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雙更合一◎
灼熱的呼吸噴在鼻尖, 後腦勺一陣酥麻的電流順着脊椎骨傳遍四肢百骸。
斯諾德完全不敢動，微微張開薄唇，任由寧安吸吮他的舌尖。安靜的醫療室中, 能聽見兩人親吻的細微水澤聲。唇齒交纏, 他也在同一時刻釋放信息素，試圖去安撫寧安。
……顯然，雖然扯，但它是管用的。
寧安喜歡他的信息素，他的信息素安撫能讓她在躁動不安的情緒中平和下來。
斯諾德克制着身體的生理反應，不敢大口喘息。因為喘息聲在某一件事上，也會嚴重刺激到失去理智的人。尤其是寧安現在這種情況。
單手撐在醫療艙邊緣的手臂，青筋已經凸起了。
他依舊維持着單膝跪地, 上半身傾覆, 身體懸空撐在醫療艙上的姿勢沒有動。滿頭微微卷的長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散開了，發絲落入醫療艙中, 被營養液沾濕。
……斯諾德才發現寧安的一只手心裏握着他捆頭發的金屬環。手指正無意識地摩挲金屬環上面的寶石。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認知讓他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但舌尖被寧安含在口中，他的笑聲都湮沒在了喉嚨中, 顯得模糊又低沉。
不知兩人親了多久，空氣的熱度節節攀升。斯諾德還沒有因為缺氧有什麽呼吸急促的表現，又破又爛的寧安倒是先因為缺氧而松開了他的唇。身體失重, 驟然沉入營養液中。
營養液的水花濺到斯諾德臉上，他瞬間清醒過來。
電光火石一瞬間，斯諾德扯掉她搭在自己腹肌上的手, 快準狠地合上醫療艙的艙門。
艙門關閉, 沉在營養液中的寧安還心有不甘地瞪了他一眼。
斯諾德舔了舔被吸吮得紅腫的下唇, 唇瓣紅潤的水澤讓他整張臉看起來欲望深重。濃密的眼睫緩緩眨動了一下, 遮掩住橙金色瞳孔中湧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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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丢下一句‘你需要治療’，而後幹脆利落地起身離開。
事情還沒得到解決。
另外，艾姆布魯克逃了，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斯諾德将醫療艙調整到AI自動模式，開啓智能機器人醫生實時守候。以便寧安身體出現問題時，機器人醫生能夠及時給予最恰當的救助。他快速地在醫療室翻找出一套幹淨的作戰服，去旁邊的浴室快速沖洗掉身上的蟲血。換上作戰服就下了軍艦。
他人走下軍艦的下一秒，軍艦四周開啓了防護罩。
金屬防護罩覆蓋船身，整個軍艦隐沒在停泊港外圍。防護罩的塗層能百分之九十防止雷達的窺探和定位。
“伊恩，情況怎麽樣？”
視訊聯通，伊恩正在審問艾姆布魯克的副官。
艾姆布魯克下令屠殺陷入紅線區的錫伯納爾師生後，親自帶領特戰隊深入了密林，留下了副官尤斯克鎮守基地。所以伊恩帶領尖刀營沖進基地時，抓到的也只有副官尤斯克。
“已經控制了基地所有重要區域，錫伯納爾的師生死亡十六人，傷殘二十七人。阿勒法的衛星信號在一個小時前短暫的開啓過一次，目前已經處于全關閉狀态。”
伊恩言簡意赅的将大致情況說清楚，斯諾德點點頭，“我馬上過來。”
開啓了核.打擊，核.彈的十公裏內已經無法靠近了。
尖刀營只能保證所有人在三個小時內撤出核輻射的範圍，沒有辦法分出更多的人手去搜尋外圍。至于艾姆布魯克是不是在這信號衛星短暫開啓的過程中離開了阿勒法，又或者，目前仍藏在阿勒法的某一個角落，他們暫時不能完全确定。
事實上，在駐地特戰隊靠近紅線區外圍時，艾姆布魯克并沒有親自參與。
他留在密林外三十公裏處，作為指揮單獨留在了飛船上。在下達屠殺的指令之後，持續一段時間，并沒有下達另外的指令。并且特戰隊員發現，他的通訊設備也處于斷聯狀态。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飛船的信號雷達敏銳地捕捉了尖刀營展示的生物信號，艾姆布魯克就發現了不對。
确實，伊恩猜測的一點沒有錯。
當時的情況确實就是如此。
尖刀營的戰士作為黃雀進入密林後，艾姆布魯克就從監測設備中看見了無數快速移動的紅點。在确認了并非駐軍也不是錫伯納爾學生的生物信號後，他立即意識到了一件事。
——地下實驗室可能早就被人發現了！！
而這幫人借着夜色的掩蓋，已經深入了紅線區的內部，并找到了實驗室的入口。
他敏銳的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或許，錫伯納爾的學生根本就沒有發現實驗室，也不曾察覺到下面的秘密。學生的失蹤只是個誘餌，模糊了駐軍關注的焦點。而他們将學生視作威脅，對他們圍剿的時候，真正有威脅的勢力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悄無聲息地介入了阿勒法內部。
意識到這個後，艾姆布魯克一瞬間後背發涼，冷汗浸透了全身。
他的思緒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晰，短短幾秒鐘就将前因後果考慮得非常清楚。
意識到此時他為了隐瞞地下實驗室秘密而将炮火對準學生的行為完全沒有意義，除了增添自己上軍事法庭的罪證，對他的未來仕途沒有任何幫助。
他明白，不明勢力勢力一旦抓到他，他的職業生涯将至此結束。
為了将自己從□□這件事中摘除出來，以及給自己争取到足夠的辯解時間。艾姆布魯克當機立斷，甚至沒給滞留的特戰隊下達撤退的命令，就帶了一支隊伍駕駛着飛船離開。
由于阿勒法外太空的信號衛星被全部關閉，艾姆布魯克在離開阿勒法的過程中出現了一點意外。
沒有衛星的指引，飛行器的駛離方向錯誤。
不過也正是因為駛離方向發生偏移，他僥幸地避開了守在阿勒法太空空間站的另一批零號部隊軍艦。誤打誤撞的在魔眼星系打轉了半天，成功的逃過了追擊。
此事且不提，斯諾德秘密在抵達駐軍基地後，立即接手了基地管理權限。
這次的行動是秘密精心的，斯諾德和一些主要特戰隊員并沒有露面。此時他雖然人在基地，卻只是一個人端坐在空無一人的控制室內，無聲地聽着外面的審問對話。
目前來說，除了部分駐軍主要軍官知道這裏面有零號部隊插手，其他人還處于對一切茫然的狀态。
基地大部分駐地軍也只是以為，他們遭遇星際海盜的襲擊了。雖然懷疑過星際海盜的實力什麽時候這麽強悍，但尖刀營戰士們根本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
發生了這麽多意外，這次的實操訓練肯定得提前結束。
雖然一個阿勒法不止這一處駐軍基地。但不管是駐軍基地還是校方，現在的情況下都沒有辦法在繼續。學生的死亡人數不算多，但問題卻非常嚴重。目前就已經牽扯出了很多的麻煩，加上紅線區的核.彈攻擊痕跡，這已經不适合單純天真的學生優哉游哉的訓練。
德萊一回來，就立即清點過學生的人數。
雖然S1小隊和S2小隊大部分隊員回歸了，但米西爾特塞進來的兩個大一的野猴子不見了。且S1小隊的大衛*奎因也說明了，一開始全員未歸，也是因為去尋找那個叫寧安的小子。
人沒找到，反而遭遇了奇怪的蟲族襲擊。
“奇怪的蟲族？怎樣奇怪的蟲族？”
“人形蟲族，體格像人，戰鬥力和思維模式像蟲族。很難殺，細胞再生能力太強了。”
德萊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怪不得會投放核.彈。
“你們先去休息，其他事，等校方通知。”
他們在密林中混戰一天一夜，早就累得精疲力盡。點點頭，拖着疲憊的身體就回了宿舍。
雖然基地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占據，但他們似乎沒有敵意。德萊微微眯了眯眼，先不管大一的兩只野猴子到底在哪兒，在等待奧左回來，他們就要考慮撤退事宜。
奧左晚了一個小時回來，昏迷着被從飛行器上丢下來。
德萊快步跟上，追問之下，也從幸存者中得知了奧左帶領的那批學生在密林中的遭遇。
非常不幸，同一個問題總會出現兩種選擇。納撒科裏選擇不執行命令，巴拉姆多亞則将命令執行到底。
學生的傷亡讓人沉痛，德萊沉默了好久沒有說話。
事實上，他們在尋找學生的過程中并未深入到紅線區腹地。只是在密林的外圍搜尋。
至于為什麽艾姆布魯克會發瘋□□，到回來為止，他們其實也沒能得知确切的緣由。不過德萊在安頓好所有學生後，碰見了一身傷的柯拉松。
柯拉松的狀況還算不錯，在詢問完柯拉松具體緣由後，德萊才終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因為地下實驗室。
一個藏着無數蟲人試驗品的地下實驗室。
“蟲人嗎？”
“是的。”柯拉松很意外他知道，“已經不能算生物了，算活着的戰争兵器。”
“……”
雖然沒有親眼看見過，但聽完描述，已經足夠令人遍體生寒。
他無法想象，如果地下實驗室那群不人不蟲的東西跑出來。對整個聯邦來說會是多大的危害。再一想到第四軍這幫家夥這些年就在古戰場專注的搞這些東西，而聯邦十大軍校的學生們百年來無數次在死神的鐮刀下進行實操訓練，只覺得覺得頭皮發麻。
“他們早晚會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德萊冷笑，“就是怕他們的命還不夠反噬，連累其他人！”
柯拉松諷刺地勾了勾唇角，沒有反駁。
代價其實已經開始在支付了，只是大部分人還不知道而已……
“不用擔心大一的那兩個家夥，”柯拉松打了一晚上，身上跟散架一樣疼。他揉了揉肩膀，“那兩個小子在屠殺開始之前就已經被帶走了，應該在接受治療。”
丢下這句話，柯拉松擺擺手，回去宿舍睡覺。
只要天塌不下來，這個覺就一定要睡！
其他的學生已經全部離開，現在基地的大廳，只剩下部分軍官和幾個工作人員。
德萊在短暫的跟校方溝通後，去看了奧左。奧左的麻醉醒來以後，狀況有點差。這次是他第一次帶隊進行實操，結果非常的慘烈。
他自從醒來就一直大喊大叫的要把駐軍特戰隊那批人宰了！
軍醫看他情緒太激動，又給了他一針。
至于對地下實驗室開啓核.打擊的特殊隊伍，德萊與幾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觑，心裏都有了數。
一些尖端的軍用武器不足以說明什麽，過于強悍的實力和好幾個熟悉的面孔讓德萊立即猜出了這幫搶占駐軍基地的奇怪家夥是誰。
不過他裝作沒認出來，順便幫忙掩飾他們的身份。
畢竟幾日前，艾斯溫格上将在禁武帶被星際海盜伏擊，意外失蹤一事。德萊是看過新聞的。
失蹤的艾斯溫格上将在哪兒先不說，尖刀營特戰隊卻意外地出現在阿勒法，這就非常的微妙了。
現在的聯邦社會将各大星系聯合成一個整體，其實星系與星系之間還是有着明确的轄區劃分。每個星系有獨立自主的轄區權利，其他人不可侵犯。而阿勒法行星，就明确歸屬于第四軍的管轄。
零號部隊的特戰隊出現在這，嚴格來說，算非法闖入。如果第四軍咬着不放，此行徑可被視作對其他星系的侵.略。
至于什麽地下實驗室，什麽蟲人……沒有證據，就都是借口。
未避免公衆恐慌，真相也永遠不會對公衆公開。
居心不良的人如果反扣一頂未經允許侵.略其他駐軍管轄區，并對該管轄區域內富饒的星球實施慘無人道的核.打擊的帽子，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能一夕之間粉碎零號部隊的所有神話。
到時候，就算艾斯溫格上将本人聲望超群，也沒辦法逃過公衆輿論的審判。
德萊略一思索，提出要面見特戰隊負責人的要求。
伊恩收到消息時，剛從審訊室出來。
“他指名找我？”
錫伯納爾的老師竟然看破了他們的僞裝，伊恩的眉頭頓時皺起來。
“是。”
不過轉念一想，又正常。尖刀營還有幾個錫伯納爾的刺頭兒。認出來太正常了：“把人請去會議室。”
剛一見面，德萊就表明了來意。
——錫伯納爾将作為受害者，對第四軍阿勒法駐軍基地提起公訴。
“第四軍駐軍基地總長艾姆布魯克對錫伯納爾的學生下達屠殺命令一事，本身就是罪證。那二十二具錫伯納爾學生的屍體，就是鐵一般的事實。錫伯納爾勢必要跟第四軍的人清算。我們是走正規程序來阿勒法進行實操訓練的，這是第四軍親自應允的，聯邦軍部總部批發的許可。”
德萊一想起奧左帶出去的二十多名尖子生，最後只有四個活着回來，就覺得胸中憤怒都壓不下去。
他冷笑說：“艾姆布魯克竟然肆意屠殺軍部的未來，他們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
伊恩當然清楚零號部隊這個時候不露頭是最好的。
雖然他們不怕跟第四軍起沖突，但擅自進入第四軍的轄區範圍，對阿勒法實施核.打擊是事實。一旦從程序合法的角度揪着此事，事件的最終走向都會被扭曲。而這種扭曲是必然的。
畢竟，誰還沒有一點不為人知的小秘密？誰又能保證自己轄區內是完全幹淨的？？
這次是闖入了第四軍轄區，那麽下次是不是也會闖入其他轄區？如果其他轄區也像第四軍一樣倒黴地被揪住了把柄，那麽，是不是也面臨毀滅性的核.打擊？
這個猜測對總部那群老家夥來說，太可怕了。一旦開了口子，人人自危。
所以，尖刀營不經允許擅自闖入的行為，就是嚣張跋扈，就是破壞軍規。
不論零號部隊擁有多麽正當的理由，都不會被聽取采納。
事實上，如果不是艾姆布魯克喪心病狂的對學生進行屠殺，讓實操訓練的學生無法在第一時間撤離。這次的行動只會悄無聲息的開始，悄無聲息的結束。他們出面承認一切行為并做出解釋是最差的結果。
現在錫伯納爾能主動出面擔下這件事，當然最好。
伊恩略一思索，就應下了。
德萊臉色陰郁的離開了基地管理區。
回到宿舍，有緊急聯絡了錫伯納爾的校長和相關負責人，完整地彙報了這次事件。
校長和校方負責人得知了此事，立即宣布中止實操訓練，安排飛船接學生回來。學生的死就像一團陰雲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他們必須要追究到底。
在天亮之後，核打擊帶來的餘震消失，德萊和奧左就帶着學生隊伍返校。
人一走，斯諾德就開始肅清駐軍基地。
尖刀營提審了駐地軍官。除了逃掉的艾姆布魯克和副官尤斯克，大部分基層駐軍對地下實驗室的東西都是一知半解。只知道紅線區域內有重要的秘密，絕對不能被外界知曉。除此之外，并沒有參與地下實驗室的非人道實驗。
至于裏面陳列的大部分克隆體，副官也只能給出模糊的回答。
“是千年前古戰場的遺留物。具體是什麽遺留物，我這個級別，真的不清楚。”
尤斯克被大記憶恢複術教導得已經沒有反抗的心思，他明白，自己被艾姆布魯克丢下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個廢子。不會有人來救他，就算有人來回頭來找他，也只有滅口的份兒。
“但我，我曾經監聽過艾姆布魯克跟對方通訊，知道一點，據說細胞是從主星流出來的。”
尤斯克臉腫的像胖頭豬，正在盡力地向伊恩展示自己的價值。只有證明自己擁有價值，他們才會盡力保下他：“聽說主星有一個掌管聯邦醫療系統的大家族，手裏捏着全聯邦百分之九十的獸人基因。他們可以肆意的調用基因數據庫的庫存。”
斯諾德當然知道是哪個家族，他四年前突然精神暴走也跟他們脫不了幹系呢。
“還有嗎？”
低沉優雅的嗓音落地，夾雜了冰渣子似的叫人遍體生寒。
“還，還有！”尤斯克此刻特別慶幸他在艾姆布魯克身邊時留了個心眼，經常監聽：“他們除了造神實驗，還有造人實驗！！”
斯諾德眉頭皺起來，撐着桌子站起來，對耳麥中的伊恩開口：“問他什麽意思。”
伊恩立即一巴掌拍在尤斯克面前，“說詳細點。”
“就是，類似于解開長壽的密碼，控制獸人類的繁衍什麽的……”
話音一落，伊恩雲裏霧裏，摸不着頭腦。
斯諾德卻是一瞬間瞳孔細成線，眯起了眼睛。
不得不說，這讓他産生了不好的聯想。控制獸人類繁衍，這倒是讓他想起很多年前，在伊甸園喝得一頓不那麽愉快的下午茶。有一位姓氏十分崇高的女士，好像發表了類似的言論……
希望是他想多了。
斯諾德見已經不能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麽，就撂下了耳麥。
“伊恩，剩下的交給你處理。”
丢下這句話，斯諾德又秘密地離開了軍事基地。
與此同時，遠在軍艦上的寧安，身上的血肉正在一片一片的脫落。
粉紅色的組織液滲透進了營養液中，又被醫療艙的自動淨化功能給排出去。
如果有人親眼目睹，大概要被這樣駭人的場面給吓死。但還好，整個軍艦除了人工智能醫生，沒有其他人存在。寧安痛苦的吸收完了整整一醫療艙的營養液和修複液，又被灌入了一整艙室的營養液和修複液。她的血肉就好像豆腐渣一樣，沉澱在了最底下。
雖然非常痛，但大概曾經經歷過一次更痛苦的，也不是不能忍受。
唯一覺得不能忍受的，是身體重新長肉的過程中還伴随的強烈的發.情.期。如果現場有一位專業的醫生或者生理常識豐富的長者，基本都能看出來寧安的情況，是由于成年後第一次發.情.期沒有順利健康地度過，第二次的成長期又缺乏足夠的營養，以至于她後面的發育出現了問題。
斯諾德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寧安已經經歷了兩次的長肉，又掉肉。就像一個花開花落的過程，她差不多将軍艦上儲備的三分之一的修複液給用光。
斯諾德快步跨進醫療室時，寧安第二次的完全蛻變已經到了尾聲。
他透過透明的玻璃艙門，看見了寧安又變了一點模樣。
之前看起來還帶着幾分稚氣的臉，莫名多了幾分成熟的氣息。
她安靜地閉着眼睛，濃密的眼睫覆蓋了眼睑下方，在臉頰上留下參差的影子。人躺在布滿碎肉的艙底，艙室中的營養液被完全吸收殆盡。
斯諾德的目光落到那些碎肉上，突然想起曾經在布瑞巴哈的三環外一個危樓的地下室，看到的布滿血跡的皮毛和碎肉。情況類似……難道又是一次進化？
奇怪，為什麽又進化了？
正常來說，獸人一生只有一次改變體質的機會。就是成年後的第一個發.情.期。大部分獸人在這個時間段，腺體發育的足夠好的情況下，體質會向兩個方向發展。雄性的信息素變得更強，體質也會更強。雌性的信息素變得更強，則體質則更偏向于變弱。
寧安是女性，正常來說，應該是後者的走向。但……她跟其他女性完全不一樣。
不僅信息素變強，體質好像也在進化。
不過，這個世界上不同的人潛能的二次開發時，結果也會有不同。
斯諾德并沒有太驚訝，只是耐心地等待裏面的人醒過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斯諾德不由思索起‘造人實驗’這個東西。造神也好，造人也好，光聽描述，都覺得字裏行間透着一股瘋狂難聞的血腥味……
他緩緩地眯起一雙橙金色的瞳孔，殷紅的嘴角翹起來。或許，他應該跟地下實驗室那個華族男性獸人談一談，那個叫柯拉松的家夥，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地下實驗室，真的很有問題……
正想的出神，忽然醫療艙的艙門突然從裏面打開。
斯諾德聽見動靜垂下眼簾。
下一秒，領口被一只白皙的手揪住。
斯諾德：“？”
然後，他被狠狠地摔了出去。
斯諾德飛出去半空，都忍不住氣笑了。寧安這家夥，清醒過來就翻臉不認人？
半空中精瘦的腰一扭，輕巧的落地。
斯諾德擡起那雙濃密的眼睫，冷銳的目光看向突然攻擊他的人。就看到赤.身.裸.體的美人安靜地從醫療艙中坐了起來。上半身撐着醫療艙的邊緣，一只手還保持着扔他的姿态。
在看清楚艙室中坐着那人的身體，斯諾德瞳孔有一瞬間的驟縮。
瞳孔微微震顫着，他維持住冷淡的姿态移開了一點視線：“清醒了？”
嗓音清冽優雅，絲毫不慌。
寧安：？？？
“斯諾德？”
“嗯。”
“你怎麽來了？”
“碰巧有事過來處理。”
果然不愧是斯諾德，每一句話都穩如老狗。
“這麽巧？”寧安想到他上次強行碰瓷，“別告訴我你又出任務迷路了？”
斯諾德：“……”
可以，見過翻臉不認人的，沒見過這麽翻臉不認人的！斯諾德不由有些失笑。
緩緩地勾起了嘴角：“對，又迷路了。”
寧安：“……”
她這麽問，他還真敢這麽回答，臭不要臉的碰瓷老男人！！
“不好意思啊，我還有事要處理……”寧安昏迷之前是在紅線區的地下實驗室。這個地下沒有出口，她着急破壞試管中的受.精.卵和古怪嬰兒的罐子牆，到處破壞。破壞供氧系統時不幸吸入了大量的毒氣，以為再睜眼就是第三場，把遺産給誰都想好了……等等，沒死！她沒死！！
寧安的手在身上一陣亂摸，然後就發現了不對勁。
摸到的是柔軟光滑的皮膚和隆起的山巒，維持着手抓某某的姿勢，寧安的頭皮開始發麻。
她低垂着眼簾，眼睫毛顫抖着，機械地扭過頭去。對着筆直地站在十米遠的地方沒動過的斯諾德露出一個幹到嘴唇起皮喉嚨發出雞叫的笑容：“……我衣服呢？”
“我脫了。”
“……”
“哦。”
空氣死一般的安靜，寧安閉了閉眼睛。
然後下一秒，她化身獸型，把頭扭到一邊去。
斯諾德看着突然自閉的獅子，寧安的體型又暴漲了一倍以上。通體的白毛沒變，眉心的位置卻莫名多出了一道黑色的閃電狀的斑紋。四只爪子的長度又漲了，犬齒的長度已經突破了同獅族獸血種的記錄。
她的獸型大的，能在一瞬間充滿整個醫療室。如果再發育一次，能趕上他。
斯諾德：“……”
就算變成獸型也掩藏不了你眼中的羞恥。斯諾德緩緩眯了一下眼睛，她絕對還記得神志不清的時候對他做了什麽。在這跟他裝呢！
……
兩人在醫療室莫名對峙時，尖刀營特戰隊已經帶着關鍵證人離開阿勒法。
基地駐軍由于群龍失守，暫時休養生息。
當尖刀營所有人撤離阿勒法古戰場之後，斯諾德也收到了伊恩、科勒爾、湯姆等人的消息。
斯諾德收斂眼中的詫異，快速回複消息：“所有人，立即啓程回海利科尼亞。”
就在斯諾德的隊伍離開魔眼星系，被核.彈攻擊的密林紅線區。已經淪為廢墟的地下實驗室，無數的被燒成焦炭和廢粉的蟲人屍體之中，一個長着羊角，蠍尾，滿臉眼睛、渾身外骨骼全部粉碎，只剩下髒兮兮的上半身的東西，突然心髒泵血一樣的肌肉泵動了幾下。
下一秒，它張開了無數的眼睛，喉嚨裏吐出一口黑煙，發出了慘烈的嘶鳴。
它的下半身，正在緩慢地生長着……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