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丸丸,我要随時都能找到你

第25章  “丸丸,我要随時都能找到你。”

阮明希猶豫幾秒, 開了門。

再次定睛,眼前的人,果然是那個萬衆矚目的年輕影帝——章序。

營銷號總在說, 生活在這個城市,很容易在三裏屯,或是環球影城, 碰見當紅明星, 甚至鑽進某個胡同的炸醬面館,都能遇到某個退圈的老戲骨, 老藝術家。

這卻是她第一次見到明星真人。

還是章序這種咖位的演員。

對方雖然是尹棘的渣男前任,但她心底,多少有些震驚。

“你是她的室友嗎?”他問。

男人的态度溫藹, 臉色稍顯慘白,似乎沒休息好, 但氣質儒雅随和,微微低頭, 注視着她,像聊敘家常的鄰人,絲毫不端架子。

他有一副很養眼的皮囊,漆黑的雙眸, 仿佛深蘊着隐秘的潮水,透出淡淡病敗,充斥着矛盾的戲劇張力感, 裹身的昂貴長大衣沒有任何褶皺,暗門襟, 不露紐扣,從頭到腳, 都很考究,唯有那條灰圍巾,削減了裝束的過分正式。

抛開卑劣的內核,章序的外表,真的很有魅力,也很有腔調。

阮明希這時終于理解,尹棘為何會迷戀他這麽多年,她又是個纖敏文藝的女孩,遇上這種毒藥般致命的渣男,很難不會淪陷。

回過神後。

看着章序優雅從容地站在她面前,阮明希只覺,胸口有陣怒意,在不斷升騰。

如果不是尹棘運氣好,如果不是尹棘确實有潛力,值得被發掘,如果不是這個世界還有好人和貴人的存在。

她恐怕會處于很悲慘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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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玩弄了尹棘的感情,又在分手後,用自己在娛樂圈的權勢,傾軋她的尊嚴,想要迫她低頭就範。

在把她逼入絕境後,又來充當拯救者的角色嗎?這是他們這個階層的男人,最喜歡玩的馴化游戲。

充斥着自以為是的傲慢和殘忍。

男人溫聲又問:“尹棘在家嗎?”

“她已經搬走了。”阮明希眼神防備,看向他,“不住這裏了。”

章序表情未變,低聲問:“能否告知,她去哪裏了嗎?”

“不能。”阮明希的語氣充滿了憎惡,“她的去處,好像與你無關吧。”

章序緘默幾秒,依然那副溫隽随和的模樣,但眼神劃過一瞬的沉郁,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從側兜摸出手機,在阮明希詫異的目光下,撥通了某個號碼。

“你在做什麽?”阮明希費解地問,“你要給誰打電話?”

章序溫和地笑了笑:“報警啊。”

“什麽?”阮明希吃驚道。

章序的笑意未斂,語氣卻發沉:“我女朋友都失蹤了,當然要報警了。”

“你是不是瘋了?”阮明希的聲音拔高了幾度,幾乎是在怒斥,伸手要去搶他的手機,但男人預判出她的動作,及時避開。

阮明希厲聲道:“你可是公衆人物,就不怕我把你對她做過的那些惡劣行徑,都抖到媒體面前嗎?”

“你覺得我在乎嗎?”男人笑意全無,沉靜等待着接警人員的聲音。

随即又淡淡轉眸,看向她:“或者,你可以選擇,告訴我她的去處,我會答應給你一筆豐厚的報酬。”

阮明希深深吸了口氣,冷靜地提出要求:“你先把電話挂斷,不要無故占據警線。”

其實,剛才她差點就要破罐子破摔,因為真的很想向公衆揭發他惡劣的行徑,但如果這麽做,會打攪到尹棘在國外的學習,她将來是要進娛樂圈的,不能讓網民,知道她和章序交往過。

誰能料到,章序一個公衆人物,大名鼎鼎的影帝,也跟那些糾纏不休的偏激男人一樣,堵到了前女友的家門口。

男人挂斷報警電話,淡淡地催促道:“現在,可以告訴我,她的去向了嗎?”

阮明希收斂住厭惡的眼神。

跟章序打交道,總有種在演戲的感覺,但她也是上過法庭的人,面對過法官的審判,早已修煉出處變不驚的能力。

“我是個俗人。”她抱起雙臂,“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很想為了錢,告訴你她的去向,但很可惜,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章序不動聲色,卻像是要用視線将她盯穿,似乎在辨認,她是否在說謊。

“我沒騙你。”阮明希直視他的目光,故意用無奈的口吻說,“不相信的話,你可以進去看看,她把所有東西都帶走了,可能是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城市了吧。”

男人的眼神微微一變,臉色消頹,走進客廳,自言自語,低喃道:“那她能去哪裏。”

“說不好啊。”阮明希嘆了口氣,“我也挺擔心她的,當初就勸她,不要先把舞團的工作辭掉,現在工作哪兒那麽好找,趕上要交房租了,她沒有錢了,只好搬走了啊。”

章序的腳步微頓。

阮明希準備先将他引到一個方向,好能争取時間,跟尹棘商量,如何應付他将來可能會做出的糾纏行徑。

她接着道:“可能是回昆山老家了吧,我那個時候真的很怕她做出什麽傻事,畢竟我還要繼續在這裏住,搬家很麻煩的,唉,她父母早就都去世了,又沒了工作,真挺可憐的。”

“你說什麽?”男人的眼神變得格外陰駭,看得她心底發毛,他難以置信地問,* “尹棘是孤兒嗎?”

阮明希皺了下眉,強撐鎮靜:“天吶,你們交往這麽久了,竟然連她父母早就去世這件事,都不知道嗎?”

章序鴉睫微垂,沒有回答。

呼吸聲似乎變得沉重了些。

“你看。”阮明希引他到了尹棘的房間,“這就是她的卧室,什麽東西都沒……”

話沒說完,阮明希突然噤聲。

她恍然發覺,在讓章序進來前,她竟忘記将尹棘的手賬本收起來。

男人走到桌前,将它拾起。

阮明希唇瓣微啓,剛要出聲制止。

他已經将它打開。

尹棘有做手賬的習慣,還買了專門的打孔器裝頁,從前她家境不錯,手賬的品牌是萬寶龍,是她爸爸在德國訪學時,買給她的,A5尺寸,很大,折合成人民幣,大概要近千塊。

裏面的內容,有章序出演過的電影票根,話劇周邊,官方的明信片,精心剪裁的雜志訪談……

太多太多關于他的物料,都被她認真地收集過。

章序翻起紙頁,修長明晰的手指由緊繃,轉為輕輕發顫,眉宇也隐忍地狠皺起來。

他雙眼忽覺刺痛,心髒彌漫着既衰弱又躁郁的感受,無比煎熬,無比難捱,那是種将要歇斯底裏的崩潰,但卻停不下來,斷斷續續地讀着,她寫下的那些文字。

【親愛的阿序,今天是你二十歲的生日,也是我開始喜歡你的第二十天,我知道,你一定會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收到很多粉絲的來信,好多人都在默默喜歡你,支持你,你卻無法将每封信都拆開細看。我只好在這個本子裏,寫下對你的心意,不管你能不能感受到……】

【親愛的阿序,雖然在戛納落選了,但請不要氣餒,屬于你的榮耀,一定會到來,我也會虔誠地為你祈禱。】

【親愛的阿序,二十二歲生日快樂。】

【今天真的好開心,章序摘下了屬于他的金杯,我的影帝,一定要繼續走花路呀~】

【章序最近拍武打戲受了傷,好擔心他,希望他能更愛惜自己的身體,可以适當用用替身的。】

【我的影帝又捧回一座金杯,好棒!章序一定會是這個時代最出色的演員。】

【今天看了章序的話劇,第一次見到他真人,比熒幕裏還要英俊,在現場看他的表演,果然更震撼,阿序的舞臺風格好有魅力,雖然票價貴了些,但我圓滿了!他還好心讓我搭了他的車,雖然以後可能不會再有交集了,但我會一直将這份記憶留在心裏的。】

【阿序,二十七歲生日快樂。】

【阿序,二十八歲生日快樂,但今年卻沒機會幫你慶祝。】

……

“她為什麽…”男人的嗓音生澀,“為什麽…要把這個留下來……”

阮明希淡淡地說:“她想丢掉的,但我翻了翻內容,你還在當紅,應該不會有人把你的物料收集得這麽全吧,就把它從垃圾桶裏撿出來了,處理處理,挂在閑魚上,應該能換些錢。”

章序眼眶發紅,難以置信地問:“她把這個……丢到垃圾桶裏了?”

“是啊。”阮明希壓下唇角的諷刺,“封面是皮制的,又不能燒,會污染空氣的。”

男人用力薅了下頭發,呼吸壓抑沉重,顫着右手,又去扯拽頸間的那條羊毛圍巾。

他用手抵額,眼神陰郁又頹敗。

剛認識的時候,尹棘确實說過,看過他很多部電影,也很崇拜他,但那樣的話,他聽慣了,只覺得,是客套的說辭,她或許是關注過他,但不是什麽深刻的感情。

他真的不知道,尹棘喜歡了他這麽久,也真的不知道,她的父母早已去世,獨自在這個城市打拼,無依又無靠。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他不該那麽對待她,他把她逼上了絕路,完全不知道她現在的去向。

甚至,連她是死是生都不清楚。

他在被各種複雜思緒反複撕扯。

也終于承認,他是對尹棘産生了感情,男人對女人的欲望也好,還是他無法确認的,那所謂的喜歡。

但那種喜歡,或許同喜歡小貓小狗一樣,是種對弱者的憐愛。

他強迫自己理智,強迫自己認為,對她的感覺,只是征服欲,但即使清醒,也會不受控制,做出讓他自己都震驚的極端行徑。

一想到她,就會被濃重的心痛和柔軟淹沒,像被浸泡在酸澀的汁液裏。

這樣的感覺,難道就是所謂的愛嗎?

但他想将這個字,從腦海抹消。

他不至于,對她産生那樣深厚的感情,她也不符合,他期許的,能夠讓他去愛的那個标準。

尹棘不過就是個愚善又敏感的小女孩,這樣的女人,随處可見,沒什麽特殊的。

他見過太多比她漂亮,比她出身好,比她有人格魅力的女性,她不值得他如此念念不忘。

還是無法弄清對她的感覺。

如果這種感覺,就是愛,那它真是個好不堪的東西。

但這感覺,雖然痛徹心扉,卻已經成為了他的一部分,就像身體的器官,即使生瘡,即使病變,他也絕對不會将它摘除。

他同時生出一股深切的虛妄感。

這麽些年來,對演藝事業,對名利的追求,那些他誓死都要捍衛的東西,忽然變得沒有任何意義,像個巨大的笑話。

甚至,成為了束縛他的枷鎖,讓他連親自去尋找她的去向,都受到阻礙。

但他一定要找到尹棘。

就算什麽都不要,就算她會永遠用充斥恨意的目光看着他,就算她已經死了,化成一抔白土,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

提示機務班次的電子屏上。

顯示的時間為PM8:00。

頭等艙休息區內,人潮不熙攘,人聲也不鼎沸,幾小時前,下了場雨,停機坪的地面泛起模糊水霧,暈染着指示燈的昏黃色澤。

尹棘原以為航班會延遲。

但一切似乎未受影響,能夠順利起飛。

原叢荊異常沉默,坐在她旁邊的灰色沙發椅,長腿微伸,黑褲的面料并不熨貼,叛逆的保留了側邊的褲縫,他的頭身比格外優越,像GQ雜志內頁走出來的男模,只是外表更俊美。

夜色漸濃,男人的臉色也稍顯黯淡,出奇的安靜,連手機都沒玩,好像在任由某種混沌的感受,浸沒他的全部思緒。

尹棘在機場的經緯書店,買了本頁數不厚的小說——安德烈·紀德的《窄門》,掂在手裏的分量很輕薄,她一頁又一頁地翻,文字接連在眼前閃,但卻始終無法沉浸地去讀。

她也被某種dejavu淹沒。

似曾相識的情緒,突然侵蝕了她。

是小時候,她沒做好心理準備,卻得知原叢荊即将被送走,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雖然一開始,她很讨厭他,但兩年的相處,讓她早已習慣了他的存在,也早已習慣了他的陪伴,每天,她都想摸摸男孩的腦袋。

更重要的是,在心智成熟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內心深切的需索。

她并不是個缺愛的人。

但卻擁有過分泛濫的情感,她需要将那些過剩的情緒釋放出去——這也是她想做演員的初衷。

原叢荊曾經是她可以傾注情感的對象,此時此刻,覺察出男人同樣的情緒,她心髒猶如被鈍重的滾輪碾壓。

這感受并不痛,但卻像剪斷了多年留蓄的長發,你會知道,身體的一部分,已經離你遠去,某種意義也在流失。

耳旁,響起提示登機的廣播音。

尹棘撂下書本,小聲說:“我該走了。”

“先別動。”男人寬大的掌心,忽然覆在她的手背,觸感溫熱又幹燥,這是他們和好後,他第二次觸碰她的手,但這次的動作,莫名透着濃濃的占據意味。

尹棘沒掙開他,身體也像被他從後背覆住,大腦有輕微的轟麻感,她努力調節起呼吸的頻率,不想讓他看出異樣。

原叢荊卻突然靠近她,骨感分明的右手,不知捏着什麽,湊近她耳垂,嗓音低沉地問:“尹棘,你知道,婚姻意味着什麽嗎?”

軟肉上,那個小小的孔眼,似乎被冰涼的銀針堵住,她順勢摸了摸原叢荊為她戴上的耳飾,不解地問:“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男人漆黑的瞳孔,流露出淺淡的倔強感,盯住她的眼睛,說道,“在某些時刻,你有權利決定我的生死。”

尹棘無措地看向他。

知道原叢荊指的是,她是可以簽手術同意書的家屬,後半句話,他沒說。

但她清楚,言外之意是,在某些時刻,他也有權利決定她的生死。

這句話多少讓她心髒發顫。

她不知道,原叢荊竟然對婚姻有這樣嚴峻的思考,求婚的人是她,選擇領證時間的人也是她,他好像一直在被她推着走,很被動。

但在某些時刻,她又感覺,原叢荊似乎比她更要重視結婚這件事。

“丸丸。”男人又戴回了那枚小銀環,這讓他的眉眼,平添了幾分妖野的美感,嗓音沉淡又說,“我要随時都能找到你。”

不是想,而是要。

短短的一個字,充斥着他獨有的霸道和固執。

又是一陣不斷升騰的dejavu。

來自十七歲的偏執少年。

她心口如被燙了下,很慌亂,像被火光籠罩,那種暴戾又熾熱的溫度像要複燃,那種要被燒壞的感覺也要重燃。

大抵猜出,因為國外的治安有些混亂,原叢荊便在耳飾裏,植入了GPS跟蹤器。

那樣烈度過分強旺的感覺,或許是她的錯覺,原叢荊他應該,只是想保證她的安全,就像大人買給孩子的電話手表裏,都會安有GPS定位系統。

但手機也有這樣的功能,何必要多此一舉呢?尹棘猜測,這枚耳環,可能經過了特殊的設計,就算受到信號幹擾,他也能随時獲得她的位置。

他給予她的,是一份沉甸甸的保護欲。

尹棘摸向那枚耳環,仿佛是要,去碰觸坐過山車前的扣帶。

心情是夾雜着幾分戰栗的。

但好在,原叢荊沒有要拿它束縛她,她可以随時将它摘下來。

“先說好啊。”尹棘看向他,“如果我戴得不習慣,是會摘下來的。”

原叢荊也看向她,濃長的睫毛低了低,在眼睑拓下淡淡的陰影,半晌,才回答道:“好。”

“不到關鍵的時刻,也不許你拿它随意獲得我的位置。”

“嗯。”

尹棘起身後,小聲問,“我能看看,耳環是什麽樣子的嗎?”

原叢荊打開手機的拍照鏡頭,示意她看:“是枚八毫米的小樹枝。”

“你好狡猾啊。”她摸了摸它。

原叢荊失笑,不解地問:“我怎麽狡猾了?”

“這根本就不是小樹枝。”

她的語氣是埋怨的,眼神卻很溫柔:“這分明是根小荊條,都沒有葉子,你竟然要把你的名字,戴在我的耳朵上。”

原叢荊伸手摸了摸後頸的位置,顴骨泛起莫名的紅,無奈地說:“随便你怎麽想。”

“像根小柴火似的。”她吐槽。

原叢荊用眼斜她,無語道:“誰家會用這麽小的玩意兒燒柴啊?”

尹棘得意地彎了彎唇角:“沒聽過這句話嗎?蒼蠅腿兒雖小,卻也是塊肉啊。”

原叢荊:“……”

他幫她提起需要帶到飛機上的行李,同乘客一起朝登機口處走。

“喂。”原叢荊漫不經心地說,“我票都買了,真不用陪你飛一趟洛杉矶?”

尹棘搖了搖頭:“你要好好工作,好歹是個CEO,不能總這麽任性。”

“嘁。”他淡淡地輕嗤,“才剛新婚,就像那些唠叨的——”

話沒說完,他眼神微微一變。

尹棘忽然抱住了他,她踮起腳,将腦袋輕輕埋在他的肩窩,像小時候一樣,似乎很貪戀他身上的氣味,貓咪似的來回蹭了蹭,她耳廓的軟骨,刮過他側頸的皮膚,溫度是有些發熱的。

熟悉的鈴蘭香味灌入鼻息。

他心跳像要停滞,雙手不知安放何處,大腦也變得一片空白,這分明是個再單純不過的擁抱,也是友人間的告別。

卻帶來如此大的沖擊力。

他左側的肩胛骨,變得格外緊繃,那裏是他的脆弱之處,因為蝕刻了象征她名字的刺青,但她還不知情。

阿克琉斯之踵般的存在。

哪處都可以損毀,那裏卻不可以受傷。

他緩緩閉上眼睛,在即将伸手,去回抱她時,她卻松開了他,嗓音格外溫柔,說出了那句熟悉的話,也是小時候,他們分別時,她哭着對他說過的話:“阿荊,你要等我。”

他隐忍地道了聲好。

看着她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看着她進入排隊的人群,看着她回身,招了招手,讓他回去,看着她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再也望不見。

他神情落寞,走回剛才的位置,驀然發覺,尹棘這個小迷糊,将在機場買的小說,遺落在了座位上。

他拾起來,準備将它交給工作人員,讓他幫忙,把小說交給她。

男人修長分明的右手,握起薄薄的書冊,拇指順勢落在,書封镌印的兩行黑色小字——

因為抱着與你重逢的期待,

在我眼裏,最險峻的小道也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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