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要反抗

不要反抗

人族與妖魔勢不兩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自幼耳濡目染，被每一位仙門弟子信奉的真理。

并非碰到幾個個例就能改變，又怎知他們不是利用你的善心将你拽入更大的陰謀。

“不是的……”

離澤宮宮主為報仇誓要屠盡仙門，元朗奪靈匙複活魔煞星妄圖稱霸三界，禹司鳳為了一只不該存在的妖蔑視法則破壞秩序，如此下去終将生靈塗炭，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你是戰神，你該肩負起你的責任。

“不是這樣的，不是！”褚璇玑用力錘頭，試圖除去腦海裏的聲音，直到一雙手阻止她自虐的動作：“昊辰師兄？師兄，我該怎麽辦，我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讓我去殺了顏淡殺了司鳳，可我不想，我該怎麽擺脫……”

“璇玑……”昊辰咽下湧到嘴邊的安撫之語，艱難地擠出一句，“不要反抗。”

女子倏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昊辰緊閉雙目，一個深呼吸之後才睜開眼，眼底透着一股難言的悲哀：“璇玑，以我們的力量反抗不了的。其實事到如今發生的一切不全是壞的不是嗎，你又怎知最後不會迎來圓滿的結局？璇玑你相信師兄，師兄不會騙你的，最後你定能和你的家人朋友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一起……”

耳邊厮殺聲未曾停歇，璇玑感覺自己炙熱跳動的心像是被冰霜層層包裹起來，她找回六識，是想用心去感受，不是成為誰的傀儡：“那這命定的圓滿結局裏，有顏淡嗎？”

昊辰不答，只是抓着她的手攥得更緊了些。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顏淡不該存在……那其他人呢，小銀花、若玉、紫狐，還有二師兄，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他們最後也都好好活着嗎？那……昊辰師兄你呢？”

“我……我、會的……”是他該贖的罪，他只有引導璇玑走向正途，才不會背上更深的罪孽，思及，他沉了語氣，“璇玑，莫要再任性了，做你該做的事，你才能活下來。”

……

“做你該做的事，別想耍花招。”

俊秀的面孔抹上幾道散發惡臭的黑灰，若玉低着頭應了句“是”，等烏童嗤笑着離開後，才用袖子擦去髒污。

副宮主讓他将功抵過，殺了顏淡，激發褚璇玑的戰神之力，做好這件事，才能和妹妹團聚。可做了，就能如願嗎？

可以預想到結果，但又能怎麽做呢，妹妹還在副宮主手裏，不能拿若雪的命去賭。

……

這一戰殺得天昏地暗，不知怎的各派集中到點睛谷地庫之外，倒是個遼闊安靜，适合屠殺之地。

顏淡有他護着，還能分出心思去關注她的朋友們：“有騰蛇在好像也沒什麽用，我還以為他能橫掃全場呢，還是說不到該結束的時候不會停止？哎——那塊炭……不是，那個人是烏童！”

烏童騷擾褚玲珑或許是命定的一環，但想剝了鐘敏言的皮絕非該有的走向，從他對烏童動手開始，這條線就已經崩壞了。

裹緊鬥篷的人影被毫不留情地踹翻在地，兜帽掉落，露出一顆幾乎辨不清五官的漆黑頭顱。

原本想要幫忙的離澤宮弟子忍不住作嘔，掉頭殺到別的地方去了。

烏童目眦欲裂：“禹司鳳，我要殺了你！”

他倒是耐心地解釋道：“禹司鳳就不勞煩你去殺了，早就死了。你想換副皮囊也好，這副樣子，實在是，不堪入目。”

數月來旁人的隐忍也好，厭惡也罷，烏童看在眼裏卻無可奈何，就連那只花妖都是受到威脅才不得不忍着惡心靠近，這一切都拜他所賜，而他的話音聽不出半點嘲諷，只是在陳述事實，在烏童聽來，卻是無盡侮辱。

“你會後悔的。”烏童口中默念着什麽，似乎是咒語。

他隐有察覺，卻來不及将顏淡帶離危險，一柄匕首順着一道光線牽引，朝她後心刺入！

鋒利的刀刃割開皮肉，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施力攥緊，阻擋那股強行往前沖的力量。

刀尖一枚花瓣被焚燒殆盡，力量消退，不待他稍稍松一口氣，一雙手握上刀柄，狠狠往裏一推——

“對不起、對不起……為了若雪，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