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禍亂宮廷(26)
26、禍亂宮廷(26)
“什麽?!”蕭藏從太後那裏出來, 就聽到宮人說蘇雲翳昏厥過去, 他急急的趕到昭華宮裏,看見了仍舊被紅绫掉着的蘇雲翳。
蘇雲翳嘴角有血跡,蕭藏臉色難看的去探他的鼻息,發現他此刻已經是氣息奄奄。
“怎麽回事?”他質問照看的宮人。
“回蕭大人, 奴才按照蕭大人的吩咐教弄他,只是他骨頭太硬, 奴才們實在心急了一些……”宮人擡起頭觑了一下蕭藏的神色,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蕭藏看到一旁放着的幾個瓷瓶, 裏面的東西已經空了。想來是這群奴才急于求成, 一下子灌了他太多的猛藥, 叫蘇雲翳這文人的體質支撐不住了。明日他本來就要将人送出去了,卻在這個時候……
“你們出了這樣的差錯,明日我拿什麽給太後交差!”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蕭藏知道訓斥這群閹人也無濟于事,他捏住蘇雲翳的下颌,将他的臉擡了起來,“蘇雲翳!”
蘇雲翳雙目緊閉, 雙頰上有病态的潮紅。
蕭藏掴了他兩巴掌, 見他仍舊是昏迷的狀态, 嘴角的血跡還漸漸發烏。
蕭藏松開手, 咬牙,“什麽時候昏不好,偏偏要在今日。你以為這樣,就能躲的過了嗎?”
“蕭大人, 要不要去請禦醫?”宮人都是知道蘇雲翳的身份的,若是将他好好的送到太後那裏,他們自是無事,要是在他們這裏出了差錯,只怕得罪的就不止是太後一個了。
“請禦醫?你們是嫌死的不夠快嗎。”蕭藏将蘇雲翳囚在這裏折辱,自然是要做到掩人耳目。
宮人聽他這樣說,便不敢再開口。
蕭藏看蘇雲翳的模樣,知道不宜再拖下去,但若是找禦醫,走露了風聲,只怕會招來無窮的禍患。蕭藏目光陰鸷的盯着蘇雲翳看了半天,許久才下定了決心,“去宮外,找個郎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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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做事隐秘些,不要叫人發現。”蕭藏又叮咛一句。
“是。”
等到昭華宮的奴才都出去了的時候,被紅绫纏縛的蘇雲翳,咳出一口污血,緩緩擡起頭來。
……
一個時辰之後,一個蒙眼的郎中,就被宮人帶了進來。那郎中緊抱着自己的醫箱,因為不能視物,步履踉跄。
“蕭大人,人帶來了。”宮人将昭華宮的宮門關上之後,才一把扯下那個郎中蒙在眼上的白紗。
郎中剛一被取下蒙眼的紗布,便被面前站的的那位公子懾的說不出話來。
蕭藏睨了他一眼,“帶他進去。”
“是。”宮人推搡着郎中,進了寝宮中。
郎中見這裏的擺設,便知道不是一般的人家,但他也不知,進去之後,會瞧見這樣的一幕——一位一看就知道受過不少折辱的男子,被吊着雙臂,挂在梁上,從他手臂的多處淤青就可以知道,他已經被關在這裏多日了。
“快去給他診脈!”宮人按着郎中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诶诶!”郎中被催促,連忙上前幾步,走進那男子面前。他伸手摸到男子手腕冰涼,和他此刻一身潮紅的模樣形同極端,他心裏一驚,但也不敢往細了思索,只認真的把起脈來。
郎中把了半天的脈,心裏約莫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他又去看那男子的舌苔,沒想到剛一将那個男子的頭擡起來,就見那‘昏迷’着的男子,正目光雪亮的望着他。郎中吓了一跳,正要驚呼,卻看那清雅的男子,向他搖了搖頭,而後就又垂下了眼睫。
後面的宮人沒有瞧見這一幕,只問他把出什麽來了。
郎中詢問,他這幾日是否食用了過量的藥物,宮人對視一眼,将宮闱裏調的秘藥給他看了看,郎中一聞,眉頭就皺了起來,“這藥裏含有思笸籮,食用過量,恐傷及男子內腑……”
宮人卻不管這些,只問能如何讓他醒來。郎中開了個藥方給他們,幾個宮人拿出去給蕭藏看了一眼,便依照吩咐,去宮外抓藥了。
蕭藏又被太子遣人來叫走,他走之前,把郎中叫出來,囑咐道,“別的你可以不管,我只要他醒來。”
郎中向來都是以醫人為業,頭一回聽到,只要人醒來,不除病症的。但他看面前的公子,一張陰柔過頭的臉上,帶着幾分煞氣,嘴巴張了張,到最後也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蕭藏走了之後,這昭華宮裏便空了下來,郎中正在翻撿自己藥箱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咳嗽聲,他回過頭,便見到那個男子痛苦的低吟一聲,而後再度睜開了眼睛。
“公……公子?”郎中走過去看他。
都說相由心生,面前這公子的長相,溫雅俊秀,實在不像是什麽歹人,倒像是被歹人囚禁于此。
蘇雲翳又咳嗽幾聲,黑血星星點點的落在了地上。
“公子,我這裏有些藥,你喝了會好受些。”郎中從藥箱裏翻了個瓷瓶出來,拔出木塞就要喂他喝。
蘇雲翳搖了搖頭,躲開了遞到他唇邊的瓷瓶。
“公子為何不喝?”
蘇雲翳道,“我若喝了,只怕境地會更不堪。”他聲音虛浮,如飄絮一般。
郎中看他這副模樣被困在這裏,就已經知道了一些。他嘆了一口氣,将瓷瓶又收了回去,“公子是哪裏人士?為何被關在這裏?又是被何人所關?”他自己也發現自己一口氣問了太多問題,面前這男子模樣,顯然是說不了太多話的,“公子放心,我出去之後,便會幫你報官。”
蘇雲翳勉強笑了一下,“沒用的……這裏,就是皇宮,把我關在這裏的人,這滿朝上下也無人敢管。”
“什,什麽?!”郎中大驚失色。
蘇雲翳又被藥性折磨着,渾身繃的緊緊的,咬着雙唇,許久之後才平複下來。
郎中也冷靜了一些,“公子說的是……”
“蕭藏。”
“是那奸臣蕭雲的兒子?”郎中在外頭,也聽到過那蕭公子的風聲,說是聽見有人在茶肆說他老子的壞話,他将那人打的半死,丢在城門外乞讨。可憐極了。
蘇雲翳點點頭。
“那幫奸賊!”郎中唾罵了聲,“那公子是……”
“……蘇雲翳。”
蘇雲翳這三個字,說是名滿天下都不為過,面前的郎中一下變了臉色。蘇雲翳是才子,他父親蘇戚又是一等一的忠臣,饑荒年官員**克扣錢款的時候,都是相國蘇戚力谏君王,才鏟除貪官,救難民于水火。那樣一個忠臣,民間都還為了立了宗祠。現在聽聞這樣的人,遭奸臣迫害,就是這郎中也生出幾分憤慨來。但憤慨之後,他又是無力,如今朝政都叫那個蕭雲那個奸臣把持着,他一個小小的郎中,能做些什麽。
“我已被囚多日……想請大夫,幫我一個忙。”
“蘇大人只管說就是!”
蘇雲翳道,“再幫我拖延些時候,二皇子……就快回宮來了。”
“好!”聽到能幫這樣的人物做些什麽,郎中一口便答應了。
……
蕭藏這幾日過的頗為不快,先是那蘇雲翳,昏厥幾日,讓他沒法去太後那裏交差,後是那三皇子從中作梗,彈劾他爹從前籠絡的一些地方官員,想削弱些他蕭家的勢力,蕭雲這幾日都在宮外忙碌,想方設法能多保下些卒子。
蕭藏自己呢,還要哄着宴凜,實在傷身的很。
今日他好不容易才安撫了宴凜,去昭華宮裏看了一眼,昭華宮裏,因蘇雲翳昏厥,那些閹人便也不敢動手教弄了,都在外面候着,蕭藏進去時,正撞到那郎中背着身在做些什麽,他本來已有疑慮,郎中回過頭來臉上的慌亂,一下明白了什麽。
郎中手上端着藥碗,藥碗裏熬好的藥,已經空了大半,而在他面前,有盆本來已經發出嫩芽的牡丹,如今枝幹枯黃。蕭藏湊上去聞了聞,都是藥味,他用手在泥裏攪了攪,果然,那剛才倒了藥的土,還濕熱着。
“呵。”
聽到蕭藏一聲冷笑,郎中便已經臉色煞白。
“來人!”
門外宮人湧了進來。
蕭藏奪過郎中手上的碗,狠狠擲在地上,這幾日的不快,在今日終于找到了一個爆發的出口,“我說這蘇雲翳為何遲遲不醒,原來竟是你與他串通好了,一起诓騙我!”
郎中被宮人按着肩膀,整個人匍匐在了地上。他此時已經吓的說不出話來了。
“打!給我狠狠的打!”
“是!”一群宮人對着地上的郎中拳打腳踢起來。
蕭藏氣的渾身發抖,眼中陰狠幾乎要滿溢出來,他看着仍舊一動不動的蘇雲翳,嘲道,“你還要裝到何時?你要看着這人因為幫你,活活被打死在這裏嗎?”
“大人饒命啊——”郎中挨了拳腳,嘴中的血都淌了一地。
蕭藏盯着蘇雲翳,見對方聽到這一聲,手指動了動,他冷笑一聲,昂着頭看着蘇雲翳睜開了眼。
“住手。”蘇雲翳道。
“不裝了?”蕭藏望着他。
“……叫他們住手。”蘇雲翳未曾想過要害人。
蕭藏卻不做聲,讓蘇雲翳看着那郎中被打的哀叫慘號,在蘇雲翳眼中流露出不忍的時候,他才叫人停手,“蘇伴讀,他這可是因你挨的打。”
蘇雲翳的目光,從地上那一灘血跡上,轉到了蕭藏的身上。他目光清明的可怕。
“既然你好好的,那便不必再等了。”蕭藏道,“來人,把蘇伴讀放下來,替他換件适合他如今身份的衣裳,送到太後那裏去。”
宮人聽令上前,将纏着蘇雲翳的紅绫放了下來。蘇雲翳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放下來之後,就直接跌到了他的地上。幾個閹人将他拖起來,帶了出去。
這一回由蕭藏監督着,半個時辰之後,沐浴完畢的蘇雲翳便被帶了出來,他身披一件透膚色紅色薄紗,裏頭只穿了件亵褲,連胸口都擋不住,蕭藏瞧見他這個模樣,饒有興致的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幾遍。蘇雲翳被他這放肆的視線,望的屈辱的別過頭去。
“蘇伴讀這一身紅衣,可是漂亮極了。”蕭藏說着上前,将他的腰帶松開,拉開他的領口,等到露出大片胸口的肌膚時,才将腰帶系上,“這樣,不就更惹人憐愛些了麽。”
蘇雲翳轉過臉,和蕭藏對視着。
蕭藏沒有半分懼色,還輕薄用手背摩挲了一下他的面頰,“若哪天,太後不要你了,我還可以替蘇伴讀某個好去處——這都城中,可是有不少的小倌館,蘇伴讀這樣的殊色。啧。”
這樣的折辱,令蘇雲翳眼中的陰冷更甚一層,“蕭藏,你最好記得今日。”
“我自然會好好的記得。”蕭藏擡了擡手,“送他過去罷。”
“是。”
……
都城門口人來人往,城門口的官差,正在盤查進城的百姓,這時候忽聽一陣馬蹄聲,擡首便看到一匹通身漆黑的駿馬自官道奔馳而來。
由遠及近,幾個眨眼間,就已經來到城門口。
門口的官差正要上前阻攔,見那人手中握着一方禦令,連忙将城門口的百姓驅趕開,讓出一條闊路來。
“是楚大人——”
馬上的青年,手中漆黑的長鞭一甩,那日行千裏的駿馬,便已如開弓的箭一般直沖進了城中。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碼完了三更。。。我去修萬人迷了,争取今晚萬人迷也能更一章
小劇場:
蘇雲翳:蕭藏,你最好記得今日
蕭藏:哦?你要報複我嗎
蘇雲翳:不,這是我們定情的一天
蕭藏:……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