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僞面
柯南把從平冢泉那裏得到的藥物給了灰原哀, 灰原就像個瘋狂的研究者, 連着通宵了兩晚, 分析了藥水的成分。
她得到的結論是, 那是一種非常接近APTX4869的藥物, 用灰原哀的原話來說, 就是：“這東西簡直可以說是APTX4869的液态翻版。”
因為平冢泉做的蛋糕，柯南意外變回原本的身體，在這過程中, 平冢泉先後兩次給他注射了這種藥物。換言之, 有沒有種可能：正是因為這個藥物，才讓工藤新一保持着原本的身體而沒有重新變小呢？
還有一條可能成立這個假設的證據的是, 後來工藤新一又變回了小學生的身體, 這期間正好平冢泉遭遇了綁架, 沒有機會給他續上這個藥物。
于是, 他變了回來。
“嘛,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APTX4869的制造者灰原哀認可了柯南的這種猜測，“APTX4869本身就出現過機體變小這樣的例外, 平冢給出的這個藥物, 同樣充滿了不确定性和未知性。”
說到底, 問題還是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平冢泉是怎麽得到這樣的東西？她本人對此的描述非常含糊, 盡管以她的能力的确有那個可能做到。
比如利用她的駭客技術破取了組織內部的某一部分信息, 繼而得到這個藥物。這個東西的出現也就意味着，在雪莉叛逃組織之後，這個藥物的制造實驗仍在進行, 并且還有了翻版。
那麽不妨再做一個大膽的假設，死去的長田正樹，楠木佐美，還有仁科宗介，是否可能成為這個藥物的人體試驗者呢？因為這三個人和工藤新一不一樣，事先都沒有服下過APTX4869，因此在注射了那樣的藥物之後，導致的結果便是死亡。
和APTX4869一樣的原理，是誘導程序性細胞死亡的毒素，因此，死者死後根本查不出死因。換言之，那看起來就像人的機體自然衰亡了一樣。
而工藤新一不一樣，他已經經歷過身體縮小，接收了這個藥物後，反倒能讓他維持好自己原本的身體。一如平冢泉在話裏說的那樣——這個藥……或許真的有用，至少它能讓工藤君保持自己的身體。
如果以上的假設全部成立，那三人的接連死亡只是一場人體試驗，那是又是誰去執行這件事呢？這些死者生前最後接觸的人，似乎都有平冢泉吧？
與長田正樹事件的聯系尚未找到，但是能把楠木佐美和仁科宗介聯系起來的人是真實存在的，是已經死去的高濑拓實。再說的精準一些，死于槍下的高濑。而這槍，是平冢泉開的。
盡管就連警方都判定，這起事故是平冢泉的正當防衛。
那麽問題來了，平冢泉和高濑拓實之間是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柯南拜托給了目暮，因為這是以他個人之力也難以調查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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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撇開疑似人體試驗的三起事件不看，高濑與平冢泉之間也存在着聯系，對警方的供詞中，平冢泉說了的，高濑威脅她交出什麽東西。
這句話真僞尚未辨明，不過既是平冢泉敢對警方明言的話，那麽就意味着她根本不怕自己的口供被推敲，也經得起警視廳搜查一課的那幫精英去調查。
正當柯南在這個節點上卡住了思路之時，目暮那邊很及時的給他傳來了消息，是一通開口就是抱怨性偏重的電話。
那個渾厚的嚴厲聲音似乎還沒結束與其他人的對話，于是在電話接通知後，傳了過來。他說着的就是對某些個警部的數落：“……劍持那家夥就是在争檢舉率……啊工藤，抱歉抱歉，剛才是在和別人說話。”
聽筒那邊傳來的背景音裏似乎有高木的聲音，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一直在勸着目暮不要再想那麽多的話。
柯南倒是聽明白了目暮大概又和那位叫做劍持勇的警部産生了什麽矛盾，在打電話之前甚至嘴上還在說着抱怨的話。
“目暮警官，突然電話找我是有什麽要緊的事麽？是有答案了嗎？”
“的确是有結果了。”提及正事，目暮的語氣很快又恢複了嚴肅和沉穩，“是你之前跟我提到的，平冢和高濑之間的關系。高濑和平冢的父母以前有過沖突，這個事情劍持那家夥會清楚一些，聽說以前平冢家的案子是他在負責，你要不要抽個時間單獨和劍持見一面？”
“這就不用了吧……劍持警部平時一定也很忙。”柯南倒是想，可是現下的身體不允許他出面見任何人，“勞煩目暮警官把信息轉達給我就行。”
“具體的沖突我也不是很清楚，劍持那混蛋這種時候口風又緊得驚人。”目暮話說到一半，又開始嘀咕起了自己對劍持勇的不滿，甚至是混蛋這樣的詞都直接說出了口，“總而言之，高濑的事件應該能夠告一段落了。”
“為什麽？”這麽草草了事？
“什麽為什麽？”目暮沒明白柯南這個疑惑的點在哪，他思索了一會，感覺找到了答案，“噢，你是擔心平冢嗎？你讓她好好養傷，不用擔心太多，那是她的正當防衛，後續如果警視廳還找上她，她實話實說就好。”
目暮覺得平冢泉和工藤新一關系暧昧，因此自己做了一番他以為非常正确的解釋，年輕人的八卦他也不太想過多參與。
好一個實話實說。
柯南沒有回話，目暮便當做他沒有其他事了。
“工藤，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那就先挂了。”
這麽說完，目暮當真挂斷了電話。
柯南舉着已經結束了通話的手機，陷入一片沉思。
高濑的事件能在劍持的手裏快速結案，那就意味着平冢泉對警方說的那些證詞全部屬實。
高濑威脅平冢泉，向她索要什麽東西，這是來自平冢泉的父母的恩怨糾葛。如果是接手過平冢泉父母事件的劍持，他覺得合理的話，應該也沒什麽漏洞了吧？
平冢泉的父母在兩年前就事故身亡，在警方的視角而言，那的的确确只是一場“殉情”事故。但是平冢泉私下告訴柯南的話，是她父母的死亡另有蹊跷，而蹊跷的源頭，正是黑衣組織。
不論怎麽說，平冢泉都和組織脫不開幹系了。至此，柯南不得不去考究灰原哀一直對他說過的推論，平冢泉就是夏布利的這個等式。
事到如今，柯南總算察覺了自己一度陷入的思維定勢從一開始就有錯。他一直不願意在平冢泉和夏布利之間劃等號，原因是平冢泉是他國中三年的同窗，就連毛利蘭都對“平冢泉”這個人有過不錯的來往。
他相信“平冢泉”是白的，更是相信毛利蘭能夠信任的朋友也一定不會是黑方。
從這個思維定勢中跳出之後，柯南察覺了無數他過去一丁點都沒有考慮到的聯系。若要說平冢泉就是夏布利，那她滿足太多條件了。
灰原哀所聽聞過的那個夏布利是個操盤手，掌握着組織內大量資金流動的秘密信息。平冢泉作為黑客，她的确擁有操盤手的能力。更何況平冢泉的手段厲害到什麽地步，柯南也親眼見識過。
比方說她可以輕易地就入侵進米花大樓的全部監控系統。
這是其一。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平冢泉居然直接拿得出這個和組織息息相關的藥物，再聯系之前三起很有可能就是人體試驗的事件，平冢泉作為最後和死者接觸過的人，她擁有最合适的時機。
比如在長田正樹的事件中，甚至還是柯南親眼所見的，平冢泉和長田正樹拉扯在一起。盡管看起來平冢泉是受害方，但是那個時機，如果平冢泉向長田正樹注射了這個藥物……
也只有平冢泉有這樣的機會。
倘若如此，那麽平冢泉說謊了，她從一開始就持有這個藥物。
要使這個邏輯成立，那麽平冢泉只能是夏布利。而死去的高濑拓實看似和前兩案有聯系，恰恰死于所謂正當防衛的平冢泉之手的他，或許是被平冢泉抹去的棋子。
可是柯南又不明白，既然是這樣的話，為什麽平冢泉又會主動把藥物交給他呢？是覺得他沒有證據，找不到事件間的聯系，所以特地自己送上門嗎？
因為平冢泉完全有能力将所有的鍋都推到高濑身上，她根本可以不要暴露出自己和這個藥物有任何關系，柯南的問題，她完全可以不作回答。
可她為什麽偏偏做了這種一看就滿露馬腳的傻事呢？
柯南不禁想起了平冢泉說過的話。
——等到工藤君真正相信我的那天，我會将一切，全盤托出。
她甚至還做了等待那一天的約定。雖然最後，平冢泉自己把這樣的話歸做了玩笑，讓柯南不要在意。
心裏原先的一大堆疑問，最後都化成了一個，他想聽平冢泉親口告訴他所有事。
那晚拿到藥物後與平冢泉在醫院道別，柯南就再沒去見過她，或者說，突然就跟平冢泉斷了整整兩天的聯系。
這兩天以來，柯南的心思全都在那剩下的還裝着藥水的兩個安瓿瓶上，确确實實忽視了和平冢泉間的關系。這就形如他與毛利蘭之間，毛利蘭自然是他最在乎的女孩子，但是有時候他的确會因為陷入推理而忽略了自家青梅的感受。
同樣的道理，柯南對平冢泉也在意的過分，是和對毛利蘭完全不一樣的在意。平冢泉之于他而言就是團迷霧，出于偵探的本能，不論如何他都想去解開這個謎。
在這樣的過程中，柯南從未感性地在乎過，對方單純作為女孩子的感受，這個EQ低下的大偵探真的很不懂少女心。
而在終于想起要聯絡平冢泉的時候，柯南還擔心過，對方是不是已經看穿了他現在的思路走到了哪一步。拿起手機準備撥出那個號碼的時候，柯南覺得就這麽突然聯系不到了，也好像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猶豫之後，柯南還是按下了那個號碼。
聽筒中嘟嘟的幾聲忙音竟讓柯南感到有幾分緊張，在接通之前，他已經在腦海中過了無數遍少女的樣貌——
纖瘦的身形，純黑的長發，精致的五官秀氣溫婉，尤其是她的眼睛，清透得似乎能倒映出一切事物的本質，還有那能夠看穿人心卻又總是顯得格外純良無害的眼神。
思緒蹁跹之時，電話通了。明明沒有過多久就被接起，柯南卻覺得在等待的這段區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久遠。
他咽了口唾沫，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電話那頭的透徹嗓音輕柔地響起：“怎麽啦，工藤君？”
平和的語調似乎一切都從未發生過，殊不知在柯南的腦海中，卻像經歷了無數場戰鬥一般，把過去的那些事件又翻來覆去地考慮了很多遍。
兩人的心境截然不同。
“平冢。”柯南的聲音略顯低沉。
“嗯，我在。”
“我……還有問題想問你。”
“哇真是的，好不容易是工藤君給我打的電話，就被這麽嚴肅的質問了。”
少女的語調變得輕快起來，似乎就是在進行着稀松平常的對話，那種小女生的怨念感也被她表現得過于俏皮可愛了。
語落之後，她突然又停頓了一下。就像做了角色切換，她的口吻變得平靜又溫柔：“嘛，想問就問吧。我以前就說過了，只要是工藤君想問的，我都會回答。”
柯南心中翻雜是事太多，一口氣湧上嘴邊時，他又有些迷茫的不知道從哪一條說起。平冢泉是不是又抓住了他這樣的心裏，才這麽坦然自若地迎接他的質問的呢？
“平冢，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見上一面吧。”柯南也不拐彎抹角地提出了要求。
電話裏一時半會也說不清，他認為既然平冢泉是沒有拒絕的，那就說明她給了機會。
當然，這個機會是工藤新一的專屬。
“見面嗎？好啊。”
少女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了這個提議，她的語調依然十分輕松，聽起來就像發生過的那些已經奪走了人命的事件，和她一丁點關系都沒有。
“工藤君想要約在什麽時候呢？”
“明天吧，明天下午。”
“地點呢？”
“你覺得呢？”柯南把這個問題交給了平冢泉。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說道：“那……到我家來怎麽樣？”
去平冢泉那個宛如盒子一樣的“家”。
高濑的事件已經結案，平冢泉的家自然接觸了隔離。那經過警方搜查過的地方，柯南認為也沒什麽不安全的。不知是否平冢泉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會如他所想的那般提到了這個。
畢竟如果是約見在平冢泉家，這個提議自然由平冢泉主動來說比較合适。
于是，兩人非常順暢地就達成了共識。次日，杯戶，約在平冢泉的家中。
作者有話要說： 說起人體試驗，安利一個游戲不知道大家玩過或者看過實況沒有：審判之眼
劇情炒雞棒！安利給大家……
其實倒不是人體試驗，只是小偵探這麽猜測而已。
泉妹怎麽說呢，應該是偏向黑方的。那麽接下來和小偵探的交集應該就是……好人抓住壞人的游戲【不對。
類似這樣吧！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綠小佾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