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錯過
然而到了次日,吃了蛙肉的幾個人就都不好了,早上練功的時候開始一個接一個喊肚子疼,演武場的茅廁不夠用,幾個人只好鑽進了竹林裏解決。宿遺祯難得早起,已經暗中等候多時了,他夾着狐貍貓在不遠處,對狐貍小聲說:“看好了,今天就是哥為你出氣的時候。”
狐貍睜大了眼睛看着,只見那幾人蹲得正暢快的時候忽然有一顆石子飛彈而至,直接打中了其中一人光溜的屁|股。那人“哎喲”一聲本能地去揉屁|股,結果就抓了一把自己的排洩物。慘烈的嚎叫聲從竹林裏響起,不是痛,而且惡心。
原本宿遺祯還打算如法炮制朝那其餘幾人的屁|股上各來一彈弓,可惜沒用得着。因為其餘幾個人瞧見了那人滿手的髒東西都開始哈哈大笑,惹得那人惱羞成怒,直接就着滿手的污穢四下開甩——結果可想而知。
“啊——”一聲驚叫從茅廁傳來,“誰他娘的在茅廁頂上放夜壺,淋了爺爺一身的尿!”
宿遺祯笑得打滾,捂着狐貍的嘴斷斷續續地說:“狐貍,狐貍啊,千萬別吱聲,哈哈哈......那是哥今早剛生産的,還新鮮熱乎着呢就給他提來了,噗哈哈哈......”
狐貍:“......”
宿遺祯:“狐貍,解不解氣?知道為什麽他們會拉肚子嗎?因為昨夜的小青蛙沒烹熟!哈哈哈......”
狐貍沒覺得高興,一雙琥珀眼充滿了鄙夷。惡心,這傻子整人的方式實在太惡心!
宿遺祯夾着狐貍往回溜,走了老遠還能聽見演武場上一聲接一聲的咆哮,他心滿意足,對狐貍道:“放心,就算他們來找我也沒證據定我的罪名。哼,老子一沒下藥二沒撬他們嘴,自己貪吃吃壞了肚子怪得了誰?”
狐貍意興闌珊,心道傻子太天真,那些人要治他的罪根本不需要任何證據。
“不瞞你說,這還都是小事情,如果蛙肉裏有寄生蟲的話更有他們受的,祝好運咯!哈哈哈......狐貍啊,俗話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你哥我就是那種非常有文化的流氓。跟新時代的知識分子鬥,哼,吃了熊心豹子膽!”宿遺祯還在喋喋不休,狐貍卻踩着他的手臂跳了下來,一溜煙跑走了。
......
原始人養的公雞打鳴報早比鬧鐘還準,一大早天還沒亮宿遺祯就被吵醒了。他昨日雖然出了氣卻并沒有睡好,一方面是太興奮,另一方面是擔心那幾個人突然就殺進門來。然而他想得太多了,等了半夜也沒見有人來,他心裏琢磨,難道是那幾人太傻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翻來覆去熬到很晚都睡不着,這打鳴的公雞一吵之後更煩躁了,翻騰了好久才又重新進入夢鄉,結果沒眯多會兒又被急切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誰呀?!”他一只鞋在腳上一只鞋在手裏,極其不滿地開了門。
一個身穿黛色勁裝的女子正抱臂立在門外,問道:“你是宿遺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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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遺祯見是個美女瞬間恢複了正人君子的姿态,禮貌地點點頭:“我是宿遺祯,姐姐,你找我?”
女子撇了個不屑的眼神:“宮主找你,一盞茶之後必須出現在浮屠塔下。”
宿遺祯一聽頗有些激動,忙不疊地開始穿戴洗漱。然而等他收拾好之後門外女子已經不見了,只好一路問尋,自己找過去。十五歲的宿遺祯已經有些武功底子了,腳底下步子不慢但還是不夠快,無奈二十一世紀遵紀守法好市民沒使過輕功,這番忽然要試試就拿捏不準,又跑又跳的樣子活像只自不量力的傻大個兒鴨子,滑稽而愚蠢。
于是小半個時辰之後他終于趕到了浮屠塔下,可惜蒼铘已經不見了。呵,這原始人的小暴脾氣,嚴格的時間觀念,真叫人肅然起敬。
他仰望高塔不由興嘆:“好大,好粗,好長......好塔!”就他目測來看,這浮屠塔比壓住白娘子的雷峰塔可闊氣得多,不愧是老妖精,壕!
或許宮主大人在外頭等累了就進入塔裏坐了會兒?這麽想着,宿遺祯就擡腳往臺階上走,還沒露出個頭就被一聲呵斥給震退了。
“大膽,竟敢擅闖浮屠塔!”這聲音渾厚有力,一聽就是有幾十年功底的——走街串巷戗刀磨剪子的功底。
宿遺祯被震退好幾步,屁|股着地摔到了臺階下面,他忍痛從地上爬起來,揉了幾下差點摔開花的屁|股,擡手學着電視裏的樣子恭恭敬敬地行禮:“弟子宿遺祯,奉宮主之命前來,并非擅闖。”
一人緩步走至臺階邊沿,宿遺祯這才看清他的長相——醜。
這人冷着臉道:“尊主從不允旁人随意進入浮屠塔,叫你來必定是要你在外等候吩咐,怎敢擅自往裏走?”
封建思想,官僚主義,階級分化嚴重。宿遺祯想。
心煩的時候突然就想靠撸狐貍來解壓,可惜狐貍不在。宿遺祯拍拍屁|股上的灰,讪讪道:“行吧,不進就不進,那請宮主出來見一面總可以吧?”
“尊主從不等人,你已來遲,且等下次吧!”
宿遺祯:“別呀伯伯,我真不是故意的,這兒七拐八拐的太難找了,我問了好多人,緊趕慢趕才趕到呢。都怪通知我的那個姐姐,她要是肯多等一會兒帶我一程的話我肯定不會遲到。”
“大膽!”這人怒睜眼,總算露出了一點黑眼珠的光亮,訓斥道,“那是尊主身邊的左護法關河令,豈是你能稱兄道姐的,你這是大不敬!”
“對不起伯伯,我真不知道,初來乍到您就別計較這麽多了行不行?”宿遺祯撓撓頭,“伯伯,您就給宮主通知一聲,說不定他老人家願意見我呢。”
“誰是你伯伯?!我乃蒼铘宮四大教習之一,你當尊稱一聲仇教習!我再說最後一遍,立刻離開這裏,否則要你好看!”
“唉,行吧,我也打不過你,走就是了。”宿遺祯頹喪地轉身離開。
“慢。”一女子的聲音從浮屠塔裏傳了出來。
宿遺祯大喜,喜悅之餘又有點疑惑,問道:“宮主是女的?”
“你是什麽耳力?”女子走了出來,竟是左護法關河令,她接着道,“尊主問你,師出何門?”
宿遺祯:“啊?”
關河令:“你有功底,莫要說謊。”
宿遺祯想了想,答道:“噢,固微山!弟子原先是在固微山學了幾年拳腳功夫,沒有拜過師,現在已經不學了,這不就趕來投奔宮主了嘛。”
關河令:“為何要選擇蒼铘宮?”
宿遺祯:“弟子聽說,聽說蒼铘宮有很厲害的童子功,正适合弟子這樣的人!嘿嘿......”
“......”關河令滞了一瞬,“蒼铘宮并沒有什麽童子功。若要你從放馬倌兒做起你可願意?日後若表現得好或許可以晉升為弟子,當然也有可能被趕出去。”
放馬倌兒?那不就是弼馬溫嘛!嘿,真是齊天大聖落了平陽被犬欺。他左思右想權衡利弊,最終還是對□□寶貝的渴望戰勝了無謂的自尊。
也罷,早晚都是齊天大聖!
“好說好說,只要能留下來一切都好說,”宿遺祯又行了個禮,“多謝關護法,多謝仇教習!那......我能不能進去見一下宮主大人?”
關河令:“滾!”
“......”
走在回去的路上,宿遺祯心情舒暢便多瞧了幾眼蒼铘宮的風景,直覺得離目标又近了一步,連死水溝看着都像碧溪湖,連狐貍看着都像鹿。
狐貍?
宿遺祯三步并作兩步追上了狐貍,一把從海棠樹下揪了過來,扛在脖子上問道:“壞狐貍,昨夜在誰那兒過夜的?瞧你這麽機靈不會是狐貍精吧,這品相,若是變成了人一定是個叫人抓心撓肝的美人。來讓我看看是公是母。”
狐貍心道去死,轉身就要跳下去逃走,卻被傻子牢牢捏住了後頸。宿遺祯把它翻了過來就要看肚皮,狐貍拼命抵抗,兩條腿死死護着關鍵部位。
“小畜生還知道害羞?!”宿遺祯大笑不已,“好好好,不看就是了,不看也知道你是公的。蠢狐貍啊,徹夜不回來一準是出去獵豔了,老實交代,勾引了幾個良家婦女?”
狐貍“吱吱”兩聲。
“勾引了兩個?那不算高産,效率有點低。”宿遺祯換了個話題,“今天你哥我沒能見着蒼铘那老妖精,真有點遺憾,還挺想看看活到九十多歲卻能保持容顏不老的人是什麽樣的。”
狐貍又“吱吱”兩聲。
宿遺祯自說自話:“什麽,天天采陰補陽?還得全部是處女?那還得了,那這周遭的黃花大閨女不得被他禍禍過來一遍啊,太不像話了!但是這采陰補陽是邪術啊,堂堂蒼铘宮的宮主竟然修煉邪術,難怪正常人都打不過他,東方不敗或許能來拼一拼。”
狐貍:“......”
“講真,采陰補陽得體力非常好才行吧,這個蒼铘很強嗎?能有你哥我這麽強壯嗎?”宿遺祯撸了袖子,捏了捏自己的二頭肌。
狐貍仍然:“......”真的,不想再搭理這傻子。
這幾天狐貍已經恢複了不少精氣神,噌噌兩下踩着宿遺祯的背就跳到了地上,朝着假山的洞裏鑽了去。等宿遺祯再跑過去找時已經沒了蹤影,連個狐貍屁都沒留下。
“畜生就是畜生,說走就走,無情無義。”宿遺祯嘀咕。
他越過一個矮坡,忽見一條小河,小河上橫挂一虹吊竹橋,吊竹橋上站着一個紅衣美人,紮眼得要命。早風習習,薄霧迷蒙,美人的紅衣拂過吊竹橋的粗麻繩,輕柔地彈跳進宿遺祯的心窩裏。
“砰砰,砰砰......”是心跳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留下足跡哇!哼---
再劇透一點點:嗯......這個宿遺祯吧......
算啦,不透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