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暴走 那是一種麋腥又鹹澀的味道
第40章 暴走 那是一種麋腥又鹹澀的味道。……
阻止的話根本來不及說?出口?, 苗晨迅速下床走到眼鏡哥身邊,看着他蒼白無血的臉色和堅定的眼神,一時間所?有震驚與疑問都凝固在了喉嚨。
“你……”
“小晨哥, 我沒事。”
眼鏡哥聲音低啞,他垂下眼看着自己右臂上已經開始潰爛的針眼, 另一只?手撐在椅背上勉強站直身體。
此時窗外的夜色逐漸褪去, 月光削弱至消失, 淩晨四點半深藍色的天?空蒙着一層淺淡的光, 苗晨扶着眼鏡哥坐在椅子上, 在第一束微亮的天?光透過?窗隙,照射在眼鏡哥校服背後上“實驗二中”幾個字時,顯得尤為刺目。
苗晨撿起地上的針管,放置在桌上。
“這個東西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它不值得你因此冒險。”
眼鏡哥點點頭:“我知道, 但是我不後悔,我想替妹妹報仇。”
苗晨沉默下來,言盡于此,他知道說?什麽都已經沒有用, 選擇既然是自己做下的, 那麽只?能承擔起應有的後果。
“有什麽不舒服你跟我說?。”
“謝謝你小晨哥, 我坐會就?好。”
兩人說?話間, 身後床鋪上傳來尚銷售陰氣?沉沉的聲音。
“你偷了我的東西?”
原本尚銷售這一晚睡得很?踏實, 懷揣着夢寐以求的代號I血液, 做夢都是自己變成無敵強者受到大家的敬仰和崇拜,是來盒中世界後睡得最爽的一晚。
誰知夢醒後一摸兜,針管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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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隐約聽到了苗晨和眼鏡哥的對話,尚銷售頓時坐起身, 盡管天?色還?未大亮,房間裏也沒有開燈,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那個熟悉的針管。
在尚銷售發出質疑後,眼鏡哥用手捂住胳膊上潰爛滲血的針孔,不置可否。
頓時尚銷售的一雙眼都布滿了紅血絲,他猛地跳下床一個箭步蹿到眼鏡哥面前,十分?震怒的拽住他的校服衣領。
“我大費周章好不容易拿到的一管血,居然就?這麽被你個臭小子偷用了!看我平時好說?話不敢對你下黑手,故意找死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有的是辦法弄死你?”
眼鏡哥擡起頭冷着臉,毫不畏懼。
“你害死了我妹妹,有本事把我也殺了,殺不死我遲早我要替她報仇。”
兩人間的氣?氛劍拔弩張,苗晨插足在他們中間,開口?阻攔。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們兩個都冷靜一點。”
“你讓開!我今天?要打死這個手腳不幹淨的臭小子,趁着我睡覺的時候偷東西,我要好好教訓你!”
尚銷售氣?得雙眼通紅,情緒異常激動,而眼鏡哥這邊因為剛輸進去一管血,溶血狀态中他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不太正常,手臂上的傷口?也在不斷的潰爛冒血,嘴唇慢慢泛起了青紫色。
幾人清晨五點鐘的大聲争執吵醒了熟睡的史同,他爬起來後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就?把嗓門最大的尚銷售一巴掌呼到邊上,帶着一股起床氣?罵罵咧咧。
“你們tm不睡覺的吵啥吵啊,房頂都要掀開了,大早上的煩不煩人!”
他剛說?完,憑白挨了一下的尚銷售就?沖上前,回敬一般的給了史同一拳,把原本對眼鏡哥的怒氣?全撒在了橫插一腳的史同身上。
兩人頓時在宿舍裏你一拳我一腳的相互扭打起來,桌椅被波及得東倒西歪,一時間打得是勢均力敵難分?伯仲,臉上還?統統挂了彩。
史同啐了口?吐沫,只?覺得莫名其?妙。
“姓尚的你是條瘋狗啊,大清早的亂咬人?!”
氣?頭上的尚銷售還?在揮拳:“用你鹹吃蘿蔔淡操心,多?管閑事。”
突然挨了罵的史同也氣?不過?,兩人又扭打在一塊。
而另一邊苗晨已經攙扶着眼鏡哥繞過?他們,給他蓋好被子躺了下來,結果眼鏡哥剛躺在床上就?整個人失去了意識,任由苗晨怎麽呼喊拍打他都沒有反應。
眼鏡哥的突然昏迷讓史同和尚銷售停手看去,見他癱在床上兩眼緊閉,尚銷售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擡起手背一抹嘴,盯着眼鏡哥不屑道:“活該,代號I血液也是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能吸收得了的?呵呵,你們看着吧,他是怎麽一點點渾身潰爛,連全屍都不剩的凄慘致死。”
說?完這句話,尚銷售依舊不解氣?的拿起桌上的空針管,抽出活塞芯用力往外倒,試圖從裏面再倒出哪怕一滴血。
然而赤條條的針管內只?剩下空氣?,他黑着臉把已經沒用的針管摔在地上,随後奪門而出。
看着尚銷售氣?走的背影,這個時候史同才有點醒過?神來,他望着屋內的滿地狼藉和那根空針管,震驚的轉過?頭,指着昏迷不醒的眼鏡哥。
“卧槽,他把那管血打自己身上了??”
苗晨點頭。
史同胡擄了一下腦袋:“瘋了瘋了,我看他們一個個都不要命的瘋了,這傻小子怎麽就?信了那姓尚的鬼話,這不是自己往火坑裏跳嗎!”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苗晨沒有說?什麽,他掀開對方的衣袖,皺眉看着臂彎處的針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擴大潰爛範圍,再這麽下去恐怕這條胳膊都要廢掉。
“我們得去找一些醫用物品給他包紮一下。”
“我去。”史同站起身,把電棍留在桌上:“小晨你在宿舍待着,免得姓尚的回來一個控制不住真把這傻小子害死。”
說?完史同就?轉身離開,去了學?校醫務室的方向。
房間內頓時只?剩下苗晨,安靜的空氣?中彌漫着熟悉的血腥味,他知道這是代號I血液的味道,因為在上個盒子的地下室裏,他清晰的從李司界的身上聞到過?類似的味道。
那是一種麋腥又鹹澀的味道。
血的味道。
這一天?的時間,苗晨沒敢離開過?102宿舍半步,一方面是擔心眼鏡哥身體的變化?,一方面是怕尚銷售回來對昏迷的眼鏡哥動手。
好在眼鏡哥手臂上的傷勢在潰爛呈碗口?大小後沒有再持續惡化?,而尚銷售也不知去向,一天?都沒有出現在宿舍內。
下午史同回來之?前,苗晨在宿舍裏翻看着手機上這段時間的錄像,看着看着他忽然發現那部?微單相機不見了,苗晨找遍了宿舍裏的各個角落,連同外面的走廊也找了一通,都沒有看到相機的影子。
史同拿着紗布和碘伏等東西回到宿舍時,正看見苗晨掀開床墊一陣摸索。
“找啥呢?”
“相機。”
苗晨回頭問道:“史哥,你拿回來的那部?微單相機放哪了?”
史同一臉懵:“我哪知道啊,上回不是給你了嗎。”
苗晨聞言放棄了尋找,或許是被尚銷售拿走了也說?不定。
總歸丢失一部?相機不是什麽大事,他拿起桌上的紗布和藥,轉身走到床邊給眼鏡哥處理傷口?。
史同看着床上臉色奇差的人,嘆口?氣?:“咱現在純屬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希望這小子争氣?點,可別在這種地方白白送命。”
話音剛落,消失一天?的尚銷售推門走了進來。
他依舊臭着一張臉,沒有理會屋內的苗晨和史同,直接翻身上床蒙上被子。
苗晨主動探頭問去:“你拿了史哥的相機嗎?”
尚銷售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沒拿過?,別來找事。”
史同嘿了一聲,苗晨連忙攔住他搖搖頭,示意不要起争端。
而且聽尚銷售的語氣?不像是在騙人,既然他也沒有拿相機,那部?微單相機還?能在什麽地方?
苗晨微微皺眉,有些想不通一個相機的憑空消失。
當天?晚上,由于眼鏡哥的昏迷不醒和尚銷售的毫不作為,只?能苗晨和史同兩人擔任起守夜的任務。
說?是守夜,其?實拿到實驗樓的鑰匙又知道對方不會有其?他舉動後,幾人對于敲門鬼的出現都已經習以為常也無所?畏懼了,對其?的警惕之?心可以說?是降到了最低。
甚至在聽到走廊裏規律的敲門聲時,這幾天?都能習慣性的伴着它當催眠曲入睡。
所?以十一點半整,門外的走廊照常出現聲響的時候苗晨并?沒有過?多?在意,他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翻看着那條手機短信,但很?快外面就?猛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苗晨怔愣擡頭,緊接着就?聽到一連串的砸門聲在走廊盡頭回蕩不絕。
巨大的聲音把在床上躺下休息的史同和尚銷售同時吵醒了,兩人紛紛坐起身朝門口?投去驚詫的目光。
苗晨也立即收起手機站起身,貼在門旁仔細聆聽外面的聲音。
十幾分?鐘的時間,劇烈的響動在走廊中一直沒有停下來過?,明?顯是在持續施以暴力,而且響聲越來越近,随着時間的流逝不斷地在靠近102宿舍的方向。
史同連忙走上前,壓低聲音問道:“怎麽回事?”
苗晨回過?頭,眉頭緊皺的打了一個手勢:“它在砸門。”
而且每道門都在砸,像是瘋了一樣。
尚銷售這時也來到門口?,這樣非同尋常的異動簡直像是有人激怒了敲門鬼,他立即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苗晨。
“你在搞什麽鬼?”
“我什麽也沒做。”
苗晨沒有傻到去無故激怒對方,也不會像尚銷售那樣做讓大家置身于危險之?中的事情。
況且現在根本不是糾結這些是非的時候,眼看時間馬上來到十二點,他們必須做好應急準備。
三人連忙搜集起宿舍內現有的東西,一股腦全部?堆在門口?做掩體,在缺少了眼鏡哥一個人力的情況下,僅有三人面對突然暴躁砸門的敲門鬼還?不知道今晚的處境将會怎麽樣。
而且房間裏可用的物件寥寥無幾,之?前用來堵門的床板因為破裂已經被扔了出去,再加上之?前幾天?以為找到鑰匙和出口?就?放松警惕的大家并?沒有在宿舍裏囤積其?他可防身的東西,除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就?再也翻不出什麽了,這波突襲基本要依靠他們三人的蠻力來做抵擋。
“今天?晚上要是死在這就?全怪那臭小子,要是有代號I血液的加持,別說?今晚這點小陣仗,就?是再來十個敲門鬼我也不怕!現在可倒好,臭小子自尋死路還?拖我們後腿,真是個廢物!”
尚銷售背靠在門前,顯然一個白天?過?去他還?沒有從這件事中消氣?,只?要瞥眼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眼鏡哥就?氣?不打一處來,火冒三丈。
“就?你話多?,趕緊的幹活。”史同扔了把椅子過?去,又一口?把他怼了回去。
苗晨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五分?鐘。
耳旁的聲音越發的刺耳,甚至在走廊裏聽到了一聲像是動物般的嚎叫。
十二點整,102宿舍門口?傳來了史無前例的劇烈震動——
抵靠在門前的苗晨三人在經歷了第一下震顫後就?感到雙手發麻,可他們不敢松懈,也不敢離開房門半步,只?怕一個疏忽整扇門都會被外面的黑影砸飛。
而這次的力道比之?前故意激怒他來得還?要兇猛數倍,像是莫名開啓了暴走模式。
将幾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