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善念你切記你不可動殺心,否則你體內被強行封印的毒蠱會毀了你。”

這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善念還沒被師父帶入青峰劍派之前反複囑咐的話。

善念雖然聽不懂卻還是點着頭,而師父也說過自己的名字,就是想要自己心存善念,念惜他人性命之憂。

倘若有一日做有辱師門的事,為師定然會主動除去念兒的性命。

“呦,小瘋狗醒了啊。”

善念一下的回過神,看着面前的二師哥手裏正舉着沾染着血跡的匕首,眼神如同在死人一樣。

手臂的疼痛最為明顯,善念整個人被那懸空吊在這枯樹的枝幹上。

被劃傷的手臂,血流不止,善念灰白色的衣裳被染成一塊塊刺眼的紅色。

最為詭異的是那沾染到善念血跡的草全都悄然死去,只是這點卻沒有人發現。

善念慘白的小臉上也滴落着幾滴鮮紅的血跡,那原本清澈的眼眸閃爍着不解的看着面前這二師哥開口說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子?”

二師哥冷笑着,狠狠握着匕首又在善念手臂上劃了一道,善念沒忍住的疼得叫出了聲,臉頰頃刻間也被匕首輕拍着。

“小瘋狗,這就是你那日讓大師姐在大庭廣衆羞怒我的小小懲戒,後頭還有的你受。”

善念屏住呼吸,看着不遠處還有幾個身着青峰劍派的弟子們守在一旁,就像是看戲一般的望着。

他們……是在看熱鬧嗎?

“你要殺了我嗎?”善念不知道為什麽心口處染上了一團火,不停地燃燒着。

二師哥握着匕首搖頭,就在善念松了口氣以為二師哥他只是想教訓自己而已時,二師哥低沉地說道:“不只要你死,總有一日那大師姐也會在被我玩弄之後折磨致死,怎麽樣小瘋狗,這樣的回答可還滿意?”

師姐?

這個人真該死!

師姐那麽好的人,他怎麽可以傷害師姐!

善念自己都沒有發現,先前還清澈無害的眼眸頃刻變成了血紅色,因為被禁锢着雙手善念沒辦法動彈。

整個人如同處在瘋狂暴戾的邊緣,手不停的掙紮着,因為善念奮力的掙紮。血跡的沾染繩子漸漸松開。

可面前這二師哥卻饒有趣味的看着,舉起手裏的匕首狠狠地說道:“你看你先掙脫這繩子,還是先被我一刀一刀剜去血肉疼死在這呢?”

善念伸手握住即将刺到自己脖頸的匕首,還未來得及說話,二師哥狠狠一掌揮向善念胸口。

被一掌拍的善念整個人撞擊到身後的枯樹,善念只覺得五髒六腑全都疼得厲害。

“啊!我的手!”慘叫聲卻突然從那二師哥發出來。

善念口腔裏被鮮血嗆住,一時也緩不過神,只好警惕的的看着那猙獰着的二師哥。

二師哥驚恐的看着自己右掌,神情驚恐而又慌張,在看見善念還沒咽氣時又怒火沖天的向這旁沖來。

身後的枯樹因為承受不住方才的重擊,樹幹和繁雜的枝幹開始極快的掉落着。

善念第一次看見人在頃刻間化為血水那憤怒的二師哥先是右掌消去,而後便是右臂和整個右邊的身子,最後直至整個人都化成血水淌在離善念只有幾步腳的路。

這樣的情形讓善念想起那回在山谷裏的那個惡毒老爺爺右手,因為沾染自己的血整個白骨都被消去。

害怕和慶幸複雜的情感在善念的腦袋穿來穿去。

“有鬼啊!二師哥被殺啦!”那先前守在一旁看熱鬧的弟子們見此恐怖情形紛紛散開。

善念一下又變得無比恐慌,師父說過的話,師姐會不會也覺得自己是個怪物,就再也不理自己了。

心口處一下的疼痛,讓善念忽略着身上的傷口,望着四周,善念第一次害怕師姐出現。

可是這時能去哪呢?

失措的善念任由着身上的傷口流淌着鮮血,寒冷逐漸占據着善念所有的感受,第一次善念想到死。

死了的話,好像就輕松了好多啊。

濕答答地雨滴落在善念的臉上,因為枯樹的倒塌,枝幹四處倒着,遠遠看着善念就像是被樹木埋葬了。

“念兒?”

溫暖的懷抱,善念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睛,師姐伸手正扶起自己,神色擔憂的不得了。

善念嗓子裏滿是血腥味,伸手緊緊的拽着師姐的衣袖,紅着眼哽咽的說着:“師姐,我殺人了。”

想像過師姐會生氣的丢下自己,也想像過師姐會生氣的責罵自己,也許也像師父以前說的那樣親手殺了自己。

可師姐只是轉過頭,掌心擦拭着善念臉頰的血跡,明明模樣難受極了,卻還是揚起嘴角溫柔地親了下善念的額頭,輕聲地說道:“嗯,師姐知道了,不過師姐相信念兒肯定不是故意的。”

善念驚訝的張着嘴,除了緊緊拽着師姐的衣袖,一時竟說不出什麽話來。

直到善念被師姐帶回院子,身上被師姐塗抹着各色各樣的藥膏,師姐則是在替善念用內力療傷。

疼痛漸漸消去時,善念整個人進入昏睡之中。

善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隐約記得自己耳旁有許多人說話,可善念卻陌生的很。

反倒師姐的聲音,善念一下的分了出來,雖然聽不清師姐在說什麽,可師姐的好像生氣了。

語氣也不似自己見到的那般溫柔,而是兇兇的,跟平時的師姐一點都不一樣。

善念害怕這是真的,掙紮着醒來時,全身的疼痛讓善念一下的皺起小臉。

“念兒?”師姐急切的開口。

善念想說話,可是嗓子疼得厲害,善念只好睜着眼睛安靜地望着師姐。“你昏睡了好幾日,師父念兒她真的沒事了嗎?”

這會善念才算看見一旁原來還有清風掌門在,心裏又蹭的緊張起來。

伸着小手悄悄握着師姐溫涼的手,善念才有勇氣面對師父。

清風掌門皺着眉頭,手輕摸着胡子,嘆息地說道:“念兒,二弟子常高乃是曲東國的三皇子你就算不是故意,恐怕也不能安然待在青峰劍派裏。”

善念一下的紅了眼,使勁眨了眨眼才忍住眼淚,點頭啞着嗓子說着:“師父,念兒會離開青峰劍派的。”

“不行!師父曲東國皇帝最為疼愛常高,念兒她滿身的傷,您讓她一人離開青峰劍派,這樣不公!”

清風掌門眉頭一皺,望着師姐,似是無奈的說道:“半個月,念兒她必須離開青峰劍派,否則曲東國來拿人,為師也只能秉公辦理。”

善念頭一次看見師姐生氣的樣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小手被師姐緊握在手裏暖暖的。

師姐坐在一旁,低頭看着乖巧的善念,伸展着指間小心而又謹慎的拉開善念寬大衣袖下的纏繞紗布的書。

眼眶濕潤着,無聲地落在善念的臉頰旁,善念還來不及反應時,師姐側身躺在一旁,頭挨近着善念身旁。

善念整個人被師姐小心攬在懷裏,先前消退的委屈一下的又湧了上來,側頭蹭着師姐的臉龐,擡着小手輕輕摸着師姐散落的長發。

“師姐……念兒是個怪物,身上流的血好像會讓人死掉。”善念忍着恐懼小聲地說着。

即害怕又無助,因為擔心如果師姐也因為碰到自己的血而像二師哥那樣。

所以離開青峰劍派好像也不是太壞呢,善念這樣安慰自己的想着。

身旁的師姐卻搖頭應着:“師姐身上和念兒的血是一樣的,所以念兒別害怕躲着師姐知道嗎?”

善念驚訝的聽着,只見師姐探起身子,指間輕輕的印在善念沒有任何血色的唇上,溫柔的目光像是要把善念珍藏起來。

“所以念兒要快快的好起來才是,一個月後師姐帶念兒一塊離開青峰劍派,好嗎?”

善念點頭,像是确認的一直看着師姐,張嘴想去說些什麽時,卻不小心将師姐的手指輕輕的含在嘴裏。

糟糕了,師姐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傻了,然後就不願意陪自己離開青峰劍派了。

正當善念胡思亂想時候,師姐卻笑了,眼眉間溫柔像是月光一般,目光停在善念的臉頰上,動作緩慢的從善念的嘴裏移出自己的手指。

善念緩過神來,解釋着:“師姐……念兒不是故意的。”

師姐并未應什麽,只是合衣躺在一旁,許久才說了句。

“師姐也很擔心念兒會不會下山以後,就跟別人跑了,再也不聽師姐的話。”

天真的善念衷心的說道:“不會,念兒一輩子都只聽師姐的話。”

“這話師姐會記住的,那念兒可要一直放在心裏才是。”

說完,師姐低頭親了下善念的臉頰,指間還不忘捏一下善念?c了不少的臉頰。

善念一臉茫然的望着紗維,腦袋裏還沒有反應過來。

師姐真的要陪自己離開青峰劍派嗎?

而且師父說自己身上有那個什麽封印的毒蠱,那個山谷裏的惡毒老爺爺又說什麽人蠱。

那這些師姐知道嗎?

最奇怪的是師姐說她和自己身上的血是一樣的。

難道師姐其實是自己的親姐姐?

善念一下的驚到了,小心髒又撲通撲通的緊張着,側着頭看着好像累得睡着的師姐。

這就是親人麽?

善念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沒有人要的人,更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姐姐。

仔細看看好像自己的眉毛和鼻子好像和師姐确實有點像哎。

然而正在熟睡的師姐,很明顯沒有想到,自家小師妹的思路已經完全想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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