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要太子妃之位,你給得起嗎?”
第18章 “我要太子妃之位,你給得起嗎?”
進去後,那只橘貓滾至她身前,她蹲下身,敷衍地揉了揉貓貓頭,接着,來到江北塵床前。
太醫囑咐幾句後,告辭離開。
“太子殿下。”
看到她來,江北塵趕忙直起了身子。
還未等他開口,陸允慈便猜到了他要問什麽,索性直接回答:“因為想見殿下,僅此而已,未料到殿下傷得這樣嚴重。”
一呼一吸間,她眼眸很快染上了愁緒。
江北塵的心微微一顫,雪中炭,勝過世間無數。
“留得青山在,來日方長,太子殿下該好好休息才是。”
!
“你怎麽知道?”江北塵詫異。
“太子殿下身居萬人之上一人之下,誰能把太子殿下傷成這樣,不言而喻。”
話音剛落,便有太監将剛煎好的藥送上來。
陸允慈自然接過,“我來吧。”
良藥苦口,剛舀一勺吹了吹,她不可避免眉頭輕皺。這藥,濃郁到化不開的苦味。
她主動傾身,将勺子遞于江北塵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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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早便說過,我會與太子殿下站在同一邊,為太子殿下排憂解難,不知太子殿下今後能否信我?”
見他遲遲不答,她冷哼一聲,方才眼底所有的柔情蜜意瞬間消失殆盡。
“怎麽,事到如今,太子殿下還是不肯信我?”
“既如此,我送太子殿下一份大禮,如何?”
......
陸允慈離開時,橘貓酣睡着,香爐裏的煙,燃盡了。
幾日後,早朝。
“啓禀陛下,兒臣有要事相奏。”
“何事?”身居龍椅之上的江潮不怒自威。
“兒臣要彈劾将軍潭鎮。”
話音剛落,四下嘩然。
潭家戰功赫赫,曾為改朝換代立下汗馬功勞。這些年來,潭鎮更是金衣鐵馬征戰沙場,開疆拓土安撫邊鎮,美名遠揚。
江潮對潭家亦是賞賜不斷。
“你既要彈劾,且說明白潭鎮犯了何等過錯。”
“自平定西北後,潭鎮居功自傲,嚣張跋扈,藐視皇權,多次稱病請辭不面見皇上謝恩,此乃其一;”
“在京期間,潭鎮招攬大權,結黨營私作威作福,所提拔之人,皆為遠近親朋,行為失當,此乃其二;”
“除此之外,琉璃宴那日,兒臣中途離席,途經夢章臺時,聽到狄族二位使者竊竊私語,似是在密謀,兒臣藏于暗處,停留片刻,竟聽到了潭鎮二字。”
“衆所周知,潭鎮當年為我朝擊殺戎族之時,曾與已平定的狄族聯手。”
“兒臣愈想愈覺得不妥,但因無确鑿證據,因此不敢擅自驚動父皇。”
“琉璃宴後,兒臣暗中派人調查此事,終于在昨日,攔截了潭鎮與狄族來往之書信,經兒臣查看後,斷定潭鎮他勾結狄族,有謀逆之心!”
嘩然聲愈發大了。
潭鎮素來目中無人,居高自傲的個性引得不少朝中重臣非議,朝堂之上,樹敵衆多。如今證據确鑿被彈劾,不可能會有人冒着殺頭的風險為其說話。
“那些現在書信在哪?”
“在兒臣宮中,昨夜剛到,早朝後,兒臣會親自面見父皇,為父皇呈上。”
投其所好這四字,是她親自對他說的。
潭鎮功高震主卻不知收斂自省,江潮對其早有戒心,但一直未有恰當之時機将其處之後快。
那日的密謀,是陸允慈離開永和居時途經夢章臺無意間聽到的。既然江北塵能得知潭越之情形,想必他早已在潭府上下安插眼線,只是一直沒有找準切口,調查自然無處下手。
草船已然借來箭,她索性就做那東風。
下午,江北塵從養心殿出來後,快步朝着瑤光閣的方向奔去。
——想見她。
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頭。
院內寂寥,只有零零星星幾個人。杭影餐後午休,他直接破門入偏殿。殿中人猛地一驚,然而在看到他之後,神情并未發生大的變化。他快步走上前,将她緊緊抱入懷中,一廂情願。
陸允慈并未回應,不動聲色地任他抱着,片刻後輕聲問道:“皇上怎麽處置潭鎮的?”
“反叛謀逆罪,将其賜死,府上成年男子亦賜死,其餘人等流放。父皇稱贊我明察秋毫,辦事得力。”
陸允慈淡淡地笑了,江潮以謀逆上位,生性多疑,怕是早就對潭鎮恨之入骨,江北塵此舉,正合江潮之意。
“皇上現在貴為九五之尊,一味忤逆他于你而言毫無利處,倒不如暫且虛與委蛇,待你強大之時,建立新的規則。那時,殿下才是衡量一切是非對錯的标準。”
江北塵這才醒悟自己那日與江潮對峙是何等欠思量之舉。
只要讓眼前之人徹底信任她,堅信她所有計策皆是為了他好,那麽事情便會按照她的計劃發展。
陸允慈暗暗思忖,看向江北塵的眼神,愈發清明。
這時,沸騰聲響起,煮了這麽久,茶水燒開了。
“太子殿下,若無他事,請你離開吧。”
“......”
“好。”
江北塵眼底有一瞬的落寞,奈何她已下了“逐客令”。
然而剛走至偏殿門前,她忽而将她叫住。
“太子殿下,過來。”
他一頭霧水,原路返回至她身側。
轉眼,她又對他下了逐客令,讓他趕快離開。
然而,在他走至偏殿門前時,她再度叫住了他,讓他過來。
......
如此反複了三次。
江北塵身居高位,并非沒有脾氣之人,從未被如此戲耍,心底不忿,伸手緊緊攥住了她肩膀。
“你到底要我幹嘛?”
她淺淺一笑,“太子殿下,你弄疼我了。”
他松手,正要關心,但立刻止住,将話吞咽回去。他不免懷疑她這是在故意捉弄他,開口欲質問,卻又愣住了神。
——她在對他笑。
在江北塵記憶裏,她很少笑,雙唇時常抿成一道鋒利的線,疏離是她的常态。
她笑起來真好看,直白的視覺感官生成膚淺的想法。
他盯着她此刻的模樣,出了神。
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心底藏着秘密,甚至這個秘密占據了她全部,讓她對很多事物漠不關心。
面對她時,總是霧裏看花,看不清楚、不明白。
她到底在想什麽?
他不知道。
見江北塵久久注視着她不出聲,她很快恢複如常,嘴唇又抿成了江北塵熟悉的一道線。
她不動聲色地看着他。
他頭腦一熱,忽而緊緊将她摟至懷中,無論如何,就是不肯走了。
她波瀾不驚,習慣了他情緒的突然迸發。
習慣了這突如其來的擁抱。
“一直陪在我身邊。”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被他這般沉聲說出,倒像是從容不迫的告知,不容置喙。
前言不搭後語,突兀地冒出這麽一句。
陸允慈安安靜靜,依舊這麽任他抱着,輕飄飄回了一個字。
“好。”
江北塵狠狠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花茶香的味道,明明是最靜心寧神的,此刻,卻令他上.瘾沉迷。
他為何會對她有如此微妙之感。
她只單單站在那兒,他便會忍不住妄加揣測。揣測她的神情、舉動、甚至睫毛顫動的頻率。
可無論如何揣測,他就是看不透她。她真的喜歡他麽?
午後,陽光随窗入內,散碎一地,堪堪照到她時,那雙清冷的眸子愈發透亮。
陸允慈喜歡陽光,尤其是秋冬之日的暖陽,因稀少而彌足珍貴。不經意間,她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個很淺的弧度。無關其他,只因天公作美。
江北塵霎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陣手忙腳亂後,倏地将她臉頰捧起。
他連呼吸都放得緩慢,就這樣貪婪地注視着她。
事發突然,陸允慈表情還來不及收。于是,他就這樣撞入她帶着笑意的眼眸。
那笑讓江北塵頭腦發懵,出現了微醺時的狀況,溫暖了一整個深秋,亦吹皺了他心底的一池秋水。
“怎麽了?”她問。
他再度将她抱緊,手臂猛地緊收,應激般,隔着衣物,在她肩頭咬了一口。
陸允慈微微一顫,想将他推開,卻被牢牢禁锢。像是咬到她血.肉般,他狠狠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眼底的癡迷被癫狂取代,欲壑難填。
他猛地湊近她臉頰,她偏過頭,不自在地微微躲閃。
死死盯着他,他懇求:“你再如方才那般笑一下,可好?”
她微微愣神,勉為其難扯起嘴角,随即,好氣又好笑地欲将他推開:“我快要喘不過來氣了,你這是幹嘛啊......”
他充耳不聞。
滿腦子都是她莞爾一笑的模樣。
太好看了。
他忽而一只手臂便将她抱至腰側,朝裏間的床上走去。
!
陸允慈的頭腦霎時一片空白,後背貼至柔軟床褥的那一刻,江北塵整個身子覆了上來,與那晚一模一樣。
她悶哼,抗議着這樣的行為,雙手用力推着他滾燙的胸口。
他卻不肯,身子越壓越低,她奮力掙紮,愈發像只困獸,腰輕而易舉地被他一只手臂環住,根本無法發力。
“來強的有意思嗎?”她故作尖銳地在他耳畔問道。
他低聲一笑,攀附至她另一側的耳畔,喑啞的聲音飽含情.欲。
“只要是你,怎麽都有意思。”
混沌中,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忽而閃現,她如攥住救命稻草般緊攥十指。
“江北塵,我要太子妃之位,你給得起嗎?”
果然,這句話之後,他停下了此刻荒唐的舉動,擡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