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雙更合一◎
斯布林星球是一個與藍星非常相似的宜居星球。這裏不僅擁有非常高濃度的氧氣和水分, 植被、天空、大海，一切都是最清澈原始的樣子。
因五個閣下的要求，分別設定了五個對外的港口, 也叫空間停泊站。用來分流進入伊甸園的訪客、貨船和軍事用途。這五個港口并沒有全設在人口密集的區域。而是根據不同需求分布在斯布林星球的夢幻之島、天宮花園、泡沫之都、花之海、霧都五個标志性的城市。
他們目前要去的地方, 是花之海的制空港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剛才的警報聲和特殊音樂所有人都聽見了。其他人或許不清楚這些音樂代表了什麽，但伊甸園長大的尼爾卻熟悉每一種特殊音樂，尤其是關于他母親的。
剛才的音樂是東區的官方默哀曲《沉默》，是由他母親親自挑選的曲子。通常來說，只有在東區發生重大哀悼事件時才會在公共場合播放。
……什麽樣的大事件才會讓《沉默》響徹整個斯布林？
尼爾根本不敢深想。
但他們正緊急趕往斯布林的對外港口，寧安一個人拖住一支雇傭兵隊伍，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他們必須盡快趕去支援。不可能為尼爾一個人調轉方向。
尼爾也知道寧安那邊的情況緊急：“學長, 飛行器緊急降落。我自己趕回去, 你們去支援寧安。”
衛斯理思考了幾秒，迅速做出決策：“行, 你有什麽情況立即聯系我們。”
尼爾神情恍惚，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只是低頭試圖聯系艾米麗的侍者。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哪些人能信任哪些人不能信任了。自從親近的老師撒拉曼德和阿莎米對他露出猙獰的面孔以後, 他開始懷疑記憶裏的每一個人。
視訊請求發送了無數遍，對方遲遲沒有回應，尼爾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你先別着急, 伊伊斯卡多女士是伊甸園的靈魂，她應該不會有事的。另外，我已經收到消息, 尖刀營早在昨晚就出動了一批特種部隊正趕來伊甸園幫助伊甸園驅逐外來盜賊。”消息發送是昨天下午的三點, 衛斯理估算時間, 對方應該已經進入伊甸園的太空領域。
“等抓到羅納爾*沙遜, 我們立即回頭來找你。”
說完，飛行器就緊急下落，他們放下尼爾，立即朝花之海的港口方向疾馳而去。
尼爾一落地就變身成獸型，拼盡全力地向花之海主城區狂奔。
此時花之海的中心城區，已經哭聲一片。
一架軍用飛行器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在花之海中心城區醫療部降落。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飛行器還沒完全降落時，從出口一躍而下。他行動速度非常快，極速穿越人群和長廊進入醫院。
“奧蘭多總長。”醫療部的工作人員見他臉色難看，立即跟上來，“現在上面亂成一團，您不适合進去。”
“讓開！”
雷恩*奧蘭多根本聽不見其他聲音，直接撞開阻擋他進電梯的人，一錘砸在了電梯按鈕上。俪鎶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後面，驚恐的工作人員立即聯系了樓上的高層。
樓上忐忑的高層們一接到消息全部臉色慘白，緊張得四肢發軟。她們也不知道到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明明伊伊斯卡多閣下已經搶救過來，為什麽會突然就……負責人調取了重症病房的監控，發現被短暫關閉了，根本沒人知道這短短二十分鐘內裏面發生了什麽。
現在，她們該怎麽面對發怒的奧蘭多總長？該怎麽解釋重症病房監控失效？？
……
等尼爾抵達，面對的就是已經死去的母親和發瘋要殺掉所有人的父親。
記憶中，父親是一個沉穩而冷靜的人。現在，他卻像一只失去伴侶而瘋狂的野獸。他懷抱着母親，一只手死死掐住沙耶爾*梅爾黛加拉的脖子。将她提到了半空中。
而被掐住了脖子的沙耶爾*梅爾黛加拉就像一只瀕死的白天鵝，雙腿不停的蹬踹，臉已經青紫。
自衛隊副隊長阿莎米手持武器正在攻擊。
病房內早已經是一片狼藉，到處是破損的碎石和玻璃，氣氛一觸即發。
尼爾反應過來，立馬沖上前來制止雙目血紅的雷恩*奧蘭多。順便擋住了阿莎米的攻擊：“父親！你在幹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先冷靜一下。”
“尼爾，”奧蘭多沒辦法冷靜，除非妻子能活過來，“她們殺了你的媽媽。”
冷冽的像堅冰一樣的嗓音夾雜了憤恨和悲傷，他甚至無法自控情緒：“這個瘋女人用肮髒的手段害死了你媽媽，她怎麽敢？她竟然敢！今天我必須要送她下地獄！！我們父子倆一起送她下地獄吧尼爾。”
聽到母親是被殺的一瞬間，尼爾的神經也嗡地一聲崩了。
“什，什麽？”
“我今天必須讓她付出代價。”
尼爾的眼睛在一點一點充血，扭過頭去看向焦急地看向沙耶爾的阿莎米等自衛隊成員。
“阿莎米老師，你們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說出口的話，顫抖中沙啞。
阿莎米等自衛隊成員的眼睛閃躲的，不敢跟尼爾對視。因為艾米麗的死亡跟沙耶爾沒有關系這種話，就算是她們也無法被說服。梅爾黛加拉閣下做這件事的手法實在粗糙又冷酷。
即便如此，她們也依舊會選擇站在梅爾黛加拉這一邊。雖然很抱歉對尼爾的傷害，但立場不同。
“抱歉。”
尼爾的耳中嗡鳴聲不斷，他無聲地張了張嘴。信任徹底崩塌，連一點為她們狡辯的可能都沒了。他雙手變成了獸爪，走到了父親的身邊。
阿莎米盡力忽視心裏冒出來的那點酸澀，個人的感情沒有伊甸園的未來重要。
“看來，你們父子是決定跟伊甸園開戰了？”
尼爾想到自己母親那麽盡力的守護伊甸園，熱切的期盼他将來能和父親一起替她保護伊甸園，成為伊甸園最忠貞的守護者。現在，她自己卻死在她守護的人手裏。而他和父親，也被這群人當成了敵人。
一想就覺得十分可笑，這算什麽狗屁天使之劍！
“是你們先對我們開戰的。”
尼爾的獸爪朝旁邊一揮，抓風淩厲，腳尖一點，立即沖了上去。
……
中心城區醫療部由尼爾父子倆引發的暴.亂，凱特此時卻在另一個病房醒來。
她穿着病號服坐在窗邊，鞋子踢到一邊，晃着小腿正用光腦跟艾琳西麗家族的人通訊：“盡快安排人過來。晚一點，沙耶爾*梅爾黛加拉恐怕會死在奧蘭多總長的手上。到時候，伊甸園恐怕就真的要亂了。我們要趁着芙芮和伊麗莎白不在，盡快将局勢穩定下來。”
對方得到了指示，立即挂斷視訊去安排。
凱特又甩了甩纖細的小腿，嘴裏哼着無序的歌謠。想到死去的艾米麗，又停下來嘆了口氣。
欲望太多總是會出現這種事，尤其是有的人不知道事情輕重。
……
與此同時，早就等在斯布林-奧格圖這一條航線上的撒拉曼德，遲遲等不到沙遜家族的飛船，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她試圖聯絡伊甸園南區的夥伴，但遲遲等不到回應。
“難道斯布林發生了什麽事？”撒拉曼德有些擔心雷恩*奧蘭多會突然趕回來。
如果雷恩*奧蘭多在不合時宜的趕回伊甸園，阻止了一切的發生，那梅爾黛加拉家的計劃就會被嚴重擱置。失去了這次的機會，她們再想要拿到生物資料庫中存儲的幹細胞和凍卵就更難了。她們已經進行到一半的計劃也會因此受到影響，甚至可能會面臨失敗。
撒拉曼德有些猶豫，思索了許多，還是派出一架飛行器趕回伊甸園。
飛行器出去以後就失去了音訊，撒拉曼德立即意識到伊甸園內出問題了。她當即選擇帶領隊伍返程。
然而她們的飛船剛接近斯布林霧都空間停泊站，就被一支隊伍給攔截。
來人不是第十軍團，而是零號部隊的尖刀營。
“怎麽回事？”撒拉曼德臉色大變，“尖刀營為什麽會出現在斯布林！”
比預想的更壞的情況發生了，不是第十軍團提早返回，竟然是零號部隊橫插一杠。近半年內，零號部隊頻繁插手主星各大事宜，引起不小的動亂，不是秘密。但由于伊甸園跟艾斯溫格家族之間的關系還算平和，他們從來沒有出手幹涉過伊甸園這邊。現在這又是為什麽？
“這支隊伍的領隊人是誰？要求跟他對話。”不清楚情況的時候，她們不敢貿然跟艾斯溫格也對上。
如果是好交流的伊恩，不動手還有可能。
如果是出了名的戰鬥狂人科勒爾，她們可能都回不去伊甸園。
湯姆*席文接到對話邀請，直接拒絕了：“等奧蘭多總長處理完事情再放行，先攔住。”
因為尖刀營的阻攔，撒拉曼德帶領的隊伍根本無法停靠進霧都的港口。她們企圖轉換方向，從其他港口進入。但無一例外，都被攔截了。
撒拉曼德臉色鐵青，已經徹底知道尖刀營不會允許她們回伊甸園。
雙方在斯布林的引力帶發生沖突之時，寧安還趴在停泊站的屋頂上恪盡職守地盯着下面的一舉一動。
第十軍團第一時間就抓住了羅納爾*沙遜，并将他帶來的雇傭軍一網打盡。然後對方就下令關閉其他幾個港口的同時，立即出動一支隊伍緊急前往花之海。
看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寧安立即聯系了大三的學長們，并将現場她親眼看到的事情給做了詳細的表明。
衛斯理收到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第十軍已經抵達了斯布林，目前就堵在花之海的空間停泊站。怪不得到處彌漫着一股硝煙的味道，原來是沖突在即。不過這跟他們的關系不大。
既然沙遜家這幫家夥已經被抓，這裏也沒了他們發揮的空間。
“主城區應該發生大事了，”寧安想到剛才神色大變的成熟型尼爾，以及空間停泊站持續了将近十分鐘的警報聲和音樂，心裏有不好的預感，“我現在立馬返回花之海主城區，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好。”不過寧安沒事，他們正好回去幫尼爾。
“尼爾怎麽了？”
“尼爾的母親大概是出事了。”衛斯理也不清楚，但尼爾的狀況看起來很差。
寧安眉頭皺起來，想起在中央大廈昏迷的那位女士，頓時收斂了神色嚴肅起來：“是剛才的音樂嗎？代表了尼爾的媽媽？”
“嗯？”沒想到剛才的音樂跟尼爾的母親有關，衛斯理眨了眨眼睛：“大概吧。”
寧安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送去搶救沒救回來嗎？
她思索了下，說：“我大概知道他們在哪兒，花之海主城區的醫療部。你們先過去，我稍後就到。”
不管怎麽樣，他們答應了幫忙，就應該幫到底。
學長們也沒意見，反正他們在哪兒都是要打架。把能打的架打完再回學校。
……
挂斷視訊，寧安從屋頂上一躍而下，又開啓了瘋狂跑酷。
主城區離空間停泊站距離不算遠，但這是相對于飛行器的飛行距離來算的。對于純靠兩條腿跑的寧安來說，還是很有挑戰的。畢竟，她找方向全靠自己的記憶和獸性本能。
一邊狂奔，寧安一邊就在想，命運應該不會給尼爾開這麽大的玩笑。伊伊斯卡多女士看起來确實身體狀況堪憂，但不至于虛弱到一次暈倒就會沒命。但寧安又想到羅納爾戒指刺向伊伊斯卡多女士時，自衛隊慢半拍的反應，心情突然很沉重。
雖然早就預感到伊甸園內部不平靜，但沒料到幾個主事人之間權利的争奪，已經嚴重到要人命的程度。
不是說S級閣下很稀有嗎？全聯邦才五個。
珍惜熊貓一樣的存在，對方下手時竟然一點都沒猶豫。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聯邦的多部關于女性保護的律法都是執行非常嚴苛的。一旦涉及高等級女性生命，就算是大家族也有覆滅的危險。曾經就有一個姓紐斯特的主星貴族因為囚禁傷害了一位高等級的女性而被清算衰落……但主星大家族無視律法，瘋得不是一星半點。
寧安像一個快速閃爍的黑點，在高低起伏的建築物上跳躍。
她的懷裏還裝着從伊甸園生物資料庫中摸出來的報告。事實上，不僅內部争鬥，伊甸園這些年肯定還插手了其他星系的大事。
果然當初她沒選擇跟伊甸園接觸是對的，有時候人的直覺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
她奔跑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飛行器。
寧安剛到主城區，衛斯理等人就已經抵達了花之海的醫療部。
由于重症區域發生了械鬥，雙方激戰破壞力驚人，自衛隊已經迅速将醫療部附近嚴密的包圍。防止內部消息外露。他們的飛行器之所以能進入這片區域，完全得益于機型是伊甸園內部的機型，登記號有明确記錄。不過就算這樣，他們落地不敢靠得太近，選擇離包圍區域較遠的樹林降落。
衛斯理感覺到有些頭疼，因為尼爾的通訊斷聯了。
“現在怎麽辦？想辦法溜進去嗎？”感覺不太可能，他們跟自衛隊交過手，根本打不過。
“溜不進去。”
泰倫蹲在樹杈子上，擡手擋在眼睛上方，密切地觀察着不遠處的白色建築物下走動的人群：“每一百米有一個站崗點，以她們的速度，一百米只需要一秒。”
“那咱撤？”進不去，幫不上忙，在這耗着也沒用啊，“反正伊甸園現在沒空管咱們。”
“那不行，承諾了就得做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刺頭兒們開始不耐煩了。
雖然在陌生的地方，集體行動比單人行動要安全高效，但他們的耐心已經耗盡。西利亞掐了一朵樹枝上的花，在指尖轉了幾圈，瞳孔一點點變細：“你們繼續商量吧，我要單獨行動。”
丢下這一句話，西利亞從樹枝上一躍而下，消失在樹林深處。
剩下幾人面面相觑，頭疼的捂住了額頭。剛想說不要亂走，下一刻，泰倫也消失了。
這兩個大二的刺頭兒是完全不受控的野馬，衛斯理看了眼剩下的人。剩下的都是大三的，平時也有過組隊經歷。幾個人經過商量，選擇了分小隊行動。
“一撥人吸引火力，調走看守的人，剩下一撥人趁亂沖進去。”
目前也只能這樣。
衛斯理細數了在場人的獸血種，将速度見長的挑出來，讓這批人負責吸引守衛。剩下的人再見機行動。不過他們剛準備行動，身後的草叢撲簌簌的抖動了。
所有人瞬間緊張，手持武器嚴陣以待。
“什麽鬼東西？”
就見那抖動的草叢悉悉索索一陣響，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裏面鑽出來。
“是，是我啦~”
寧安跑得快斷氣了，真的快斷氣了。她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一直持續不斷的全速長奔跑，特麽的腿都要跑冒煙了。而且高速奔跑非常消耗能量，她這會兒餓得兩眼冒金星，感覺蠕動的腸胃都快把她的內髒給當食物消化幹淨。
吐着舌頭從草叢爬出來，然後，寧安噗地一聲撲地。
“……有吃的沒？我快餓死了。”
寧安吐着舌頭，感覺自己像一個快死的野貓，“快給我點食物。”
衛斯理無語地看着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家夥，驚奇于她是怎麽這麽精準的找到他們的。他們飛進這片區域就迅速關閉了信號，根本不會被發現。但還是從褲子口袋掏啊掏，掏出一條能量棒。這玩意兒是他平時訓練時，快速充饑的東西。家裏專門找營養師給他制作的，一根能抵一管營養液。
唔，就是在醫療艙的修複液中泡了一晚，有點軟。口感不咋地了。
寧安管它口感咋樣，他丢過來，她就嗷嗚一口拿嘴接住。
快速地嚼嚼嚼，感覺力量從胃液中緩慢地輸送到四肢，終于緩口氣了。眨了眨疲憊的大眼睛，寧安才有氣無力地開口：“還有嗎？還有嗎？一根不夠吃，再來一根。”
衛斯理：“……你從哪個方向過來？怎麽沒被人發現你？”
他大手插在褲兜裏，又在褲子的內口袋中摸了摸，摸到一根巧克力口味的丢過去。
寧安躺地上一動不動，純靠張嘴接：“我聯系了凱特*艾琳西麗。自衛隊有一部分人是聽從她指揮的。她們放我進來的。哦，對了，你們飛行器的位置，也是她們指給我的。”
衛斯理：“…………”
場面安靜了一秒，衛斯理深吸一口氣。
……搞半天他們早就被發現了？那還聲東擊西個屁！
“咱們從東邊繞過去。”寧安嚼嚼嚼，點開光腦，一道藍色的光幕從光腦彈射開。
半空中緩緩展開了一個一平米大小的醫療部地圖，上面細致地标注了每個出入口和自衛隊分布，“這裏，是凱特的病房所在地。她的人會在這個地方留個缺口。西南出口，咱們從這兒進，然後順着這裏往東，這裏是一個杠杆一樣的內部通道。據凱特說，內部通道是能直通高層區的。”
寧安指着上面一個有點像杠鈴的建築物，手指順着杠鈴中間連接的通道走，“頂樓，尼爾媽媽病房所在的區域。尼爾父子倆就在這棟建築物頂層。”
“行。”所有人看完了地圖，拍拍屁股站起來。
他們的宗旨只有一個，盡力帶走尼爾。
“第十軍也在現場，由于我們跟對方有一定的戰力差距，要有清醒的認知。”衛斯理鄭重聲明，“能帶走就盡力撈人，打不過咱就跑。想辦法去學校搬救兵，校方總有能打得過這群家夥的人。”
“沒問題！”
吃了兩根軟趴趴的能量棒，寧安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大家快速行動。
凱特的人為他們開了路。從西南口進去，一路暢通無阻。
看得出建築物的內部遭遇了非常嚴重的破壞，大部分牆面和地面破損不堪。深到洞穿地板的武鬥痕跡，灑落異一地的碎石和暴露在外的鋼筋。地上殘留着血跡、斷肢，還有屍體……這次的沖突，完全暴露了內部争鬥的血腥。死傷不小。
寧安收起了自己的目光，不敢想象尼爾現在什麽情況。
他們抵達了電梯，電梯正在滋滋地冒着電光。電梯被人錘壞，轎廂卡在了兩層建築之間。
“走電梯是上不去了。”學長們快速檢查了設備，內部的顯露全被剪斷，“走樓梯。”
剛準備折返去安全通道，寧安一把拽住前排的學長。
學長梅德隆眨了眨眼睛，見寧安手指朝天，指了指頭頂的大洞。
“把這個洞打大一點，咱鑽洞上去應該沒問題吧？”
所有人：“…………”
……行，就走頭頂。
他們盡力的鑽洞，每一層打一個洞，速度快得跟電梯一樣。
等所有人抵達了最頂層，第一時間都張大了嘴巴。
就，屋頂呢？
那麽大一個頂層大廳，屋頂被掀沒了？
風從不知道哪個方向亂刮，吹得幾個滿頭大汗的少年們一臉懵逼。寧安頭發絲被汗水染濕得更幹稻草一樣，她抓了抓頭發，放眼搜尋人影。
地上全是屍體，有自衛隊作戰服的，有穿醫療人員白大褂的，也有穿第十軍作戰服的。
醫療機械全都在滋滋冒着電光，燈光一閃一閃的，這才是真正的廢墟。
寧安張了張嘴巴，他們這一刻心都提了起來。不敢擅自行動，衛斯理打了一個手勢，所有人立即變換隊形，貼着牆根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最終走到手術室附近，看到了一大批正在對峙的人。
其中，那個成熟冷靜型大叔尼爾渾身是傷。筆挺的軍裝爛的像剛從廢墟裏爬出來。他那頭銀發像是被火燎過一樣，灰黑的打起了卷。單手拎着一個像破布娃娃一樣已經昏迷的女人胳膊，懷裏小心翼翼地抱着伊伊斯卡多女士。表情隐藏在陰影中。
鮮紅的血液順着他修長的胳膊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地上很快形成一汪血水的痕跡。
他的正對面一堆看起來像是談判專家一樣的人，自衛隊的阿莎米滿身傷痕。
阿莎米身後的那幫人中間，已經不省人事血流不止的尼爾，像死去了一樣耷拉着腦袋跪坐在那。
寧安的眼睛一瞬間細成豎線，盯着跪坐在地上腦袋快垂到胸口的尼爾身上，手指不受控制地痙攣了一下。
衛斯理等大三學長們也在一瞬間露出了兇态，呼吸聲都消失了。
“那是尼爾吧？”
“是的。”
“他怎麽了？是死了嗎？”
“不知道。”衛斯理緩緩的擡起手，手中凝結出一把槍，“所有人，做好準備。”
而此時那群像是談判專家一樣的人又開了口。
“雷恩，艾米麗的死我們也很抱歉。但是你必須要明白，她的身體早已經不行了。”
維特*艾琳西麗勸說道，“這次的事情是意外發生的，誰也沒想到羅納爾*沙遜會強行闖入伊甸園。艾米麗為了阻擋沙遜家族的霸道行為而被偷襲，我們應該團結一致向華莎家族讨要公道。你現在将這件事算在沙耶爾頭上，是不理智的。這件事并不能責怪沙耶爾。”
“不能怪她？”
雷恩*奧蘭多扯了扯冷漠的嘴角，像甩動抹布一樣甩了甩手裏的沙耶爾。
沙耶爾纖細的身體很快就出現了傷痕，眉心露出痛苦的神色。喉嚨裏連聲音都變得很細小。
一旁的自衛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你覺得我會信？”他低沉又冷峻的嗓音夾雜了恨意，“華莎家族我不會放過，梅爾黛加拉家族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盡管想盡一切辦法逃吧，只要我今天離開了這裏，我将對你們追殺到底。”
在場所有人呼吸瞬間停滞，顫抖的，不可置信地看向瘋狂的雷恩*奧蘭多。
不敢相信這樣殘.暴又無禮的話會出自這樣的人之口。
“你……”
維特*艾琳西麗嘴唇顫抖着，眸光露出了怯色：“你現在悲傷過度，思緒都是混亂的。我們不會将你這樣的話放心上，你放心，我們并沒有惡意。只是希望你可以冷靜一點雷恩……”
“不，”雷恩*奧蘭多冷冷的笑了，“我可沒有開玩笑，我用我的生命起誓，會除掉傷害艾米麗的每一個人。”
“雷恩*奧蘭多！”
阿莎米一把抓起地上破碎的玩偶一樣的尼爾，“你敢傷害沙耶爾小姐，我就殺了尼爾！”
衛斯理擡手做了一個進攻的姿勢。
那一瞬間，寧安等錫伯納爾的學生從角落竄出。寧安手持兩把激光槍，對準掐着尼爾胳膊的兩個自衛隊成員，咻咻就是兩槍：“搶人！快！”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