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wife 真相

第59章 wife 真相

陳亦青的目光挪到手機, 屏幕仍舊停留在那張照片上。

他視力很好,不用戴眼鏡也能看清來自于陳海生的消息。

空氣安靜得瘆人。

方晚緊緊地凝視他。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所有線索一瞬間都串了起來。長久以來, 她所信賴的, 喜歡的哥居然一直在欺騙她。這三個月堆積起來的信任轟然坍塌, 連帶着過去二十多年建立的感情也岌岌可危。他到底騙了她多少, 從出生到現在,他口中到底有多少實話?

方晚流不出眼淚來了。或許是因為太震驚,她只覺得出胃裏又冷又硬。

方晚盯着他,“陳亦青, 你能不能跟我解釋解釋。”

“解釋什麽?”陳亦青平靜地說。

他的表情很鎮定,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心虛感。

如果不是鐵證如山, 如果不是被他這樣的表情、态度迷惑過太多太多次, 她也幾乎快被騙了過去。

她忍不住冷笑,“你還在這裝糊塗嗎?”

“他跟你說了什麽?”

陳亦青放下袋子,伸手過來抱她。

方晚條件反射似的向後退,腿上一陣失力,她險些往後栽倒, 即便逃脫一難, 迎來的仍是眼前發黑。

他們之間又恢複到了去年十二月末見面的狀态, 只是氣氛更為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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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什麽重要嗎?如果你沒做過, 他說一萬句也沒用。”

“陳亦青,我真的很失望,我們認識了二十多年,我出生時會說的第一個字就是‘哥’,我對你不止是現在的感情,還有親情。可是呢?”

她渾身都在顫抖, “你怎麽能……這麽騙我。”

房間裏的氧氣被怒火焚燒殆盡。陳亦青凝她片刻,眼底掀不起一絲波瀾,他依舊如此從容。

過了好一會,陳亦青才說:“你要相信陳海生,還是相信我?”

事到如今他還在嘴硬,方晚快氣瘋了,因為攥得太過用力,手指關節都在泛白,“你還狡辯?這些照片我都一一核實了,XX新聞才報道過,那個家那個房子就是被……”

話說到一半,她像反應過來什麽,猛地清醒了。

方晚低頭看了眼新聞,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機,有些艱難地:“陳亦青,你不會在我手機裏……”

陳亦青沒有說話。

但他的沉默俨然就是承認。

一顆心從山頂跌到了谷底,從未想過的事一一實現。

車禍,房子。

原來都是他做的。

方晚頓覺心如死灰,那種窒息感狂暴地打來,她現在多麽想不管不顧地撲上去給這個男人幾巴掌,把他打清醒,問問他到底是誰。

眼前的人讓她覺得好陌生。

陳亦青,他是陳亦青嗎?

他對她的占有欲怎麽會強到這種程度?明明幾年前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不對,難道他從一出生開始,骨子裏就是個怪物?

和她相處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居然是個怪物……

方晚越想越冷汗直流,衣服緊緊粘在後背上,她快要呼吸不過來,目眦欲裂,眼眶酸痛到無以複加,“陳亦青,到底在你口中什麽才是真的?”

“我們的感情。”陳亦青臉色有點蒼白,很認真地說。

“感情?你還好意思提?你哪來的臉到現在還好意思說你喜歡我?”

為了占有,無情地傷害別人,遑論金錢,地位?現在想想,他當初答應自己的條件估計是假的。對陳亦青這種人來說,想要僞造證明簡直易如反掌,他出示的財産證明是假的,當初答應她要拿回的遺産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他給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對他的感情卻是真的。

方晚的嘴唇顫抖不止,“你喜歡人的方式就是通過不斷的欺騙去換取別人的好感嗎?你讓我覺得好陌生。你真的是陳亦青嗎?你叫我不要撒謊,為什麽現在你卻滿口謊言。”

“你要我怎麽相信……你對我的感情。”

原來周川柏說的才是真的。可她卻将對方的警告當成妒忌,以為那是周川柏出于敵意信口胡謅的。仔細想想,似乎早有預兆。周川柏确實愛撒謊,但是以他的智力和蠢笨程度根本撒不出這麽離奇的謊。他如果真的想栽贓陳亦青,從中挑撥離間,大可潑髒水找個小三整出軌戲碼。何必搭上自己的房子,車子?

而陳亦青之所以會制定這麽多纰漏的計劃,已經遠遠不止是想拆散他們了。

他完全是在把周川柏往死裏整。

是她太蠢了。她居然被再三迷惑,陷入了陳亦青的漩渦。

情況反轉,一直在撒謊的是陳亦青。

“你不要想太多,我知道真相對你來說,會有點難接受,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但我做這些,只是因為喜歡你。”

陳亦青眸光熠熠,“灼灼,忘掉之前發生的一切吧。我們重新開始,以後會很幸福的。”

方晚忍不住說髒話:“忘記?你他媽好意思說忘記?你做了多惡心事兒怎麽還好意思說忘記?”

“陳亦青,我們明明可以正常相處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這樣對周川柏。”

陳亦青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你別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看他陰沉的表情,方晚簡直快氣笑了,“事到如今,你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嗎?”

“我有,對不起,我很後悔騙了你。但事情都發生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我又能怎麽做呢?我能做的只有盡量去彌補,以後加倍對你好。”

“你不用擔心我是不是會向對周川柏那樣對你,我答應你的遺産,股份,公司,都會一一兌現。方晚,請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能在一起,我辜負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會辜負你。”

陳亦青走過來,走到她的安全範圍以內。屋子裏的光線這麽暗,也依舊掩蓋不了他長睫下遮掩的心緒。一片墨色的樹影流竄進來,打在地板上,像逡巡的毒蛇。

他想去牽她的手,卻被方晚惡狠狠地一把甩開,“你給我滾!你他媽自己回國吧!”說罷,她奪門而出。

她實在聽不下去了,再和陳亦青待在同一個房間裏,她又要被他迷惑了。她能理解他的患得患失,能理解他的妒忌,能理解時隔五年再見面他沒有安全感。可她也是個人啊!這樣畸形的占有欲,要她怎麽承受得來?

門關上的一瞬間,走廊裏的聲控燈亮起,透過窗戶,細細密密地滲透進來。

陳亦青盯着她走過的影子。

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

他回頭看了眼手機。

目光停留在那三個字——陳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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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晚提前回國了。

但也沒提前多少,也就比預定時間提早了三個小時而已。

這幾天她過得有些恍惚,但比第一次遇到這個狀況時情況已經要好太多。沒有暗自神傷,沒有關在家裏頹廢個十天半個月,整日以淚洗面,傷口愈合的速度比她想得還要快。

唯獨稱得上反常的大概是她經常半夜被噩夢驚醒,她以為夢裏的反派會是陳亦青,結果他總是那個無條件向自己伸手的人。

方晚突然覺得好笑,她是不是該謝謝陳亦青?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她估計也不會像今天一樣鐵石心腸。痛苦總是比幸福更能催人成長。

她倒了一天的時差才去上班。

穆然啧啧,“你居然才去了一個星期,我還以為你起碼要待兩三個月才回來呢。”

“兩三個月才回來公司就廢了,我人也廢了。”

“好吧。對了,陳總怎麽回事?”穆然眨眨眼,“我今天上來的時候遇到陳總和李特助了,陳總怎麽出趟差還負傷回來了?”

方晚忍不住冷笑,“他活該,自己弄的,”

“自己弄的?意思是,不小心摔了?”

穆然是個很單純的人,自然沒往那方面聯想,聽方晚這語氣,還以為兩個人吵了一架,陳總不小心摔傷手臂。

而她也沒意識到他們這次鬧得這麽徹底。方晚和陳亦青早就吵成了習慣,在辦公室裏要吵吵,下班回家也要吵吵。他們應該各自有個乳名,叫方吵吵和陳吵吵。

這次興許也不例外。

方晚沒說話。她不知道怎麽回答。

穆然繼續:“好了,你也別和陳總怄氣了,陳總現在畢竟是個病患,你就忍忍他嘛,大不了等他好了,你再狠狠地……”

穆然虛空做了個甩鞭子的手勢。

“不會和好了。”

方晚說:“而且他不是我老公。”

穆然瞪大了眼,“啊?”

“我們很快就會離婚了。”

說完這句話,方晚用力地深呼吸。

胸腔像氣球那樣膨脹起來,心口卻是痛的。回憶又該死地浮上來。

“離婚?怎麽會?”穆然驚訝得張大嘴,“你們不是前段時間才領的證嗎?怎麽又要離婚啦?”

方晚蜷着手指。是啊,多可笑的時間線。前幾天他們才高高興興,和和睦睦,真跟一家人似的。結果轉眼就鬧成這樣。比小時候過家家還要兒戲一百倍。

她有過和陳亦青創建長久、穩定的關系的幻想。甚至當她質問陳亦青,他是否做過這些事兒時,她還殘留一絲期許。

或許他有自己的苦衷,或許還有反轉。

可事實她也看到了,這段一開始就不被看好的婚姻還是走向了窮途末路。

方晚下意識地想說,因為我是蠢豬,他是賤人。

但陳亦青騙術高超,別說是她了,就連peter也要上當。她明明是受害者,憑什麽要被貶義詞形容?

方晚改口:“因為我是美女,他是賤人。”

“以後我和他沒關系了,你也別說他是我老公了。”

穆然不明所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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