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又是哪裏來的愣頭青?

第20章  這又是哪裏來的愣頭青?

被林北北誇沒什麽, 林峥嵘突然正經地說一句好看,江秋月難為情地放下鏡子,“知道了,走吧走吧, 我們去等拖拉機。”

桃花村沒有客車, 出行很不方便。

看到王友仁時, 江秋月立馬揮手。

“秋月姐!”王友仁停下拖拉機,從兜裏抓了一把花生給江秋月一家,“我媽早上炒的, 你們拿着路上吃。”

拖拉機上還有其他人,胡海志的媳婦陳美茹也去鎮上,看到江秋月一家,捏捏林北北肉肉的小臉, 又去摸林南南, “還是分家好啊, 秋月你把他們養得有精神多了,以前蔫吧吧的兩個,現在肉乎乎的多可愛。林家的事我都聽說了,真可惜我沒在現場,白家人也是膽子大, 竟然敢假冒警察。還有林曉,她……她真和男的睡了?”

流言就是這樣, 越傳越勁爆。

江秋月說不知道,“我們斷親了,這種事他們不會和我們說。”

“我看八成是的, 不然白家幹嘛冒這麽大風險,你說是不?”陳美茹話多, 聽江秋月說不知道,又用手肘去拱身邊的周翠翠,“翠翠你覺得呢?”

周翠翠從江秋月和林峥嵘來了起,臉色就不太好看,“我哪知道這種事,但上梁不正下梁歪,總不會好到哪裏去。”

“也是,人啊,還是得活得正經一點。”陳美茹感嘆一句,問完江秋月去哪裏,又接着說起自己,“我和翠翠打算去鎮上的布廠買點碎布頭,不用布票,拿回家給孩子做個褲衩子,或者做雙襪子都可以。秋月你要不要,我幫你帶點?”

聽到不要票,江秋月立馬點頭說好,給陳美茹掏錢,“多謝你啊美茹姐,我正愁天冷了兩孩子穿啥,你幫我多買點呗,回頭你放我家院子就行。”

林峥嵘想問,江秋月不是剛買了布料,不是給兩個孩子做衣服,難道是給他做?

但拖拉機“轟隆轟隆”很大聲,他又把話咽回去,如果是給他做衣服,他等着就好,不着急。

到鎮上後,兩波人各自分開,周翠翠沒好氣地道,“你看看她那個樣子,收拾得和狐貍精一樣,當天底下就她一個女人嗎?”

周翠翠沒指名道姓,但陳美茹一下聽出周翠翠在說誰,啧了一聲,“翠翠啊,這就是你不好了,我得說說你。以前秋月也不打扮啊,現在大柱回來了,人家夫妻倆恩恩愛愛,她想打扮給大柱看,這不是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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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騷樣。”周翠翠心裏不平衡。

“翠翠,過分了啊!”陳美茹覺得江秋月人挺好的,說話溫溫柔柔,又勤勞能幹,“當初是你爸媽多要彩禮,王春花才拒絕你家,你真要喜歡大柱,幹嘛不勸勸你爸媽?現在都多少年過去了,你又不是和大柱好過,你有什麽資格吃味?”

周翠翠讓爸媽去林家提過親,但王春花和林富貴怎麽可能為了林峥嵘多給彩禮,兩家人因為彩禮的事沒談攏,婚事也就吹了。

那會林峥嵘去考試了,他不知道這個事,後面也沒人和他提起來。

陳美茹說話直接,周翠翠面上不好看,她走得飛快,把陳美茹甩在身後。

陳美茹沒追上,索性不追了,要不是看在他們兩家是鄰居的份上,她才不和周翠翠來往。

周翠翠呢,心裏委屈。

當年喜歡林峥嵘,爸媽卻不肯松口降低彩禮,後來嫁的老公,幹活時出了意外,成了瘸子。

看到高大英俊的林峥嵘,再想想自家沒用的瘸子,讓周翠翠怎麽心裏平衡?

這邊陳美茹兩個去買碎布,江秋月一家搭上客運車,在去市裏的路上了。

到了市裏,江秋月直奔百貨大樓。

“同志,我想要雪花膏。”

江秋月指着櫃臺的雪花膏。

“沒有了。”售貨員擡頭瞥了眼江秋月一行,哼了一聲,繼續低頭看着手裏的報紙。

“這不是有兩瓶,怎麽會沒有?”江秋月知道這年代售貨員是鐵飯碗,一個個嘚瑟得很,但為了買東西,她還沒發火。

售貨員直接道,“一瓶我自己要,還一瓶有人預定了。你們又買不起,幹嘛在這裏煩人,不要耽誤我工作。”

江秋月買了布,但還沒來得及做新衣服她,她現在的衣服洗得發白,還有兩個補丁,看着是沒什麽錢的樣子。

但她已經說要買,售貨員還這樣說,火氣蹭蹭上來,“我不知道你們百貨公司,還有預定的說法。還有,誰說我們買不起,這是什麽?”

她把錢拍在桌上,“要麽,你現在把雪花膏給我,要麽把你們經理喊來,我倒要看看,你們這裏都是這樣為人民服務的嗎?”

她拍桌子聲音大,吸引來四周的人。

林北北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聲在妹妹耳邊說,“南南,媽媽好厲害哦。”

林峥嵘是頭一回看江秋月買東西,他有點想不到,江秋月以前是怎麽窩囊的,怎麽現在那麽硬氣?

售貨員沒想到江秋月那麽兇,沒好氣道,“我說你這位同志,我說沒貨就沒貨,你怎麽胡攪蠻纏呢?”

“是我胡攪蠻纏,還是你濫用職權?如果都像你這樣,把東西留給認識的人,我們這種大老遠跑來的,還怎麽買東西?”江秋月的話引來其他人的共鳴,常來百貨大樓的人都知道,很多東西都被售貨員先賣給熟悉的人,想買個暖水壺都要多花錢,或者找關系。

有人幫江秋月道,“這位女同志說得對,就是有你們這種售貨員撬社會主義牆角,才會讓我們買東西困難。”

“是啊,明明有的,為什麽不賣?”

“我都來幾次了,次次買不到暖水壺,問就是沒有,什麽時候有也不肯說。你們占着國家的職務,卻幫自家牟利,我們應該把他們抓起來!”

“對,抓起來!”

……

衆人義憤填膺,以前不敢說,現在有人開個頭,紛紛表示不滿。

江秋月并不怕得罪人,大不了下次再讓林峥嵘從部隊寄回來,她就是純粹不喜歡這些售貨員辦事的态度,明晃晃地瞧不起人。

櫃臺這動靜大了,主管跑過來問怎麽回事,江秋月立馬道,“你們這位售貨員好大的譜,明明有的東西不賣,說要留給自己,又說我窮,打擾她工作了。敢問經理同志,你們是國營單位,國家給你們發工資,就是讓你們這樣看不上我們普通群衆嗎?”

這年代最怕被人戴高帽,主管臉瞬間白了,售貨員卻覺得自己委屈,“主管,是她不講理,我都答應我朋友了,要給她留的。”

“喲,百貨大樓是你開的嗎,還留給你朋友?”江秋月嘲諷道。

主管瞪了售貨員一眼,但他知道售貨員都是這樣幹的,心想江秋月真是刺頭,“這位同志,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菊花她是這個櫃臺的售貨員,她既然說沒有了,你就不應該在這裏鬧。大家和和氣氣不好嗎,這次沒有,下次再來就行了。”

聽到這話,江秋月就知道這個主管不僅要護着售貨員,還不打算把雪花膏賣給她。

她是沒想到,買個東西會那麽難,難怪看小說的時候,主角都在年代文裏都想有個鐵飯碗。

在江秋月思索怎麽反駁時,林峥嵘先開了口,“所以你說,是我們鬧事?”

經理沒說話,但表情表露了他的想法──不然呢?

大家看主管都是這個态度,很多人覺得不會有什麽後續了,畢竟售貨員是國營單位,誰能奈何他們呢,便散開走了。

林峥嵘:“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記住就記住。”王菊花覺得自己和主管占了上風,得意道,“兩個鄉巴佬,真當自己是什麽人?”

林峥嵘湊到江秋月耳邊,“你帶着北北和南南去買點心,我去打個電話。”

聽林峥嵘這麽說,江秋月便知道林峥嵘有辦法,帶着兩個孩子去買點心。

看江秋月走了,王菊花開心地和主管道,“周叔叔,謝謝你啊。”

“菊花啊,下次你別總和客人甩臉色,這都幾次了?”周書義道。

“我哪裏甩臉色了?”王菊花并不想來百貨大樓工作的,她想去文工團,是她家裏非要她來這裏,“反正有周叔叔你在嘛,又沒人能拿我如何?”

“你啊你,真是被你爸媽養任性了。”周書義拿王菊花沒辦法,畢竟是朋友的女兒,到了他手底下,總要幫忙照顧一下。

他又交代了王菊花幾句,看到經理過來,忙笑着打招呼。

但高琴沒搭理周書義,而是和迎面走來的林峥嵘問好,“真是你啊峥嵘,我聽邱傑說你回來了,還想你什麽時候會去家裏吃飯。你剛剛說的事我知道了,周主管,這個王菊花是你面試的吧?”

周書義沒想到經理認識林峥嵘,點頭後,仔細打量着林峥嵘,男人很高,看着很正氣,除此之外,他看不出其他的什麽。

“我剛剛看了下,王菊花同志的筆試分數很高啊,怎麽工作起來卻是這個态度?”

高琴剛提到這個,周書義明顯慌張,因為是周書義提前把筆試的題目透給王菊花。

沒等周書義回答,高琴對王菊花連着問了幾個櫃臺的問題,王菊花支支吾吾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周書義:“經理,菊花她……”

“夠了,你們什麽情況,我心中有數。周書義,你也幹了那麽多年了,怎麽能犯那麽大錯誤?”

以前大家都是同事,因為有些事大家都那樣做,高琴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今日周書義和王菊花倒黴,碰到了林峥嵘。

她讓王菊花和周書義先和林峥嵘道歉。

林峥嵘說等一下,把江秋月找來後,再道,“現在可以和我愛人道歉了。”

江秋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周書義說了“對不起”,王菊花年輕,人也倔,抿着嘴不肯道歉。

“快說對不起!”周書義知道情況不太對,催着王菊花道歉。

“我不,我又沒錯,我不要道歉!”王菊花反而哭了起來。

高琴無語地去看周書義,周書義現在後悔幫王菊花進百貨大樓上班了,但是後悔沒用,事情已經發生,他得想辦法把這件事解決了。

但是周書義越催,王菊花哭的越大聲。

沒辦法,高琴無奈地去看林峥嵘,“這件事我會處理,弟妹要買雪花膏是吧?”

說着,她去看林峥嵘身後的江秋月。那天丈夫回家後,一個勁地誇林峥嵘有福氣,娶了個天仙一樣的人物。她覺得是丈夫誇張了,一個農村婦女,再好看,能有多好看?

現在看到真人,才知道丈夫沒說錯,果然漂亮!

江秋月笑着說了是,高琴才回過神來,“你要幾瓶?”

江秋月看了還在哭的王菊花一眼,“兩瓶都給我吧。”一瓶她擦臉,還一瓶有時候拿來當身體乳用,反正她都要買了。

聽江秋月都要了,王菊花不幹了,“不行,我答應我朋友的!”

“周書義!”高琴瞪了過去,周書義心裏一咯噔,拉着王菊花到一邊去。

高琴親自把兩瓶雪花膏給江秋月打包了,又去看林峥嵘,“邱傑回家後一直誇你有福氣,我現在看到真人,也很羨慕你。既然來了城裏,中午去家裏吃飯吧,我過會就下班了。”

林峥嵘在部隊的時候,邱傑比他大幾級,因為都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邱傑對他挺照顧。

現在來了城裏,自然要去邱家拜訪一下,他便答應了。

去邱家之前,江秋月去副食店買了一斤鹵豬頭肉,加上點心和酒,一家人跟着高琴去了邱家。

邱傑得知林峥嵘來了,路上買了魚,高琴做飯,江秋月帶着兩個孩子嗑瓜子。

邱傑的孩子大了,中午在學校吃飯,家裏住的筒子樓,是邱傑單位分的兩居室。

這樣的房子,對城裏的人來說,算很不錯的職工分房了。

高琴廚藝确實不錯,紅燒魚香而入味,她還做了拍黃瓜,正好給男人們下酒。

菜都做好好,邱傑說到白湧泉等人的事,“他們到了派出所,什麽都招了。白湧泉是主謀,他的槍子是跑不掉的,那個白勝利在城裏幹了不少小偷小摸的事,一件件加起來,他也不會好過,你們不用擔心被報複。”

“至于你的養父母,他們還真不知道白湧泉找人冒充警察的事,既然沒參與,也就算不上罪名。不過他們蓄意阻攔,局裏打算拘留五天,經過這回,他們應該會老實不少。”

江秋月覺得五天少了,應該多關幾天,讓她多幾天安靜日子。

不過派出所的事她說了不算,她默默地給兩個孩子夾菜。

“弟妹,你這兩孩子真乖,一點也不鬧騰。”高琴看着林北北兩個,很是羨慕,“你是沒看到我家的皮猴子,有多鬧騰。”

江秋月也挺慶幸兩孩子乖巧,“他們确實聽話,不過也是嫂子你做飯好吃,他們吃得沒空說話。”

“哈哈,你可真會說話。”高琴被誇得心情大好。

從江秋月得知高琴是百貨大樓的經理,她就想和高琴套近乎了,這會嘴巴甜甜地誇了幾句,兩個人就聊了起來。

“還是嫂子你厲害,孩子成績好,自己工作也強,太讓人羨慕了。”江秋月是發自內心地誇贊,高琴自己要上班,邱傑工作忙,家裏的事很多都是高琴去做。能同時兼顧家庭和事業,夠厲害了。

“我是覺得,咱們女人也是要有工作的,這樣才能體現自我價值。”高琴已經吃飽了,“我婆婆以前也讓我不要工作,在家帶孩子就好,我才不願意。你看看我現在,工資比邱傑還高,家裏大事小事都是我說了算。”

“要我說啊,弟妹你有機會,也可以找個工作。”

江秋月:……算了算了,她這輩子不想當女強人了,只想鹹魚躺。

“工作哪裏有那麽容易找,我是農業戶,才小學畢業,找不到工作的。”

江秋月這個也是實話,現在的工作都是可以繼承的,不管工廠,還是單位,都是僧多肉少。她真想工作,只有花錢去買。

但是花和幾百塊買工作,江秋月還是算了,她上輩子受過工作的苦了。她願意過無所事事的鹹魚日子,不過對外的說法,她還是沒那麽鹹魚,“家裏孩子還小,又沒人幫我帶,我還是在家好好帶孩子。”

高琴看着林家兩個小孩,嘆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往後你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咱們既然認識了,以後就是姐妹。”

“好嘞嫂子,我見到你就覺得親切,咱們以茶代酒,喝一杯!”江秋月舉起茶杯,一飲而盡,“說起來,我還真有事想問問嫂子,你知不知道誰家有自行車票賣?”

“你要自行車票幹嘛?”高琴問。

“村裏去鎮上沒有車,每次都得走一個小時,來來去去很麻煩。如果有自行車就不一樣了,有個什麽事,随時都可以去鎮上。”江秋月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自行車。

“你要弄自行車票可不便宜。”高琴壓低了音量,“去年我們單位的積極分子就是自行車票,他跟人換了四十斤糧票呢!”

江秋月說沒關系,“該花花,該省省,先買先用,不然受累的是自己。”

“弟妹你這想法好,确實該這樣。”高琴和丈夫是雙職工,家裏條件不錯,“我現在不知道誰有,但我幫你留意着,什麽時候有了,我給你送信。”

“好嘞嫂子。”江秋月覺得今天進城值了,認識高琴這種厲害人物,以後生活能方便很多。

吃飽喝足,江秋月帶着兩個孩子去洗手,出來時聽邱傑在和林峥嵘說他親生爸媽的事。

江秋月沒主動問過林峥嵘這個事,她覺得自己和林峥嵘還不算熟悉,并不知道這個問題會不會觸碰到林峥嵘的底線。

現在聽邱傑說起來,她靜心跟着聽了一會兒。

“之前你讓我留意尋親的人,派出所的每份檔案我都看了,但都沒有符合你的情況。”

邱傑看了眼手表,他下午還要上班,得說快點了,“你就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林峥嵘搖了搖頭,“我那會才幾個月大,什麽記憶都沒有。你也知道的,我養父母什麽都不肯說。以前試着套話,但他們很敏感,立馬就罵我白眼狼,是不是想去找親爸親媽。”

“沒事,我幫你多留意一下,如果對方也在找你,總能遇到。”邱傑說。

“沒關系,我已經沒抱希望了,那個時候時局不穩定,誰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林峥嵘轉頭去看江秋月和兩個孩子,現在他有自己的家,并沒有那麽渴望認親。

離開邱家的時候,江秋月才去問林峥嵘,“我可以試着幫你問問王春花他們的。”

“其實他們知道的可能也不多,當初賣我的那個人,不是當地的,不知道姓名,也沒有照片,就像大海撈針一樣。看緣分吧,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找不找得到,并沒有那麽重要。”林峥嵘道。

“為什麽?”江秋月問。

林峥嵘沒回答,而是笑了笑,摸着兒子的頭問,“北北和南南還想不想吃雞腿?”

“想!”林北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林峥嵘抱起兒子,再去看江秋月,“因為我現在有家了。”

江秋月微微愣住,心裏犯酸,小時候的林峥嵘一定有不解,為什麽他得不到爸媽的疼愛,等後來知道不是親生的,自然會想要尋找一個答案。

真是不容易哦。

江秋月想了想,等回家後,她用碎布也給林峥嵘做個褲衩好了,本來她是沒想到替林峥嵘做的。現在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還不知道自己即将會得到拼色褲衩的林峥嵘,用最後的肉票,買了半只烤雞。

方才在邱家,他就發現兩個孩子和江秋月愛吃,但半只烤雞太少,那麽多人分一下就沒了。

“爸爸最好了。”有烤雞吃的林北北,一個勁地誇,“南南也點頭了,我們最喜歡爸爸啦!”

江秋月笑着點了點兒子的頭,“你啊,誰給你好吃的,你就說誰好。”

“媽媽也好,我最最最愛媽媽啦!”林北北趕忙補上,把手裏的雞腿遞過去給媽媽吃。

江秋月吃得很飽,讓林北北自己吃,“剩下的回家再吃,現在不能再吃了。”不然肚子要撐壞了。

林北北很聽話,吃完雞腿就不要了。

回家前,他們買了八份桃酥,回去送人用。供銷社裏有橘子,一毛五一斤,現在江秋月是有錢人,本想直接要十斤,但買的時候售貨員提醒她要票,最後只能買兩斤嘗一嘗。

在供銷社什麽都要票,有錢也沒地方花,江秋月心裏還是很可惜,拖家帶口不能去黑市,多難得的機會,不然她一定大買特買!

不過在供銷社時,江秋月看到了縫紉機和收音機。

買成衣太貴了,而且版型不好看,江秋月有的是時間,她想自己做衣服。至于收音機,沒事做聽聽廣播,日子多舒服。

她之前只想到要買自行車,因為自行車是剛需,但看到縫紉機和收音機後,才知道日子有更多努力的方向。

她要去哪裏,找那麽多的票呢?

一路上,江秋月都在發愁縫紉機和收音機的事,看在林峥嵘眼裏,以為江秋月是在想他親生爸媽的事。

拖拉機停在家附近,林峥嵘跳下拖拉機後,先把兒子和女兒抱下來,準備和江秋月說他沒事,讓她不用太在意時,突然聽到有人黏黏膩膩地喊“秋月姐”。

林峥嵘回頭,看到家門口站着一個小夥,眼睛都笑沒了地和他們招手。

“秋月姐,你可算回來了!”蔣有才腳邊上放着一個麻袋,他特意來給秋月姐送自家做的地瓜粉絲。

而林峥嵘則是皺緊眉頭──這又是哪裏來的愣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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