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修)

chapter 2(修)

周應淮去海城處理了公司餘下的一些事。

在一疊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後,那家他由一手創立起來的咖啡品牌跟他就徹底沒有關系了。

回程的高鐵上,褚琳發來微信。

依舊在指責他的一意孤行,認為他從公司撤出去是不明智的選擇。

最後,埋怨他沒有考慮過她的立場,讓她以後在群狼環伺的公司裏四面楚歌。

在對面一通輸出之後,周應淮才在屏幕上敲下四個字。

——理念不同。

本來已經偃旗息鼓的褚琳又發了一通過來,問他理念值多少錢,夠在海城買一套內環的一套房嗎?

周應淮:海城內環一套房夠在黎陽買套大別墅。

褚琳用剛才周應淮回她的話回了他——理念不同。

對話進行到這裏就沒辦法再聊下去,倆人不約而同地選擇退出對話框。

周應淮和褚琳是在一年前分的手,分手的原因大體也逃不過“理念不同”這四個字。

當初褚琳和公司另外一個合夥人打算接受注資,擴大經營。

周應淮想做的是有品質的咖啡,數量做起來了質量未必跟得上,所以對擴大經營持保留意見。

褚琳磨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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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事情上周應淮也就順着褚琳了,但在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堅持。

随後褚琳拿分手做要挾,還把放在他家的東西都收拾走了表示她不是說說而已。

後來在表決會上,周應淮投了棄權票。

他的棄權票并沒有讓他跟褚琳和好,反而讓褚琳覺得他心不甘情不願,在少數服從多數的情況下用棄權票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但棄權已經是周應淮最後的妥協了,褚琳沒懂,他也就沒再提過和好的事情。

公司接受注資後,的确以最快的速度擴大了市場版圖。

賺到了以前沒賺到的錢,但周應淮卻在公司即将上市之即,退了出來。

并且将手裏的股權全部贈送給了褚琳,當是戀愛這些年對她的補償。

在戀愛的那些年,他們也有過結婚的打算。

頭次有結婚的打算,是在研究生畢業第二年,也是他們戀愛的第二年。

當時在熱戀期,這個念頭冒出來後,他們當時就去民政局了。

但領證需要雙方身份證戶口本,而且還得回戶籍所在地,他倆都不是海城本地人。

要來回跑挺折騰的,所以這事兒當時擱置下來了。

再有這個想法是他們的第二家店即将開業的時候,事業感情都很穩定,他們的關系順理成章地該進入下一個階段。

但二店開業之後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周應淮又去國外參加世界咖啡師大賽。

結婚的事情再度擱置。

再後來,倆人就保持着情侶的關系沒有打破這種平衡。

褚琳二十三歲的時候跟周應淮談戀愛,如今三十三歲。

周應淮私心裏覺得他蹉跎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十年,那些股權其實也彌補不了什麽。

兩個多小時後,動車抵達黎陽西,周應淮起身下車。

過道那側先前上車差點摔跤的女士行色匆匆地趕着下車,臨了還不忘跟他說一聲謝謝。

他下車的時候,那抹纖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人潮裏。

周應淮的車子停在高鐵站停車場,他取了車準備去店裏。

他回黎陽開了個咖啡店,在一條正在翻新的老街裏,客流量沒有以前任何一家店大。

但他現在能沉下心來做一杯現磨咖啡。

車子開到一半,姐姐周映央的電話打了過來。

周應淮開了車載電話,那頭傳來姐姐壓抑着火氣的聲音:“應淮,你這會兒有空嗎?”

能把女強人周映央氣到這個程度的,估計就是周應淮那個正處在青春期的外甥周序了。

周應淮說:“有空,周序又怎麽了?”

舒怡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看到老爸住在三人間病房裏。

因為還沒到做手術的指标,他忍着痛躺在病床上。

病房裏另外兩個病友是做了手術不久的,一個手臂上打着石膏,另外一個則是腿上。

三個傷患加上三個陪床,還有來病人的家屬讓本來就不大的病房變得十分擁擠。

舒怡趕來的時候,老爸嘀嘀咕咕地跟老媽說:“當時就多餘跟你說這一嘴,一點小傷你跟小怡說什麽?這不是耽誤她工作嗎?”

老媽扭頭看向舒怡,“不是讓你回去了嗎?”

“我要是不回來,你們打算瞞我多久?”舒怡聲音有些沉。

老爸說:“也不是多嚴重……”

舒怡沒糾結在他們隐瞞她這件事上,說道:“我去問問有沒有單人病房。”

老爸叫住舒怡:“我住這裏就好了,單人病房又報銷不了。”

“我給你報銷。”

“你的錢就不是錢了?”老媽說。

舒怡沒說了,而是直接出去詢問單人病房了。

單間病房兩千一個晚上,但勝在安靜,不管是老媽還是舒怡陪護都不至于睡在椅子上。

病人舒坦,家屬也舒坦。

舒怡沒跟老爸老媽說價格,只讓老爸安心等待手術。

要是讓他們知道兩千一個晚上,怕是晚上要睡不好了。

等忙完這些,舒怡又說去醫院附近打包點吃的過來,待會兒再去姑姑那兒把舒恺接回家。

因為老爸出事故,老媽沒去接舒恺,而是讓姑姑去的。

舒怡提着打包好的晚餐回住院部,她橫穿停車場抄近路。

快穿出停車場的時候,舒怡看到兩道身影站在路燈下。

她多看那麽一眼完全是因為倆人的身影都挺優越的,尤其是高一點的那個男人,目測身高得185+。

男人穿黑色長款大衣,顯得人更挺拔。

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目光挺淩厲地看着比他矮一個頭的少年。

少年穿得就比較單薄了,就一件春秋開衫校服,拉鏈還沒拉,敞着的。

肩頭挂着一只黑色書包。

少年削瘦但挺直的脊背仿佛在無聲宣告着叛逆,但他在身高上的氣勢就比他對面的人矮一截。

這個畫面很像是嚴厲的父親在教育青春期的兒子。

當時停車場挺安靜的,舒怡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的确像她想的那樣——當爹的在教育兒子。

“周序,我理解你現在正處在看誰都不順眼的年紀,”男人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比剛才更沉一些,“但是,你不能沖你媽媽發火。”

少年垂着頭,表情籠罩在陰影裏,但依稀能夠看到那是張挺帥的臉。

兒子都這麽帥了,當爹的估計也差不到哪兒去。

舒怡這才将目光挪到少年對面的男人身上。

等看清楚男人的面容,舒怡愣了一下。

這麽巧嗎?

好像是之前商務座那個扶了她一把的男人。

或許是覺得在公開場合教育小孩兒不合适,周應淮跟周序說:“先跟我回家。”

周序哦了一聲,随後跟在周應淮身後往車邊走去。

上車後,周應淮看了眼垂頭喪氣的周序,說:“安全帶。”

周序聽話地系上安全帶,過了好一會兒,車子都使出停車場了,周序才悶聲為自己辯駁了一句。

“我沒有沖她發火,是她不讓我組樂隊,就在電話裏面争論了幾句。”

“然後你就逃課,”周應淮專心開車,都沒分一眼看周序,“讓你媽媽和學校老師急得差點都報警了。”

“那你為什麽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周應淮單手掌方向盤:“我研究生畢業了。”

“……”周序挺無語的,“你讀那麽多年的書結果最後沒有從事和專業相關的工作,不覺得浪費時間嗎?”

“你媽媽不支持你組樂隊的根本原因是你文化課成績太差,你要能考個年級第一……算了,前五十吧,你想做什麽她都會支持。”

“人怎麽可能能同時把兩件事都做到極致?”

“那就是你能力不行。”

周應淮沒有跟周序掰扯為什麽他現在不能組樂隊,跟他說:“你自己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別讓她出差還要操心你。”

周序沒動。

周應淮不動聲色道:“那你在家裏最強有力的支持者将會站在他姐那邊。”

“你就是你姐最大的狗腿!”

周序猛然發現自己孤立無援,在打電話前說了一句:“你姐正在到處給你物色對象,你就等着無休無止的相親吧!”

“嗯?”周應淮終于施舍了周序一個眼神。

“相親?”

舒怡将飯盒的蓋子揭開,有些驚愕地看着老爸老媽。

有些無奈地說:“媽,爸馬上要手術了,你怎麽還想着給我相親這個事兒?”

好像有點分不清主次。

随後,舒怡又說:“而且,我有對象啊,人家逢年過節的也問候了你們的。”

提起舒怡的對象,老爸原本皺着的表情五官擰得更緊了,“我跟你媽本來就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比你小那麽多,畢業了也不正經上班要蓋什麽蓋?”

“gap。”舒怡說。

“就是年紀小,愛玩又沒定性,萬一……”老媽欲言又止,“小怡你明年就三十了,你耗不起的。”

舒怡平日不在家,天高皇帝遠的,老爸老媽想催婚也難。

現在人回來了,肯定是要抓緊叮咛的。

聽得舒怡頭皮發麻。

她說:“你們先吃,我去姑姑家接舒恺,明天爸做手術之前我再來。”

舒怡溜得很快。

但老爸老媽提的問題她其實也在認真思考。

她跟陸青珩談了快三年的戀愛,他開朗熱情,身體裏面似乎住着一個能量永動機,所以跟他談戀愛是一件挺開心的事情。

但他們的關系似乎就停在了這一步,無法推進。

問題出在哪兒了,舒怡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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