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雙更合一◎
突然有幾道黑影從角落迅速竄出, 趁着自衛隊跟雷恩*奧蘭多對峙瞬間搶走尼爾。梅德隆迅速将昏迷的尼爾抗在肩上，掉頭就從沒有屋頂的醫院頂樓一躍而下。
剩下的人也不給自衛隊們反應的時間，一個接一個下餃子一樣從頂樓往下跳。
速度又快, 動作又賊, 快到讓人反應不及。
不得不說，貓科的不怕死是一種特殊的種族天賦。在場除了平頭哥獸血種的衛斯理有點恐高，沒敢跳，就剩寧安還像個壁虎一樣巴在牆壁的角落。
她扭頭對成熟型尼爾大帥哥甩了一個再見的手勢，抓起衛斯理的後頸脖就往後倒去。
“尼爾爸爸，我們會照顧好他的，你自求多福了啊……”
年輕活力的聲音拖着長長的尾音消失在頂樓，只剩下了風聲。兩個手持武器的自衛隊成員也緊随其後, 從頂層一躍而下, 追了過去。
雷恩*奧蘭多陰沉的眸子才閃動了一下，注視着已經消失的少年們方向, 臉上的表情逐漸釋然殘忍。
“好了，現在我們來算總賬……”
……
後續頂樓發生了什麽，除了在場的雙方跟來勸和的艾琳西麗家族知道, 沒有任何人知道。
只是在最後，女子自衛隊被打散分成了兩支隊伍。一支以阿莎米為首的，堅決守護梅爾黛加拉永遠崇高的理想；另一支則以愛麗絲為首的, 已經投入了凱特*艾琳西麗的南區。沙耶爾本人，由于雷恩*奧蘭多的堅決不放過，則被折中地關進了伊甸園的地牢。
阿莎米等人一直想盡辦法救她出來, 但第十軍的強勢幹預, 她們憤怒也找不到有效辦法。
而現任天使之劍的執劍人撒拉曼德在跟湯姆*席文發生激烈沖突之後, 在奧格圖星球引力帶附近被擊沉了飛船。她帶出來的一支小隊被打得潰散, 隊員直接消失不見。之後也沒有人再回到伊甸園內。由于凱特做主，宣布廢除了她執劍人的身份，并将這些人以失職為由驅逐出自衛隊。
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梅德隆扛着血快流幹的尼爾一路狂奔。
尼爾就像一個被常年空軍的釣魚佬釣上來的八十斤大魚，然後被扛在肩上招搖過市一樣的兩頭亂顫。寧安抓着衛斯理緊随其後，忍不住邊跑邊吐槽：“學長你能不能換個姿勢？感覺你再撞下去，尼爾的血條就會見底了。他特麽的口吐白沫了！！”
梅德隆才發現尼爾臉色鐵青，抱歉地換了個姿勢抗：“哦，這樣行吧。”
“行什麽行！”衛斯理服了，他這大高個被一個小矮子拎着跑。兩條大長腿都在地上拖破皮了，“寧安你好意思說別人，他媽的快點放開我，我自己會跑！”
“哦哦，忘了。”
寧安趕緊松開他，剛想問他們要往哪個方向跑更安全，一扭頭看到兩個死神鐮刀朝腦袋頂削過來。
“啊啊啊啊啊……沖啊！快點沖！！”
在地下實驗室的時候，鐮刀修女都快給寧安打出心理陰影來了。這特麽的這群家夥如影随形啊！！
“別廢話了，晚點腦袋要沒了！”
幾個學生真的是不怕死，這生死關頭還有空大喊大叫。
自衛隊速度非常快，哪怕追蹤的過程中有來自一群學生的不斷攻擊。她們還是能不遠不近地追在梅德隆的身後。梅德隆算速度絕佳一挂的，但他還是會免不了被黏上：“靠！靠靠！武器呢，射啊！”
寧安壓低了上半身，像鳥兒張開翅膀一樣保持着狂飙的姿勢，雙手持槍。跟同樣單手拿槍的衛斯理交換了一個方向，交替地變換着角度射向兩人。
不過自衛隊的兩人身形閃爍非常快，每次都能精準的躲開寧安和衛斯理的攻擊。然後無視了這兩個家夥的騷擾，舉起鐮刀直接向梅德隆的後腦勺砍過去。
“啊啊啊啊啊……你們兩個廢物點心！連這都打不準！回去就讓教官給你們加訓一整年！”
梅德隆大喊，但腳下速度絲毫不減。
在對方鐮刀看來之際，他腰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往下一塌，抱着尼爾就地一滾，躲開了。正當這時候，一架極速飛馳而來的飛行器狠狠地撞上鐮刀自衛隊的腰，将這人給撞飛了出去。
飛行器盤旋在半空，巨大的氣流吹得人頭發向烘幹器火苗一樣往上亂飛。
艙門打開，泰倫從機艙中冒出一個腦袋：“快點上，走人！”
後面的事情他們管不了，也沒有能力管。趁着伊甸園裏主事人死的死，忙的忙，趕緊溜。
所有人立即反應過來，發揮了各自的彈跳力，迅速上了飛行器。
“人都到齊了嗎？”
衛斯理捂着胸口，特麽的差點跑斷氣。他蜜獾獸血種不是以速度見長，跑這麽快真的是突破物種極限了。他深吸一口氣，迅速輕點人數：“二十六個，到齊了，走人。”
西利亞坐在駕駛座上，手動操作飛行器：“坐穩了，下面可能有點颠簸。”
飛行器沖出花之海，立即就被伊甸園的C4神經網絡察覺。但現在艾米麗一死，沙耶爾*梅爾黛加拉又正在被雷恩*奧蘭多挾持。全伊甸園的重心都集中在S級閣下極可能短時間內喪失第二位的憂心忡忡中，根本沒有用心地攔截他們。
西利亞有尼爾之前逃家的路線圖，照着路線圖就開到極限。
“咱不管尼爾爸爸真的沒事嗎？”
梅德隆将尼爾丢進飛行器上的醫療艙，“這玩意兒西利亞你從哪兒順來的？”
“想管也幫不上忙，別去送人頭添亂是最好的。”
衛斯理嘆了口氣，伊甸園經過這一次變動，恐怕就要從內部崩解了。以往堅不可摧的女性最美好家園成為歷史，再想發揮出原來不可撼動的威懾力就很難。
“從地牢裏順來的。”西利亞滿臉興奮的躲避着身後投射來的追蹤彈，把飛行器開到飛起，“那天用過，感覺比學校的好用。”
“這倒是。”在座二十六個人全部使用過，賊拉好用，“你怎麽不多順幾個？”
“嗤——你以為那麽好拿的？”
泰倫靠着牆壁，雙手抱臂給他翻了一個大白眼，“能躲避地牢的守衛抗出這一個已經很不錯了好吧！”
想像了一下那場景，梅德隆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倒也不必這麽拼。”
“她們伊甸園的修複液順了嗎？”
醫療艙好是一部分，修複液質量上乘才是最主要的。
泰倫冷笑了一聲，放下胳膊突然掉頭，走到一旁的機械櫃子旁邊。嘩啦一聲扯開了金屬鐵皮櫃子，裏面滿滿一櫃子的修複液。
他打了個響指，冷冷的眼神仿佛在嘲諷。這種無腦的問題也需要問。
寧安：“…………”
可以，不愧是她的母校，他們也不愧是她學習的好榜樣們。
“現在怎麽辦？回學校還是主星？”
“當然是學校！這情況回主星等着被主星那幫吸血鬼們分食嗎！回學校避避風頭。”
不過願景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他們的飛行器剛抵達霧都的空間停泊站，就遇上了來自主星的警務系統調查組。他們以傳訊為由，要求他們必須跟随警察組回到主星接受調查。
衛斯理站到了人群前面，警惕地打量這位自稱是主星警務系統調查組的人。
這幫家夥穿着的确實是主星的安全署制服。看證件也确實是主星官方的警官證。但是由于剛在地下實驗室經歷過一次糟糕的警民會面，他們現在跟根本無法信任警察。
“抱歉，請原諒我們沒辦法配合。”
梅德隆垂在身側的兩只手，已經變成了獸爪。笑容也變得森然，“請你們讓開。”
面對自衛隊和軍部特戰隊他們不是百分百有勝算，但對付警務系統出身的人，那可是輕松得像呼吸一樣。何況調查組這次來的人也不多，才不到三十人。跟他們的人數一樣。
調查組的人員見這幫學生這麽警惕抗拒，臉色暗了暗。他們當然知道原因，但該走的流程必須得走。
“我們是中央政府設置的專案組，專門調查未成年少女綁架案和五十三名警察被殺案。”調查組組長奧爾蒂斯沒有被學生們的殺氣威懾到，冷靜的表明身份，“你們放心，如果你們是真誠無辜的，法律不會辜負你們。我們只是要盡快将案件調查清楚，給受害公民一個公道。”
話說的好聽，做的事要是有大話說的一半，也就不會有這麽多麻煩事。
“抱歉，我們不知道什麽少女綁架案，也不知道警察被殺。請你們讓開，不然，別怪我們動粗。”
學生們拒不配合，雙方僵持住時，湯姆*席文抱臂從柱子後面走出來。
他歪着腦袋看着這幫脾氣不小的學生們，感覺脾氣還蠻對胃口的。果然他們錫伯納爾教出來的學生就是有膽氣：“跟他們去吧。”
清淡低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集體貓科獸血種炸毛，瞳孔驟縮成線。
……特麽的這人誰啊，無聲無息的就靠近了，還出現在他們身後！！
寧安扭過頭，一眼看到眼熟的金發帥哥，恍惚地想起這好像是斯諾德身邊一員大将。叫什麽她不記得了。但很快，身邊就有人興奮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席文上校！您怎麽在這？！”
湯姆*席文，零號部隊尖刀營戰力排行榜第七的狠角色，曾經一個人幹翻了三十艘飛船的猛人。
“過來盯着。”
尖刀營的軍艦未經允許沒有擅自闖入伊甸園，只能在空間停泊站外守着。不過湯姆還是借第十軍的便利，帶了一小批人悄悄地進入了斯布林。在這幫學生沒有生命危險之前，他和尖刀營那批戰士都沒有露面，也沒有插手伊甸園內部事務。
寧安眨了眨眼睛，裝作沒發現湯姆*席文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默默地低頭。
靜默不語時，她手腕的光腦震動了幾下，收到了一條來自斯諾德的消息。
這人跟算準了她此時已經離開伊甸園似的，掐點給她發消息。
【斯諾德：回主星來，不會有事。】
寧安眨了眨眼睛，默默關閉了瞳孔顯示，等待交涉結果。
……
雖然大家想盡快返回學校，避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政治鬥争。但既然席文上校說需要他們回主星配合調查，他們就放下了戒心，答應跟随調查組回主星。
“放心，”湯姆*席文拍了拍梅德隆的肩膀，“你們沒做錯事，他們不會将你們怎麽樣。”
返回主星的速度就快了，第二天中午就抵達了主星的空間站。
他們的飛船剛進入港口，正在緩緩地駛入站點，外面就已經聚集了大量的媒體。這次的未成年少女綁架案實在是太重大，已經嚴重威脅到本就稀缺女性的生存空間。這讓全聯邦渴盼着通過保護和優待能擴大女性群體的普通聯邦公民憂心忡忡，異常關注。
他們雖然已經從社交媒體上得知了大量的涉案信息，但還是想聽到第一手資訊。
大量的媒體擠在外圍，飛行器都出不去。
奧爾蒂斯眉頭緊皺，十分不滿他們的行程被透露給媒體。如果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能被人事先知曉，這根本不利于案件的全面調查：“怎麽回事？媒體是怎麽收到消息的？”
調查組副手魯姆吉的臉色也非常難看，搖了搖頭：“不太清楚，行程應該全程保密的。”
“回去立即徹查。”
奧爾蒂斯一雙暗紅色的眼睛露出陰沉沉的光，那幫老家夥果然不好對付。
“是。”魯姆吉擡眸瞥了一眼外面激動的媒體，立即做了安排，“長官，我現在立即安排另一條路。我們從內部通道離開停泊站。”
奧爾蒂斯沒有說話，只是讓人安排了小型飛艇。
寧安看着眼前有點像潛水艇的飛行工具，不由的感慨果然星際社會什麽構造都是合理的。她在上飛艇之前，扭頭看了一眼外面攢動的人群。不知道為什麽，她感受到了一股濃濃惡意的凝視。
就是一種特殊的直覺，一瞬間汗毛乍起，被什麽惡意鎖定了的渾身冰涼的感覺。
寧安皺了皺眉頭，低頭發現胳膊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她搓了搓胳膊，于是又回頭掃了一眼。還是只有攢動的五彩人頭，根本看不出是誰在背後這樣盯着她。
“怎麽了？”衛斯理走在最後一個，見寧安表情怪怪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寧安搖搖頭，“總覺得有什麽人盯着我。”
“盯着？”
衛斯理扭頭掃了一眼人群，也沒看出什麽奇怪的人：“走吧，咱們人這麽多，就算有也不敢出來。”
寧安收回了視線，轉身走上了飛艇。
而此時此刻，藏在人群中的人迅速壓下了頭頂的帽子，穿過人群走了。
飛艇直達主星的安全署。
由于案件重大，她們去的還不是普通的警察署，是主星最中心城區的高級警察署。裏面的人忙碌得像蜂巢中不停勞作的工蜂，正在緊鑼密鼓的調查資料，做數據分析。紅色的藍色的綠色的不斷跳動的數據，超大的光幕後面，全都站滿了警務人員。
寧安他們跟着專案調查組進入辦公區域，看到的就是一張一張被貼出來的少女照片。
“這些都是這一百年內聯邦失蹤的未成年少女，”奧爾蒂斯解釋了一句，“大部分人早已經失去音訊，連屍骨都找不到。少部分人目前正在跟幸存者核對身份。”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這裏并不需要他們發表高見。
地下實驗室已經持續了至少一百年，按照實驗室搞研究的強度，每年會死多少人，可想而知。現在他們救出來的也只有一千多人，沒有救出來的，當然早就化作地下植物的養分。
“進來吧，有些問題問你們。”
帶着他們進入了審訊區域，奧爾蒂斯打開了一間會議室的門，讓他們進去。
“一個一個來問。”雖然猜測那些事跟這些少年無關，但五十三名警察的死卻不一定了。雖然他不太希望這群正義感強的少年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喪失清白的身份，但法律就是法律。
大家面面相觑，表情都很鎮定。
“行。”奧爾蒂斯觀察這群人的神态，沒有一個心虛的，“先從你第一個來，矮個子那個。”
‘矮個子的那個’的寧安坐在人群中一動不動。
奧爾蒂斯見這小子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一點沒有自己是人群中最矮的那個的自覺，忍不住想笑。想了想，也對，這種稱呼是個人都不會承認的。
奧爾蒂斯問副手要來了名單，在名單上找着，找到了寧安的名字：“盧卡*博萊恩。你先跟我來。”
寧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盧卡*博萊恩是叫她。
靠，差點忘了自己幾層馬甲！
……真的是對不起了，她這人一餓就容易反應遲鈍。衛斯理投喂的那兩根能量棒，消耗光了。
寧安麻溜的站起來，跟着警察去了審訊室。
剛一進審訊室，寧安張口就問：“能不能給我點飯吃？長官，我肚子好餓啊。我這人一餓容易大腦當機，等下你問我問題，我可能會胡說八道。”
奧爾蒂斯：“………”
“我不是在撒謊騙吃騙喝啊，是真的，”寧安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認真的告誡他，“就，低血糖發作嚴重的時候，可能會伴随撒謊和吹牛等症狀。”
奧爾蒂斯盯着這少年看了半天，沒忍住嘴角抽了抽。
許久，他按響了手邊一個按鈕，呼叫了助手：“……送點吃的進來。”
“多點，謝謝，我一個人吃五個人的飯。”
奧爾蒂斯：“…………”
等寧安在審訊室裏大吃特吃盒飯，奧爾蒂斯忍不住跟斯諾德吐槽：“這就是你家的那位？你喜歡這款的？”
斯諾德靠在椅子的後背上，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彎了眼睛。
“嗯。她偶爾是會胡說八道。這句話是真的。”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