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成,本不是稀罕的東西,但它的珍貴之處來自,它乃是由仙界的無垢瓊花,人間的浣溪瓊花,妖界的洗髓瓊花,魔族的焚天瓊花四種瓊花埋于西王母的白玉瑤池下,自然形成後,香飄十裏,可醉倒天下漢。
碧水天君坐在收拾地整整齊齊的書房裏,手裏拿着一卷軸,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在書中遨游。仙氣朦胧地飄來,夾着陣陣香風,碧水天君俊臉微微挑眉,雙眸閃過一絲厭惡,輕輕把書放下:“進。”
煙濛舉起欲敲門的手僵硬在空中,臉上閃過一絲尴尬,輕推門而進,冰山冷豔的美人媚态百出,見到心上人,嬌羞地低下來,輕輕呼喚道:“碧水。”
碧水天君惡寒,對煙濛越發地厭惡,即使裝得再像,她也不是自己心裏裝的那個美麗善良的天女,只是一個讨人歡心小醜。碧水天君盯着煙濛手裏托着的瓊花仙釀,它還有一個名字叫碧桃飲,只是這個名字除了自己和另外一個天女,并無其他仙人得知。
他緊緊閉上雙目,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千年前,他還不是天君,只是一個已故天君之子,卑微地留在天宮,被人施舍、嬉戲、打罵,苦苦求生。因上濛神君借着酒意打碎即将要進貢給天後的夢來仙釀,誣賴他,桃蟠與他一同尋找秘方,釀制碧桃飲,才能化險為夷。碧桃飲讓他遇見了此生的摯愛,也讓他們幾乎形同陌路……
“把仙釀留下吧!”碧水天君漫不經心地攤開卷軸,雙目無比認真地盯着卷軸上的字,即使他的心并不在這上面,煙濛卻沒有發現。
“碧水。”煙濛大喜,巧步輕移,把瓊花仙釀放在碧水的書桌上:“一人飲酒多悶,我陪你。”不等碧水天君拒絕她已擺放好酒盞。
碧水天君把目光轉移到煙濛的身上,煙濛的心砰砰直跳,她仿佛看到了碧水飲下瓊花仙釀後,神志不清地與她……想到這裏她雪白的皮膚不禁渡了一層粉紅。
碧水天君看出了她的心思,袖子一揮,碧潭居大門開啓,煙濛瞬間被轉移到碧潭居外,煙濛望着碧潭居,咬牙發誓,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紅磚瓦牆旁邊,一只雪白閃着光暈的七彩靈狐從蝴蝶仙子久翡面前閃過,久翡好奇地追了過去,聽到話語聲,躲在牆角偷看,她認得這聲音,臉上緋紅,一副小女兒家的嬌羞模樣,好聽富有磁性的男聲傳入耳中,迷醉了自己的心房。
木小貍明亮的黑眼睛中閃着狡詐的光,興奮地嚷嚷:“真的嗎?”
一個帶着玄色頭巾廚子打扮的仙人道:“當然了,有了這個,你那小仙子朋友肯定能成為碧水天君的小老婆。”
木小貍雙眼精光大放,前爪托着一個調味罐般的瓶子,如孩童一般坐起,喃喃自語:“這下子煙濛那老妖婆肯定氣死,哈哈哈。”随後揚起對食神構不成威脅的小爪子,警告一番。
食神配合道,打死也不說,不然自己豈不成共犯了。
木小貍給了食神一個“你小子上道啊”的表情,叼起調味罐,愉快地離開,仿佛沒注意到,身後有一個黑影子。當聞到一股迷香的異味時,木小貍興奮不已,幹了一件比食神還上道的事,它如同一只死狐貍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裏叼着的調味罐滾落到地上。
久翡見木小貍已暈倒,從一旁的千年老榕樹後閃身而出,撿起了滾落在地上的調味罐,恨恨地看着木小貍,哪怕過了三百年,她都忘不了這只讨厭的臭狐貍,要不是它,自己怎麽會留在煙濛身邊侍候着,怎麽會久久也見不到自己心愛的食神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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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翡踹了兩腳木小貍兩腳,不敢太用力,畢竟它可是碧水天君的愛寵,連煙濛天女都不敢對它怎麽樣。
久翡離開後,木小貍爬起來,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弧度,拍拍身上的鞋印子,一蹦一跳地離開。哼!臭久翡,現在你笑,過幾日有得你哭的,哈哈。
雪煙濛樓裏,久翡跪在煙濛面前,一五一十地“陳述”木小貍慫恿食神幹下這等傷天害理的大事,并未将罪證調味罐呈上。
煙濛臉色發青,玉手緊緊握住調味罐,她認得,這是食神愛若珍寶的東西,這個調味罐看着樸實無比,其實蘊含了女娲補天時所用的七彩泥,珍貴無比,放在裏面的任何東西,永遠都能保持如初。太上老君曾承諾食神,他願以一百顆仙丹換去此罐,何種丹藥随食神開口。西王母也願意,以天山碧池的碧海換取。但一一被食神婉拒了。
食神竟然把這麽貴重的東西給了那只死狐貍。那裏面的東西一定是真的了。煙濛既氣憤又欣喜:“你可知那個不要臉,妄圖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小仙子是誰?”
“回天女,奴婢不知。”久翡道。
煙濛皺了皺眉頭:“罷了。”等自己成為這碧水閣名副其實的女主人,一定找出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剝皮抽筋。随即,望着跪着着久翡,良久才開口:“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念你一片忠誠,今日之事,我不與你計較,你要知道,那只七彩靈狐并非一般的白狐貍,碧水天君對它尤其喜愛,不要有不必要的念頭。”
久翡後背被冷汗浸濕,她的小心思被煙濛知曉了,連連磕頭:“天女,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确實存了讓天女收拾那只七彩靈狐的念頭,其實不光是為了奴婢自己,也是為了天女,如不是七彩靈狐,也……”
“好了,下去吧,我乏了。”煙濛不耐煩地打斷她,揮揮手。
久翡不甘心地退下了,也松了一口氣。
煙濛摩擦着看似普通的調味罐,有道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就這樣被她拿到了想拿的東西,她仿佛在做夢一般,小心翼翼地打開瓶塞子,一朵黑霧纏繞的妖豔之花飄出瓶身,立在空中,散發出一股異香,煙濛仿佛身在夢境中一般……
煙濛知道碧水天君愛飲瓊花仙釀,便差遣綠蘿每日仙雀第一聲啼叫後便來雪煙濛樓取酒,然後獻給碧水天君。千年來,煙濛送了無數奇珍異寶,通通讓碧水天君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唯一不會退的,也只有這瓊花仙釀了,煙濛知道原因,這使她更加迫切地得到碧水天君的人。
這日,綠蘿如往日一般,聽到仙雀第一聲啼叫後來到煙濛的雪煙濛樓,便被久翡喚到了煙濛跟前。煙濛今日化了個精致的桃花妝,穿了一件淡粉色的桃花裙,烏黑的粉絲上插了一只桃花簪子,膚白微微泛紅,媚眼如絲,仙氣朦胧,纏繞到她身上,今日的她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妖嬈。
“你來啦。”煙濛嫣然一笑,一股桃花酒香撲鼻而來,綠蘿嗅出來了,竟然是飲了夢來仙釀,煙濛天女的母親就是以釀制了美酒“夢來仙釀”聞名天下。上濛神府最不缺美酒,煙濛平日不常喝,今日确是喝了許多。
不管她是否醉了,綠蘿對她的恐懼乃是刻畫在骨子裏的,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煙濛有了一點兒醉意,手托腮,像個鄰家少女一般,微笑道:“平日都是你送酒也累了,今日就讓我送送吧。”
久翡一聽,大事不好,如今恐怕煙濛天女真的醉了,若是在外面出了醜,自己豈不是要被活活打死。久翡勸解的話在看到煙濛冰冷如刀鋒的目光中生生卡在喉嚨裏。
綠蘿強壓下內心的恐懼,擡頭看着與平日不一樣的美麗天女:“若是天女送酒恐怕天君不會飲下,倒不如讓奴婢來吧!若是天女想看看天君,随後來便是。”
煙濛雙眸微微眯起,雖然很不甘心,可是她說的确實是事實:“去吧。”
綠蘿微微松了一口氣,拜了三拜,連爬帶滾地下去了。
煙濛很滿意,這青蛙仙子雖是醜陋,卻很聰明,事成後,倒是可以收為己用。
☆、計中之計
一個身穿淡粉羅裙的美麗女子,仙氣缥缈,魅惑十足,仿佛來自地獄,是個勾魂攝魄的妖精,她一手持着一壺酒,一手拿着一個杯,大步向前邁去,邊走邊倒酒,有些瘋癫,有點豪邁,卻生生被這女子走出了一股妖異之美。
路過或者執勤的小仙兵或小仙子,紛紛回眸,銀色如雪絲般的長發,與生俱來缥缈的仙氣,分明是煙濛天女,可這甜絲絲的桃花香呢?難道是醉酒了?
一個路過小仙兵留着口水,這美人醉酒,可是百年難得一遇啊!旁邊一個年長一點的仙兵用力地敲了一下他的頭盔。小仙兵還沉浸在美色中,不滿地看了一眼年長的仙兵。年長的仙兵丢下一句話就走了:“再看小心你的眼珠子。”小仙兵如夢初醒,是啊,美人誠可貴,眼睛價更高啊!他不舍地再看一眼美人,美人雖美,可心腸太毒了,還是眼睛好。圍觀的仙子仙兵們自然也是聽到了,做鳥散狀。當然在附近執勤的仙子和仙兵們,不得不祈禱,這“女鐘馗”走快幾步,免得不知什麽時候來找他們秋後算賬。
煙濛跌跌撞撞地跑到碧潭居,望着這面積寬闊,花草修剪整齊,一塵不染,靈氣充沛的主院,她內心異常興奮,她很快就可以入住這裏,成為這碧水閣的女主人。
纏繞在她身邊的仙氣,即使打扮不同,也讓所有仙兵認得她,卻把她當成透明的空氣,千年來,一直如此,煙濛看着穿着整齊的天兵們,咬牙切齒,待她成為這裏的女主人後,一定要這些狗東西好看。
她走進熟悉的門戶,看見熟悉的擺設,見到熟悉的碧水。
“碧水。”一身粉衣,淡淡的桃花香,缥缈的仙氣飄蕩在碧水天君眼前。他此刻正在飲酒,一手拿着酒壺,一手捉着酒杯,嘴角挂着招牌式的微笑,眼神迷茫,靈魂卻被眼前的女人勾走了。他伸出手,想捉住那抹粉色,卻把煙濛的玉手拉了過來,煙濛順勢坐到了碧水天君的大腿上,玉手搭在他寬厚的肩膀,送上了自己的香吻。
“天君。”綠蘿突然出現,打斷了兩人,煙濛不滿地皺眉頭,綠蘿戰戰栗栗地提醒道:“天君天女,浴池準備好了。”
碧水天君迷離的眼神緊緊盯着煙濛,煙濛微笑地摟着他的脖子,像個風情萬種的勾人妖精,任由碧水天君抱着她前往不遠處的冒着陣陣熱氣的浴池。
綠蘿在身後能夠看見,煙濛得意的眼神,她仿佛寒氣入了體,渾身冰涼,她不敢想象,如果煙濛知道自己參與算計了她,自己的下場會如何?
綠蘿悄悄跟上那幹柴烈火的男女,看着他們一系列的動作羞紅了臉,對于一個沒有出閣的小仙子來說卻又十分好奇,捂住小臉卻從指縫中偷偷地看,煙濛借着酒意,膽子大了起來,做了一直想而不敢做的事,光滑如玉的大腿勾上碧水天君精壯的腰身,胸口粉色的桃衣滑落到地上,露出胸前白白的一片,獻上自己的香吻,把喝了食神特制的“罪仙子”的碧水天君迷得七葷八素。
碧水天君迷茫的雙眼看着主動獻身的美人,意識模糊,眼前出現大片幻境,他仿佛看到了心愛的女子向他獻身,可意識中,心愛的女子豈會如此放浪,幻境與潛意識正在做鬥争,可漸漸的,也許的食神的“罪仙子”藥效太好了,他眼前的女子與心愛的女子重合起來,熱血逐漸沸騰起來……
一股焦味傳進來,碧水天君神智又清明了幾分,看見在自己懷了的女子,她是身體緊緊地貼着他,心裏沒來由的一股厭惡油然而生,潛意識告訴自己她是自己心愛的女子,強忍住推開她的沖動。
腦袋突然“嗡”地一聲,腦子仿佛有一根炫被扯斷了,碧水天君臉色鐵青終于看清在自己面前欲求不滿的美麗女子,她大半個身子浸泡在水中,三千銀發散落,粉色羅裙滑落,露出大片雪□□嫩的肌膚,美麗的小臉因為急促正在大片大片地呼吸新鮮空氣,桃花香氣撲鼻而來。
面對這樣的尤物,碧水天君沒有與之沉浸的念頭,他滿胸滿懷想的是,無限的屈辱。他,碧水天君,竟被一個惡毒的女人戲弄了。
碧水天君憤怒沖天,煙濛還沉浸在快樂中,沒有意識到,她還沒成為碧水天君的女人,等待她的将會是暴風雨。“碧水。”煙濛換了個姿勢,含羞鼓勵地看了一眼碧水天君,當她發現碧水烏雲密布的面龐時,心髒吃驚地漏跳了一拍,還沒做出反應,便被碧水天君一掌打出了門外。
煙濛驚慌、失措,緊緊用僅剩的一絲紗衣,緊緊包住自己曼妙的胴體,頭緊緊埋在膝蓋上,不讓別人看到自己難看的臉。
在門口執勤的天兵們,一個個眼睛禁不起誘惑直冒“兇”光,冷豔美人春光大露,這種機會簡直就是千年難見啊!碧水天君衣衫不整随後跟了出來,一向維持着笑容的碧水天君第一次破功了,臉上烏雲密布,眼裏的怒火恨不得燒死眼前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全部仗責三十,天壇面壁思過三天。”碧水天君動不了這個女人,只好把怒火發在這群飯桶身上,竟然不加以阻攔,若是中計了,自己的名聲将一敗塗地,還有娶一個不知廉恥的狠毒女人,可恨啊!
衆天兵知道碧水天君動真怒了,他從不輕易罰他們,這回氣得不輕啊!不過他們心裏也憋屈,他們可是什麽都沒做啊!身為天兵可不敢怪罪自己的主子,把賬都算煙濛的頭上了。整齊列好隊伍去受罰時,從煙濛面前經過,鄙夷的眼神盯着煙濛,這種女人真是送上門也沒人要啊!
當天兵離開後,煙濛連滾帶爬,在碧水天君面前苦苦哀求:“碧水,我錯了,我鬼迷心竅,我不該,可我那是因為太愛你了,千年來,我哪一天不是規規矩矩的,可是,你從不看我一眼,我才會出此下策。碧水,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一回吧,看在我們相識千年的份上……”
可無論她說什麽,碧水天君都不發一言,看着美人如此,甚至沒有看她一眼。煙濛絕望了,拉扯着碧水天君的褲腳,碧水天君一看到她雪白的玉手就想起剛才那不堪入目的一面,一腳将她踢開:“滾。”
淚水劃過煙濛的臉龐,她呆如木雞,任由兩個小仙子将她帶回住處,好好照顧,事實是被碧水天君軟禁了。
“綠蘿,你好大的膽子。”碧水天君頭上青筋冒氣,他大喝一聲,房門突然開啓,正在燒衣服的綠蘿拿着衣服的手一抖,旁邊還有一個仙兵在替綠蘿遞衣服;另一個天兵正在燒火。
碧水天君飛身進入房間,綠蘿把手上最後一件衣服扔進火盆,這件是剛剛在浴池時,煙濛為他親手脫落的。碧水天君還在盛怒中,并不知,這件衣服使他除了身上這一件僅剩的,并沒有阻止,但即使知道了,也不會阻止,這衣服太“髒”了。他那雙眼睛如刀子般使勁刮向綠蘿,和兩個愚蠢的幫兇。
兩個天兵感覺不太對勁,這氣氛不太對啊!
綠蘿愧疚地看着兩位熱心腸的天兵,行了個禮:“多謝兩位相助。”如若不是他們的“仗義相助”,這衣服肯定燒不完。
“仗責五十,天壇面壁思過十天。”碧水天君冷冷的話語傳來,兩個天兵再遲鈍也知道自己被騙了,趕緊承認錯誤,并且彌補:“天君息怒,請容許我等先到月蘭織樓為天君定制幾套衣服。”
碧水天君吃人的目光緊盯着他們,兩天兵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碧水天君強忍住自己把一掌打死他們的念頭,從牙縫擠出幾個字:“還、不、快、去。”
倆天兵如獲大赦,深深一拜,連滾帶爬地退下。
綠蘿不躲也不藏,徑直跪在碧水天君面前。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死也可以瞑目了,若是死在碧水天君手上,還不需要忍受折磨,比死在煙濛手上,好太多了。
碧水天君狐疑盯着綠蘿視死如歸的臉,忽視那影響美觀的雀斑,倒也是個美人坯子。碧水天君倒不是在怪罪于她,若不是她突然偷走了自己與靈魂相連的的法器碧水簪,自己也不會突然驚醒,而是中了煙濛那個女人的計,後果比自己被偷了千萬件珍貴的碧水簪還要嚴重得多了。
碧水天君用神識掃向綠蘿,碧水簪并不在她身上。這時,碧水天君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計中計,雖然頗為拙劣,卻成功算計了自己與煙濛,真是好,竟把自己戲耍得這般狼狽。碧水天君怒極反笑,這設計他的人就是為了他的碧水簪,還毀了煙濛,到底是誰?
碧水天君施了個法術就把自己滿身的水烘幹,随即飄身出去,用強大的神識找出碧水簪的下落,碧水簪乃是自己祭練的法器,與自己靈魂息息相關,他試着召喚碧水簪,可碧水簪竟然不受他控制,卻暴露了偷他的小賊的下落。
☆、妖嬈桃花
碧水天君胸口的怒火焚燒着,竟然是它,那只被他戲耍了三百年的“寵物”,碧水天君經過一系列的打擊,終于失去了理智,飛身出去,尋找罪魁禍首。
綠蘿擔憂碧水天君掠過的身影,心裏為木小貍祈禱,可千萬不能被捉住啊,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木小貍的計劃就是,利用碧水天君對煙濛的不滿,以報複煙濛,并且偷盜碧水天君的法器碧水簪。木小貍算到了煙濛的下場,也算到了自己一定會拿到碧水簪,可是它沒想到,碧水天君怒極了,即使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裏衣,素有潔癖,力求完美的碧水天君還會追着自己滿天飛。
今日素來平靜的碧水閣與往常仿佛有點不一樣,隐約間能聽到仙兵仙女的罵喊聲夾帶着與人打鬥的聲音,随後一道七彩流光飛出,一會兒撞到仙樹上,一會兒撞到仙峰上,最後還鑽到了一處小仙峰的一個小窟窿裏,閃爍着淡淡的七彩光暈。一只呆萌軟潤的狐貍頭在小窟窿中露了出來,居然在這生死關頭卡住被了。
木小貍聳拉着小腦袋,紅紅的眼圈都快急哭了,計劃了整整三百年的“木兆營救大計劃”難道就要胎死腹中,最悲劇的還是被洞窟卡住,如果就這樣被捉住了,一定會成為七彩靈狐一族的笑柄,不,是整個靈狐一族的笑柄。
眼看碧水天君就要飛來了,可它的小胳膊小腿卻有力發不出啊,如果這樣被捉了,自己就永遠也見不到最愛的木兆姐姐了。
心一橫,拼了,白白的小爪子拿出“動亂的罪魁禍首”碧水簪,此簪通體碧玉透亮,巧奪天工,乃碧水天君用自己的仙血凝聚而成,蘊含七種法力,據說這碧水簪就是為了某只七彩靈狐煉制的,所以這個世界上除了碧水天君,也只有七彩靈狐可以使用了,它擁有構建虛無通道的力量,可以無需進入虛無玄洞直接抵達地獄城。
但因蘊含碧水天君的仙血,木小貍沒煉化它之前使用也許會有危險。
但此時,木小貍什麽也不顧了,再危險也比不過現在啊!白白的小爪子緊緊握住碧水簪,施了個仙法,雪白的七條狐貍尾巴上的七種光暈越來越亮麗,碧水簪也閃出七種光彩,兩者相互呼應,把木小貍包圍起來,當光芒越來越亮時,木小貍化成一道七彩光,掠向天邊。
待碧水天君飛過來時只剩下七種光暈留下的淡淡餘光,木小貍已不知所蹤,成功遠遁。
自千年前被天帝封冊封為天君後,碧水天君還是第一次這麽狼狽,居然讓一只小狐貍戲弄了。他臉色鐵青,一雙深邃的黑眸仿佛能噴出火來,一頭黑色長發及腰的,渾身只穿了一件裏衣,連鞋子有沒有穿。他忍住胸前翻滾的怒火,大手一揮,大喝一聲:“衆天兵聽令。”
回應他的是,身後那群東倒西歪的天兵,步履緩慢勉強地追出來,拿着銀戬或盾牌仿佛風一吹就倒了,完全沒有平日裏的威風。一個天兵頭臉色蒼白,右手拿着銀戬,左手捂住肚子,一臉便秘的模樣,不得不硬着頭皮問碧水天君,有氣無力道:“天君,還要追嗎?”
碧水天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視線又掃了一眼衆天兵們,心裏罵道:蠢貨,就你們這樣還去追,去丢人嗎?如今只能以保住面子為上,不愧有笑面虎之稱,臉色已極快的速度面上又要恢複成溫柔儒雅的形象,吩咐仙兵好好休息,此事不得透露半句雲雲,然後一道碧光閃過,獨自憤怒去了,這回這臉真是丢盡了。
衆天兵見“老大”離開了了,一哄而散,他們辦事不力,天君竟沒有責備,但他們連感動都沒時間,趕緊找茅房去,心裏把木小貍罵了好幾百遍,居然敢跑來碧水閣偷東西碧水天君的寶貝碧水簪,還“禍害”他們,難怪今早夥食這麽好,原來是有毒的,一群天兵欲哭無淚中。
聚集天地靈氣的一個小洞窟只能容得下一人出入,木小貍嘚瑟地叼着雞腿,蹦蹦跳跳地跑自己居住的小洞窟。
有一仙人從不遠處的碧水閣飛來,他一襲碧色衣袍,打理整齊的黑發束上華麗的白玉冠,俊顏溫文儒雅,漆黑的眼眸閃爍着一點綠意,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容,手持碧綠色的白玉倫扇,有一下每一下的敲打自己的手心,自言自語:這可真是個好地方啊!
此洞窟就位于碧水閣旁一處充滿靈氣的山峰中央,位置隐蔽,洞口還有一棵千年靈樹,濃密的樹蔭把洞口擋住,不易被人發現,洞窟旁邊種着不知名的雜草,草叢有半人高,若一只狐貍鑽進去了,尋常人很難發現,若不是碧水天君早派天兵調查過這只七彩靈狐,此刻也不會這麽容易就尋到這只狡猾的小狐貍。
木小貍奸計已得逞,煙濛的大仇、碧水的小仇也通通報了,哈哈哈!此刻正滿意地窩在自己的狐貍洞,優哉游哉地學着人的模樣,跷起二郎腿,嘴裏叼着剛從碧水天君廚房順出來的香噴噴雞腿,慶祝冒險用了沒煉化碧水天君仙血的碧水簪竟然沒出問題,功力還增加了一點兒。
哈哈,這真是天助我也,木小貍不禁嘚瑟,心裏臭美一番,自己太機智了。
三百年了,跟木兆姐姐分離了三百年,木小貍摸着通體碧玉的碧水簪,有了這個很快就可以見到姐姐了。
木小貍全然不知危險即将降臨,嘴裏叼着吃剩下了雞骨頭了,像個仙童子般盤坐,吸收天地靈氣,要将碧水簪徹底煉化,把碧水天君的痕跡通通抹掉,讓這碧水簪認自己為主。
“你若想死,就盡管煉化吧。”冰冷的聲音傳來,碧水天君緩緩走到木小貍面前,俊臉的微笑足以迷倒萬千少女,只是目光如刀子一般鋒利。
木小貍汗毛豎起,它吓得把雞骨頭吐掉,叼起碧水簪,欲想跑,還沒蹦跳幾步,便被碧水天君的結界困住了。
木小貍施展仙法,欲再用碧水簪逃跑。
“你如果還想要你這條狐貍命,便老實點。這碧水簪你以為誰都能駕馭,它可是我的仙血凝聚而成,你能用第一次不死是僥幸,但你怎能保證你每次都如此幸運。”碧水天君很滿意木小貍此刻如好奇寶寶一般,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白色的狐貍身子伏在地上,一副我錯了,再也不敢了的慫樣。
木小貍自知理虧,小聲呢喃道:“我怎樣才可以用呢?”
“這方法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碧水天君一雙眸子已恢複如常,他是高傲的,不願意為難一只還是孩童般的小狐貍,可怎麽也要給些教訓,他用手提住木小貍,木小貍沒有反抗,也反抗不了,任由他提着,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他,仿佛在說:什麽方法,快說啊!真是急死狐貍了。
碧水天君有些好笑,在一旁的石頭坐下,把它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撫摸它毛絨絨的皮毛,嘲笑道:“你一只修煉了幾百年的小狐貍,莫不是以為可以得到我碧水天君的仙血。”
木小貍一個激靈,居然是碧水天君的仙血,這個難度更大了,本以為可以馬上見到木兆了,竟然是一場空歡喜,該死的食神怎麽也不說清楚啊!
碧水天君不把這小狐貍放在眼裏,鉗住它的手力氣突然加重。“吱、吱吱。”木小貍疼得龇牙咧嘴,心裏罵道:該死的王八蛋,用你的仙血是吧!哼!我一定會拿到的。
落到這個笑面虎手裏,定會被他折磨的,要救木兆姐姐更是遙遙無期了,為今之計只好拼了,然後氣死這個王八蛋。嘴裏叼着的碧水簪漸漸閃爍起的七種光暈越來越亮,與尾巴的七種光暈呼應着,逐漸把它包圍起來,包裹着它遠遁。
碧水天君并沒有阻攔,若是要阻止唯一的辦法,就是将它截殺,他深邃的目光緊緊盯着木小貍離開的方向,它又一次成功了,竟然有如此運氣?
碧水天君有些懷疑它就是自己千年前的那個好友,碧水簪就是為她煉制,曾融合了她一滴心頭血,碧水簪可與她共鳴,若尋常的七彩靈狐使用有九層的幾率會被反噬,唯有她絕對不會被反噬。想到這裏,他又搖搖頭,千年前那只七彩靈狐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即使不消失又怎會是一只修為只有幾百年的小狐貍呢。
這洞不大,到處是石頭,只有一個狐貍居住的小洞,他的到來顯得有些擁擠,若是狐貍居住倒也合适。碧水天君環顧小洞窟,看有沒有什麽重要的物品,好用計引那只小狐貍出來。
小狐貍的小窩後面有一條窄窄的小通道,碧水天君緩緩進入,十幾步的小通道前方傳來光線。走出來後,雖不是別有洞天,精致倒頗為奇特。
☆、英雄救美
頭頂的光線透着石塊照射進來,清楚地看見,淋漓怪石堆徹成一只小狐貍的形狀,旁邊的一株桃花橫插在石壁上,開得嬌豔欲滴,粉粉嫩嫩的,為小狐貍石塊擋住了洞府上滴落下的小水珠。桃花無根無土卻如同石竹一般屹立于石峰不倒,毅力頑強且美麗。可如今最驚奇的不是與衆不同的桃花,而是碧水天君儒雅的臉龐上挂着兩行清淚,他嘴裏念叨着:“蟠兒、蟠兒。”
碧水天君的腳步在桃花面前停下了,輕輕撫摸着嬌豔的桃花,如同撫摸愛人美麗的臉頰一般,然後緩緩跌坐在地上,一連坐了數日。
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木小貍在碧水閣上空奔跑着,一躍到一間簡陋的居所,隐約看見一個穿綠色羅裙的小仙子被兩個仙兵帶走。
木小貍急紅了眼眶,後退一蹬,如風一般,沖上天宮。它認得那兩個仙兵就是守着雪煙濛樓的,那個被帶走一臉害怕的小仙子可不就是綠蘿嗎?自己一定要救她,若落入煙濛手裏,只能做花肥了。
天宮的神仙幾乎都知道碧水天君的碧水閣養着一只可愛的七彩靈狐,所以見到它并不會阻攔,天宮威嚴莊重,殿宇一間比一間氣派,雖然随碧水天君去了幾次天帝的三皇子亭旭的住處“旭亭白洛居”,可它還有許多未去過的地方,跑着跑着就不知身在何方,連常常光顧的食神的府邸也不知在何處了,才想起它可以問路啊!可是一轉身,可哪裏還有半個仙人。
煙濛可不會等自己搬救兵到了再處置綠蘿,這可如何是好。木小貍急的都快哭了,突然耳朵仿佛響起了天籁之音:“咦,這不是碧水天君家的小狐貍嗎?”
木小貍正慶幸自己被發現了,當它擡起毛絨絨的小臉時,一看,心情糟糕透頂了,居然是煙曲,煙濛那個二皇子妃的二姐。
煙曲沒有看到木小貍毛絨絨皮毛下的一張垮下來的臉,她輕輕蹲下了,撫摸着它毛茸茸的可愛小腦袋:“小狐貍,你是不是迷路了?”
木小貍點點頭,只要它一擡起頭就可以看到煙曲的臉,它暗暗好奇,這女人倒也奇怪,遠看不美,近看卻美極了,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讓讨厭她的狐貍莫名的不讨厭了。
煙曲見平日裏不搭理她的木小貍今日特別乖巧,便小心翼翼地抱起它:“小狐貍,我帶你去找碧水天君。”
木小貍搖頭:“我要找三皇子亭旭。”
煙曲腳步頓了頓,有些猶豫,亭旭雖然是自己的小叔子,可與自己的夫君并不和,也不待見自己,可看着懷裏可愛的小狐貍,終究應不下心腸拒絕它,最終還是往旭亭白洛居走去。
不愧是天帝最寵愛的兒子,這所宮殿是附近幾所最高大,最氣派的,連木小貍這不太懂得欣賞建築的都看出來其中的差別,可想而知,這三皇子在天宮是多有地位。
亭旭并沒有見煙曲,只命一個小仙子把木小貍抱進了旭亭白洛居。
碧水閣若是與旭亭白洛居相比,一個是高山,一個是矮山;一只是野狐貍,一只是七彩靈狐。木小貍縱使來了幾次,都忍不住深深地震撼一回。天上飛的彩鳳,地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