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太陽泛橙的光輝斜斜灑在腳邊,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淩啓挪開視線,強迫自己不再細想,快步追上了威利。
往西南方向走,偏離土路,穿過一片參差錯落的稀疏樹林,再拐過土坡,只花上約莫半個鐘頭,便到了那地圖上标注的地方。清玥昏迷的那淺山洞開在不起眼的石壁上,洞口不大,只有不到半人高,前頭又被灌木叢擋了大半,果真如當初其他人所言的隐秘至極。所幸先前他們搭救清玥時兵荒馬亂,在附近留下許多痕跡沒有清理,有心去找倒也明顯,沒有額外耗上太久。
淩啓呼吸變得急促,一言不發地越過威利大步走近。
确實是個一眼就能見到底的淺洞,僅僅是站在入口處,借着自然光線便能一覽無餘。矮身鑽入,裏頭倒是夠高,直起腰來要将手舉過頭頂才能摸到頂壁,左右橫寬越有五六米,就是不深,十步內就到了盡頭。
先前的人對這平平無奇的山洞并不感興趣,那些紛亂腳印大多只停留在洞口附近,越往裏頭走,肉眼可見環境越發幹燥,腳下幾乎沒有任何雜草,在微微昏暗的光線下,仿佛一個被生命所遺忘的地方。
淩啓皺起眉頭,低頭看了腳下許久,慢慢蹲身下去,手心覆上過分松軟的白沙。
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就是直覺這裏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他想找的東西一定會在這裏。
他沒有心思跟威利解釋什麽,甚至忘記了威利的存在,威利也只是安靜地跟着,什麽都沒追問。直到啪的一聲脆響,威利打開了手電筒,把光束投進洞底,才猛然回神。
淩啓眯着眼睛擡頭看了一眼,随即回手抽出背包裏的小鏟。巨骨也好、塌陷也好,即使是再一次被拉到地底都無所謂,他只需要再多一點線索,再知道一點……
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發現。
日落的過程比想象中的還要快,在淩啓把洞底每一寸沙地都扒拉了個遍之後,洞外的天地已經蒙上了一層淺藍,腕上電子手表滴滴了兩聲,播報時間下午六點半。
淩啓停下了鏟沙的動作,低頭沉默良久,咬着唇,既沮喪又不甘。
一開始就說好了的,上山可以,但天黑之前必須要回到營地那邊沒拆除的值守室落腳。可是直到走到這裏,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保持理智像計劃中的那樣慢慢來,沒有任何發現這個事實讓他開始焦慮,手指無意識地摳着手裏的鏟柄。
威利蹲了下來,接過他手中的沙鏟。
“先回去吧,明天再來也不遲。”剛才短暫的情緒已經沒有了,語氣又恢複了一如既往平和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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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啓卻難得犯了犟,蹲在原地不肯起身:“再給我十分鐘……”
“沒有意義,十分鐘你什麽都做不了。”威利溫和打斷。他直接動手拉着人站起來,幫淩啓拍拍沾沙的手心:“你承諾過我不涉險的,這裏雖然沒有猛禽活動,但終究不适合夜間活動。”
“我不是這個意思……”
“況且,我不太明白你在這裏想找到什麽,能找到什麽。”
淩啓重重垂下頭,不再辯駁。
對于沒有記憶卻被他硬生生帶到深山裏來的人類威利,他的所作所為的确處處充斥着不可理喻,不被理解才是正常的走向。但知道是一回事,他的情感卻也無處安放,在這樣一個與謎團中心近在咫尺的距離,他也生出了些豁出去的自暴自棄心理。
“我在找你啊。”他很小聲地喃喃自語,“不是你在引導着我回來嗎?我只是……”
“我只是有話想說,想快點見到你。”
這是本該對邑說的話。
啪嗒。
手電筒忽然被推下了開關,唯一的光源滅了,整個空間陷入令人不安的漆黑。淩啓猛地回神,有點懵,擡頭看向威利的方向:“——怎麽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根本來不及思考,更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語。一瞬間腦子裏跳過許多種猜測,無一不是在想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危險,他本能地信任威利,威利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阿啓,往前走兩步。”什麽都看不見,只能聽見對方壓低的聲音。
淩啓便小心翼翼地放輕腳步,往前挪了兩步距離。
還未站定,下一秒整個身體已經倏然落入一個強勢又熱烈的懷抱。
“——想我了嗎?”還是同樣的嗓音,可是那咬字音調卻都變得詭異,粗壯的手臂從後頭滿滿當當地将淩啓攔進懷中,那人低頭,埋在他脖頸處深深嗅聞。
呼出的氣息更是滾燙而急促,叫人有種被野獸捕獵的錯覺。
淩啓垂在身邊的手開始顫抖。
“——阿啓不乖,又讓我等了兩個月。”
直接相貼的那塊皮膚布滿紋路,觸感并不光滑,握在腰部手掌隔着衣物掐進肉裏,指尖是危險的尖銳。
“——你說,該怎麽懲罰呢?”
淩啓終于反應過來了,渾身汗毛瞬間炸起,膝蓋不受控制地發軟。
緊緊抓住威利的小臂勉強支撐身體,他用力喘了兩口氣,像是要把靈魂深處的懼意吐出胸腔:“……是你。”
“別擺出這副樣子嘛。”
威利——或者該說是‘邑’低低地笑了:“你不就是專門來找我的嗎?”他在淩啓脖子上重重親了一口,舌尖刻意滑過那顫抖的喉結。
天已經徹底黑了,踏入陷阱的獵物被封住了來路,再無路可退。身後獵手動了動,也不知做了什麽,便聽見石塊破裂摔落在沙地上的聲音,待到響動停下,就迫不及待地帶着他的獵物闖過浮塵,步步邁入到他精心搭建的巢穴之中。
“別、別!等一下!”淩啓抗拒地扭動身子,企圖停下腳步。他的方向感還沒差到會記錯洞口的方向,可右手邊分明只有結實的洞底石壁……
“你先放開,我們談——唔!”
威利沒有開口,只是将兩根手指塞進他嘴裏,奸淫他的舌尖,濕漉漉地攪散未說完的話語。
腳下不停。
什麽都看不見,淩啓只能感覺氣溫在迅速下降,貼在身後的身軀卻越發滾燙。塞在嘴裏的手指讓他難受地仰起頭來,卻叫脖頸更加暴露在了那人面前,喉結好幾次被肆無忌憚地含進嘴裏吮吸。
到後面他已經不是在自己走了,腳尖幾乎離地,僅僅依賴腰間的手臂支撐身體。
不知走了多遠,才堪堪被放下來。
嘴裏的手指終于大發慈悲地抽出來,帶出幾根銀亮亮的絲。淩啓順着石壁軟倒在地,下颌酸得發麻,短時間內無法馬上合攏。
“難受嗎?”威利蹲在面前,彎着一雙淡金色的瞳孔問。
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他也不在意,伸出手去替淩啓擦掉淌在下巴的口涎,手心滑過那發麻微張的唇,再放回自己嘴邊舔舐,眼神盡是讓人不寒而栗的侵略之意。
他笑得暢快:“你的身體已經記住我了。”
“什麽……?”淩啓頓了一下,聲音因為沙啞有些發軟:
“你自己沒發現嗎?”
威利悠閑地用手指點點他的小腹:“聞到我的味道,從剛才就硬了。”
他的手沿着人類的腿一路往下,充滿色情地撫過大腿、小腿,最後握住淩啓裸露在長褲外的腳踝:“雖然是這具身體沒繼承到太多力量,但血還是有點用處,這段時間內,你都只會在我這裏發情。”
“上一回喂你喝了不少,最少也可以維持一年。”
“你應該也是喜歡的吧?”
淩啓瞪大眼睛,下意識合攏雙腿,掩蓋腿間自己都不知道何時起了反應的東西。
一瞬間很多他從未在意過的細節被一一對應上了,他想起了那時自己在昏迷中被強行喂下的液體,也終于知道為什麽那一回交合自己會有那麽強烈的反應。
他看向黑暗中的那雙淡金色眸子,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一年……”
“算上這兩個月,還剩十個月。”威利糾正。
淩啓的眼神裏便帶上了極其明顯的恐懼與抗拒:“我、我不想要……”
“說什麽不要,又不是貞潔烈男。”
威利的拇指指腹摩挲他的腳踝,漫不經心地嗤笑,“你帶着‘他’一起回來,不就是想見我嗎?難道會不知道會被怎麽樣嗎?”
他似乎誤會了淩啓的意思,語氣也有些嘲諷。但卻也是事實,叫淩啓只能難堪地扭過頭。
“做愛……”像是存在某種物種上的天然威懾,他甚至不敢把自己的腳腕從對方的掌中抽出,說話越發小聲,氣息也越發的不穩:“……做愛怎麽樣都好,可我、我不能在地底待十個月。”
“我還有事情沒做完,我不能留在這裏……如果失蹤的話,學校也會報警。而且這裏、這裏太冷,我會生病的,我——”
“……求你了。”
他說得哽咽,內容颠三倒四。
有一瞬間威利也懷疑他哭了,但側頭去看他的眼,卻仍是幹燥的,只是眉眼間帶着巨大的不安。
于是威利摸了摸他的後頸,順勢把他按到自己身邊,隔着衣物去揉他的乳頭。
“什麽都不可以,那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