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是樓硯辭嗎?”……
第16章 第 16 章 “我…是樓硯辭嗎?”……
“我不認識她。”
眼前的女子模樣清婉,一雙柔情似水含情目落在葉珣身上,不說一言,只這麽欲語淚先流地先看上一眼,就很容易襯得葉珣不是個好人。
但…也是遇上了對手。
葉南徽又瞧了瞧葉珣。
雙目清潤,一副唇紅齒白的清隽公子模樣,眉眼間帶着疏離,肅肅如松下風「1」,不笑的時候,冷冷淡淡的模樣,和廟中的神像差別不大。
兩人相對而坐,若只是這麽看着,倒真看不出是什麽關系。
“葉師兄說得對。” 女子揉了揉眼睛,“葉師兄應當不認得我,是我曾在乾坤山有幸見過葉師兄一面。”
“白姑娘你別怕啊,認識就是認識,有什麽好避諱的,有什麽隐情你盡可說出來!若是遇上什麽負心漢,我們也會為你做主的。” 人話還沒說完,賈軒就先插了話。
他純粹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葉南徽懶得搭理他,目光忍不住在這位白姑娘,白見月身上流連。
拜命書所賜,她現在确實似那驚弓之鳥。
葉珣身上的疑影還未徹底散去,又來個姓白的姑娘。
葉南徽還記得白清枝的長相。
鵝蛋臉遠山眉,圓眼朱唇,生得花容月貌。
眼前的這位雖然也是一位難得的美人,但卻與白清枝并無半分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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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是否易容——
葉南徽悄無聲息地打量着白見月周身,好像也沒有異樣的靈力波動。
不過有些助人易容的法器,光看是看不出來的,要想确認,還是上手摸摸更好。
葉南徽盯着白見月的臉想得出神。
而一直默默地注視着葉南徽的一舉一動的葉珣,目光順着她的眼神也歸到白見月哪裏,悄無聲息地皺了皺眉。
一桌四人,各懷心思。
“你來尋我所為何事?” 葉珣對白見月發問。
白見月瞟了眼同坐的葉南徽和賈軒,支支吾吾地不願開口。
有點眼力的,此刻就該告辭離開了。
偏偏賈軒是個想看熱鬧的,看懂了也裝作沒有看懂,自然不會離桌。
而葉南徽此刻滿心滿眼地想摸一摸白見月的小臉,也沒太在意這微妙的氣氛。
白見月支支吾吾半天,咳嗽咳得嗓子都幹了,桌上四人還是坐得整整齊齊。
葉珣也一副沒什麽不能說的模樣。
白見月心一橫便聲音打着顫說了出來。
“…一月前,仙山鎖妖塔異動,好些
妖魔逃了出來……仙山準備重加封印,重新加封需将鎖妖塔放回它煉化之地——陵陽城,我們師門正好在陵陽,便承擔了照看之責。”
“只是……鎖妖塔不知為何突然失蹤……葉師兄,你手裏的法器捆妖繩與鎖妖塔所用材質同源,師門之前一直聯系不上你,才遣弟子下山來尋你,說找到後,帶你回去,試着用捆妖繩來尋鎖妖塔。”
“我運氣好,先找到你了。”
嚯喲,意外之喜。葉南徽挑了挑眉,這正打瞌睡呢,就有人來遞枕頭。
鎖妖塔一直由仙山保管,其中關押了不少窮兇極惡的妖魔。
數量雖沒九幽的多,但論起質量來卻也是不遑多讓。
因而仙山一直看管得很是嚴密,反正葉南徽入仙山數百年,也不知道這鎖妖塔被置于何處。
據那狐妖所說,自己的肉身就放置在鎖妖塔內,如今鎖妖塔出事,可不正是自己重獲肉身的機會嗎?
哪怕葉珣身上有舊人殘影,這位見月姑娘的姓氏也讓她有些猜疑。
但終究還是沒影兒的事,總不能就此因噎廢食,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
“你的師門令牌。”
聽了白見月所說,葉珣開口詢問。
白見月連忙從腰間将令牌取下,遞了過去。
葉珣看過後沒有作聲。葉南徽思忖着,大概就是真的了。
好戲沒看成的賈軒本來都已經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起了哈欠,一見葉珣要走,就又來了精神。
“哎呀呀,這聽着可是大事兒,葉道長得早日回山才行,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現在我就替你收拾行李?”
葉珣沒有争辯,他手腕上的捆妖繩不能離開他太久,如此一來,他必得走一趟。
只是……
他擡眼看向葉南徽:“……你可願意與我同去?”
這話問得正中葉南徽下懷,她當然願意去,只是面上還得裝一裝。
“你們似乎是去幹正事兒,我……就是個凡人,會拖你們後腿的吧?也不太妥當。”
“不會。”葉珣話接得很快,“陵陽城很大,風土人情與此地也大不相同,若你願意,可以當做只是去游玩。”
“……那就勞煩葉珣道長和見月道長了。” 葉南徽面上露出些微不好意思的神色。
見狀,白見月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就這麽定了下來。
葉南徽暗自慶幸,多虧葉珣将她認作轉世初戀,才能這般順利同去,擺脫命書控制以後,她連運道也好了不少呢。
*
這件事準備得快。
四人次日便上了路。
賈軒要死要活地非要跟着一起去,振振有詞說家裏有人看着阿娘,他不用非要留下。
葉南徽怕他當着白見月的面說漏狐妖娘子的事,便迅速答應下來,左右到時候她辦正事兒的時候,将他打暈就是。
四人禦劍而行。
白見月帶着葉南徽,葉珣帶着賈軒。
不過一日的功夫就到了陵陽城。
“見月道長,你頭發亂了。” 落地時,葉南徽瞅準機會,為白見月撫去被風吹亂,而貼在面上的發絲,趁機也摸了摸白見月的臉。
沒有易容的法器。
葉南徽徹底放下了心。
“謝…謝謝姑娘。” 白見月似乎不太習慣這般親密的接觸,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卻一不小心撞上了剛落地的賈軒。
這下更局促了。
葉南徽瞧着她的模樣,想起自己以前曾養過的兔子,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地避免和人和妖有多餘的接觸,還挺可愛的。
看了會兒,剛移開目光,就和葉珣對上了眼神 。
一種熟悉的,被死盯着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了。
好在這次葉珣盯得不算久,很快便恢複正常,帶着他們去了一家客棧落腳。
奔波一日,賈蓉的身體多少有些撐不住,睡意如潮水湧來,明日一早葉珣才會動身入陣尋鎮妖塔,葉南徽便也沒多撐着,順着賈蓉身體裏的睡意沉沉睡去。
*
“葉師兄。”
陵陽城外,白見月已經等了一會兒,見到葉珣,雀躍地迎了上來。
“你不是乾坤山的人。”相比于白見月,葉珣顯得冷漠許多,開門見山戳破了白見月的身份。
乾坤山弟子三百,他幾乎都認識,從未見過白見月。
之所以随她一起出來,是因為那枚師門令牌。
那是仙山內門弟子中極少數幾個人才會有的東西。
這三百年來,乾坤山來來往往妄圖救他的人中,就有他們。
他想要的答案,白見月或許知道。
自從從物妖陣中逃出以後,三百年來那些他曾夢見過模糊場景和他在南徽夢境中看到的東西交織,壓得他幾欲發瘋。
南徽夢裏那個持劍殺了她的人,長着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那張臉倒映在南徽的眼睛裏,他看得一清二楚,絕無錯處。
暗紋以肉眼可見地速度爬了上來,手腕上捆妖繩也發出異動,月色之下,葉珣雙眸之中泛出暗紅之色,原本潛藏悲憫的目光,此刻只餘寒涼的殺意。
宛若堕落的神佛。
白見月的心驟然縮緊。
“只有一個問題。”
他的聲音勉強還維持着平和。
“我…是樓硯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