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邊界

毛利蘭是在清早出門取早報的時候,發現在門外貼着門睡着了的平冢泉。她就倚坐在地上,纖瘦的身體縮成一團。

前夜平冢泉在打電話毛利蘭聽見了的,并且電話的對象是工藤新一,她也聽見了的。想也知道,平冢泉大半夜跑出門,一定是去見那個人的。

想到這裏,毛利蘭的神色變得有些黯淡。她從來沒有産生過這樣的感覺,自家竹馬會離自己這樣的遙遠。

有什麽事是不能告訴她的呢?

之于這個問題的答案,毛利蘭完全能夠腦補的出她家的推理狂一定會告訴她,是案子的事啦,因為太危險了,所以不想把她連累進來。

那是和平冢泉有關的案子嗎?

毛利蘭善解人意,這些理由她都可以欣然接受,她願意等待工藤新一對她敞懷開口的那一天。可偏偏就是因為她太了解這些了,心底放不下的那點私欲,只會驅使着她更加在意起昨夜發生的事。

她現在有一點點後悔,如果她不要偷聽平冢泉的通話就好了,她便不會知道這些。她太清楚昨夜平冢泉出了門,這更讓她在意的是平冢泉深夜去見她家竹馬是為了什麽。

越發的在意致使她只能胡亂猜忌,畢竟這樣的問題,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問,也不好意思去問。

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振作一些,毛利蘭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整理好表情後,這才叫醒了靠在門口的平冢泉。

“泉醬,醒醒啦。”

溫柔的語調如同拂曉的日光,将平冢泉從沉睡中喚醒。她睜開眼睛,那雙清透的眼眸沒了遮擋,宛如寶石般好看。似乎是還沒完全睡醒,她的神色迷迷蒙蒙的。

“泉醬。”毛利蘭又喚了一聲,“你怎麽會睡在門外呢?”

總算是回了神的平冢泉表情突然變得驚訝和慌張,她匆匆忙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卻因為站起的太快,體位性低血壓讓她的眼前短暫發黑。

頭部一陣眩暈,她直接朝着門板的那一側摔去,額頭準準地磕在了門面的棱邊上。

“嘶痛……”下意識地吸氣地呼,平冢泉揉着腦門後退了一些,接着朝毛利蘭欠了身就是一通行禮,“抱歉啊蘭,昨天晚上我打電話怕吵到你。出了門,結果忘記拿備用鑰匙進不來。那麽晚了,我也不好意思敲門打擾到你和小五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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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冢泉一點也有沒隐瞞地直接說了自己就是打電話,出了門。只不過省略了細節,如果毛利蘭追問,她不介意繼續往下說。

不過她知道,毛利蘭不會追問。因為後者知曉其中的一部分,不安和逃避只會讓她不能開這個口。而且,問題的答案,或許毛利蘭自己一點都不想明了。

“這……這樣啊。”面對滿臉純良看似毫無防備的平冢泉,毛利蘭如平冢泉料想的那樣,避開了繼續這個問題。她拉住了平冢泉的手,“不要站在外面了,進來吧。”

“謝謝蘭。”平冢泉又是一陣鞠躬。

“泉醬就不要對我這麽客氣了。”

時間還早,小五郎甚至都沒起床。毛利蘭要準備早餐,平冢泉便一起進到廚房幫忙了。

兩個女孩都沒說話,平冢泉倒是放得一臉輕松。她的棋局,她的劇本,她自己還是裏面的演員,她一點都不會感到心虛。反而是毛利蘭,心事重重,全都寫在了臉上。

平冢泉也使壞,愣是裝作什麽都沒注意到,一句話不說,一句話也不提。

毛利蘭在切洋蔥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被洋蔥給熏了眼睛,還是心緒雜亂沒有繃住,靜靜掉起了眼淚。這樣的境況,平冢泉不可能再繼續保持沉默了。

她彎起眉毛,明知故問:“蘭你怎麽了?”

“沒事啦,洋蔥太嗆了。”為了讓平冢泉不多想,毛利蘭特地對她笑了笑。

“這樣啊,那換我來切吧。”

平冢泉很輕易就從對方的手裏抽過菜刀,接上了工作。她手法娴熟地将洋蔥切碎,目光垂在上面,認真的模樣完美無瑕。

“泉醬,謝謝你。”

這聲道謝說的深刻,不知道是單純字面上的意思,還是在暗示其他。

平冢泉的手中頓了頓,她回了毛利蘭一個微笑:“蘭才是不要和我客氣。”

刀鋒剁在砧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很快,平冢泉就把洋蔥切好。

“對了蘭,我打算今天回家去了。”

“怎麽這麽突然?”

“不是突然啦,我只是覺得……一直在這裏打擾你和叔叔,怎麽都過意不去。”

“打擾倒是沒有啦,泉醬一個人很辛苦,我和爸爸也想着能幫上一點忙的話就好了。”

最初平冢泉會住進毛利偵探事務所,是毛利蘭阻止着她住進工藤宅。

聯想到起前一夜平冢泉和工藤新一聯系過了,現在有提出了想要回家的想法,毛利蘭還是先入為主的把這兩件事結合在了一起。

比如,她猜測平冢泉是不是為了工藤新一從這裏出去。再比如,他們兩人之間還有着什麽她不知道的約定。

産生這個想法之後,毛利蘭又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些,她怎麽可以把別人想得如此卑鄙呢?她所認識的,溫柔輕和禮數周全的平冢泉,怎麽可能是個有着那樣城府的人呢?

搖了搖頭,毛利蘭把自己這妄斷般的胡思亂想給掐滅了。

毛利蘭還要上學,平冢泉則是在下午的時候,和事務所裏的小五郎道了別,抹掉自己在毛利家留下過的所有痕跡之後,離開了。

做事不留痕跡,這是作為夏布利的習慣。但凡是在那個組織獲得過代號的人,這一點戒心,一定是有的。

說句實話,平冢泉在和毛利蘭相處的這些日子,她真的差一點忘了自己另一面的身份——黑衣組織的夏布利。

夏布利的任務是抹殺雪莉,平冢泉利用米花大樓的爆|炸已經制造了混亂,再加上琴酒信不過她,後面追加的幾發爆破,這手段明顯就是要讓夏布利也葬身在那裏。

如果站在夏布利的角度而言,這次的任務當然是失敗了的。夏布利試探出了灰原哀就是雪莉,但是卻沒有殺死她。這些事平冢泉自然是對所有人隐瞞的,并且琴酒也對此不知情。

如果暴露了的話,她應該已經成為了琴酒的槍下亡魂。

任務之餘,平冢泉放不下的自然只有一個人,那個被稱作平成福爾摩斯的偵探少年。她好不容易才用極短的時間,将那個睿智的少年把所有的注意都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昨夜只身跑去和柯南會面,平冢泉也想到了對方一定會問一些非常尖銳的問題。

——平冢,你對我注射了什麽?

柯南問得這麽直接,平冢泉感到驚訝,但也是她的預料之中。畢竟啊,少年是她憧憬着的那個人,怎麽能不優秀呢?

對着小少年灼灼的目光,平冢泉無法回避,她也不會去回避。一如她話中說的那樣,只要是工藤君問的問題,她都一定會回答。

在琴酒面前要演好夏布利,在工藤新一的面前,她又要保護好這重身份。因為一旦暴露,她應該永遠也無法光明正大的站在偵探少年的面前了。

“如果工藤君信得過我,我可以直接把那樣的東西交到你面前。”

這是平冢泉針對問題的回答,又做了一個假設前提,又需要對方先支付信任度。柯南當時的兩條眉毛皺得都快擰到了一起,他認為這根本不是一個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平冢泉有沒有誠意。

而平冢泉答複的話也非常靈巧,她還是掌握着一切的主動權。

偷聽柯南和平冢泉交談的還有一個人——灰原哀。

在平冢泉說完那樣的話之後,她再忍不住的從地下室的門後沖了出來:“不要相信她!”

那瞬間,灰原哀切實在平冢泉的身上感受到了組織的人才會帶給她的壓迫感,那種無形之中仿佛有無數只大手要将她拖入地獄的恐慌。

盡管對于平冢泉,灰原哀産生過同為女性的同情和心憐,可在前者又對工藤新一進行着安全系數未定的誘導時,她顧不上太多。

于是,沖出來阻止。

“不要相信她!”灰原哀又喊了一遍,不惜暴露自己。

雖然,平冢泉早就知曉了她的身份。

平冢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噙着溫婉的笑,朝灰原哀一步步走去。

玄關處透過來的光線并不明亮,照在平冢泉的臉上,五官輪廓投下的陰影給這樣的笑容染進了幾分寒意,刺得人後背發麻。

那個纖瘦的背影走路時輕飄飄的,像極了索命的幽靈。

“平冢!”柯南喊住了少女,後者應聲停下了腳步,“我等你的答案。”

柯南的回答也是精妙無比,回避了信任問題。

某一瞬間,他的确也在平冢泉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危險的不是平冢泉的行為,而是少女本身。柯南感覺,或許他稍不注意,就會眼睜睜地看着女孩陷入再也無法回頭的泥沼之中。

“我等你的答案。”他又重複了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泉妹其實是個壞孩子。

柯南這裏必須要跟着泉妹去,不然他沒法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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