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5)

看看去大夫,大床旁邊的大木衣櫃被打開,郁家的老太婆從裏面爬出來,跟在後面爬出來的是郁東平。

這兩人仿佛索命的孤魂野鬼,那眼神恨不得吃了這兩個奸夫□□。

“哈哈哈,人都來齊了吧,都出來吧!”莫小梅望着桌子底下,她剛才親眼看見,她心心念念的男人鑽進的桌子底下,用長長的桌布擋住了自己魁偉的身形。

杜二郎敢作敢為,自然敢戰出來了。

莫小梅見人齊了,也不隐瞞了,更隐瞞不了,通奸的罪名落實了,她只有死路一條,她萬念俱灰,死便死吧,她活着還不如死了。

“郁東平,你這個虛僞龌蹉的小人。”莫小梅從她最恨的人開刀。

郁東平臉色鐵青:“閉嘴,賤婦。”

郁家老夫人連看都都想看見這個賤人,免得髒了眼睛。杜大郎見形式不妙,想跑步,被前來的強壯家丁們攔住了。

莫小梅還是在笑:“你說我賤,這個世界最賤的就是你,你家有嬌妻,還打上我的注意,我不從,便強得了我,還逼我說是我勾引的你,破壞我原本美好的姻緣,做你的妾,不然你就殺了我的未婚夫。”

郁東平老臉一紅,提起當年的事有些羞愧,郁老夫人不可思議地看在兒子,真是混賬啊!

莫小梅繼續說:“你表明對杜小姐情深意重,确是個畜生,居然相信她所謂的私情與證據,害了自己的妻兒,活該。”

郁東平瞪着莫小梅,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你是說……”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他們不讓她莫小梅好過,她莫小梅也絕不讓他們好過,當初杜小姐是仁善的,願意放她一條活路,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放杜小姐一條活路,她死了就沒人知道自己的醜事了,就能打擊郁東平和死老太婆了,她肚子的孩子才有出頭之人。

郁東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郁老夫人險些暈倒。

那個美麗溫柔的賢惠妻子是冤枉了,當年她楚楚可憐地告訴自己,她是冤枉的,她沒有背叛他,可是當年的郁東平一腳踢開了她,還對他們的孩子不聞不問。郁東平是愛她的,不然當年看上莫小梅時,也不會注重她感受,把黑的說成白的,既滿足他的私欲,又不傷害嬌妻的心;在知道她背叛他的時候,也不會留着她和她肚子裏面的孩子。

莫小梅很滿意他們的樣子,雖然郁家死老太婆讓她坐上了正室的位置,卻仍然看不起她,她此刻報仇了,心裏也暢快了。

Advertisement

她把目光停留在杜大郎身上,杜大郎心裏發毛,拼命給她使眼色,提醒她不要忘了她的兒子是他杜大郎的骨肉,只有他們父子好了,她才能好。莫小梅冷笑:“你真的以為你這個蠢豬能生得出我家雷兒這樣的好孩子。”

杜大郎猶如晴天霹靂。

郁東平猶如晴天霹靂。

郁老夫人猶如晴天霹靂。

莫小梅繼續補刀:“雷兒,是……”莫小梅手指着杜二郎“雷兒是你的孩子。”

杜二郎猶如晴天霹靂。

郁老夫人呼吸急促,從椅子栽了下來。郁東平抱住年邁的母親,指着莫小梅,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莫小梅繼續笑,笑得無比扭曲:“被趕到鄉下的郁二少爺死了,他是郁家唯一的骨肉。” “郁東平你這個賤人被下了絕育藥,你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哈哈哈,你的妾侍為你生的兒子閨女全部都是野種,啊哈哈。”

郁東平和郁老夫人已經雙雙暈了過去,家丁們手忙腳亂地把他們擡走,嚷嚷着叫大夫。

杜大郎大怒,沖過去對莫小梅拳打腳踢,破口大罵:“賤人,賤人,賤人……”

杜二郎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哥哥,抱住被打的莫小梅,他還是不忍心看見她被人欺負,從小到大,她被人欺負了,他總會第一個替她出頭。

郁清雷看着自己的親爹和奶奶從這間小屋子被擡出去,有些好奇,沒注意到門口家丁們看自己的特殊的眼神,也沒注意他們今日沒有行禮,他一踏進房門,就撲到莫小梅身邊,心疼地從杜二郎手中接過自己的娘,緊緊抱住,發現她嘴角有絲絲黑色的血液流出,大喊道:“娘,你怎麽了,快,快來大夫。”

往日那些巴結他的人聽到他的呼喚,今日卻遠遠地跑開了。

郁清雷想罵,卻找不到詞語,他是個讀書人,平日寬厚待人,從不大喊大叫,只能緊緊地抱着母親。

莫小梅擡起青腫的臉,拿起兒子的手,放在杜二郎的手背,對郁清雷說:“原本娘是想等郁東平那個畜生死了再告訴你的,他是你的親爹。”

郁清雷猶如晴天霹靂,震得嘴巴都合不起來的。

莫小梅知道,從她被捉到通奸的那一刻郁東平定會懷疑孩子不是他的,一定會想法子除了這個恥辱,如今告訴孩子和親爹,還能有個照應。

莫小梅在指甲藏了西域一碰就封喉的□□,輕輕地舔了一下尾指,嘴邊流出黑色的鮮血。她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的事情敗露了,她唯有自盡這一條路了,只有這樣郁東平和老太婆為了家族的聲譽才會放過她兒子一條生路,不把此事鬧大。

耳中兒子和兒子他爹的聲音呼喚她的聲音,她漸漸聽不見了,莫小梅放在兒子手背上的手輕輕滑落。郁清雷淚流滿面,為什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她的娘親已與他陰陽相隔,再也不能告訴他了。杜二郎百感交集地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

木小貍和小土地看戲就看到這裏了,他們手牽着手,心情愉悅,哼着歌兒,蹦蹦跳跳地離開,在轉角處發現了當初好心腸的啞巴婆婆,她在喃喃自語地往回走,作孽啊,作孽啊,作孽啊……

可愛的小土地感嘆道:“大兒子看上了小兒子的媳婦,脅迫她,與之私通,生的孩子還是小兒子的,自己知情不報,還裝啞巴,十幾年後,恩人絕了後,害人終究還是害己!所以人要心胸坦蕩,不可狹隘。”

木小貍捏了一下小土地圓嘟嘟的臉蛋:“就你懂得多。”小土地給了木小貍一個眼神,雙手環胸:“那當然,我可是土地爺。”

這回木小貍沒有再跟他擡杠子,他可是真的立功了,如果不是他的消息,自己肯定沒那麽快看完戲,主動給小土地獻吻:“謝謝你了。”小土地臉熟得猶如大紅蘋果一般,邁着小短腿飛快地逃跑了。木小貍呵呵直笑,這小子還害羞呢,真可愛。

☆、沖冠一怒

巍峨的大殿氣派非凡、金碧輝煌;有名望的神仙筆直地站在紫淩霄大殿的兩側,微微颔首,畢恭畢敬。大殿中央高高在上主宰天地的王者坐在金龍椅上,威嚴地看着站在中央那個身穿碧色衣衫的天君,天君分位不高,是沒有資格來紫淩霄大殿議事,天帝蹙眉問道:“碧水天君,你今日在紫淩霄大殿是要狀告何人。”其音如鐘,鎮動每位在場仙人的神魂。天帝有些動怒,這天君居然不知分寸,闖入紫淩霄大殿,稱要為人間一名女子讨回公道,荒謬之極。

凡人怎可以與仙人相提并論。

在場的仙人哪個不是成了精的,他們知道天帝動怒了,紛紛低下頭,減少自己的存在率,免得殃及池魚,這碧水天君是要倒大黴了。

亭旭三皇子也在其中,身為天帝最寵愛的兒子,自然是站在首位了,他不斷同碧水天君那個不怕死的家夥打眼色,讓他退下,其他的他來想辦法。碧水天君完全不理會他,可把驕傲的三皇子氣得不輕。

碧水天君不卑不亢,跪着,也跪得筆直。

天帝不禁對他刮目相看,一個修為千年的天君,對待自己的威壓能保持得如此鎮定,實屬不錯,但是為了凡人狀告仙人,是對仙人的大不敬,要懲戒。

碧水天君道:“臣懇求天帝給那名無辜的凡人女子讨一個公道。”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白色透明的記憶水晶球,水晶球微微發光,投影出一幅鏡像,煙濛天女猶如人間修羅,無情地拔劍殺掉一個無辜的凡間女子,一個小姑娘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煙濛心狠手辣地把劍拿起,又補了一劍。

不少仙人都愕然,這名凡人女子怎麽與桃蟠天女長得一模一樣啊!尤其是那雙桃花眼,顧盼流連。若不是他們知道當年桃蟠天女灰飛煙滅,定會認為這名女子是桃蟠天女的輪回。亭旭嘆了一口氣,難怪碧水會為了一名凡人女子如此失分寸,果然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天帝對千年前的事情也有些印象,他知道碧水、影紅、桃蟠的一些舊事略知一二,沒想到這碧水天君倒是個情種,碧水天君的父親是為了天宮而戰死的,這件小事他就不與一個功臣之後計較了,也順便敲打敲打上濛神君,他近日有些過了。想到這裏,天帝的臉色緩和了些:“傳上濛神君上殿。”

專負責給天帝傳召的司儀大喊:“傳上濛神君上殿。”

大殿外的天兵得到命令,立刻前往上濛神府傳天帝的旨意。

大殿內上同上濛神府交好的仙人為上濛神君捏了一把冷汗,這個時候,偏偏上濛神君的兩位皇子女婿都不在,沒仙人願意充當出頭鳥。

天帝很滿意臺下衆仙的反應,這是他的天宮,他才是主宰,可是上濛神君卻仗着同自己結親,越發不把自己這個天帝放在眼裏了。這不,連天宮的早朝都不來還告假名曰周居勞頓,看來他是比自己這個天帝還要操勞天地間的事情啊!

上濛神君接到旨意,不慌不忙,換好朝服,随着天兵們一同前去紫淩霄大殿。上濛神君向來處事圓滑,他試探天兵的口風。這是天帝的天兵,專聽命于天帝一人,閉口不言,上濛神君也不惱,笑眯眯的,猶如一只道行高超的老狐貍,心裏已有了算計。

上濛神君獨自來到紫淩霄大殿,心中對一切已經明了,他對天帝三跪九叩,行了大禮。天帝很滿意,對他告假的事,火氣消了一半,天帝讓他跪了一會兒才叫他起來:“起吧。”

“謝天帝。”上濛神君态度恭敬。

上濛神君仿佛現在才看到碧水天君,略微驚訝道:“仙賢侄,你也在啊!自從你父親仙逝後,這麽多年你怎麽不來看看仙世伯啊?”

亭旭與衆多同上濛神府不和的仙人,心裏暗罵這只老狐貍。上濛神君是說給天帝聽的,碧水天君是他的仙賢子,他跟他父親有交情,同樣是守衛天宮的戰士,這碧水天君連自己父親的昔日好友都不去看看,真是無情啊,說的話也不足以為信。他還告訴天帝他還活着,遠遠比一個死去的神将有用千倍。

碧水天君直接用事實說話,用記憶水晶球把煙濛的無情冷酷放出來,他就是想告訴衆仙,你教出這樣的“好”女兒,你的品德由此可見。

上濛神君眼睛滴出一滴晶瑩的淚珠,用寬大的繡袍拭淚,一個望女成鳳,女卻成野山雞的慈父形象出現在衆仙面前,對着天帝又跪着拜了三拜:“臣無能啊,教出如此逆女,無故被人退婚,因愛生恨,殺了那名凡人女子,實在是罪過,望天帝念在逆女年幼,放她一馬,臣願意接受所有懲罰。”上濛神君第三拜伏在地上,不肯起來。

天帝希望從碧水天君臉上看出一些什麽表情,可是他失望了,碧水天君從進紫淩霄大殿的那一刻起,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他越發的欣賞這個年輕的仙人:“碧水,你怎麽說?”

上濛神君暗叫不好,天帝對碧水天君如此偏袒,看來自己最近是有些過了,得趁早收斂收斂。

碧水天君從懷裏取出婚書,給天帝身邊的文官,呈給天帝觀看,跪在地上拜了三拜:“這是我父與上濛神君簽訂的婚事,早在千年前,雙方定親的信物早已歸還,婚事取消,并在婚約上蓋上月老的黑色印鑒,月老可作證。可是煙濛天女自幼身子不好,上濛神君聽聞,碧水的府邸有一汪清泉,可養好煙濛天女的身體,便把女兒送到碧水閣修養,我的院子離煙濛天女的院子相隔甚遠,郎無情妾無意,碧水閣的仙子都能作證。”

上濛神君沒想到碧水天君連取消了的婚書都帶了,臉色鐵青,對自己剛才的話決口不提,做一個好父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天帝,是臣的不是,不會教育女兒,請天帝責罰。”

天帝把目光投向碧水天君,他貴為天帝哪能整天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操心,天女高貴,凡人怎麽也不能與之相提并論,碧水天君大題小做了。

碧水天君明白天帝的意思,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希望大事化小,再鬧下去誰也不好看。

此事只能就此作罷,天帝勒令,上濛神君管教好自己的女兒,否則不許她外出雲雲。

天宮還是一片光明,碧水天君從來沒有覺得這光如此刺眼。

退朝時,亭旭路過碧水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碧水天君緩緩閉上雙眼,這刺目的光不看也罷。

碧水天君沖冠一怒為紅顏,為了個凡人女子狀告天女,成為一樁“美談”,又為無數八卦好事仙提供了茶餘飯聊的熱門話題。

木小貍本來還有些怨恨碧水天君,可如今卻怎麽也恨不起來,或許他是喜歡舒雪的吧!只是因為她是個凡人女子便離開她了,可是她就是個仙女啊,輪回後一定會回歸的。木小貍把尾巴的毛都揪得豎起來了,她還是想不出來所以然。

“小貍,快來嘗嘗我的手藝。”久翡端着一盤碧綠色蓮花狀的糕點,擺放在木小貍面前。

木小貍食指大動:“好,我嘗嘗。”木小貍興奮地把糕點往嘴裏塞,看到食神從久翡身後走過來,一臉警惕地看着他,抓起一盤糕點,一副你敢奪狐貍食,狐貍就敢和你拼命的架勢。

食神無語望天,一副我是大神不同小狐貍争吃的模樣。

木小貍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久翡看着他們的互動,掩嘴偷笑,随後虛心向食神請教,自從留在食神身邊,她性子便活潑了,不再戰戰栗栗,也發揮出了自己的廚藝天賦,加上食神的指點,那是突飛猛進啊!

食神瞥了一眼糕點,點點頭:“不錯。”他可是很少稱贊別人廚藝的,他說不錯,定是美味。

久翡興奮極了。

木小貍很不給食神面子,對久翡道:“你做的比食神做到好吃,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退休了。”

久翡心裏一緊,她可不像搶食神的神邸。食神用手指撫平久翡額前的一絲秀發,動作輕柔,安撫了她的心,她聽到食神的話後,雙臉緋紅,他說:“姑娘家,總是要注意些。”

久翡的心仿佛要跳出來了,自打她來了食神的府邸,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觸碰到自己,哪怕只是一條頭發絲,她也心滿意足了,看着食神的俊臉,她又忍不住犯花癡了,不行,可不能讓食神看見,只丢下一句話,我要去做點心了,便匆匆逃離。

“哎,戀愛中的小仙子啊! ”木小貍感慨不已。

食神敲敲木小貍圓滾滾毛絨絨的小腦袋,輕輕理順它那七條閃着光暈的七色狐貍尾巴:“那日,碧水天君在紫淩霄大殿讓上濛神君的顏面掃地,他回府後狠狠把煙濛訓斥了一頓,煙濛不服,頂撞了上濛神君幾句,捱了一頓鞭子,被關了起來,還讓上濛神君貼身的将領看守煙濛,寸步不許她離開。上濛神君素來寵愛煙濛,這次打了又關了,看來是氣得不輕。”

☆、輪回一世

木小貍幸災樂禍:“活該,他們倆都活該,哼哼。”只要一想到煙濛那個老女人被鞭打,它心裏頭就痛快,還有他老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木小貍惡毒地希望,最好活活氣死他。

“那煙濛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食神頗為感慨,這女人早被關押了,還能弄這麽多事兒,這“本事”也是通天啊!

木小貍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不已,又怎麽了?

食神也不賣關子:“上濛神府的三姐妹向來是面和心不和!煙濛的才情都是最出衆,最得上濛神君歡心的,如今落難了,自己姐姐自然是好好‘敘舊’了。”

木小貍腦子回想了一番煙濛那兩個姐姐,她們都嫁了皇子,怎麽還這麽小氣:“是她哪個姐姐。”

“煙曲。”

“哦。”戰鬥力不強,沒有占到便宜,沒好戲看了,木小貍有些失望。

“煙濛透露給煙曲說三皇子府邸旭亭白洛居有人間的風景,煙曲從未見過,便厚着臉皮求着二皇子帶着她去了。”

木小貍來了精神,難道是……

食神點點頭,正是木小貍所想的這般:“煙曲遇見綠蘿了,綠蘿如今的模樣,今時不同往日,被煙濛狠狠地羞辱了,恰好又讓二皇子撞見,夫妻二人如今争吵不和,幸好此事極少人知曉,不然又要傳遍整個天宮了。”

“混蛋。”木小貍的狐貍皮豎起,欲找煙曲幹架。

食神一把按住它:“綠蘿無礙,有三皇子在呢,吃不了虧,倒是煙曲,從此被勒令不得進入旭亭白洛居。”

木小貍放下心來:“綠蘿姐姐如今如何了?”

食神一笑:“還能如何,遇見舊情人和昔日情敵,心情不好,三皇子為了讨美人歡心,帶美人去游歷人間壯麗山河,看盡世間百态去了。”

木小貍還是對亭旭很有信心的,他英俊潇灑、富貴又穩重,一定會早日抱得美人歸,本來還想去看看綠蘿的,既然她不在,自己也就不跑這趟了。

“你還要去尋找她嗎?最多幾百年,你便可以看見她了。”食神仿佛是木小貍肚子裏的蛔蟲,總能知道它想些什麽。

木小貍搖搖頭:“幾百年太久了,我怕我再等幾百年,我會瘋的;我想知道,她在人間過得好不好,如果不好,我要去幫她,我不想再看見,她倒在我面前,這裏痛。”木小貍的小爪子捂住自己的狐貍心髒。

食神張張嘴,想說什麽,卻還是沒有說出口,看着木小貍漸漸遠去的白白小背影,喃喃自語:你可知道,他等了你千年,為了受了千年的苦。罷了,都是命運,如今你改變的不僅是木兆的命運,還有他的。木小貍繼續流連于人間,尋找着木兆,她一直相信她們很快就可以重逢。

地獄城昏天暗地,可一個小屋子卻點着了點點的燭光,美麗的舒雪睜開朦胧的桃花,她記得一個銀色長發的瘋女人殺了她,她身上華貴的雲羅裙早已替代了凡間所穿的普通衣裙,是誰替她換是衣裳,如今究竟是怎麽回事,她還活着嗎?

木兆環視四周,屋子裏的擺設十分簡陋,只有一張柔軟的大床,一張桃粉色的被褥,一個骷髅形狀的奇特花盆,她究竟在哪,誰把她帶到這裏來的?緊閉的檀香木門緩慢開啓,來人仿佛是怕驚擾了屋子裏的人休息。木兆警惕地望着大門,到底是誰?

突然舒雪感覺到,一股清涼從窗邊吹了進來,黑暗中仿佛有人盯着自己,她不禁背露寒意。

這是,大門緩緩被推開,舒雪睜大了眼睛看着門外的男子,她從沒見過如此美豔的男子,當即把剛才的寒意忘得一幹二淨,男子氣場強大,皮膚雪白,雌雄莫辯,身穿紫色龍紋金絲衣衫,繡有小型的金絲骷髅裝飾繡邊,華麗又美豔。

“你醒了。”地獄王一笑傾城,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可以讓美人難忘。他很驚喜跑到舒雪身邊,很自然地坐在床沿,伸手撫摸她的額頭。

舒雪不是很習慣有陌生人觸碰自己,尤其是個男子,躲過了地獄王伸在半空中的手,地獄王安慰自己,不怕,來日方長,佳人在身邊,自己會有機會的。

“咕咕。”舒雪羞紅了臉,這肚子的五髒廟太不争氣了,居然咕咕直叫。

地獄王輕輕撫摸她柔軟的發絲:“都是我的不是,餓了吧,我給你去拿好吃的。”

“嗯。”舒雪點點頭,這男子似曾相識,可她分明不認識,她喃喃自語:“還沒問他這裏是哪裏呢,還有他的名字呢!”

“這裏是地獄城,他是地獄王。”陰恻恻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舒雪吓了一跳,連滾帶爬地欲離開,不料不小心摔下了床底,狼狽不堪,舒雪害怕地看着她,她不會忘了那一頭銀發,還有那雙赤紅色的眸子,與那日不同的是,她此刻渾身布滿了鞭痕,舒雪害怕地道:“你到底是誰?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無冤無仇?”煙濛冷笑:“你看看我的樣子,都是因為你。”

她傷得極重,可是與自己何幹?舒雪怒瞪煙濛:“我不認識你。”

煙濛知道,她時間緊迫,必須趕在地獄王回來前下手,不然舒雪不死,自己也會沒命:“要不是你,碧水就不會讓我父親丢了顏面。”自己也就不會被鞭打,更不會被煙曲那個連一只青蛙都鬥不過的女人冷嘲熱諷。

碧水?是碧水為自己報仇的?他心裏是有她的。舒雪如今只要一個念頭,她一定要找到碧水,一定要。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煙濛就覺得惡心,那原本是屬于自己的,碧水也是自己的,如果沒有桃蟠,她就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了,她會成為碧水的妻,夫妻琴瑟和諧。煙濛恨,取出滅掉人肉身的決魔珠,沒有肉身,即使是地獄王也不能留住舒雪,她将又進入輪回池,進行下一次輪回,輪回三次後,絕人肉身的決魔珠便成了絕仙的仙身,她再也不能位列仙班了,将會永世成為凡人,生生世世輪回。

到時,她才會告訴碧水天君,桃蟠還活着,只是成為了一介凡人,會生老病死,他們仙與人将永世永隔,生生世世永遠不能在一起,永遠痛苦。

這就是他們在一起的代價。

舒雪如今只是一個凡人,煙濛不費任何吹灰之力把決魔珠送進了舒雪的心髒,看着她痛苦,呻吟,嘴裏叫着碧水的名字,臉色一陣快感。

時候也差不多了,她該離開了,突然她背脊一涼,眼前突然出現地獄王那妖孽的臉,地獄王怎會憐香惜玉,迎面一掌便把煙濛打暈了,昏迷前,煙濛怎麽也想不明白,她明明算計好了的時間,怎麽會有差錯,地獄王怎麽提起回來了?煙濛當然不知道,地獄王等了舒雪千年之久,這一點點的短暫分離他都不想等,用了一般仙人不會使用的禁術,提前來到舒雪身邊。

“蟠兒。”地獄王還是來晚了一步,決魔珠與舒雪的心髒已經開始融為一體,她這一世的肉身開始逐漸消失,地獄王施法把決魔珠取出,可是他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舒雪的身體,慢慢地消失,化成一片片桃花花瓣,香氣填滿了整個屋子,可花瓣卻從門縫、窗戶飄出,飛往那輪回池。

地獄王想留住她的花瓣,一片也好,可他的指尖剛剛觸碰到花瓣上,花瓣便化成了灰,消散在指間。地獄王無能為力,他恨,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好好保護她,可他更加恨的是在他眼前昏迷着的這個女人,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煙濛早已被千刀萬剮……

煙濛冷,很冷,她迷茫地睜開雙眼,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這裏是哪裏?煙濛眼中一片迷茫,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摸到的是一片冰涼,她試圖用手描繪手中物品的形狀,描繪出來後,她臉上露出恐懼,“啊!”把手中的物品扔出去,那物品掉到地上,仿佛碎了。煙濛很清楚,那是骷髅骨頭,她雖然弑殺,卻也不敢碰骷髅啊,她不敢再亂摸,老實地坐着,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充滿了恐懼。

“煙濛,你好好在十八層地獄享受一番吧!我那可愛的骨腐花已經很久沒聞到仙女的味道了。”地獄王的聲音仿佛從地上冒出來。

“地獄王,你快放我出去,我父親可是上濛神君,他不會放過你的。”煙濛捉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父親是她最後的希望。

地獄王不以為然:“那就恭候神君大駕光臨了,哈哈。”

煙濛絕望了,地獄王誰的賬都不買,她只能哀求道:“我求求你,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放心,你先陪那小東西玩幾天,過幾天我想起你了就放了你。”

“不要啊!我求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無論煙濛說什麽,地獄王都沒有再理會她。

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股腐臭味襲來,煙濛頭皮發麻,她仿佛聽到了野獸嚼食物的身影,她身上越來越癢,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舔自己細嫩的皮膚……

“啊!”

煙濛恐慌的尖叫聲從十八層地獄傳出來……

☆、桃盈姑娘

人間裏繁華的街道,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一個穿着粗布衣八九歲大的小姑娘身子很瘦,如猴子般靈巧地在大街上竄走,她氣喘籲籲,那雙美麗的桃花眼不安地四處張望,正想松一口氣的時候,前面有巨大陰影籠罩着她,把她小小的身體的光亮全部擋住,仿佛要遮擋了她人生中全部的希望。小姑娘絕望地擡頭看着眼前的大漢,他一張兇神惡煞的臉,強壯高大的身體,不費吹灰之力地用寬大的手掌提起她那小小的身板。

小姑娘掙紮,旁邊也有不少老少在看熱鬧,卻沒有人敢出手幫幫這個可憐的孩子。

“臭丫頭,你居然敢逃跑。”大漢一巴掌落到小姑娘臉上,把小姑娘的右臉打得又紅又仲,嘴角還滲出絲絲血跡。

小姑娘淚眼汪汪,看得人群中衆人都心生憐憫,可大漢不為所動,這丫頭害他跑了這麽久,得好好教訓教訓,讓她長長記性。眼看又是一巴掌落下小姑娘的左臉,小姑娘認命般閉上雙眼,可是久久都感覺不到疼痛,小姑娘慢慢睜開眼睛。

“放下她。”這是小姑娘第一次見到這麽好聽的聲音,見過這麽好看的哥哥,他劍眉下的眸子如天空耀眼的明星,只身一襲白衣,發梢上插着一只白玉簪,卻猶如就天上的神仙,風華絕代。

彪悍大漢見來人氣質不凡,毫不費吹灰之力就捉住了自己的手腕,他知道來人必定不簡單,只是他霸道慣了,不願意服軟,報出來歷,吓唬吓唬他:“哪來的小白臉,竟敢跟金霜樓搶人。”

圍觀人群自然也是有人認識大漢,對金霜樓更是清楚,議論紛紛,就是因為大漢是金霜樓裏頭的人,他們才不敢多管閑事啊!他們平民百姓哪裏得罪金霜樓,不少善良的百姓盼望眼前這位長得好看的公子能救救這個可憐的孩子,別讓金霜樓給糟蹋了。

被大漢提起的小姑娘灰蒙蒙的灰塵蓋住了那張白皙的小臉,卻掩蓋不住她的風華,她的嬌弱可憐更襯托出她的桃花眼柔美動人,不合身粗衣布衫略顯寬松,她的身子仿佛被大風一吹就倒了。

小姑娘緊咬下唇,她也希望這個好看的哥哥可以幫幫她,可是她小小年紀就明白了,在這個世界,願意幫助自己的一定會出手,不願意的即使跪着求,也沒有人願意搭理自己,她也不敢開口求救。小姑娘只是個孩子,這樣的場合她除了害怕,就剩下無助了。

英俊男子波瀾不驚的眸子一沉,微微皺眉,捉住大漢手腕的力度加大了:“放下她。”

大漢一手提着小姑娘,另一只手疼痛不已,怒道:“小子,你知道金霜樓是什麽地方嗎?一邊去,別給自己惹來殺身大禍。”

“我乃一葉山莊莊主——葉知秋,今日就把這孩子帶走了,一葉山莊随時歡迎金霜樓的大駕光臨。”

男子這話一出,金霜樓剛剛還牛氣洪洪的大漢仿佛看見盤龍巨虎一般,畢恭畢敬地把小姑娘放下,送到葉知秋身邊,拜了一拜,也不敢同葉知秋多說,提起腳丫子狂奔,一邊跑還一邊賣老板的老底:“不是我幹的,是我們金霜樓的金媽媽要買這個小丫頭……”

葉知秋笑得如沐春風,用白玉般的手摸摸小姑娘的粗糙的頭發,溫柔的聲音如同春日裏的細雨一般:“沒事了,壞人已經離開了。”

小姑娘崇拜地看着葉知秋,葉知秋牽起小姑娘的小手,緩步離開,任由人群打量。

圍觀的男女老少吃驚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大雞蛋了,這為居然就是名揚天下的一葉山莊莊主葉知秋。一葉山莊的大名更是傳遍了大江南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幾日後,“名滿天下”的金霜樓突然人去樓空,銷聲匿跡,無人知其蹤跡,成為江湖的一大奇聞之一,一葉山莊更是被當地的小老百姓奉為神邸。

仿佛只有眨眼的時間,葉知秋收養的瘦弱小姑娘也成為了一個美麗的大姑娘。

一葉山莊,亭臺樓閣,假山瀑布,古典淡雅;花兒争先開放,蝶兒在花叢流連忘返;一個十六七歲的美麗少女一手提着盛滿水的大桶,另一手拿着小勺子,給花兒澆水,心情愉悅地哼着歌兒:風在吹,雨在飛,花在笑。你說我不懂得,何為笑。你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