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偏袒
米花大樓的爆|炸救援一直延續到很晚才結束,會促成這個結果,僅僅就是琴酒沒有耐心去等待夏布利最後的報告,而讓伏特加又去投了炸|藥。
這兩個人倒是很拉風地乘着保時捷356A揚長離去,導致的那一系列後果,就沒那麽好承受下了。
首當其沖的就是災難般的大火,燒掉了幾乎可能留下的所有線索。再者,便是尚未從大樓裏撤離的夏布利,再比如重新回去尋找平冢泉的工藤新一。
大火早已澆熄的事故現場十分危險,警方也已經用警戒線隔離了開。受到了影響的不僅僅是直接遭到爆破的七八兩層,從五樓開始,便已被全部封鎖。
工藤新一記憶斷片前最後的印象,停留在了火焰湧動的現場,接着,他自己也被波及,炸飛了出去。倘若不是恰好撞入樓側的逃生通道,順着階梯滾下,他恐怕也要給這起事故的傷亡名單上添上了自己的名額。
也好在沒事,畢竟他的名字,絕不能暴露在公衆之下。
應該是被炸裂的碎屑擊中,再加上從樓梯滾落,工藤新一很快就因傷陷入了昏迷。警方的救援并沒有在樓裏找到他,因此他在一片黑暗中蘇醒。意識回攏,身體的傷痛刺激着他的神經,讓他覺得渾身都充斥着不适。
漸漸恢複正常的知覺令工藤新一很快便察覺到了身邊有人,他警惕地從地面上猛地直起身體,行動間扯到了身上的傷使他下意識地吸了口氣。
“是誰?”他的神經緊繃,警覺地朝着某個方向問道。
因為雙眼還沒有适應黑暗,工藤新一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是他憑借着敏銳的直覺,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身邊有那麽一個人。
寂靜漆黑的空間似乎将工藤新一的聲音放大了數倍,語落後并沒有馬上得到回應。而是那片漆黑之中,傳來一聲細弱的吐息。
工藤新一匆忙在自己身上尋找手機,動作過大而再次扯到了傷口:“嘶……”
好在手機完好地在口袋裏,也沒有因為自己從階梯上滾落而摔壞。慌忙按開屏幕,一小方的熒光瞬間成為了黑暗裏最亮的源頭。
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工藤新一照向了剛才出聲的方向。
煞白的光束下露出了纖瘦少女的身形,因為光線太過刺眼,女孩擡起手臂擋在眼前。而在手腕上那些因為曾經自我了斷而留下的道道刀疤,被照得清晰。
“平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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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這聲叫喚,那條細弱的手臂緩緩垂下。
平冢泉沒能适應強光的雙眼半眯着,她的臉上泥血混雜,整個人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狼狽。之于工藤新一的叫喚,她停頓了好幾秒,才弱弱地給出了一個語氣詞:“嗯。”
“你……”明明心裏的疑惑一大堆,而能驗證自己對于這些疑惑推測的人就在眼前,工藤新一卻在說出了第一個字後話語戛然而止。
光線下的平冢泉完完全全的受難者模樣,她那頭純黑的長發略顯淩亂,傷痕累累的身體和沒了血色下的面孔看着委實令人心疼不已。
可是在這之前發生的種種,灰原哀收到的視頻,小兔布偶裏的竊聽器,還有手臂上的針眼,無不讓工藤新一篤定了眼前的少女和這一切脫不了幹系。
工藤新一斟酌了一會,在下定決心直接開口對平冢泉施以質問之時,平冢泉卻搶先他一步地開了口:“工藤君……”
細柔的嗓音帶着一絲顫抖,這樣尋求依靠般的示弱像極了人在遭受恐懼時該有的反應。
工藤新一對此啞然,他驚怔了半秒很快又回了神,他無法繼續對平冢泉持以信任,那些指向少女的事件全是少女無法繼續相信下去的佐證。
平冢泉這樣的表現,會不會又是溫柔的圈套?
結果,工藤新一還是在對平冢泉的定義上打了問號。他無法對一個傷弱之人直接判上不容辯解的信任死刑,胸中的正義感讓他更想查清平冢泉背後的真相。
想要起身朝平冢泉靠近,工藤新一卻發現腿部傳來的巨痛根本令他無法站起。
這時,平冢泉再度開口:“工藤君,你別動。”她的口吻裏點點擔憂,甚至還聽出了因為工藤新一的傷痛而在心疼挂心的情緒。
可工藤新一堅持要站起,卻又以失敗告終。
“工藤君,請你別再動了。”平冢泉再度阻止道,這一次,是明顯的哭腔。
手電筒的可見度不遠,但也足以探清楚四周的情境。斷裂的地面和燒焦的痕跡,這無疑就是米花大樓的事故現場。
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要淩晨兩點,為什麽這種時候他們還能待在現場,此前就沒有被警方找到再救出嗎?
和以前一樣,平冢泉似乎能洞察人心一般,在工藤新一産生這個疑惑的下一刻,便主動如他心想着的,說道:“我從逃生梯上滾下來摔進了死角,因為腿被壓住了無法脫身。”
仔細查看之下,的确如平冢泉說的那般,她的右腿被一塊焦黑的石板壓着。
“可能是因為這裏是死角,而且前面也被攔着,當時的大火之下,我也處于昏迷因此沒能給出求救信號,才會被忽略吧?只是沒想到醒來的時候……工藤君也在這裏。”
被救援忽略……這種情況,真的可能發生嗎?工藤新一有些懷疑,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他和平冢泉處在這災難般的現場,直至醒來也沒能被安全帶走。
現下平冢泉傳達出的信息已然弱化了原先工藤新一的目的,他嘆了口氣,也不得不暫時放下那些對平冢泉的疑惑,而選擇來處理眼前之急。
好在手機還能用,工藤新一報了警,準确來說,只是給目暮打去電話。他不希望自己的出現被太多人知道,只能選擇拜托搜查一課的老熟人。
好不容易能夠在淩晨得到休息的目暮警官被這通電話吵醒,可得知電話這頭的工藤新一受了困,又被請求低調行事,他只好盯着已經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單獨前來。
原本就因為楠木佐美的案子毫無進展而感到頭疼的目暮,現在又留了個人情。在将工藤新一和平冢泉救出之後,他也不顧工藤新一身上的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少年的腦袋:“這個人情可有的你還了!”
“目暮警官,真是太感謝了,楠木的事件有進展的話,我會告知你。”工藤新一當即抛出了自己願意私底下協助調查楠木佐美的橄榄枝,才讓休息被擾的目暮氣消了一些。
兩人被送去醫院之後,目暮才離開。救援被忽視這一說,目暮也持以了懷疑。他更多地是認為工藤新一偷偷跑去現場勘查,可是見到一同遭難,渾身是傷的柔弱少女平冢泉,他卻是又信了這兩人是沒被救出的倒黴蛋。
說起倒黴……那還真是倒黴透了。
被石板壓着的平冢泉倒是輕傷,工藤新一除了因被爆|炸碎片濺射到皮膚的一些灼傷外,他的左腳腳踝骨裂。
傷口處理完畢之後,兩人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坐在醫院過道沿邊的座椅上。工藤新一行動不便,要走,也得是平冢泉扶着他。
工藤新一還沒有給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報去安全的訊息,他想,至少在回去之前,他要在平冢泉的口中,得到他那些推測和懷疑的答案。
淩晨的醫院過道死寂得陰森,就連護士站值夜班的護士也有些昏昏欲睡。
兩人并肩而坐,就這麽沉默着,良久都沒有人打破無言。
工藤新一心事重重,這樣的情緒難免爬上了他的眉間,無法掩飾。他眼角的餘光有瞥見身邊的平冢泉一直用關切又擔憂的目光看着他,眼底無辜純良的閃動幾度令工藤新一心軟。
因為藏在小兔布偶裏的竊聽器被發現,作為竊聽方的平冢泉自然對此事一清二楚。工藤新一沒有坦明問她,她便只字不提。
眼下工藤新一顯然憋了一肚子話,平冢泉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可她就是偏不開口,擺出一副小白兔的楚楚作态,盯着少年的臉。當少年快要和她目光相接的下一秒,她又會做出極其自然的反應,像在掩飾自己的擔憂一般,赧然地收回視線。
工藤新一簡直要崩潰,他真的是非常不擅長如何對待這樣的女生。他所熟知的同齡女性只有她的青梅毛利蘭,再者就是後來和自己有了一樣遭遇的灰原哀。
至于平冢泉,雖然國中當了三年的同學……可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啊!退一步來說,就拿現在他縮認知到的平冢泉而言,那也是和毛利蘭以及灰原哀完全不同類型的女生。
一個對人對事,會做出和多數人一樣反應的普通女孩。撇去她自己坦露過的關于組織的那些事,她就是一個簡單到僅僅需要一雙手臂去保護的女孩罷了。
普通卻又特殊。
工藤新一猛然發現此時此刻自己的腦中竟被這個名字堆滿,他想要知道更多平冢泉的背後。除了這一連串和她有關的事件背後,一定還有這更深一層更加難以令人相信的真相。
或許知道了那些,就能明白現如今的一切了吧?
良久,工藤新一終于開口:“平冢,我送你回去吧。”那些事,過完今夜再說吧。
女孩的臉上閃過一絲怔然,她抿了抿顯得幹燥的唇瓣,像是在糾結什麽似的。她表現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可是……已經沒有回家的電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一對泉妹的心路歷程
懷疑-信任-懷疑-信任-懷疑-……無限循環中
我申榜了QWQ,如果下周能上榜的話,就會有持續更新。
對……拿榜單當壓力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