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ouple “方晚，睜開眼睛告訴我……
第42章 couple “方晚，睜開眼睛告訴我……
氣氛瞬間變得雲谲波詭, 衆人瞪大了眼，無不因為陳亦青這番話停下手頭所有動作。
陳海生和喬蓉喬舟寧面面相觑，一向老成持重的周非也頗為意外。
周非皺眉, “陳總的意思是, 您已經有心上人了？”
“是的。”
“您打算和對方在今年步入婚姻殿堂了嗎？”
“是的。”陳亦青說。
他二度肯定。
原先零丁的幻想在此刻徹底破滅, 任由方晚怎麽找補都無計可施。
陳亦青,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結婚？你能和誰結？？
她對陳亦青的動态了如指掌。不要說結婚，就連個女朋友……不對，女性朋友都沒有。
他和周川柏完全是兩種人，同樣身邊有許多莺莺燕燕和追求者, 周川柏采取的策略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陳亦青卻相當激進, 直接放一把冷火, 什麽花木草葉全給燒了。
除了她，他還認識什麽女生嗎？
還今年，陳亦青怎麽可能幹得出閃婚這種事？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因為這句話再度皺縮起來。方晚死死地攥着杯子，半個小時前那種強大的吞沒感再度襲來。
Advertisement
她想到了小時候。小時候方晚也問過哥類似的問題。他們的家庭教育起碼是符合法律底線的，媽媽告訴她, 他們是兄妹, 不能結婚, 長大以後早晚都會和另一個人成家。
年幼的方晚在知道這件事後大哭一場, 她沒法想象和別人分享陳亦青的感覺。陳亦青就像她的枕頭，除了面對最信賴的人，誰會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寶貝呢？他給了她最美好的夢，最牢靠的支撐，最柔軟的擁抱。
她受委屈了，他會不顧一切地給她撐腰。她餓了, 哥馬上想盡辦法給她做飯。她哭了，陳亦青也傻乎乎地圍在她身邊哄她……哥哥說他的夢想是賺錢養妹妹……這麽多這麽多的好，這叫她現在怎麽釋懷啊。
哥是她的，整個人都是她的，她不允許陳亦青把本該屬于她的愛分給別人。
方晚感覺眼睛裏進了沙子，又酸又痛。
事到如今，他們被時間的洪流推到了“長大”的十字路口。媽媽說過的“成家立業”，好像也不得不面對了。
可她仍不想與陳亦青對視。杯中水倒映出女孩子蒼白的臉，徐徐晃動，扭曲了這張畸形的面孔。
周非：“老陳，真是恭喜你了，雙喜臨門。”
“大兒子和女兒都要結婚了，你這日子可真好過。”
陳海生心虛地笑笑，“是，是。”
“那，陳總，如果待會有空的話，我們不妨再聊聊Flora Sparkle的單子？”
陳亦青嗯了聲，“好。”
話還沒說完，女孩騰的一下站起來。
“抱歉。”這是方晚今晚第二次起身，“我想上個洗手間，叔叔阿姨……”
“……哥，你們繼續聊吧。”
--
方晚離開後其實大家仍在談論陳亦青結婚的事。
他是話題中心。從小到大都是。
尤其還是個能力極強的青年才俊，兩個豺狼虎豹都虎視眈眈。
喬蓉和喬舟寧兩個人去煮茶。喬蓉也是被折騰得一頭霧水，“這又是怎麽回事？陳亦青怎麽也突然提出來要結婚了？他有戀愛對象嗎？”
“我怎麽知道他這個結婚對象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陳亦青這每天神出鬼沒的，咱們家除了爸還有誰知道他的動向？”
當初方晚離開後，陳亦青也搬了出去。除了逢年過節，他很少回家。偶爾回來也是去書房和陳海生聊工作。
他不愛說話，也不愛笑，光是站在那兒就有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窒息感。
外加陳亦青能力出衆，職位也迅速升了上去。喬舟寧跟他見面說話的機會就更少了。
她能得到的消息都很片面，幾乎捉不到陳亦青真實的生活。
喬舟寧：“我還以為陳亦青還在和方晚糾纏不休呢！上個月我才看到這倆人一塊回家，陳亦青把他的車給方晚開不說，還讓他的助理去給方晚出氣。”
“出氣？”喬蓉一驚，“陳亦青不像是會濫用私權的人。”
“是吧，我也這麽覺得。陳亦青這人死板得要命，別說他會不會濫用私權了，方晚脾氣那麽犟，怎麽可能要他幫忙啊？”
喬舟寧說着說着自己也混亂了，“媽，你說他們到底是和好了還是沒和好啊？”
水燒開了。
喬蓉沉思，把蓋掀開透氣。
“還不能确定。”喬蓉說，“這件事你整理一下，我待會給你爸爸說。”
--
方晚在洗手間裏洗了一次又一次的臉。
全都用的冷水。冬天氣溫低，管道裏的水也比尋常的要冷些，潑到臉上心卻有些麻木了。
方才的那些話還在一刻不停地在腦子裏瘋跑。
我要結婚了。
我有心上人了。
大概今年就結婚。
……
方晚閉着眼，惡狠狠地甩了甩腦袋。企圖把這些話統統從腦子裏拿出去。卻于事無補。
今天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毫無疑問，是場滅頂之災。
方晚是個很樂觀的人，老實說她，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即便背後有小人，前面有陳海生，即便遇到了這麽多這麽多不公平的事兒，她也仍然覺得自己的生活一帆風順。
可她遇到了陳亦青。
這個她曾經如此信任的男人。方晚從來沒想過陳亦青會因為錢，把她拱手讓人，從來沒想過他會一次又一次地踐踏她的底線，背叛她。原先調侃他是個精明的“資本家”，現在一語成谶。她還傻乎乎地以為這是玩笑，為他找補，為他開脫，心裏安慰自己陳亦青有苦衷，他一定是因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得不放棄她。
可是呢？他是怎麽對待她一次又一次的信任呢？他把她的真心像垃圾一樣扔開，甚至夥同她最讨厭的陳海生，把她打包成禮物送給周川柏。
明明前段時間他們才靠得這麽近他們在沙發上接吻，在床上擁抱。她生病的時候，哥緊緊地摟着自己。哥還悄悄試探她和周川柏的關系。
方晚以為他還有一點一點在意自己，所以分手過後沒有告訴陳亦青，想試探他的反應。
現在看來……全都是假的。
陳亦青，你變了。
你早就不是十多歲，那個眼裏只有我的陳亦青了。
我們這十幾年的感情……到底算什麽？
方晚撐在盥洗臺前，豆大的水珠狠狠地砸下來。
不是眼淚。或許是太過憤怒，她現在連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了。
身體像被吸幹了一樣，方晚努力地直起身，但站不穩，腳步趔趔趄趄，後腦勺直挺挺地砸在牆面上！
剎那間眼前一黑，疼痛的觸感即刻竄遍四肢百骸，腦袋像被水果刀劈成兩半，又用火燒似的。她痛得完全說不出話。
直到這一刻，遲遲未落的眼淚才掉下來。
她不是因為疼的。
是因為……背後再也不會有陳亦青了。
方晚抓着門把努力地站起來。
走出洗手間，準備往客廳裏回時，暗處突然出現一只手，抓着她往深處拽去。
方晚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呼救。
但熟悉的觸感又讓她迅速辨清了熱氣的主人。
陳亦青盯着她：“眼睛怎麽這麽紅？”
“你頭又是怎麽回事？”
“……”
“剛剛在裏面摔了？給我看看。”
陳亦青說着就要伸手去解她的發繩查看傷勢。
方晚卻打開他的手，“別碰我，滾。”
空氣裏傳來啪的一聲輕響，直到這一刻方晚才後知後覺頭暈目眩。
陳亦青沉默了會，“你想發火，随便。但你起碼先讓我看看，我待會在跟你解釋這些事。”
“解釋什麽？有什麽可解釋的？”方晚冷笑，“陳亦青，我有眼睛，自己會看。我看到我的好哥哥，我們善解人意高貴的陳總，為了上位，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妹妹賣給別人。”
“陳亦青，你多會裝啊。你裝成一個好哥哥的形象，告訴我，會對我負責。我居然跟個傻逼似的苦苦等你履行諾言。”
“你還是人嗎你！”
陳亦青捧着她的臉，“還痛嗎？我先給你上藥吧。”
“上你個頭！”方晚忍不住爆粗口，“你給我滾！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方晚使勁地推開他，可陳亦青的懷抱就像一灘池沼，她越掙紮，陷得越深。
陳亦青緊緊地鉗住她的手臂，像是怕弄痛她，又克制着力氣，“方晚，你不要意氣用事。周非當時給我說的是他只是來吃頓飯。我确實沒想到他們今天來是向你求婚的。”
“吃頓飯至于全家出動嗎？”方晚瞪大了眼，“陳亦青，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傻？你他媽又騙我是不是？？”
陳亦青深吸一口氣，他的眼睛和黑夜融為一體，睫毛下垂着，輕輕顫抖。
“是真的。”
陳亦青頹着腦袋，“請你相信我。”
“相信你？”方晚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陳亦青的聲音哀恸又可憐，還帶着些許震顫。方晚一瞬間又心軟了，可眼前的一幕幕痛徹心扉，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方晚，你清醒一點，他在裝可憐騙你啊。
“陳亦青，你怎麽還有臉說這種話，五年前我相信你，你不會抛棄我，結果你選擇了他們。五年後我相信你，你又為了錢把我買了。”
“好啊，陳亦青，既然你這麽喜歡錢，那你別忘了我結婚的時候，給我包個大點的紅包。”
“你的車子，你的房子，還有你的公司，你名下的所有不動産，股權，收藏品，必須全部都給我！”
方晚一口氣全說出來。她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麽可怕。
她多貪婪啊，出嫁不向家裏伸手要嫁妝，反而抓着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哥哥，要他交出全部身家。
但是，哥，這不都是你慣出來的嗎？如果不是小時候你一次又一次地縱容我，我怎麽會這麽依賴你？如果不是你辜負我，我又怎麽會這麽殘忍？
最可笑的是，即便你做了這麽多，這一秒我居然還抱有一絲幻想……以為，你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哥，你敢說我們不配嗎？
你看，我這世俗勁兒都跟你一模一樣啊。
陳亦青垂着眼，“方晚，我什麽都可以給你。那你可以不和他結婚嗎？”
“憑什麽？”方晚冷笑到，“我都要，這是你欠我的。”
陳亦青沉默了，他走到她面前。沉沉的氣氛壓過來，他猛地擒住她的手腕。方晚還沒反應過來，他卻粗魯地一把把訂婚戒指拔下來，甩進垃圾桶。
動作一氣呵成，像是忍耐了許久。
垃圾桶傳來一聲“咚”，方晚頓了下，被他突如其來的暴戾吓到了。
陳亦青從來沒在她面前露出過這樣的表情，陰鸷，可怕，還有點兇狠。
他要幹嘛……他想幹嘛……
陳亦青卻又立刻道歉：“對不起，吓到你了嗎？”
他不會對她有什麽過激行為，方晚清楚。如果陳亦青想做點什麽的話，早可以在她出生的時候就掐死她，把一切都占為己有。
方晚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攥緊裙擺，“你丢我戒指做什麽？”
“這戒指可貴了，買一個方晚綽綽有餘呢。陳總不心疼嗎？”
陳亦青選擇性忽略她的諷刺，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無名指，“灼灼，你怎麽說我都無所謂。但是你怎麽能答應這種，連求婚戒指都選不對尺寸的男人？”
“玩夠就收手吧，別鬧了。”
“玩？你看我像玩的樣子嗎？”方晚扔開他的手，“好了哥，以後我們還是兄妹。我做什麽選擇都和你無關，把錢準備好，你也別再這樣了。”
方晚推開他，準備離開。
陳亦青緊緊地凝視她的背影。
今天吃飯前，他想了很多，也猶豫了很多。腦海裏閃過最多的畫面，還是未來。
如果未來他們成為一家人，一起吃年夜飯會是什麽樣呢？飯桌上只有兩個人，很冷清，但應該會很有趣。方晚愛吃魚，但不會挑魚刺，到時候她在旁邊鬧，他就一邊默默聽着她聊八卦，一邊替她剔魚刺……多溫馨啊……
想着想着，陳亦青猛地清醒過來。
他突然意識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未來已經全是她了。
方晚即将離開時，後背突然刺來一道冷風。
陳亦青從背後抱住她，吻了上來。
纏綿的水聲響在耳側，陳亦青托着她的腦袋，兇狠地撬開齒關，長驅直入，在腔壁裏強勢地纏弄。
身上的肌肉繃到發緊發痛，手臂青筋和二頭肌全都吭哧吭哧地膨脹着。
他的吻太具侵略性，頭皮一陣一陣酥麻，方晚幾乎快要暈過去了……陳亦青摟着她，胸肌撞得胸口和鎖骨生疼。
他似乎也知道這樣的姿勢太別扭，她不會舒服，于是把她抱起來，逼着她兩條纖細的腿盤在他的腰上。
方晚完全搞不清狀況，下意識地抓住他的領帶。她快被男人口中源源不斷渡來的熱氣和汁液咬瘋了。
“方晚，睜開眼睛告訴我，誰要和你當兄妹？”
他的聲音像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逼出來的，比剛才的語氣還要嚴肅上百倍。
可手指卻與之悖逆，在她臉上溫柔地摩挲。帶着從前的溫情，恍若隔世。
吻了太久，吮吸太久。
時間被拉得發緊而漫長，唇瓣分開時，勾出銀色的涎絲，空氣中只剩下男女紊亂的呼吸。
黑暗中，陳亦青牢牢地盯着她，不知道又要做什麽。
方晚大腦缺氧。
不知道是不是産生幻覺了，她聽到陳亦青顫抖着，聲音沙啞，“和我結婚吧……寶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