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野坂大佬壽辰過去半個多月就進入冬天,也是財務最忙碌的時候。固定資産要盤點,本年度各項數據報告必須在dead line前完成,各地應收未收的賬款還得催比如說A先生那筆每年必不可少的巨額“保镖費”。

總之工作量大到讓人想起來就呼吸急促眼前一黑。

幸虧今年多招了個能算清楚進賬的人,否則後勤組辦公室的大家都不太敢回憶去年年前那段兵荒馬亂的日子

“簡直就是災難!”

新莊一邊将核對好的賬本登記造冊一邊心有餘悸和泷澤閑聊,已經逐漸習慣工作節奏的瑪利亞微笑:“各處分支機構的賬已經平了,事務所的數據至少比較規範……想必今年能輕松些。”

“是啊,多個人多分力量,辛苦你剛來就和我們承擔差不多分量的工作。”鹽田在另一邊遠遠應聲。

既然泷澤拿出了匹配得上職位的态度與努力,她也确實很有與數字打交道的才能,那麽兩位前輩也就像許諾時那樣說的“遺忘”了某些事。同事間往來比之前輕松許多,偶爾還能開上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

“最辛苦的還是泉小姐,不光這些賬本,還得忙着打發其他部門。”瑪利亞停下手裏的工作轉轉脖子,這句感嘆得到新莊與鹽田的一致同意:“是啊,年年如此,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眼看立鐘表盤上的時針無限接近數字“8”,她開始收拾桌面,擡頭看看窗外,落雪無聲無息随風飄蕩:“泉小姐還有其他吩咐嗎?”

“下班吧,你一個人住,夜班的事交給我們就好。”新莊開始搬運第二箱資料歸檔,鹽田跟着點頭:“跑外勤是苦差事,就別和我們争了。”

“我知道了,那就這樣,事務所那邊的賬務核對我明早來上班時就着手開始,你們晚上加班注意安全。”泷澤瑪利亞收拾好桌面,帶上帽子圍巾穿上大衣,笑着與同事們道別:“明早見。”

“明早見!”新莊無暇應聲,只有鹽田探出手揮揮。

今夜太宰先生要帶隊出門清理幾個不聽話的私人碼頭,作為後勤組幹部泉正在武器倉庫調撥火力,收納舊賬本這種事只能交給三個副手去做。

泷澤瑪利亞在距離本部不遠的社區裏租了個單間,很多底層成員都選擇留在這兒。也許房子面積小年頭也比較老,但是架不住配套完備價格低廉,房東們比較講道理不講道理也不行,除非不怕被人圍。

步行半小時來到樓下,她把手湊近嘴邊哈氣暖了暖,然後伸進包包上下左右摸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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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呀?”

蒼老沙啞仿佛漏風的聲音隐隐約約透過雪片傳到她耳朵裏,瑪利亞停下動作站直身體左右看了一圈,又捂着胸口大大喘了好幾口氣沒有人。

大約是幻聽了吧,還清高利貸後就已經與沉迷賭博的父親斷絕關系了,這也是她簽下賣身契同意下海時提出的條件。

每次回憶起父親被追債時哭着求饒的無能與龌龊,她都忍不住顫抖。

女子驚魂未定的再次翻找起鑰匙,恐懼使得她無法控制肢體,抖得就像被秋雨淋了個透的倒黴流浪貓。

視線看不見的死角裏縮着幾個流裏流氣的男人,其中一個背過去狠狠踹了躲在最後面那個幹癟枯瘦的老頭一腳:“你沒騙老子吧,這能是你的親生女兒?簡直像糞坑裏出了顆夜明珠。”

“是是是,她就是,她回頭朝這邊看了。”老頭挂着破破爛爛的衣衫發狠:“這死丫頭賺了大錢卻一分也不肯給我花,吝啬鬼!”

“這輩子生做你的女兒真是倒了大黴。”男人轉回去向同夥使眼色:“貨到了,等會兒堵了嘴捆起來扔車上就走,動作快點別弄出聲響。”

“他媽的,住在這種地方,周圍全都是本地幫派的成員,真刁鑽。”另一個人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模樣倒挺标致,跟個明星似的,有點眼熟。”

第三個人笑出猥瑣的聲音:“所以生得好也不一定是好事,咱們捆了她去賣,這老東西少說分走五成,過上幾年再把保險一兌又是一筆,大家都有肉湯喝,可惜了這姑娘從今往後怕是只有哭的日子。”

“有什麽可哭的,躺着賺,不比大雪天辛苦給人打工舒坦,哦?”

最後一個人□□道:“說不定咱還去給她添添業績呢。”

身為父親的那個老人也跟着笑起來,沙啞粗厲的笑聲裏充斥着報複的快意。

守在最前面的人盯着泷澤瑪利亞觀察許久,就在她打開大門松了口氣的瞬間一招手:“上!”

“唔!”

只是個普通女人的泷澤根本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遭遇伏擊,驚慌失措之下她握緊鑰匙扣上的微型電擊器胡亂刺向那些抓住自己的髒手。

“啊!這死娘們兒!給老子打!”一個人不小心被電到,氣急敗壞之下猛地朝泷澤臉上狠狠搧了幾掌:“堵住她的嘴,趕緊走!”

天旋地轉中嘴裏被人強行塞了個又髒又臭的布團,她絕望的發現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混在這群惡人裏。

“別怪我,誰叫你是我的女兒,你的命是我給的,一切也都該是我的。”老人害怕的躲開視線,又擔心女兒逃跑,親自上前把她的手捆起來。瑪利亞掙紮得非常厲害,手動不了就不停踢腿,用盡全身力氣對抗那悲慘的命運。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栖身之所,重新成為一個人的希望就在前方,你們憑什麽?!

鑰匙掉了,電擊器也掉了,鞋子也因為激烈的掙紮踢飛了一只。飛出去的鞋子正好砸在不遠處的鐵皮圍擋上,刺耳巨響震得樹枝上的落雪簌簌墜下。

“誰他媽的這麽吵,找死啊!”不知何處的窗戶被推開了,粗魯的喝罵驚吓到這群從茨城流竄來的人口1販子:“糟了,快走!”

他們慌不擇路的半拖半擡将泷澤拉上一輛面包車,在發動機瘋狂提速的轟鳴聲中奪路而逃。

原本那些只打算罵一句出出氣的Port Mafia成員見狀立刻追在後面呼喝,他們還以為是敵對幫派故意上門搞事砸場子,更有甚者順手撬了路邊亂停亂放的車輛緊追不舍。

這下子來“進貨”的人口販子慌了神,駕駛位上的家夥想也不想見彎就拐見路就鑽,其他人一邊滿頭大汗拿東西壓在泷澤瑪利亞身上一邊三不五時捶打她的父親:“老不死的老東西,真是信了你的鬼話,這一票萬一翻船就把你拖去東南亞賣給私人種植園,弄不死你!”

“動作輕點!這車也太破了,下次偷輛穩當點的!”面包車歪歪扭扭駛上一條車流稀疏的道路,開車的一腳将油門踩到底,其他人看着屁股後面越落越遠的追兵紛紛暢快大笑:“這幫窩囊廢,軟蛋,呸!”

話音剛落,沖擊來得猝不及防。面包車在槍聲中突然失控沖向路邊行道樹,然後一頭撞上去再也不能繼續逃竄。

“快!”

追上來的Port Mafia成員卸車門的卸車門,往外拖人的往外拖人。很快就有人認出泷澤瑪利亞:“這不是泉小姐新調進辦公室的文員嗎?沒氣兒了?怎麽辦!”

“快送治療室急救,誰給泉小姐打電話說一聲!”

早已撿屍撿出經驗的底層成員們無需吩咐自動分組行動,一隊原地留守,一隊開車送泷澤瑪利亞去本部找醫生,還有幾個負責與幹部聯絡。

此時此刻正在港區指揮值守人員同樣撿屍體中的泉接到了這個電話。新莊和鹽田一個負責統計活人一個負責統計死人,眼看上司接了個電話臉色立刻變得比聽說客戶欠債不還提桶跑路還難看。

風還在吹,雪還在下,游擊隊早已在最後一個敵人倒下時撤離,偌大的私人碼頭上小林泉站在風雪中發狠道:“把那幾個人給我拉到本部地下室,我要親自招待。泷澤怎麽樣,還活着嗎?”

“情況不太好。那些人想把她藏在墊子底下,本就憋悶撞車的時候又倒黴挨了一記,醫生說能做的都做了,剩下只看她自己想不想活着。”電話那邊的聲音裏滿是唏噓:“真沒想到敢有人1販子把主意打到Port Mafia成員頭上。”

“泷澤那裏留個人等消息,你們把人鎖進地下室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天氣太冷當心着涼。”

泉深呼吸将怒火收回去,擡眼看向新莊和鹽田:“還有多少沒整理?”

“計數工作已經做完了,剩下我們知道該怎麽處理,您放心。”新莊低頭看看手裏的記錄:“咱們這邊只有幾個粗心大意受傷的。”

鹽田點頭:“屍體混在垃圾裏一燒就揚幹淨了,有用的太宰先生都沒留下。”

“明白了,你們留在這裏收尾,我先回本部,等會兒辦公室見。”泉二話不說轉身開車就走,徒留兩個副手默默交換眼神發生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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