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伏黑惠垮着張臉站在人群中央承受道道視線沖刷這種時候辯解也沒用,人只會相信親眼所見之事,先入為主的觀點一旦樹立就絕不容許反駁。反正絕大多數人腦袋長來大約只是為了分清楚前後上下,不能勉強他們去做那些做不到的難題。

“麻煩讓讓!讓遠些!”身着乳白色禮服長裙的年輕女子破開人群:“把AED帶過來,去請場外待命的醫生,也許還有救!”

哦,終于來了個帶腦子的。

少年站在原地冷冰冰的看着她摘下蕾絲手套努力搶救,擡眼掃過面前幸災樂禍的看客。

這些人……究竟在看什麽?他們在等什麽?

努力折騰了三分鐘,倒地不起的人喉嚨裏發出一陣響動,人群再次沸騰:“活了嗎?”

她艱難的将人側翻過來,伸出手指強行撬開那人緊鎖的牙關,涎水混合着食物淌過白皙手指,弄髒了她的裙擺,無數嫌惡的聲音裏那個陌生女人擡起頭:“請多讓開一些,病人需要空氣。”

緊接着側頭看過來:“我撐不住他了,快點幫忙!”

少年在那雙椰褐色的眼睛前敗下陣來,垂頭喪氣上前抓着胖男人頭發,就像提兔子耳朵一樣拎着他保持側向通氣的姿勢。

“麻煩。”他悶悶咕哝了一句,女人沒顧上這邊而是看向指證“謀殺”的那個人:“香川先生身體如何?随身藥物有帶嗎?”

“啊?”

不等那人嘟嘟囔囔說個所以然,醫生終于趕到:“已經有人采取了急救措施嗎?太好了!”

有了專業人員施救,泉拉着少年一同起身讓開空間,侍者跟在後面奉上消毒手巾并小聲道:“小林小姐,野坂先生請您先過去休息室避一避。”

“這孩子呢?”

泉邊擦手邊看了眼伏黑惠,忍住情緒無奈道:“總不能把他自己扔在這兒,太不負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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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侍者為難,她自言自語:“五條就是個白癡。”

雖然罵得很不好聽,伏黑惠卻覺得她沒說錯,甚至自動跟在她身後去了休息室。

留在這兒幹嘛?給人當猴看嗎!

這會兒野坂先生已經不在房間裏了,侍者送來溫水淨手,又端上些食物飲料,完成這些工作後他鞠了一躬:“小林小姐,先生說您可以随意使用這間休息室,如果想離開也随心。”

“不了,我又不是什麽需要晚來早走彰顯身份的傻瓜,老師的壽辰自然守到最後。”泉擡手打發他走,緊接着招呼伏黑惠:“知道五條的號碼嗎?打電話叫他親自過來接你。”

黑發少年乖乖伸手接過遞來的手機,只摁下了三個鍵,休息室大門再次被人推開:“抱歉!請這位先生随我們走一趟,有話要問。還有這位小姐,您也一樣。”

“有什麽話就在這裏問,”泉擡手攔住想要站起身的少年,看向來者的目光裏充滿警惕,“我不和身份不明的人走在一處。”

“啊!不好意思!”耳熟的聲音從外面擠進來,金發黑皮的青年在見到泉時明顯愣了一下,迅速調整表情繼續笑:“這位是毛利小五郎先生,有名的偵探。”

“沒有結婚,沒有丢東西,沒有養寵物,偵探先生有什麽事?”

泉将視線從“熟人”身上收回來,不動聲色觀察着推門進來的幾個人。

黑衣組織成員波本,穿着藍西裝醉醺醺的酒鬼,還有一個大腦袋小男孩。

沉睡的小五郎……也不能說沒有耳聞,問題在于波本怎麽和他攪合在一起,不怕被看出來歷麽。

波本把手背到腦後撓撓,率先自我介紹:“安室透,我的名字,目前是毛利先生的弟子。兩位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嗎?香川先生,就是小姐施以援手的那位,就在一分鐘前不幸去世了。由于此前香川太太說這位小哥推了香川先生一下,所以我們需要問他幾句話。”

幸好在這裏遇上的是小林泉,Port Mafia還沒那麽閑,要是遇上貝爾摩得那女人,麻煩可就大了。

“好了,快點從實招來吧,你們到底如何合謀害死了香川先生?”毛利小五郎不正常的臉色說明他剛才用過不少酒水,舌頭也有點大。一時間泉不由懷疑這家夥的名聲到底是怎麽吹出來的:“您有腦子嗎?這裏還坐着個未成年人!您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都是些什麽話?”

“哎呀,消消氣消消氣,這位小姐您先別着急,不如我先做個記錄,這樣等警察來了也不必浪費時間。”波本,不,安室透上前将毛利小五郎拉到身後:“您不介意我們先詢問這位小先生吧!”

“非常介意!”泉硬邦邦的怼回去,轉頭加快語速交代伏黑惠:“在你的監護人來之前,一句話也別對任何人說,包括我。”

伏黑惠:“……”

雖然但是,她的确有在努力保護自己這個陌生的未成年。

為什麽連不認識的女人都能比那家夥靠譜比那家夥負責任?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

“喂!你這可是妨礙公務!”毛利小五郎扯直嗓子喊了一句,吓得安室透一身冷汗妨礙公務對于Port Mafia幹部來說簡直就是日常打卡必須做的工作,惹急了她要是拿出港口的彪悍作風,房間裏也不知還能有誰活着離開。

“師父……咱們不是警察……”他回頭提醒喝昏了頭的偵探,後者翻着白眼想想:“哦,對啊,我早就辭職了。”

“……”

會議室裏所有人都被他這番回答“震驚”到無語。

不是警察你還豪橫個屁啊!

“在這孩子的監護人趕到前我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如有疑問請聯系橫濱森氏國際航運會社法務部。”

鑒于泉強硬的态度,毛利偵探不得不在“弟子”規勸下收斂态度,但他也沒打算就這麽灰溜溜走人,而是找了個靠近大門的位置坐下來,很有點獄卒的意思。

安室透無奈扶額,看着那黑發少年撥通號碼。

“喂,你在哪裏,來休息室。”

加上打招呼伏黑惠一共說了三句話,歸還手機後淡淡對泉道:“他馬上就到,謝謝。”

一分鐘內五條悟就出現在休息室外,這家夥大概是不會用手開門,強迫所有人參觀他的腳底板後看上去很不正經實際也不大正經的五條先生大馬金刀往沙發上一坐:“不管發生什麽,總之賬單寄到五條家就行了。有問題讓警察登門拜訪,想打架奉陪。”

就……把那種惡霸的模樣展現得淋漓盡致。

“……”伏黑惠黑了臉,泉開始頭疼。

“問題是現在香川太太指控令郎與這位小姐合謀殺死了香川先生,這樣也無所謂嗎?”安室透皺起眉,視線卻不由掃過小林泉:“小姐,您有什麽要說的?”

“我不認識那個香川,有必要謀殺?還合謀?”

泉一時弄不清這個披了層馬甲的黑衣組織成員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他是幹嘛的?”

“香川先生的産業是什麽并不重要,關鍵在于這位先生從倒地到去世期間只有您二位與醫生共計三人近距離接觸過他,不過例行詢問而已您的反應卻那麽大,十分可疑呢。”跟着毛利偵探一塊進來,一直藏在他身後的男童突然發出聲音,泉低頭看看他,突然笑出聲:“如果我要殺他,何必費力急救?放着不管任由食物窒息也能達到效果吧。”

“這位姐姐說得是,毛利叔叔,你大概誤會了。”

小朋友嘴巴很甜,說完就縮回大人身後,眨着眼睛看上去無辜又純良。

毛利偵探慘遭背刺,一怒之下摁着小孩子的腦袋撒氣:“大人說話小孩別亂插嘴啊!都叫你留在外面吃東西了,非要跟進來!”

“我聽明白了,總之就是死了個人,和惠有關系?惠你打死人了?怎麽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打呢,好歹先放個帳再動手嘛!”五條先生扯開嘴角笑得頑劣,伏黑惠的臉比剛才更黑一層:“不要胡鬧,無緣無故我為什麽打死別人?”

“不管怎麽說,請您先解釋一下剛才都發生了什麽吧,為什麽要推倒香川先生?”

大概只有安室透和某個小朋友還惦記着人命案,衆人再次将視線聚集到黑發少年身上,伏黑惠:“……”

實在不想說。

“發生了不好的事?那個人對你做了什麽?”泉第一個反應過來,少年猛然垮下去的嘴角證明她的猜測沒出錯。

毛利先生馬上就像抓到什麽馬腳似的大聲叫嚷起來:“啊哈!動機對上了,因為被冒犯而氣惱推到對方,進而狠下殺手!”

“唉……毛利先生,耗了這麽久你能說說香川先生的死因嗎?”泉有點不耐煩了,如果對方再這麽天馬行空胡說下去,也許她就要不得不采取些特別行動擺脫他。

抿着嘴表情越來越難以描述的安室透小小聲提醒:“師父,香川先生不是摔死的。”

“啊,對對對,這就要問您了,這位小姐,你一定是把□□藏在手心裏,借由急救的動作趁機下毒……”毛利小五郎擡頭挺胸侃侃而談,泉忍不住捏捏眉心看向安室透:“然後毒死自己和他同歸于盡?需要給精神病院打個電話嗎?這已經不是一般的信口開河了。”

“好了好了,鬧劇到此為止。”五條悟拍拍伏黑惠的肩膀起身,順手攬着小林泉把她從沙發上“拔”起來:“我會把這家夥的行為當做是對五條家的挑釁,走了。後續有什麽廢話就去找管家說,我沒空聽。”

“我建議您先去查查那位香川先生身後留下的遺産,或者……保單。”

被人推出休息室前泉奮力扭頭看了眼安室透,後者擡手做了個“了解”的手勢“波本”這個馬甲是萬萬不能掉的,與Port Mafia幹部的合作也是必須的,這樣一來萬一琴酒問起,他大可以把鍋甩到小林泉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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