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禍亂宮廷(25)

25、禍亂宮廷(25)

因為要安撫宴凜, 蕭藏這幾日都留在東宮裏, 等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去昭華宮,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昭華宮從外面看,還是平日那閑置的模樣,推開門進去了, 才能看到寝宮裏頭透出來的恍惚光亮。蕭藏走進去,幾個宮人向他行禮, 他看到蘇雲翳倒在地上,那些紅豔豔的绫羅淩亂的散在他的身上。

一旁的宮人垂首向他解釋, “吊的久了怕是要廢了胳膊, 所以每天會抽半個時辰放他下來。”

蕭藏‘嗯’了聲, 走到倒在地上的蘇雲翳面前。

蘇雲翳上身沒有一處不是印着鞭痕的,被縛的手臂因為掙紮太過,已經出現了一圈圈的淤青,他倒在地上,如墨的頭發遮住面頰,手臂無力的垂在地上。他原本五指修長漂亮, 但如今因為萬般忍耐, 他的指甲叫他自己抓的剝落了, 指縫裏藏着暗紅色的污血。

蕭藏擡腳, 踩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翻的仰躺在地上。

那個光風霁月,玉樹之姿的蘇雲翳,現如今模樣狼狽的倒在地上, 氣息渾濁,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欠奉。

“蕭大人,他骨頭硬的很,教弄起來,還要再費一番功夫。”站在蕭藏身後的宮人道。

“太後過幾天就要來找我要人了,給你們的時間可不多了。”蕭藏懶得彎腰去查看蘇雲翳現在到底如何,只用腳尖撥弄着他搭在胸口的胳膊。

“是,是——”

蕭藏正側着頭和宮人說話,卻不想腳腕忽然一緊,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抓着腳腕狠狠一扯,他想掙開已經來不及了,整個人摔在了地上。這一番變故,令那幾個宮人也吓了一跳,“蕭大人——”

蕭藏一下子摔懵過去了,癱在地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而方才那一副毫無還手能力的蘇雲翳,正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他那雙藏在墨發下的眼睛,如今俯視着蕭藏,有種咄咄逼人的狠勁兒。

“你!”蕭藏看他清明雙眼,也吓了一跳。

蘇雲翳這幾日在這昭華宮裏,每日受那幫閹人擺弄,對蕭藏已經是恨極厭極,從小到大,他心性淡薄,還未對人有過這樣激烈的情緒。

“啊!”蕭藏見他俯身下來,下意識的就偏過頭躲閃,沒想到這一偏頭,就将藏在衣襟下那段雪白的脖頸露了出來,蘇雲翳雙臂被吊了太久,已經綿軟無力,現在只靠着身體的重量,壓制着蕭藏,他見着蕭藏露出來的一段脖頸,張口便狠狠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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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咬的太狠,蕭藏痛的眼前發昏。

湧上前來的宮人抓着蘇雲翳的肩膀,想将他制住,但不知為何,蘇雲翳這文質彬彬的文人,忽然爆發出的力量,叫他們都束手無策。

“拉開他——拉開他!”蕭藏只覺得脖子上那一塊肉都要叫蘇雲翳咬下來了。蘇雲翳發燙的喘息聲抵在他的脖頸上,和他身上那已經滲入骨髓的纏情香,一起壓制着蕭藏。

宮人慌不疊的應和,“是,是!蕭大人——”

四五個宮人,好不容易才将蘇雲翳拽開,倒在地上的蕭藏,按着劇痛的脖頸,牙齒打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被吊起來的蘇雲翳,嘴唇上沾了血,蕭藏的血。

蕭藏‘嘶嘶’的吸着冷氣,脖頸上滲透出來的血,從指隙裏不斷的滲了出來。

宮人遞了一方白絹給他,蕭藏接過了按在傷處,才勉強止住血。他眼中都因忍痛氤氲上了濕潤的水汽,一張本就豔麗妖冶的臉,因這晃動的水色,更添幾分動人心魄的絕豔。旁邊的宮人不敢看他,蕭藏也不自知,他從宮人手裏奪過軟鞭,以行刑的狠勁兒,抽在了蘇雲翳的身上。

“蘇雲翳,你如今落在我的手上,生死都由我掌握,你還敢咬我!”一鞭抽過蘇雲翳白玉似的臉,在他臉頰上留下一道暗紅色的痕跡。

蘇雲翳擡起頭,目光冰冷的望着蕭藏。

蕭藏被他望着,突兀的笑了起來,“看來,你還是沒弄清楚你如今的處境啊。”

又是一鞭,抽過蘇雲翳的肩胛,疊在幾道交錯傷處的上面。

“你是相國之子,又是二皇子伴讀,還是譽滿天下的才子——那又如何!”脖頸上的刺痛讓蕭藏也不再遮藏自己的妒恨,“往後,你就只是太後養在宮裏的一個見不得人的面首。”

“你不過是使了見不得人的手段,将我囚禁在此。”這麽些天,蘇雲翳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蕭藏咬牙。

“你還能藏匿我幾時。”蘇雲翳的目光,已不是才到這裏來時候的澄澈清明,他如今眼睛的深處,藏着和恨意交織的混沌。

蕭藏知道他說的沒錯,若是等二皇子與蘇戚回來,只怕吃虧的就是他,但在此刻,他哪裏願意輸在口頭上,“二皇子往返,最少就要半月,明日我就将你送到太後那裏去,到時候,我看那宴岚能奈我何。”

剛才的反抗,已經耗盡了蘇雲翳的力氣,他又深深的垂下頭去,許久之後才幽幽的道,“……我到底,做過什麽事,叫你如此折磨我。”

蕭藏見他到現在都不知,冷笑一聲,道,“你難道不知道麽,你生來光華萬丈,與二皇子亦師亦友,而我呢——我不輸于你,卻只是個下等的奴才。”

蘇雲翳很安靜,不知道是在聽着,還是已經昏了過去。

蕭藏懶得再說下去,又發狠的抽了幾鞭,叫宮人加重藥的劑量讓蘇雲翳喝下之後,才從昭華宮裏離開了。

……

花如夢是知道蕭藏在做什麽,她是默許了蕭藏在做,卻不是真的沒腦子。一開始對蘇雲翳的喜愛,冷靜下來之後,就變成了對宴岚回朝之後如何善後的思索。還有蘇戚——

三皇子對她積怨已久,若是再惹上二皇子,宴凜向着她也就罷了,若宴凜往後與他們一起對付她,只怕她……

“太後為何嘆氣?”從身後擁着她的俊朗男子,扣着她的五指,細細親吻着。

花如夢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能在他的懷裏躺的更舒服一些,“我在思索,為了一個蘇雲翳,樹敵那麽多,到底值不值得。”

“這天下還有誰敢和太後為敵的?”身後的男子是蕭雲送進宮裏伺候太後的,本來他只會為榮華,但花如夢年輕貌美,慢慢的,他不免也貪戀上了她的身體。

花如夢如今能掌權,便已證明她不是個沒腦子的女人。只是她和那些男人不同,權勢于她,只是附加品,她更想要的,是這權勢給她帶來的種種附加品——她喜歡男人,準确的說,這些年在宮裏冷清的生活,令她比別的的女人,更貪戀雨水之歡帶來的滿足感。

她太久沒說話,身後的男子又開口,“太後在想什麽?”

花如夢将纖纖細指從男人的掌心中抽出來,披上外衣,赤着腳從床榻上走了下來。正在她從桌上拿着銀簽子撥弄香爐裏的香灰時,外頭傳來宮人的通禀,“太後,蕭伴讀求見。”

花如夢聽到是蕭藏主動來找她,面上先是出現詫異的神色,而後便翹起唇角來,“讓他進來。”

“是——”

宮門被打開,蕭藏進來之後,守在外面的宮人就将門帶上了。

寝宮裏的香氣,濃郁的化不開,蕭藏已經有幾分習慣了,只是站在他面前衣衫不整的花如夢,叫他無論如何都習慣不來。花如夢看着蕭藏在看見自己袒露的肩膀之後,垂下眼去,她笑了下,将衣裳拉的更開。

“太後,明日便可把蘇雲翳送過來了。”蕭藏低垂的視線裏,映入了一雙雪白的足。

花如夢只是長長的‘哦’了一聲,“不是還有兩日麽?”

“如今已經磨了他的銳氣,不好讓太後再等。”蕭藏只是不想夜長夢多。

花如夢對此事并未有蕭藏預料的那樣熱切,伸手去按蕭藏的胸口,“他麽,可以再等等。”她望着蕭藏,手指劃過他的胸口,跟着繞到了他的身後,“蕭藏,你可知我最想磨的,是你的銳氣。”

蕭藏已經習慣了花如夢對他的撩撥,他已能做到面不改色。

花如夢的手搭在蕭藏的肩膀上,本來只是逗弄一下他,沒想到弄散了他的衣領,叫她瞧到了衣領上印着的一抹血色,“哎呀,蕭藏,你的脖子——”她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将蕭藏的衣服給扯開了,只止了血的傷處露了出來。

蕭藏再去遮擋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站在原地任憑花如夢看着。

花如夢見他雪白的脖頸上印着一道齒痕,分外引人,弄得她也恨不得湊上去,咬上一口。尤其是蕭藏此刻雙唇緊抿,顯得有幾分冷然的樣子,更是令她心癢難耐。

蕭藏見她越湊越近,往後蹑了一步,躲開了花如夢,“太後——”

花如夢見他閃躲,面上浮現了些失望之色,“蕭藏,你這脖子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是……”

花如夢看他躊躇神色,就已經猜到,“是那蘇雲翳咬的?”

蕭藏閉口不言,似是默認。

“我還是喜歡溫柔解意的男兒,那樣的硬骨頭,實在是……”花如夢話還未說完,蕭藏就道,“太後放心,明日将他送來時,我定能讓他溫柔順從。”

蕭藏若不是急着這麽說,花如夢興許還不知道他的刻意,但他這麽一番辯白,即刻就讓花如夢的目光變得深沉了幾分。

“既然你這樣說,我就放下心了。”

蕭藏聽她這樣說,正要開口告退,沒想到花如夢先高聲喊了一聲,“來人,傳禦醫過來,替蕭伴讀包紮下傷處。”

“太後,不必如此麻煩,奴才……”

“你這傷,也算是為我辦事留下來的,我怎能不管呢。”花如夢親昵的伸過手來,拉着蕭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多時,禦醫便來了,因傷在脖頸,需要解開衣衫查看傷處,上藥時又有幾分疼痛,蕭藏側過頭皺緊眉頭忍耐着。

花如夢在一旁看着,見少年的眼睫低垂,眉宇微蹙,心中的癢意更甚一些。若不是蕭雲有些麻煩,她早就将這蕭藏——

經過禦醫之手,包紮好傷口,蕭藏将衣服整理整齊,起身便告退了。他走之後,花如夢坐回了床榻裏。藏匿于其中的男子即刻便擁住了她,花如夢如今正陷在思緒裏,歪倒在男子的懷中,自言自語一般的道,“既然兩個都要樹敵,那我何不從中取個最值得的呢。”

“嗯?”男子不懂。

花如夢想到方才在蕭藏脖頸上看見的齒痕,猩紅的舌尖從貝齒上一掠而過。

是麽,要了蘇雲翳得罪蘇戚和宴岚,要了蕭藏得罪蕭雲和宴凜。宴凜如今還要仰着着她,是萬萬不敢和她翻臉的,這麽一番權衡下來,另一個主意從心中滋生了出來。

……

兩國交接的邊陲,前方便是四公主遠嫁的地方。

宴岚與楚星河騎馬同行,他們原以為這一路無比兇險,卻沒想到會這樣順暢,只是,他們是平安無事,而遠在皇都的蘇雲翳,卻失去了消息。

“雲翳這幾日一直沒有傳信過來嗎?”宴岚問。

“嗯。”

宴岚舉目望着前面大開的城門,等進去之後,他們最少都要逗留五日,若蘇雲翳真的在皇都中出了什麽意外,只怕他們救也來不及。

楚星河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依照他謹慎的脾氣,最多不過三日就會與我們取得聯系,但現在已經過了七日。”

宴岚勒緊缰繩,停在了原地。蘇雲翳于他是伴讀,更是至交好友,“星河。”

一身黑衣佩劍的楚星河側首望了過來。

“雲翳怕是出了事。”宴岚面色沉重,他又想到了離宮時候的預感,本以為是自己,卻沒想到也可能是一個人呆在皇都的蘇雲翳。他将藏在懷中的,一塊漆黑的令牌拿了出來,遞給了楚星河,“這是父皇在我離京時給我的禁軍腰牌,能調動宮中的一支禁軍,你且拿着它回宮,若雲翳真的出了什麽事——”

“可二皇子……”

“你忘了,我們從小一起習武,雖然比不上你,但若有人想殺我,也不會是易事。”宴岚神色坦蕩。

楚星河将令牌接了下來,他向宴岚點了點頭,調轉馬頭往來時的路疾奔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蕭藏要被坑了【善意的微笑】

小劇場:

小天使:渣作者文案彈冠相慶用錯了!

渣作者:哦

小天使:你不該認真負責的去改一下嗎?

渣作者:我滿臉都寫着渣,就不改【實際上是還沒想好用什麽詞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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