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抱

抱

夜幕降臨，柴火燃燒崩裂，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原本安睡的人忽然一動，雙眼倏地睜開，是什麽令他驚醒，可再回想方才的夢境，仍是一片空白。

睡得太沉也不好，全然不知發生何事，他的解藥跑去和褚璇玑親密地躺在一處，把他孤零零晾在一邊。朋友跟朋友都有親疏之分，真讓人不爽。

殺了褚璇玑，趁現在，完事遮掩一下痕跡哄騙一番，顏淡會相信嗎？不對，他何必去管顏淡的想法，她早知他想殺褚璇玑，若褚璇玑沒了肯定第一個懷疑到他頭上。

讓解藥安安分分心甘情願地待在自己身邊，抑或不管不顧将其囚困，他清楚該選擇哪種方式。連在法器中下的禁制都是針對他自己的，若顏淡強行遠離，超過設定的步數，所有的傷害都将由他來承受。

為什麽。

一個恍惚就設下了這樣不可理喻的法咒。

不過解藥麽，是該特別一些。

他忽略腦中的疑問，把本來也就離他五步遠的解藥抓回來，藏在自己懷裏，好好護着，就沒人能搶走了。

絕不會讓她再被人搶走。

為何要說再……

不知道。

……

再度醒來，懷裏已經空了，他知道顏淡就在身邊，所以并不着急，兩個字在舌尖轉了一圈，仍是咽下，她不喜歡離他太近，他也莫名地不希望惹她厭煩。

顏淡正坐在火堆旁，用一根燒了一半的木頭在地上胡亂畫着，像是在發洩什麽，又不好意思弄出太大聲響吵到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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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麽？”

他驀地出聲，驚到了胡思亂想的小花妖，顏淡轉過頭，眸光裏帶了點嗔惱，剛想張口卻啞了聲，醞釀許久的狠話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你……別以為你裝可憐我就會原諒你。”

裝可憐？他嗎？

看她的眼神，哦，他睡着的時候又落淚了，眼淚原來是能讓人心軟的武器啊。

他在她身側坐下，姑娘瞪來一眼，毫無威懾力，一朵被雨水打蔫的花，看上去格外得好欺負。

他不想欺負她，只是平淡地問：“你在生氣？因為我抱了你嗎？”

顏淡最為氣惱的是他過于冷靜，似乎這不是什麽值得放在心上的事：“你明知道男女有別，為什麽還……若你是因為喜歡……就算是！我們才認識多久，也得從朋友做起，慢慢相處，循序漸進吧！”

說到喜歡，他又掀開衣袖看手臂，繼而鄭重其事地回答：“沒有，不喜歡。”

不喜歡随便進她房間，不喜歡抱着她睡覺啊？

顏淡簡直氣結：“喜不喜歡的，你還要看手臂來确認嗎？”

他緩緩點頭：“那是情人咒面具，戴上它，需斷情絕愛，否則情人咒生根，心傷三次，便會血脈逆流而亡。一旦我生情，左臂會出現三道青羽印記。雖說你将它揭下，但我能感覺到，情人咒并未解除。”

“這麽殘忍的詛咒啊。”顏淡怕是半夜三更醒來都會懊悔自己揭人傷疤，“那有解開的方法嗎，我摘了它會不會對你有影響啊？”

他不動聲色地靠近她一點：“柳意歡說，只有心中期望之人才能摘下面具，若能摘下則是笑臉，摘不下變成哭臉，還說得兩情相悅呢，我看也沒那麽複雜，對我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笑臉？哭臉？”顏淡取出之前被他随手丢掉又被她收起來的樹皮面具，“那哭笑不得是哪種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