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人,,,, 誰允許你叫我哥
第27章 情人,,,, 誰允許你叫我哥
穆然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今天方晚不在, 秦露露點了奶茶讓她來拿。喜茶的窗口在二樓,她一上來就看到了這幅畫面。
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在燒烤,甚至語言系統也開始崩潰。
方晚盯着她, 神色平常。
穆然不知道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 尴尬地走過去, 努力扯出笑, “你還沒吃飯嗎,方晚?”
“沒,先過來買兩本書。”
方晚開門見山:“你剛剛都聽到了?”
“……嗯。”
穆然咽了咽,“所以, 方晚,你的方就是我們Flora Sparkle的母公司, 雲頂集團那個方嗎?”
“嗯。”
方晚承認得直截了當, 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穆然更迷惑了:“那你為什麽來這兒做實習生呀?直接給你家人說一聲,這段時間也不用吃這麽多苦了。”
“而且我聽說那個喬舟寧也是方家人,她是你妹妹吧?她現在好像就在雲頂集團當項目經理呢。”
“方家人?”方晚冷笑,“她算哪門子方家人?”
方晚的态度迅速冷淡下來,這份冷淡雖然不是面向穆然, 但多多少少還是讓她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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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晚:“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她媽媽是小三上位, 到現在沒和我爸領證。
快一個月的相處足以看清一個人的能力和秉性, 方晚之所以會告訴穆然,也是因為穆然不大嘴巴,懂分寸。
穆然真誠又熱情,是個很值得深交的朋友。而且她都看到了自己和喬舟寧的争執,狡辯已然無用。
讓她去猜,還不如說實話。
更何況這件事裏方晚完全是受害者。
憑什麽受害者要羞于啓齒, 他們這些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
方晚緊緊地攥着包,掌心被勒得發白。
穆然有點心疼,又有些忌憚。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抱了抱方晚。
“沒關系,都過去了。”
“向前看,以後會過得更好的。”
穆然抱她抱得很緊,這種緊密感反而讓方晚有些無所适從。
她的雙臂僵直地垂下來,沒有回抱穆然。
穆然領口源源不斷地溢出好聞的果香,這是專屬于一個可愛的女孩子,特有的味道。
“實在不行就跟你哥說一聲,讓他修理她。”穆然的聲音在耳邊奏響,“方晚,其實我感覺陳總對你也挺好的。”
穆然覺得,在他們家這麽複雜的關系裏,可能只有方晚和陳亦青的感情是真的。
陳亦青大部分時候都是倨傲冷漠的,他很少和人說話,即便開口也是談論公務。
當然他也有驕傲的資本,畢竟他年紀輕輕就擁有了這麽多成就,資源,光是豐厚的家庭背景就足夠讓人望其項背。
在公司裏,他們這種小員工很少能見到像他那個位置的人。
偶爾在電梯附近見到,又總能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魅力吸引過去。
但是陳亦青對方晚不一樣。
穆然冥冥之中有種感覺,陳亦青看方晚的眼神似乎并不像簡簡單單的哥哥看妹妹的表情。
更像是一個情人看待另一個情人。
他眼底的情緒總是很重。
具體是什麽,她也說不清楚。
總之,一切都出于一個女生的第六感罷了。
穆然安撫道:“而且哥哥生下來就是疼妹妹的,你跟他撒撒嬌,他肯定會幫你啦……”
方晚一愣,眼眸迅速冷卻。
“他也不是我哥。”方晚聽見自己說。
他不是我哥。
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願是。
穆然明顯也頓住了,不過豪門狗血故事偶像劇裏早就演了八百遍,切實遇到會有點小驚訝,但很快就能接受了。
穆然拍拍她的後背,“你放心,這些事兒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然後松開她,牽住她的手,“走吧,先吃飯吧,我知道這附近有家特別好吃的羊排!超級香!軟軟爛爛一點都不膻!蘸點韭菜花簡直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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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舟寧踩着高跟鞋氣鼓鼓地跑到總經理辦公室去。
靜音地毯被跺得悶悶響,玻璃門往外猛拽的聲音引得李雲揚側目。
現在是工作時間,他正在彙報流程。
李雲揚面無表情,看了眼陳亦青,又看了眼喬舟寧。
陳亦青把文件夾暫時放到另一邊,“你先回去吧,一會我再聯系你。”
“好的陳總。”
李雲揚把文件們整理好,側着身體從喬舟寧身邊穿過。
想到剛才那一幕喬舟寧就惡心,嫌棄地捂住口鼻。
“哥,你這助理我哪找的,身上噴的香水怎麽這麽臭啊。”
“快把他換了吧,省得看着心煩。”
陳亦青沒搭理她,而是直截了當地,“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啦?”喬舟寧轉眼又笑嘻嘻的,眼睛很亮。
喬舟寧長相頗佳,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原生本就不錯的皮囊再加上精致的打扮,怎麽樣都不會太差勁。
剛才被方晚怼土把她氣得夠嗆,轉身就去專櫃買了好一身衣服。
sa眼光還是很好的,果斷為她挑選出最适合的一套。
陳亦青依舊十分冷淡,“你到底想說什麽?這裏是公司,如果不是正事兒,請你回去。”
“別別別,我說,我說行了吧。”
陳亦青肅穆起來是很可怕的,他的眉眼間距本就很近,一皺眉,眼褶幾乎攏成薄線,眉心也推擠出深深的褶皺。
喬舟寧畏懼他這副模樣。
但她更讨厭方晚。
于是喬舟寧說:“哥你不知道,我今天在商場裏遇到了方晚。”
“那丫頭可嚣張了!居然敢差使你的特助去整她兩個組長!我看你的特助一開始是不願意的,但架不住方晚的逼迫還是去了。”
“我真是搞不懂了,她就是個小小的實習生,哪來這麽大的臉?而且當初也是她同意從下面做起的,怎麽一到實處就出爾反爾了?我早說了她這種人吃不了苦,一張嘴還比誰都硬……”
提到方晚,喬舟寧便打開了話匣子巴拉巴拉一頓輸出。
從她的口中,陳亦青得知了方晚是一個“小氣”、“自私”、“不講信用”的女人。
同時也得知了兩件事。
兩個組長。
逼迫特助。
……
他似乎知道了什麽。
喬舟寧還在絮絮叨叨地諷刺。
陳亦青掀起眼皮,“喬舟寧,夠了。”
喬舟寧心頭一緊,顯然被男人突如其來的話語震懾住。
呼吸都因為他嚴肅的表情而屏住了。
“怎麽了……哥。”
陳亦青:“方晚在公司确實沒有搞特權,這一個月以來,她每天都在努力工作。”
“不僅超額完成了她應該做的,每天回到家還會主動學習。”
“就連今天明明已經請了一天的假,但還是會為了一份三個月以後的工作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你呢?”
陳亦青凝視她。
“你有什麽資格說她。”
隔着一張桌子,陳亦青森冷的聲線緩緩流動。
每每吐出一個字,黑瞳裏的溫度便冷上三分。
喬舟寧被吓得說不出話,沒想到陳亦青會是這種反應。
方晚和陳亦青鬧掰了很多年,當時陳亦青協助他們回家後,她故意和陳亦青表現出親昵,也是為了刺激她,挑撥他們的關系。
方晚睚眦必報,丁點大的事都要還回去,更何況是被自己最親近的人背叛呢?
喬舟寧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好。
這種想法甚至一直持續到了剛才,方晚回方宅吃飯那天兩個人都還劍拔弩張,誰也不讓誰。
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亦青為什麽會突然替她說話呢?
而看着喬舟寧那張臉,陳亦青恍惚想到了很久以前。
那時候他的妹妹也是如此任性。
她有數不清的缺點,小脾氣。
可也有用不完的熱忱和精力。
她會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一直堅持下去。
也會因為別人遇到的不公而冒險出頭。
高三那年老師們問過她想讀什麽專業,她信誓旦旦地說想當醫生。
因為想要治病,想要幫很多人,想要憑藉自己的微薄之力做一些貢獻。
明明按照既定的軌跡,她可以一輩子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可是因為一些變故,她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夢想。
甚至現在在另一個寄生蟲的口中,成了一文不值的實習生。
陳亦青到現在都記得,方晚說她夢想那一天的表情。
虔誠,純真。
他看喬舟寧的眼神愈發冰冷了。
喬舟寧膝蓋發軟,在陳亦青壓迫感極強的視線裏險些栽倒。
“對不起哥,我不知道這些事兒……對不起……”
“誰允許你叫我哥?”
滅頂的冷意順着這番話潑下來,喬舟寧全身繃緊,動彈不得。
她快要說不出話來了,顫顫巍巍地,“……是,陳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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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從公司出來,陳亦青直奔家中。
有員工看着他開着那輛紅色的法拉利從眼前一閃而過,紛紛瞪大了眼,“我靠,剛剛那個是咱老板嗎?”
“應該是吧,不過陳總開的不是庫裏南嗎?怎麽突然換成法拉利了?還是紅色的,好不習慣哦。”
“你別說,紅色最配美人,陳總看起來也太帥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呃……重點難道不是陳總消費降級的事兒嗎?咱們公司都困難到這個地步啦?連陳總這麽有錢的人都要賣車了……”
“……靠。”
阿嚏!
彼時車上的某人打了個噴嚏。
他用紙巾捂着鼻子揉了揉,路上經過某生鮮超市,特意停下來。
陳亦青很喜歡烹饪。他的家裏從來沒有請過保姆、廚師,生活上的事他向來喜歡親力親為。
他擅長很多菜系,粵菜,川菜,蘇菜,都有一定的造詣,每年過年他的甜皮鴨,八大碗,清蒸鲈魚都是最搶手的。
不過陳亦青最擅長的,還是各式各樣的甜點。
方晚很喜歡吃蛋糕、巧克力一類的甜點。她最喜歡的是蛋糕是草莓味的,最喜歡的巧克力是白巧。
陳亦青挑了些蔬菜和牛心,還買了高筋面粉以及草莓。
冬天來了。
這個時候,最适合吃甜甜的草莓了。
結完賬,陳亦青把袋子放到後備箱挂着。
紅色的法拉利一點也不穩重,像個青澀的小孩魯莽地沖回家。
這種無厘頭的沖動陳亦青已經快五年沒感受過了。
古怪,快活。完全被多巴胺操控着。
他想快點見到方晚。
想快點和她說點什麽。
電梯裏的鏡子反射出男人冷硬的線條,陳亦青輕輕撥弄額前的發絲,本就短短一茬,他這些細微的動作根本無濟于事。
陳亦青用力地摁了下按鈕,電梯蝸牛爬行,速度并沒有加快,于是他不甘心地又摁了一下。電梯程序早已設定好,任憑他再摁多少下也無濟于事。
終于上到十六樓了。陳亦青放慢腳步,有些僵硬地直往右拐。
方晚家的門沒關。
裏面有人。
還是個男人。
“方晚,你真的不和我回去吃頓飯嗎?我媽媽想見見你,很久以前就開始催我了。”
是周川柏的聲音。
陳亦青皺眉,緊接着又聽到方晚說:“你媽媽催我就一定要去嗎?你胡亂替我答應什麽?我當時挂了電話不就馬上給你發信息說等過段時間嗎?”
“……好,擅作主張是我不對,但灼灼你也知道我爸媽很喜歡你,一直希望我們能結婚……”
周川柏和方晚同歲,他們今年二十五歲。這個年紀放在A市來說算不上什麽,現在人們壓力大,尤其在A市這個一線城市,很多年輕人三十歲了都還沒女朋友。
老一輩人卻到了退休年紀,人一閑下來就想找點事兒做,含饴弄孫是他們目前最大的心願。
可方晚連見一面,吃個飯的要求都不配合,遑論兒孫?
“我知道現在說結婚還太早,但是我們都在一起這麽多年了,和結婚有什麽兩樣嗎?如果……”
方晚突然說:“你在跟我求婚嗎?”
周川柏攥緊手指,“如果你覺得是,就是吧。”
嗡嗡嗡。
陳亦青的手機震動。
陳海生打來電話。
陳亦青迅速把手裏的袋子都挪到左手去,騰出右手,一邊往家走一邊調成靜音。
大門被他一砸,冷清的家和外邊分割成兩個世界。
陳亦青接起來,冷冷地,“有什麽事兒,爸。”
對面的陳海生顯然被陳亦青突如其來怪誕的語氣驚詫到。
怎麽回事?陳亦青怎麽一開口就一股火藥味?
吃槍藥了?
陳海生硬着頭皮繼續說:“家裏正在打掃衛生,你的房間要一起清理嗎?”
“不用。”
“還是打掃一下吧,距離你上次回來都過去一個月了,床上肯定都有灰了,我讓阿姨給你洗一下被子和枕套。”
“我都說了不用。”提到枕套,陳亦青立刻嚴肅起來,“爸,請不用動我的私人用品。”
陳亦青的聲音冷得吓人。
他很少生氣,動怒。
然而好脾氣的人發起火來才是最可怖的。陳海生從來沒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陳亦青抽開冰箱門,随意把買來的牛肉摔進去,又砰的關上。
陳海生沉默了。本來今天打這通電話他是想先唠唠家常,再和陳亦青讨論今天白天的事兒。
喬舟寧回家後,把和陳亦青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訴陳海生。還添油加醋,将陳亦青形容得如何如何惡劣,又是如何如何地偏袒方晚。
可看他的态度,今天并不适合聊這件事。
喬舟寧站在陳海生身邊,滿懷期許地盯着他。
陳海生說:“挂了。”
說完他還真的挂了。
喬舟寧愣了下,想象中劈頭蓋臉的訓斥沒來,她抓着陳海生的手臂,“爸爸,你怎麽沒幫我跟哥說?”
“說什麽?”無端憋了一肚子火,陳海生也很不好受。
陳亦青現在手裏權勢不小,連陳海生都要忌憚三分,他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和陳亦青起沖突?
陳海生:“以後別去公司,也別去煩你哥。再去自找麻煩,你那個經理的位置也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