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慶功宴(二更) 小龍蝦,要辣的

第40章 慶功宴(二更) 小龍蝦,要辣的。……

鐘虞之?後又跟蔣紹言談了一次, 最後談定分手費在2%,蔣紹言做了讓步。

剩餘的其他條款,蔣紹言也沒再卡着, 他沒親自跟鐘虞談, 而是授權給了郝家明?。

雙方?團隊磋了一天?一夜, 這天?接近淩晨,所有核心條款總算全部談定,會議室裏騰起一片歡呼。

外面夜已深, 鐘虞正合電腦, 精神疲憊但心裏滿足,就聽郝家明?豪爽地宣布:“這段時間?大家都好辛苦, 必須好好吃一頓宵夜啦,想?吃什?麽我來請!”

話音剛落,譚朗從天?而降出現在會議室門口,擡手在玻璃上敲了敲,等衆人看過去之?後才微笑道:“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說罷沖身後示意,幾個着制服的工作人員魚貫而入,每個人手裏都拎着打?包好的外賣。

譚朗說:“蔣總知道大家還在開會, 特?意在附近餐廳點了外賣。”

郝家明?手下幾人立刻将桌上散亂的文件收拾了, 将地方?騰出來。外賣一一打?開, 有擺盤精致的壽司、生魚片、天?婦羅、牛肉飯, 還有各種口味的小龍蝦和燒烤,香氣四溢,叫人口水直流。

郝家明?忙呼感謝boss, boss英明?,又叫譚朗坐下同他們一起吃。

譚朗搖頭,伸手一指樓上, 低聲說:“蔣總還沒走,我得上去。”

郝家明?驚訝,這麽晚還沒走?不愧是當老板的人,真是夠拼!

譚朗點頭,蔣紹言的确拼,最近幾天?尤其是,天?天?加班到?半夜,但與其說拼,不如說借此宣洩某種情緒更合适。

這樣想?,他不由?自主去關?注站在對角卻一直緘默的鐘虞,想?起前段時間?,這位鐘大律師頻繁上樓去吃午飯,蔣紹言親自拿菜單勾選,心情不是一般好。

之?後兩人約了談事,鐘律冷着臉出來,自從那天?起蔣紹言就一直低壓環繞。

剛才正加班,蔣紹言打?內線叫他進去,工作布置到?一半,突然問了一句樓下是不是還在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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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義不明?,但譚朗立刻意識到?他說的是誰,出去确認過後又回來彙報,說是,還在談,應該今晚就能談完。

蔣紹言神色恹恹,瞧着有些晦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給他們在旁邊的餐廳叫點吃的。

譚朗說好,即刻就辦,轉身要走時蔣紹言又叫住他,嗓子沙沙的,跟他說點幾份小龍蝦,要辣的。

收購談完,怎麽也算功勞一件,郝家明?轉轉眼珠,琢磨幹脆趁熱打?鐵去向蔣紹言彙報,以顯得自己勞苦功勞。他問譚朗,譚朗面露難色。

譚朗揣摩聖心,感覺蔣紹言現在應該最不想?聽見?的就是“談完了”這三個字,于是說:“怕是不方?便,前幾天?大雨蔣總淋了雨感冒了,一直咳嗽。”

這話其實是他多?嘴了,譚朗說完特?意往鐘虞看了一眼,想?看看鐘虞什?麽反應,他确信這位鐘律聽見?了他的話,然而鐘虞面不改色跟旁邊的人說話,連看都沒往他看。

譚朗頓時在心裏嘆氣,不知道這二人發生什?麽事,他也聽說集團裏不少人在明?裏暗裏向這位大律師示好,或許蔣紹言也動了心思,但現在看來,這位大美人明?顯是朵高嶺之?花,要想?攀折只怕道阻且長。

譚朗很快告辭,等他走後,鐘虞才擡頭往他離開的方?向看去,目光略沉了沉。

壽司生魚片鐘虞敬謝不敏,他拿了碗牛肉飯,戴上老陳抓給他的一次性?塑料手套,開始認真剝小龍蝦。

蒜香麻辣十三香,口味應有盡有。紐約其實也有餐廳做小龍蝦,但口味單一,跟國內比差遠了。以前上學時鐘虞也偶爾打?牙祭,吃一次要回味許久,這次回國也把麻辣小龍蝦列為?必吃,但不知怎地,這會兒吃起來卻有些食不知味。

郝家明?在對面開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感到?十分暢快,就像這次收購的談判,叫他找到?昔日那種棋逢對手酣暢淋漓的感覺。他真心佩服也羨慕鐘虞,專業、犀利、年輕,同時又有些惋惜。

郝家明?眯了眯眼,問:“鐘律,你是不是快回紐約啦?”

鐘虞摘掉手套,利落地也擰開一罐啤酒,起身跟郝家明?碰了一下:“是快回去了,這次來受益頗多?,真要好好謝謝郝總。”

郝家明?聽着這話怎麽像是在損他,不由?想?起鐘虞來的第一天?,他咖啡奶茶廣播操的騷操作,自己都忍不住發笑,眯縫着眼說:“客氣啦,那你走之?前咱們再好好吃一頓?”

鐘虞笑說:“不用這麽客氣,等你什?麽時候去紐約出差,我一定好好招待。”

老陳也正剝蝦,聞言一頓,朝鐘虞看去,有些驚訝:“這就要走了啊?不再多?待幾天??”

鐘虞放下可樂,重新戴上手套開始剝蝦,垂眼淡淡說:“遲早要走,那邊還一堆事等着我。”

老陳頓時有些悵然若失,把剝好的那蝦丢鐘虞碗裏,說:“那你多?吃點,回去老美那兒可就吃不到?了。”

又問哪天?走,定下來了叫鐘虞告訴他。

鐘虞道好。

郝家明?一起頭,底下人紛紛坐不住了,一個兩個站起來跟鐘虞碰杯。談判桌上是對手,下來了就是朋友,彼此相對一個多月,都是熟悉的面孔,鐘虞來者不拒。

輪到?兩個年輕姑娘,兩人彼此推搡,才一齊小聲問能不能跟鐘虞合張影,沒辦法,誰叫鐘律師太帥,這一走就再見?不到?了。

鐘律認得其中一個是郝家明?的助理?,他記得對方?每次會議紀要都做得不錯,于是笑着應道:“當然。”

一罐啤酒喝光,鐘虞挽起襯衫袖子,又開了第二罐,他的小臂骨肉勻亭,手指白皙修長,動作利落又優雅。郝家明?旁觀,心裏啧啧,這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的魅力啊,難怪迷倒集團裏那麽多?人。

兩個姑娘心滿意足得了合影,再一看,身後竟排起長隊,都等着跟鐘虞合照。還有人拿着筆記本要他簽名,想?沾沾這位在異國法律界也響當當的鐘大律師的氣運。

鐘虞謹慎,只簽了拼音的縮寫,又刷刷添幾筆,寫下一句勉勵的話。

那人拿回筆記本很是激動,祝鐘虞回去紐約一切順利,希望還能再見?。會議室裏其他人便紛紛附和。

慶功宴俨然要成了送別會。

告別總叫人悵然,郝家明?抹抹眼睛,佯裝不滿地拍桌:“我說你們這些人啊,是不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開會的時候坐我這頭,心早飛鐘律那邊去了吧,難怪我感覺腹背受敵。”

老陳見?鐘虞飯還沒吃兩口,光顧着喝酒拍照,于是起身說:“我看這樣吧,大家一起拍張合照,就當留念。”

這一提議迅速得到?響應,十多?個人站成兩排,鐘虞和郝家明?作為?雙方?代表站前排C位,還需要一個人來拍照。

老陳正想?說他來拍,就聽門口有人進來,一扭頭,頓時睜大了眼。

蔣紹言不知何時來了,戴着口罩,頭發用發膠向後桀骜地抓着,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鋒利的眉眼。

郝家明?最先?反應過來:“呦蔣總,您怎麽來了,我們拍照呢,這不鐘律就要回去了嘛,拍照張留個紀念。”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蔣紹言朝郝家明?投去一記冷眼,目光掃過一圈,在鐘虞身上停留兩秒,說道:“大家辛苦。“

嗓子啞得厲害,當真是病得不輕。

鐘虞站着沒動,眉頭微不可查皺了一下。

蔣紹言站在外頭有一會兒了,隔着玻璃看鐘虞跟人碰杯,跟人合照,給人簽字,那張面對他時冷淡的臉,此刻露出淡淡笑容,大概是協議談完很快就能走了所以感到?高興吧。

郝家明?是個有眼力勁的,忙把位置讓出來,請蔣紹言一起拍。

蔣紹言沒興致湊趣,何況他還生着病,從鼻子一直堵到?心窩,淡聲說一句不了,見?老陳舉着手機站在隊伍外,便讓老陳過去,他來給他們拍。

大boss親自給拍照,多?大榮譽多?大面子,郝家明?立刻招呼衆人“背挺直了不許塌腰,扣子都給我扣好了!”。衆人忙整理?儀容儀表,唯獨鐘虞沒動,襯衫袖子還挽到?胳膊,垂手靜靜看着蔣紹言。

蔣紹言拿出自己的手機,佯裝找角度,在鏡頭裏肆無忌憚看着鐘虞,看他烏黑的發,白皙的臉,明?亮的眼,還有因為?吃辣飲酒而鮮紅濕潤的一雙唇。

此刻那雙唇微微抿着,而那雙明?亮的眼直直看過來,隔着鏡頭跟他對視,手緩慢擡起,慢條斯理?整理?着袖口。

好像電影慢鏡頭,一幀一幀在手機裏呈現,配上那雙醉意搖晃的眼,莫名多?了幾分勾人的意味。

蔣紹言頓時感到?呼吸更加不暢,要不是顧忌這麽多?人在,而且自己還感冒,他真想?大步走過去,走到?鐘虞面前,摸摸那張臉,親親那雙唇,再制住鐘虞兩只手,自己替他将挽起的衣袖放下,順勢拉拉手。

叫這人醉倒在他的溫柔鄉裏,徹底想?不起要走這件事。

然而他也只能想?一想?。蔣紹言将鏡頭拉到?只有鐘虞一人,拍下了一張他的單人照片,算是留下了這一刻的見?證,随後不露聲色将手機收起,接過郝家明?的手機,找好角度後連拍三張。

手機遞還,蔣紹言又道如果還想?吃其他或者續攤,今天?的開銷一律他本人報銷,随後在一片歡呼聲中深深看了鐘虞一眼,轉身,大步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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