤的存在,是誤導所有人的存在,正是因為項圈的出現給信息素失控者打上了烙印,打上了标簽,讓所有人覺得信息素失控者是最低級的基因,而信息素失控者還要感恩,為什麽?”
“信息素失控者的基因分明就是進化的結果,雖然它在基因圖譜裏呈現是一種癌變,但事實也證明這類基因攜帶非常強的天賦,是篩選後最優質的基因,是億萬分之一的概率。”
段硯初說:“如果我們再不跳出這個陷阱,就只能像砧板上的魚被反複刮去魚鱗,只能夠成為實驗品,被反複研究,直到他們發現信息素失控者的基因秘密,從基因上找到壓制信息素失控者的方法,成功複刻出千千萬萬個信息素失控者。”
“我們最終的下場就是被抛棄,或者是銷毀。”
Omega抱臂雙臂,薄唇輕顫看向被捆綁着的安全監督官:“……這是真的嗎?”
“項圈,安全監督官,都是一個表面看起來安全實際上很虛僞的東西。”段硯初伸出雙手,像是個天平:“項圈的發明者是Beta,它代表着Beta人群,安全監督官的設置者是Alpha,它代表着Alpha人群,這兩樣東西在相互制衡,一旦有一樣東西脫離控制整個計劃就會全盤崩潰。”
“而受害者只有信息素失控者,社會輿論卻依舊将受害者定為施暴者。”
段硯初放下手後,看着Omega:“你都快不是一個人了,你還想要徹底失去自我嗎,不想回歸平常的生活嗎,我們其實跟其他人群沒什麽區別,只是比他們基因優秀,比他們聰明,比他們的天賦高,僅此而已。”
“那我……能做什麽嗎?”Omega哽咽問。
“你和他的信息素契合度是多少?”段硯初微擡下巴,點了點地板的方向。
“六十。”Omega說。
“那你愛他嗎?”段硯初又問。
Omega遲疑了會,看向安全監督官,見他緊緊地盯着自己,像是在警告,酸澀的情緒悶堵在喉嚨:“愛。”
“但他利用你,還要愛嗎?”
Omega沒有回答。
段硯初略有所思,用冷靜的語氣說道:“那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報警,兩個人一起抓走,聚/衆/淫/亂活動夠你們吃牢飯了,可以一起在監獄裏白頭偕老。”
Omega頓時慌了,連忙擺手:“我是被逼的。”
“哦?”段硯初語調上揚:“嗯,如果是這樣那就是另外的一件事了。二,選擇相信我,我會幫助失控者人群摘下項圈,幫你索回一切的損失,恢複正常的生活,還要愛嗎?這樣吸血的人渣值得你放棄未來嗎?”
Omega神情低落:“那不愛了。”
“Good boy。”段硯初笑道。
Omega詫異地看向段硯初,眼眶濕潤,仿佛是意外自己竟然還會被誇,有一種難堪下被溫柔遮蓋傷疤的安全感,他将自己的衣服攏緊。
安全監督官眼前一黑,果然,沒有一個人逃得了絕對吸引力的誘惑。
陳予泊:“_”Good什麽Good,一點都不Good。
段硯初對上陳予泊幽怨的眼神注視,勾唇一笑:“那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陳大少爺,記得把人完好的帶來我這裏。”
科技粒子在空氣中如煙霧般消散殆盡,投影結束。
陳予泊将手槍塞回褲腰後,他膝蓋微曲,彎下腰蹲在安全監督官跟前,手狠地直接拽起安全監督官的衣襟,力氣之大,動作強勢讓他看向自己。
“剛才你看什麽?嗯?”
安全監督官被迫擡起頭,目光徑直撞入極具壓迫感眼神中,眸中那股兇狠讓人不寒而栗。
他瞳孔深處倒映着恐懼的戰栗,仿佛意志被硬生生撕碎那般無所遁形,所有試圖對抗的意識被提前捕捉,無形覆蓋而下的壓迫感讓他渾身無法動彈,甚至連Alpha的信息素都被壓制得無處可施。
……這人,是什麽?
沒有Alpha的氣息。
‘噼裏啪啦——’
房間裏的燈忽然像是接觸不良那般的閃爍着,隐匿角落的監控頃刻間電源中斷。
Omega被吓了一跳,他奇怪的環視四周,跳閘了嗎?
“垃圾玩意。”陳予泊面無表情将Alpha丢回地上,拍拍膝蓋站起身,他看向Omega,從口袋裏拿出另一張白金卡,卡片在手指間晃了晃:“這裏有一千萬,是你的,跟我走嗎?”
Omega失神的看着面前的高大青年,渾身散發着說不出的野性荷爾蒙,就像是一頭兇狠的野獸,身上沒有Alpha的氣息,卻有着比Alpha還要強大的精神力。
回想他剛才三兩下用繩子将安全監督官綁在椅子上的動作,那真是利落又幹淨。
Omega的腦海裏浮現英雄救美的情節,他抿唇垂眸,雙手交握略有些腼腆:“我、我要跟你去哪裏啊?”
陳予泊見這Omega突然害羞:“?”好端端地給他整這出是什麽意思,皺起眉頭道:“去實驗室啊。”
Omega:“……”
陳予泊沒再說什麽:“走吧。”
Omega遲疑地指了指地板上的安全監督官:“那他?怎麽辦?”
陳予泊冷笑:“怎麽辦?當然是曝光他啊,就這安全監督官還能上岸,建議把他的視頻放到監測中心門口循環播放。”他轉身離開房間:“周珂清,我勸你最好相信段硯初,除了他沒有人可以幫到信息素失控者了,東西不用收拾了,改天再回來,動作快點跟上。”
“哦哦。”Omega攏緊衣服小跑跟上。
此時酒吧裏依舊是熱鬧非凡,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門口正停着一輛INKAS哨兵裝甲越野車,防護級別相當高,能夠承受突擊步槍和手榴彈的爆炸沖擊,在燈光下透着線條硬冷的金屬感。
陳予泊握着駕駛座車門,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機撥通電話,報警處理這件事,他知道段硯初的意思,這件事一定要鬧得越大越好。
也感覺到Omega在打量着他。
霓虹燈下,寬肩長腿雙開門體格與硬冷越野車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陳予泊挂斷電話,見Omega還站着沒動,頭往副駕駛那邊一點:“上車,坐副駕駛。”
“啊?我能坐副駕駛嗎?”Omega有些不好意思,他走到車後排:“我還是坐後排吧。”
陳予泊見他要拉門擡手呵斥道:“诶,不行!”
Omega手一停,不解看向他:“不、不能坐後座嗎?我就是覺得坐副駕駛好像有點親密,不都說副駕駛是留給另一半的嗎?”
陳予泊走上前,擡手摁住後排的門,垂眸皺眉道:“後排是我家公主睡覺的,坐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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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警告:你喊我什麽?
陳予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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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黑皮熱衷泥塑大少爺,貓貓,公主。
這章寫了一萬多字我也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