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新年第三天是Port Mafia每年例行的頭一場五大幹部會議,一般而言普通幹部需要留守本部等待首領訓話,頂端那五人則随同首領閉門密談。今年确實有些例外,首先後勤幹部小林泉因故缺席,其次那個至高無上的會議室裏猛烈爆發出本不應該出現的驚天巨響。

“中原先生晉升幹部那天起我就開始期待這個時候了。”和中也交好的成員偷偷找朋友竊竊私語:“全組織上下大約只有他敢揍太宰治。”

其他人要麽不敢(職務低),要麽不敢(怕報複)。

不知道從哪裏得知太宰在慈善晚宴上對泉的所作所為,本就不滿于“姐姐”突然閃婚的橘發少年二話不說亮出拳頭與糟心搭檔來了場“親切熱情坦率誠懇”的交流。

“你他媽的找死!”有過炸爛首領辦公室地板的前科,他拆起本部其他位置自然也毫不手軟:“你屬狗的啊!離我姐姐遠點!”

會議室裏塵土飛揚,森先生小心翼翼往旁邊挪了下屁股,從來不在五大幹部會議上主動發出聲音的魏爾倫笑嘻嘻堵住他:“昨天去參加了泉的婚禮,新郎看上去還不錯,哎呀,雖然是場誤會,但對方願意負起責任總歸是件好事。其實我覺得無所謂啦,不過沒想到‘妹妹’居然是那樣保守的性子,和蘭波一點也不像。”

“啊哈哈哈哈哈,是嗎,對方是什麽人?太忙了沒能參加,也許該準備份禮物……”

森鷗外擦掉黑線,清清嗓子開始會議:“中也君,也許問題并非出在太宰君身上,幹部會議該開始了,再繼續打鬧下去難免折損自身威信。”

中原中也一向聽他的話,拎着領子将太宰治怼進椅子,自己走到尾崎紅葉下手處落座。對面的A手裏把玩着新弄到的鍍金紙牌:“我倒是不介意每年都來上這麽一段暖場節目,哈哈哈哈哈。啊對了,我們那位盡職盡責的守財奴小姐呢?好像沒在會議室外看到她。”

“你結婚不休假?啊不好意思,A先生想必是不需要的。”

尾崎紅葉還是老習慣翹着手指欣賞美甲,也不知道她是在含沙射影A娶不到老婆沒人要,還是嘲諷他遠離中樞消息滞塞。

A先生顯然聽懂了她的意思,勃然大怒:“你!”

“咣當!”

森鷗外将面前的紅茶杯扔在桌面上,身後金發少女笑得如同鬼怪:“嘻嘻嘻。”

“抱歉,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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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部們紛紛收斂聲音低頭以示馴服,Port Mafia首領這才收回手:“我這裏有一些業務上的調整要告訴你們。娛樂業事務所、武器交易線、高利貸業務均從原本主管的幹部手下拆分出來,前者歸入尾崎紅葉的情報組,次者歸入中原中也的交易行,後者由代管成員處并入後勤組……”

A看上去有些話想說,擡頭瞧瞧坐在對面的魏爾倫以及中原中也,最終只在嘴巴裏咕哝了兩聲沒有随意大放厥詞:“只會拖後腿的女人。”

森鷗外眼睛都不帶掀一下:“另外,去年分支機構繳納供奉……事務所盈利……走私業務……□□業……,請諸位分管這些業務的幹部簡要總結并闡述新一年的工作計劃。”

這些內容最終都會彙總編纂成冊,發送給在背後支持Port Mafia的各位大佬。

“鑒于去年特搜部與主稅局的無理舉動,諸君有什麽看法?”聽完工作簡報,小心眼的森先生到底不打算放過給自己穿小鞋的家夥。

關于如何報複別人,所有人一同将視線移向癱在座位裏的太宰治:“……”

“看我幹嘛?我才不要再做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哼!”他“似乎”孩子氣的鼓起腮幫子絮絮叨叨抱怨:“明明好心施救,被害人家屬不但不感激涕零,居然對我拳腳相加?太過分了!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法律!還有沒有人性!”

“用嘴巴提起這三個詞,你良心不會痛嗎?”中原中也恨不得抓起手邊随便什麽東西照着他的臉砸過去,太宰治微笑:“我敢保證,砸完以後你會哭着求我原諒。”

“你他媽!”中原幹部拍案而起,尾崎幹部給了他一腳:“坐下。”

“呵呵,淺川物流。”對面的黑發少年似笑非笑吐出一個名字,看向上首處端坐着看戲的首領:“森先生,那家夥交給我還是?”

“不不不,淺川先生還有價值,至于太宰君你……今年還需多多出力解決些阻礙組織發展的雜草。”

森鷗外笑得諱莫如深中原中也和魏爾倫都是會把不爽放在臉上的人,唯有這個像極了自己早年的弟子,如今已經快要成長到超出掌控的程度。

小林泉的事不是他第一次忤逆。如果沒有太宰治橫插一腳,淺川或是徹底激怒小林泉被後勤幹部反手幹掉,或是将小林泉拖入更深的黑暗,無論如何她都再也無法同組織分離。除了那個意料外的金發男人,太宰治從頭到尾的舉動都在不斷挑釁着首領的意志與權威。

野坂大佬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這個出身軍方的密醫,小林泉便是他放在組織中監視的一雙眼睛。雙方都預判到了對方的預判,站在利益的角度上考慮,森先生絕不會将小林泉清除出組織,但也不能忍受她可能帶來的威脅。

一雙眼睛他都無法容忍,渾身反骨閑下來就想尋釁滋事的弟子,自然另有一番“招待”。

幹部會議結束後,他突然出聲喊住走到門邊的尾崎紅葉:“紅葉君,父親該為出嫁的女兒準備些什麽禮物呢?恕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房子,還是股份?寶石?現金?”

森鷗外表現得仿佛是個愛女情深的好爸爸那樣,尾崎紅葉停了一步,微笑:“婚禮上似乎少了兩位來賓,是誰呢?”

她并未指名道姓說出誰不在邀請名單上,但卻把陰陽怪氣的意思表達得異常明顯:“後勤幹部盡忠職守,沒有她居中協調裏裏外外每件事都不順手。首領,我希望您能三思。某些時候絕對忠誠并不能帶來更多利潤,我們總得學會放棄些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道理是這個道理沒錯,問題在于森鷗外從來不是一個見好就收的人。即便數位幹部同時表達出他對後勤組動手的不滿,森先生還能保持儒雅溫和的微笑穩坐釣魚臺:“我會考慮你的意思,紅葉君。”

“唉……但願您真的考慮。”能幫的已經幫了,尾崎紅葉想了想:“至于您說的結婚禮物?能被父親祝福并接受自己的伴侶,對子女而言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另一邊魏爾倫領着中原中也直接去了地下室,一小時後Port Mafia最年輕的兩位幹部再次碰面。就聽橘色頭發那個別別扭扭沖黑色頭發那個哼了句“謝”,後者立刻抖了起來:“你說什麽?誰在說話?我怎麽就聽不清楚呢?”

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翻開錄音界面:“大點聲,我要把它錄下來,免得做了好事別人還不領情”

要不是魏爾倫提醒不能把這師徒倆逼到一處去,他鐵定一拳砸在這家夥臉上。他那是好心?放屁!他絕對是嫌日子過的太清閑、膽大包天想首領的笑話!

幾番艱難的心理準備之後,中原中也牙一咬心一橫,沖着太宰治舉在手心裏的手機大吼:“老子他媽的謝謝你了啊!”

“啧啧啧,太粗魯了,實在是太粗魯了!”他一邊搖頭一邊将錄音編輯成信息發送到小林泉的私人號碼別問他怎麽知道的這個,反正就是知道,诶嘿!

信息簿裏躺着條不曾回複的婚禮邀請,黑發少年把屏幕湊到眼前重新讀了一遍,心滿意足将它塞回口袋:“心情不錯,中午點份螃蟹吃吃”

即将被端上餐桌的螃蟹心情如何暫且不論,面對廚刀和菜板的七海太太陷入了難以言喻的沉思新婚第一天下午拆房子,第二天看丈夫搬家……是真的眼睜睜看,完全沒能伸手幫上忙。

七海建人似乎将妻子歸入“柔弱不能自理”的範疇內,按照自己的理解“輕拿輕放”。

他确實是這樣認為的,比起做咒術師時遇到的女性同僚或女性詛咒師,小林泉絕對屬于溫柔纖細那一挂。尤其她還有曾經加班加到發熱的記錄,揮刀能拆樓的前咒術師下意識将自己當作參照物,相對而言身為“普通人”的七海太太還真需要些額外關照。

所以她被打發來切蘿蔔絲,別問有啥用,總歸也算做點事沒閑着。

“蘿蔔絲能做成什麽料理啊……”苦惱不已的泉摸出手機企圖搜索出幾個預案,趁她不注意七海先生三兩趟就把昨天打包好的個人物品全數搬入新居。

很好,沒被她發現自己的力量異于常人。放在咒術師隊伍裏算不上什麽值得稱道之處的地方,也可能讓普通人百思不得其解比如說在3:7的位置上強行制造弱點。

将最後一只行李箱拖入新居,七海建人站在泉背後看了一眼:“放着就可以,等會我炸些蘿蔔餅,想吃幾個?”

她擡頭找尋一番,視線最終停在最大號的金屬湯勺上:“三個!”

平日裏連食量都這麽袖珍啊……不等他感嘆完畢,她打開冰箱翻出兩包半成品荞麥面。

“一碗面再加三個蘿蔔餅,應該能吃飽。”

更喜歡吃面包的七海先生默默拉開櫥櫃找到小麥粉多抓一把,假裝那是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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