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ouple.. 你出局了

第31章 couple.. 你出局了

陳亦青仍抱着方晚。

他們的肉..體交叉, 呈現出過分親昵的姿勢。方晚枕在陳亦青的大腿上,因為生病,臉色幾近透明, 整個人都像只被吸幹水分的水母。

陳亦青摟着她, 發絲暈出一灘一灘的光圈, 表情平靜, 像個普度衆生的聖人。

體型差帶來強烈的視覺沖擊,袖口翻上去幾褶,小臂血脈噴張,好似跳動的心髒。

尤其蜜色锢攏住少女箔白的肌膚, 從正面看,像極了燒了半支香, 煙霧缭繞的香爐。

二人面面相觑, 周川柏身體匍匐于衣衫下,也在隐隐鼓動。

如果不是知道方晚生病,周川柏簡直懷疑他們剛大做了一場。

這是在幹什麽。

到底誰才是方晚的男朋友??

周川柏忍不住攥了攥拳,自嘲此刻的自己真他媽像個第三者。

盯了片刻,周川柏最先挪開眼神。

“亦青哥。”周川柏走過來。

陳亦青:“你什麽時候到的。”

“剛才。”

“剛才?”陳亦青冷冷地勾唇, “那你來得還真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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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的嘲諷。

周川柏自知理虧, 也沒狡辯。

從兜裏翻出一支剪好的雪茄, 遞到陳亦青面前, “亦青哥,你別生氣。”

“我确實是有事耽擱了,不然接到電話我肯定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

陳亦青:“我不抽煙。”

周川柏悻悻收回,挑出其中一支叼在嘴裏。

他想點火,但從身上摸不出打火機。

突然想到這裏是醫院,又只好揣了回去。

病房裏安靜得恐怖。

過了好久陳亦青才問:“方晚什麽時候得的胃病?”

“好幾年前吧。”周川柏說, “我記得方晚高中的時候就有了。”

“不可能。”陳亦青立刻反駁。

完全是肯定的語氣,不容置喙。

像是克制什麽,音量極力壓低。

懷裏的女孩子皺了皺眉,一翻身,背對周川柏。

周川柏心裏忽然生出一絲微妙的失敗感,他緊緊地盯着方晚,“那大概是到英國的第一年?還是第二年?抱歉,我有點記不清了。”

“你們平時都不注意?醫生說方晚的胃病很嚴重,再這樣放任發展下去很有可能會得胃穿孔。”

周川柏擺擺手,“我知道,我們當時去GP看過了,那兒的醫生也這麽說的。”

“但方晚不聽我的,我也沒辦法啊。”周川柏一頓,“我又不是您,又不是她哥哥,她怎麽可能會聽我的。”

周川柏一邊說,一邊不斷地用眼神試探陳亦青。

他這番話不是氣話,确實是實話。

方晚脾氣倔,還很有主意,在她面前他就像個玩偶,哪有玩偶操控主人的道理?

所以有時候周川柏還真挺佩服陳亦青的。

不是佩服他的學識,涵養,能力。

而是佩服他居然能将方晚這樣的女孩子制得服服帖帖。

吊瓶裏的鹽水還在持續不斷地下落,撞出滴滴的聲音,氣氛再度變得難捱。

空間居然還發生了詭異的畸變,陳亦青明明是坐着的,周川柏卻覺得自己處于全是哈哈鏡的房間裏,每面鏡子裏都是高大的陳亦青。

周川柏深吸一口氣,越發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做得可真他媽窩囊。居然在自己女朋友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還是個來歷不明的棄子面前俯首稱臣。

一開始他也知道,在這段不平等的關系裏,他注定要處于那個下位者的位置。可現在事情發展得早就遠遠超過他所能承受的。

方晚前幾天跟他提了分手,他沒答應。

他問方晚為什麽,方晚告訴他。

——周川柏,你确實對我很好。但這個好,也僅僅是好。你知道嗎,其實我不喜歡你給我夾菜,我不喜歡碗裏滿滿當當的感覺,我不喜歡曼塔,我喜歡俗氣的香槟玫瑰。

他聽得雲裏霧裏的,提取了兩個關鍵信息。

一,以後不要給方晚夾菜。

二,給方晚送花只能送香槟玫瑰。

周川柏不覺得他們之間的問題算什麽。他是嫉妒陳亦青,嫉妒陳亦青可以輕而易舉地挑起方晚的情緒,嫉妒陳亦青比他多占有方晚幾年。

但他也知道,他唯一比陳亦青強的點,也是陳亦青這輩子無法企及的。

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方晚在一起。

他們就算真的兩情相悅又能怎麽樣呢?陳亦青就是來歷不明的孤兒,在方家就是個傀儡,家世上陳亦青拿什麽跟他比?

而且對外陳亦青還是方晚的親哥哥,正常情況下,沒有一個男人會因為女人放棄自己的事業,金錢,名利,地位,更何況一個出身卑微的男人?

陳亦青只要一天是她哥,就一天沒有名頭來争取方晚。

周川柏又走上前幾步,“亦青哥,您要不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就夠了。”

男人的手躍躍欲試,說完這句話,還真有上去強抱方晚的舉動。

可手剛伸出半截,就被陳亦青眼底的冷冽刺到。

“周川柏。”陳亦青把手蓋到方晚的耳朵上,“你配照顧灼灼嗎?”

周川柏一頓,看向陳亦青瞳孔微微放大。

陳亦青這句話戾氣太重,眼神森冷得像深冬結冰的湖泊,恰處于最幽暗的夜。他萬沒想到以君子著稱的陳亦青,有一天會這樣直截了當地諷刺人。

周川柏音量拔高:“哥,你在說什麽?”

“我是方晚的男朋友,我不照顧她誰來照顧她?”

男朋友?

他還敢提。

他把他的方晚照顧成這樣,他還敢提?

陳亦青一字一句,“周川柏,你出局了。”

“請你現在,立刻出去。”

--

方晚是被噩夢驚醒的。

這夢還挺drama,一開始氣氛和和美美,前半段是和陳亦青小時候的事兒,後半段就變成了成年後的社畜生活。

果然成長就是場獻祭。這一個月發生的事兒,簡直比她所有趕due的日子加起來還要可怕。

方晚緩緩掀開眼皮,望着空蕩蕩的天花板發呆。

病房裏空無一人,只有床頭櫃上的玫瑰花提醒她有人來過。

陳亦青呢?

有關白天的事兒她幾乎都記不清了。說過什麽話,做過什麽事,都記不得了。

只模模糊糊地記得,是陳亦青送她來的。

方晚摸着額頭,眉心酥酥麻麻,像被蚊子咬了。

這花也是陳亦青送的?

人是視覺動物,很容易将眼前的事情聯系起來。她的腦海裏閃過一秒此類念頭,但很快就被扼殺了。

不可能。

陳亦青才不可能送她花。

……

想着想着,方晚又翻過身。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玫瑰。

很漂亮的香槟玫瑰,用燦白雪梨紙和黑絲帶摟着,飽滿嬌豔,花瓣上還沾着水珠。

她心跳得很快,眼睛在卡片上一留再留。

不是陳亦青那會是誰呢?能有多少人知道她喜歡香槟玫瑰?能有多少人會送她花?

猶豫過後,方晚支撐起半邊身體,手臂顫悠悠地伸出去。

她摘過玫瑰花上的卡片。陳亦青的字跡她還記得,應該能認得出來。

嗯哼?

系統字體?

甚至不是小楷,是仿宋體。

還肉麻麻兮兮地寫了“對不起,我愛你灼灼。”

……嗯。

不是陳亦青送的。

陳亦青如果送她花,不會給她卡片。就算給她卡片他也一定會手寫。就算不是手寫,系統字體也一定是小楷。

最重要的是,他絕對不會寫“我愛你”三個字。

方晚的力氣頃刻消散了,整個人像被踩爆的氣球,迅速癟了下去。

她厭惡地甩開卡片,突然意識到高燒過後這部軀體是這樣的沉重乏力。

門外走進幾個人。

是外公外婆,還有孟穎。

外婆是很後來才知道方晚生病暈過去的事兒的,兩個老人初聞時差點雙雙暈倒,外婆馬不停蹄地趕來,路上還遇到了孟穎。

孟穎手裏提了兩箱補品。方晚胃病嚴重,最适合吃了。

外婆立刻坐到床邊,抱着方晚左看右看,“灼灼,你還好嗎?醫生怎麽說的?開藥了嗎?”

“開了,剛剛還輸完液了。”方晚擡起手背,“外婆你放心,不是什麽大病。”

孟穎沒忍住,“方晚,這還不叫嚴重啊?你都暈倒了诶!”

“要不是現場有這麽多人在,我看你……”

孟穎說着說着也哽咽了,看到方晚這樣,她是真心心疼。

沒人知道方晚過去那五年是怎麽過來的。明明出去的時候還是個健康活潑的小女孩,每天沒心沒肺,只顧吃喝玩樂。怎麽五年的光陰就能把那個少女摧殘成這樣?

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外婆的眼角也濕潤了,她摟着方晚的肩膀,“灼灼,回家吧,我們不工作了,外婆養你,養你一輩子。”

方晚搖搖頭,輕輕拍拍外婆的背,“謝謝你,外婆。”

“但我還年輕,還有很多事兒還沒做。以後我還想照顧您,帶您到世界各地周游呢。”

祖孫倆緊緊地抱在一起,外公看得也很不是滋味。

李雲揚突然進來。

他畢恭畢敬地朝方康年鞠了一躬,接着耳語一番,傳達信息。

--

外婆在病房裏一直待到了晚上八點才走。

腸胃炎不是小病,尤其她的情況還這麽嚴重,至少要留院觀察兩三天。

方晚安慰了一番外婆,兩個老人的情緒穩定下來,打算明天再繼續來看她。

衆人離開不久,陳亦青進來了。

他手裏還拿了個白色焖燒罐,純白的,很家居,和這身西裝革履的打扮簡直格格不入。

陳亦青看了她眼,把花扔開,然後把自己的罐子放上去。

方晚很不爽:“你扔我花幹嘛?”

“好了?”陳亦青自問自答,“都罵得動人了,看來沒燒糊塗。”

方晚哼了一聲,“放心,我身體好得很,才不可能如你的願。”

陳亦青點點頭,“嗯,不如願,不如願。先吃飯吧。”

他旋開蓋子,一股熱氣噴薄而出。

陳亦青給她帶來的晚餐是非常有營養,也非常難吃的皮蛋瘦肉粥。

方晚皺眉,“你想害我也不用趁這個時候吧,陳總?”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厭吃皮蛋瘦肉粥了。

她想到以前生病的時候也是這樣,陳亦青老是逼她吃她不喜歡吃的東西,病好後還逼着她一起晨跑,簡直不是人。

陳亦青一邊說,一邊拆開筷子盒,拿出一個瓷勺來。

他嗯了聲,“毒死你,我負責。”

“啊——”

他舀起一勺粥放到嘴邊吹了吹,輕抿一口,确定不燙了再送到方晚面前。

方晚看着他張開的唇瓣,頓了頓,自己的嘴唇卻緊緊閉着。

她感覺自己燒還沒退全,要不然胸.罩裏怎麽全是汗?

“……你怎麽負責?”她磨磨蹭蹭地含住勺子。

“食不言,寝不語。”陳亦青非常掃興地說,“又忘了?”

“……沒勁兒。”

方晚勉強把粥都吃了一半,剛生過病本來胃口就不好,更別說興致缺缺,吃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了。

陳亦青把紙巾疊起來,壓在她髒掉的唇角。

他靠過來,他們離得很近。

方晚盯着他眉心,微弱的鼻息撲面,絨毛像風吹後的麥浪,一脈一脈蕩漾。

陳亦青皮膚很好,比女生的還好。

嘴唇也很水潤,亮晶晶的,像顆軟糖。

方晚說:“所以那花到底誰送的?”

“周川柏。”

“他來過了?”

陳亦青心不在焉,“嗯。”

“什麽時候,你怎麽不叫我?”

陳亦青的手一頓,“怎麽,你很遺憾?”

“當然。”方晚這兩句話像從鼻子裏吹出來的。

帶着一貫矯揉造作的音調,生病後瓷聲瓷器的,簡直像在發嗲。

方晚靜了片刻,繼續說:“你不覺得周川柏很喜歡我嗎?”

陳亦青實話實說:“你眼神不好。”

“哪裏不好?你看,他還送我花呢。”

方晚用眼神示意了一番。

如果是周川柏送的花,她也能理解為什麽賀卡上不是手寫的字而是電腦打印的情話了。周川柏字不好看,還怕麻煩,這幾年甚至文化程度退步得厲害,常用字都不一定能寫出來。

雖然他們已經分手了,但還沒對外公布。

方晚突然挺想知道,如果陳亦青知曉,會是什麽反應。

陳亦青把紙扔到垃圾桶,順其自然地把方晚的床放下去,替她掖好被子。

“方晚,他并不喜歡你。”

如果是我,你開心的時候,我會送你最喜歡的香槟玫瑰。

你難過的時候,我會向你道歉,給你擁抱。

你生病的時候,我會送你一杯熱騰騰的豆漿。

絕非你最愛的香槟玫瑰。

陳亦青盯着她的眼睛,“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是我措辭不當。但請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要嘲諷你,瞧不起你的意思。”

還剩一杯黑豆漿,方晚不餓,陳亦青知道她半夜醒來大概率又會餓,所以裝到保溫杯裏。

“我們家樓下買的,味道很好,如果今晚沒喝,就直接扔了。”

樓下?

方晚盯着豆漿,轉而又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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