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山易主,困囿其間
第26章 江山易主,困囿其間
陸允慈渾身止不住地發顫, 末了,劍,被一把奪去, 扔倒在地。
下一刻,她的脖頸被江北塵一把掐住, 一股強而猛烈的沖擊力。就在她的頭要撞至牆壁的那一刻,江北塵将手放于她腦後,堪堪護住。
心底發懵,她禁不住将手攥緊。
江北塵只是稍稍用力,她脖頸上便被他留下了鮮明的紅痕。
窗外的雨雪漸漸停了,雨雪中發生的一切卻沒有結束, 亦結束不了。
上蒼默默觀看許久, 讓一切善惡有報,然而, 代價卻是讓兩個人的人生軌跡至此緊密重疊在一起, 血肉模糊,無法分離。
黎明時分, 皇上駕崩的消息傳出, 一切塵埃落定。
諸位皇子公主、王公大臣、衆嫔妃行三跪九叩之禮, 宮中處處皆是素白之景象。
然而, 國不可一日無君,江北塵身為太子,理所應當走在衆人之前,主持着祭拜之事。
禮成之時, 四下徹底按耐不住, 江臨州正欲開口發難,江潮的貼身太監及時打了圓場。
“先帝有親筆秘旨, 藏于殿中匣內,諸位若有疑問,請随老奴前去,一看便知。先帝早已拟旨,立太子殿下為儲君。”
身為江潮身側的貼身老太監,他早已是江北塵的人,此舉,無疑是遞上一份忠誠的投名狀。
現下,他立刻改口,俯身叩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嘩然聲乍起,方才衆多大臣一直在默默觀察着局勢動向,此刻江北塵率先發令,這令一部分人抱着賭一把的心思投誠,随之叩首,“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臨州當即不服,“遺诏亦有捏造之可能!父皇死前二哥一直緊守養心殿門,不肯讓其餘人等進出,更是千方百計阻止我去見父皇最後一面,十分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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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群臣之首張闊立刻擁戴表态:“臣以為,儲君之事應審慎之,先帝剛駕崩不久,斷不能僅憑一人之言便草率擁立新帝。”
“其中萬一有所纰漏,臣等數年之後豈不無顏面見先帝!新帝,應是先帝所願,民心所向,衆望所歸!”
張闊貴為權臣,話語分量何其之重,此言一出,衆臣中嘩然聲更大,自行分裂成了兩派。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恨不得血濺當場之時,江北塵臨危不亂,他早有準備。
依照古制,王公大臣的孩子到了十四歲,就要送至軍中歷練,在此之前,他早已将這些孩子召進宮來,如今,具在他手中,盡是籌碼。
“張闊,你外孫宋明康尚在獄中,如今已身陷囹圄無力挽狂瀾之可能,你自然無所顧忌,可是其他人呢?!”
“難不成你心懷怨恨,要置其餘臣之子安危于不顧!”
話音剛落,無疑是告知所有人如今之态勢,他們的親眷皆在江北塵手中,若一意孤行,後果不堪設想。
大臣們驚愕不已,瞬間跪倒大片,齊口高呼“萬歲”。駐立之人,便只剩下了張闊與江臨州。
“你......”
“卑鄙無恥,愧為人君!”
江臨州狠狠地瞪着江北塵,目眦欲裂。
江北塵一笑置之,如今這天下,已是他的了。
“倘若你肯歸順,朕自然不會薄待你,你若膽敢謀反,朕只能依律法處置,朕與你雖兄弟一場,但終究尊卑有別,不可僭越。”
說至“尊卑有別”四字時,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不知母親在天之靈看到此幕,九泉一下能否安息。
這四字,從前他常聽江潮談起,母親因此困囿一生,沒有名分,含恨而終,可這憑什麽?
任江潮如何看不起他,今後取而代之居于帝位的也只能是他江北塵。
這麽多年,他積澱于心中已久的憤懑終化作利刃,将從前壓迫于身上的不公徹底擊破,江山易主,帝王之位永遠不會是他江臨州的。
日後,他定要找個理由,讓江臨州生不如死。他對江臨州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自從識破他觊觎陸允慈之意圖後,恨意更甚,他斷不會輕易放過江臨州。
只是如今他剛即位,江山不穩,一味行兇殺虐,于國本無益。
但來日方長,在江潮身邊虛與委蛇這麽多年他都忍了過來,區區一個江臨州,他自然等得起。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他不再孤身一人。這萬人之上無人之巅,有陸允慈陪着他,她也必須陪着他。
“來人!”江北塵一聲命令。
“在。”
“江臨州祭祀典禮失儀,有擾先帝亡靈,送他回永和居安置!”
江北塵沉着聲音,冷冷地注視着此刻手無寸鐵的江臨州。
“張闊!”江臨州很是不甘,企圖抓住最後一線生機,畢竟從始至終,張闊皆與他站于一邊,二人結為同盟已多年。
“三殿下,大勢已去。”張闊重重地嘆了一聲。
......
次日,江北塵登基,受萬臣歸順叩首,陸允慈收到了皇後專用的鳳冠服制,江北塵命她即刻換上。
這時,白芷小心翼翼來報:“楊太妃醒了,說是要見皇後娘娘。”
聽聞此,陸允慈頓時神色一滞,眼底黯淡無光。她對楊沫心懷愧疚,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還有......”白芷吞吞吐吐,猶疑不決。
陸允慈心下一緊,“還有什麽?”
白芷的神情,快要哭出來,“常将軍他......”
“他命你找準時機,務必要除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