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禍亂宮廷(34)

34、禍亂宮廷(34)

駿馬疾馳, 強弓拉成滿月, 兩只火紅色的狐貍,交錯着在山林間狂奔着。

“咻——”

一箭射出,百步之外的狐貍被箭矢洞穿,釘在了它身後的一棵樹上。跟随而來的護衛翻身下馬, 将已經咽氣的狐貍連着箭矢從樹幹上拔了下來,獻到了楚星河面前。楚星河坐在馬上, 挽弓的手還微微有些發白。宴岚從後面策馬而來,看到那只一箭斃命的狐貍, 誇贊道, “好箭法!”

這深山中的狐貍, 比那些猛獸狡詐靈巧的多,能在百步之外獵一只狐貍,已經足夠證明他箭法出神入化。

正在這時,另一只箭破空而來,正中另一只躲在灌木中的狐貍,只是這一箭, 不知是獵人心慈還是有意折磨, 只是射穿了那只狐貍的腳掌, 将它釘在原地, 等到身後的侍從将它連着箭一起拔起來的時候,那只皮毛豐盈的狐貍還哀哀的叫個不停。

宴岚回過頭,見到不遠處握着弓坐在馬上的宴凜,那一箭, 應該就是他射出來的。

果然,撿獵物的侍從将狐貍送到了他的面前,宴凜拔出狐貍腳掌上的箭,将其收回到箭筒中,然後揪着狐貍柔軟的脖頸,将他遞給身後的蕭藏看,“這只狐貍的皮毛倒是漂亮,養些時候能給你做個毛領。”

蕭藏本來就不擅騎射,跟着宴岚一路,臉色已經微微有些泛白了。

宴凜看出了他的勉強,正要說些什麽,忽然聽到叢林深處傳來一聲虎嘯,他目光一下子亮了起來,一旁的宴岚一行人,也聽到了這一聲虎嘯。楚星河已經從箭筒裏抽了一支箭搭在了弓上。

宴凜看了蕭藏一眼,“我獵只虎,用虎皮給你做件大氅如何?”

“太子,還是小心些——”

蕭藏的話音未落,那邊的宴岚一行人,已經策馬往虎嘯的聲音去了,宴凜見他們動了,也一揮馬鞭追了過去。蕭藏見到他的背影,只能勉力的在後面追着。

“主子,沒事吧?”蕭藏帶來的幾個家奴問道。

“我沒事。”蕭藏看了一眼宴凜消失的方向,道,“你們去保護太子,我随後就來。”

四人看了他一眼,策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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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藏落在後面,追趕了許久,才終于看見了前面的宴凜,在他面前,由一堆侍從簇擁的宴寰,正站在一頭斑斓猛虎的面前,踩着虎頭上的那個‘王’字,一支一支的将插入猛虎身上的箭拔了出來。

“看來二位皇兄來的晚了些,倒是讓我這個做弟弟的先拔得頭籌。”宴寰将箭□□的時候,地上的猛虎昂起頭發出一聲垂死的悲鳴,而後便倒地不起了。

宴凜就是為了獵虎而來,現在獵物被人搶了,臉色怎麽會好。

楚星河那支箭已經射出了,只是落在虎背上,不及宴寰那洞穿心口的一箭。

“頭籌麽,不一定是最好的。”宴凜說完,将那支血跡斑斑的箭,又丢回了箭筒中。而後他策馬轉身,往林子裏其他的地方尋去了。一旁的二皇子宴岚,也和楚星河往相反的地方去了。

蕭藏坐在馬背上,臉色發白,握着缰繩的手,還在微微顫抖着。

宴凜回過頭看到他這個樣子,關切道,“沒事嗎?”

蕭藏搖頭,他騎術實在是一般,“沒事。”

“我送你回營地休息罷?”宴凜騎着馬踱到他的面前。

宴凜方才獵了不少猛獸,身上都沾了一股子血腥氣,蕭藏一路疾馳而來,呼吸不勻,一口呼進去濃郁的血腥味,當即就有些作嘔起來。本來只是詢問的宴凜看到他這個模樣,直接道,“我忘了你不擅騎射,還帶着你到處跑。”

“沒事……”

“什麽沒事?”宴凜翻身下馬,走到他面前,擡手拍了拍他的馬頭,“聽我的,回營地裏歇息。”

“可是,宴寰他……”

宴凜站在馬下,仰頭望着他,“你這個模樣,就是他真的要動手,你又能做什麽?”

蕭藏知道宴凜說得對,在宮中玩些手腕他還行,這種時刻,他不拖累宴凜都算是好的,想了一會,蕭藏答應了。宴凜上了馬,帶着他往營地的方向去了。宴凜一路将蕭藏送回了營地,只是還沒将蕭藏送回營帳裏,就聽幾個替宴寰把獵來的老虎送來的人說,他又在西北方向的山坡上,尋到了一只獅子。

獅虎要是都被那宴寰獵了,那這一場秋獵的風頭,可都要被他獨占了。

宴凜想的正是這個,他往西北方向看了一眼,對蕭藏道,“我去了。”

“太子小心些。”

“嗯。”

蕭藏看他要走,将那幾個跟着他的家奴召過來,囑托了句,“你們好好保護太子,他若傷了一根毫毛,你們就不必活着回來了。”

四人神情嚴肅,“是。”

蕭藏看着宴凜帶着幾人消失在自己面前,翻身下馬,将缰繩交給營地裏的侍從,自己準備回營帳好好歇息,但他還沒有走進營帳,就聽到幾個侍衛行禮的聲音,“見過蘇伴讀。”

蕭藏按着簾子回過頭,見蘇雲翳此刻也是面色蒼白,想必也是和他一樣不擅騎射。蕭藏本來是想直接回營帳裏歇息的,但是見到蘇雲翳比他還要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叫了他一聲,“蘇伴讀。”

蘇雲翳聽到他的聲音望過來,神情一下子變的極是厭惡。

蕭藏見到他這副抵觸的模樣,剛才的不适也一下子淡了許多,他放下簾子,向着蘇雲翳進去的營帳走了過去。蘇雲翳沒想到蕭藏會主動過來,他回到營帳之後,就在榻上躺下了,蕭藏走進去,叫了他一聲,驚的他一下子從榻上又坐了起來。

“你來這裏做什麽?”

蕭藏當然是來看他的笑話的,“當然是見蘇伴讀身體不适,過來探望探望。”

蘇雲翳冷笑一聲。

旁邊沒有楚星河和宴岚,一個區區的蘇雲翳,實在不足以讓蕭藏忌憚,“我聽聞宮中的禦醫說,蘇伴讀身體有了什麽——”故意停頓了一下,而後唇角玩味一般的吐出兩個意味深長的字眼,“隐疾。”

君子樣的蘇雲翳,遇到蕭藏這樣的惡人,也端不出什麽君子的氣度了。

蕭藏看他嘴唇緊抿,往前湊了一步,但是不等他說出什麽話來,蘇雲翳已經‘锵’的一聲,将挂在一旁的長劍拔了出來,指着蕭藏的眉心,“滾——”

蕭藏面上也沒有露出什麽屈辱的神色,他笑着往後退了退,準備出去,沒想到簾子剛一掀開,就看到了沖天的火光。他看到不知何時回來的宴寰坐在馬上,帶着精兵将整個營帳圍了起來,而宴凜的營帳,已經被一把大火燒了,如果他剛才在那裏面,只怕此刻已經燒着了。

蕭藏往後退了一步,身後,握着劍的蘇雲翳冷冷的望着他。

“還不快滾——”

蕭藏正要開口,營帳外已傳來精兵的號令聲,“皇上有令,但凡營帳中的人,格殺勿論!”

蘇雲翳聽到這一聲,眉頭一瞬間緊蹙了起來。

蕭藏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人此刻正在從宴凜的營帳在搜,很快就會搜到這裏來,他若不走,只怕要死到這裏了。思及此,蕭藏不敢再耽擱,他從營帳旁溜了出去,往搭建的馬廄走去。蘇雲翳雖然厭惡他,但此刻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只有騎馬還有逃出去的生機,所以他跟着蕭藏,一起去牽馬。

蕭藏比他先一步上馬,他看着正翻身上馬的蘇雲翳,道,“蘇伴讀,你我二人若一起逃,怕是會被抓住。”

蘇雲翳已經坐上馬背,他看着蕭藏,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蕭藏騎的馬,養了許久,脾氣溫順,但跑起來肯定比不過宮中的禦馬,所以一旦叫人發現,就很容易被人追上,若是能有人幫他引開……

蘇雲翳看蕭藏一笑,正要策馬轉身離開的時候,蕭藏手中長鞭一揮,抽在了蘇雲翳騎的馬的馬背上,一時間馬嘶一聲,帶着蘇雲翳往南邊疾馳而去。蕭藏就在此刻,借着滾滾濃煙的掩護,往和他相反的地方疾馳而去。

……

“皇上,營帳中并未找到蕭藏!”

宴寰身子前傾,望着那已經被燒着的營帳,“我見着他回來的,怎麽可能找不到?”

難道,叫他跑了?

就在宴寰思索的時候,一陣馬嘶聲傳來,他看到一道人影,騎着馬往南邊狂奔,他當即揮手,“抓住他!”

“是!”

宴寰是在秋獵動手,但不是蕭雲預料的對宴凜動手,而是将他幾次戲耍在鼓掌間的蕭藏。他今日就是為了抓他而來,這個看起來不聲不響的家夥,就這麽麻痹了他,害的他在最後一步功虧一篑。這麽些年來,他宴寰何曾受過這樣的戲耍,實在可恨!

坐在馬背上的蘇雲翳對那蕭藏,簡直是恨之入骨,但此刻他背後都是追兵,他若一停下來,只怕就……

在這一衆追逐着那匹馬讓人去的精兵中,最前列的便是宴寰,他目光陰鸷嗜血,盯着前面那道倉皇逃跑的人影。

怎麽可能逃?

這次的秋獵,就是為了抓他而布下的局。從小到大,他從未把宴凜當回事,只有那蕭藏,一次一次,一次一次……

“駕!”對那人的憤恨,化作抽下馬鞭的力道,通體漆黑的駿馬,跑起來簡直如同風一般。

蘇雲翳回頭望了一眼,他已經能看到緊追其後的宴寰了。

宴寰是要殺他,來削減二皇子的勢力麽?還是……

宴寰因為追的太近,神情太專注,所以在蘇雲翳回頭的那一瞬,他就看清了蘇雲翳的相貌。那張臉,讓他一下子失去了追逐的興趣。

不是蕭藏。

不是那個讓他想要一把捏死的人。

但蕭藏明明回來了,難道是他故意讓蘇雲翳引開他們的注意,自己好逃跑?想到了這個可能,宴寰的目光一下子更明亮了一些。他怎麽會忘了,這心腸歹毒狡詐的家夥,向來喜歡拿別人給自己做幌子。如果蘇雲翳跑的是南邊,與南邊相反的方向,就是——

在一衆追着蘇雲翳而去的精兵中,宴寰調轉馬頭,孤身一人往北邊的山坡上疾馳而去。

馬蹄生風,漆黑的墨發散開,映的他唇角充滿興味的弧度,愈發張揚凜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忙着處理了一些事,更新比較晚,答應的兩更會掉落的,這是第一更

小劇場:

渣作者:如何一句話破壞氣氛?

宴寰:我追你,如果讓我追到你,我就把你嘿嘿嘿

蕭藏: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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