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不容易待師姐收了手,善念黑漆漆的眼眸不明白地望着師姐。

“世間女子親手縫制的香囊,多是贈給自己的心上人,只望那楊姑娘能想開些才好。”

師姐輕柔地說着,看着面前的善念嘆息了聲,側頭望向窗外。

心上人?這又是一個奇怪姓氏的人吶,善念跟着望着那敞開的窗戶外,只見在一層層的屋頂,便是一處大湖,幾乎都望不到邊的。

“好大的湖啊!”善念擡着頭說道。

“念兒這不是湖,這是海。”

善念側過頭應着:“海?”

師姐輕聲應着:“恩,南烏島是在華林國的最西邊的海域,傳聞那島上最多的便是黑烏鴉,聽說是居住在南烏島的島主養的。”

“黑烏鴉會咬人嗎?”

額頭突的被師姐手敲了一下,雖然并沒有什麽感覺,不過善念還是很納悶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額頭。

哎?額頭沒有東西啊?

師姐見狀伸手拉過善念的手,像善念整個人拉近了些,師姐輕揚起嘴角說了句。

“傻念兒,烏鴉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咬你呢。”

善念聽着師姐說自己傻,回想着明明之前師姐還說自己可愛來着呢。

怎麽師姐說的每次都不一樣呢。

雖然不知道師姐怎麽突然心情又變好了,善念被師姐拉着繞着這城鎮轉了許久。

入夜回那處宅院時,天已經黑了,兩人才敢進屋。

那楊姑娘便又來了,這回師姐沒有讓善念一塊,而是讓善念好好在屋裏待着。

只見門被師姐合上,善念哪裏睡得着,束着耳朵聽着外頭的聲響。

隐約地聽見師姐冷漠地嗓音說着什麽,可善念聽的不真切。

“楊姑娘,我想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柳……姑娘多慮了,我只是來告知柳姑娘明日乘船去南烏島。”

“恩,那勞煩楊姑娘了。”師姐說完,腳步聲便響起。

那楊姑娘小聲地說了句。“還望柳姑娘不要因為我的喜歡而刻意回避我,被自己喜歡的人躲避,那樣實在是太令人難受了。”

“恩。”

師姐卻只是輕輕應了一聲,随後便哐啷地一聲響起,門被師姐推開,善念趕緊的将自己的腦袋悶在被窩裏。

房間一時安靜地連根掉下來,善念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好不會沒見師姐走過來,善念又冒出頭,便瞧見師姐手裏握着帕巾坐在一旁。

“師姐?”

善念話還來不及說完,臉上已經被帕巾害羞了眼。

濕潤的水汽貼在臉頰上,善念只好閉着眼好好擦拭着,而後才将帕巾遞給師姐。

師姐接過帕巾,沒有說話,直到簡單地洗漱好,熄燈躺在一旁。

被師姐摟在懷裏的善念,望着師姐那融入黑暗的臉龐。

“念兒方才聽到了什麽?”師姐冷漠地聲音說着。

善念眨了眨眼,下意識貼近着師姐,老實地回着:“嗯……明天要跟師姐去那個南烏島了。”

耳垂忽地被師姐微涼的手輕輕的捏着,善念一下的不敢動。

師姐低着頭輕輕蹭着善念的臉頰,略微低啞地嗓音說着:“還有別的呢?”

“還有像楊姑娘剛才說的難受和喜歡,念兒就不是很懂。”

師姐原本捏着善念耳垂的手,轉而摸着善念的臉頰,附在善念耳旁說道:“那念兒想知道嗎?”

被師姐像個木偶一樣抱着的善念,只得僵硬着身子點頭。

“難受,就是這裏會像是被拳頭用力擊打,又或是被利刃刺穿了一般地疼痛。”師姐的手停在善念的心口說着。

善念跟着師姐手,輕輕的按着自己的心口處迷惑地說道:“可念兒這裏好像從來沒有過。”

“也許是念兒不記得了,又或是念兒感受不到了吧。”

師姐掌心緊握着善念的手,有些低沉地說着。

不敢動彈的善念側着頭問着:“那師姐有過嗎?”

“有過的。”

“咦?念兒怎麽一點也不記得看見師姐難過?”

師姐手變得越來越涼,忽地從背後緊緊的摟着善念,将善念扣在自己懷中,低聲地說道:“那已經不僅僅難過了,真要來形容的話,說是悲痛的絕望也不為過了。”

“心口就像是被無數道的利刃一次次地劃過,留下一道道窟窿就算是溫熱的風吹過,也只會牽扯出陣陣劇烈的疼痛,看似沒有鮮血,實則疼痛入骨。”

善念只覺得師姐在說這話時,身子冰涼地很。

脖頸間突然流淌地濕潤,讓善念匆忙地想轉過身去看。

師姐卻不願松手,喃喃地說道:“念兒可聽明白了?”

善念點頭,而後又搖頭,小手緊緊捧着師姐的手應着:“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一點也沒明白。”

“沒關系,這感覺念兒倒不如一輩子都不明白的好。”

善念認真地聽着,而後問着:“那喜歡又是什麽?”

師姐愣了愣,手指調皮地捏着善念的手心,語氣像是略微責怪地說道:“念兒不記得曾說過最喜歡師姐了嗎?”

突然遭受到師姐攻擊,善念無奈地說道:“念兒記得的,可是喜歡到底是什麽呢?”

師姐突然松了手,安靜了下來,

柔軟的身子貼近善念,語氣突的變得奇怪了起來。

“喜歡……大概就是喜歡吧。”

哎?善念有些迷糊了,師姐這是解釋了嗎?

小耳朵又被師姐輕輕地揉在手裏,善念低聲問道:“師姐?”

“恩。”

師姐低聲應着。

房間一下的安靜下來,善念以為師姐要睡了,便也不再鬧了。

“念兒睡了麽?”師姐忽地開口喊着。

善念眨了眨眼應道:“沒。”

溫熱的氣息落在臉頰旁,濕熱的觸覺停在善念的唇瓣上。

師姐原本摩搓着善念小耳朵的手轉而柔和地貼着善念的微涼臉頰旁,目光熾熱地注視着善念。

“師姐你剛剛怎麽突然親親念兒了?”善念不明地問着。

因為離的近,師姐溫熱的呼吸一陣一陣的拍在善念臉頰上,善念只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喘不過氣來。

“旁人的喜歡,師姐或許不怎麽明白。可師姐的喜歡大概便是,想要這樣親親念兒,想要觸手可及的抱着念兒,想要念兒這裏只有師姐一個人便好了,這樣的喜歡念兒會讨厭麽?”

師姐緩緩的低頭,停靠在善念的心口處溫柔地說道。

善念伸手摸着師姐散落在一旁的發,應着:“念兒不讨厭的。”

因為沒有等到師姐的回答,善念又急忙地說着:“師姐這樣的親親念兒也喜歡的。”

身旁的師姐緩緩擡起頭摟着善念,細聲地說道:“那念兒明白什麽是喜歡嗎?”

“恩!就是師姐對念兒的親親和抱抱。”善念信誓旦旦地回着。

可師姐卻沒有回應什麽,只是嘆息了聲,細聲地說了句。

“念兒果然還是沒明白啊。”

善念不明白地聽着,想擡頭去看師姐的神情,可腦袋已經被師姐按住,不能亂動了。

這夜總有人好眠,也總有人寝食難安的。

次日善念随同師姐一塊上了船出海,船只大而寬,站在甲板上的善念眺望着逐漸遠離的城鎮。

一旁的師姐移來目光看向那另一側的南烏島,眼眸裏是善念看不清的東西。

最初上船時善念還滿是期待,可在過了兩個時辰之後,善念只覺得自己頭暈眼花,整個人都想吐。

最好只好随着師姐進入船艙內休息,善念窩在床榻上,師姐安然無事地坐在一旁打坐。

午時用飯時,善念并未吃什麽,師姐也沒有勸說。

只是那南星眼色詭異地瞧着善念,一旁的楊姑娘神色無異,也不像以前時常看師姐了。

簡單地休息之後的善念,又回到甲板上吹風。

那楊姑娘遠遠同南星在另一頭,師姐則守在一旁。

腦袋漸漸清醒地善念,想着昨天夜裏師姐說的喜歡。

不由自主的伸手碰了下自己的嘴巴,又想到師姐關于喜歡解釋。

突然間想到楊姑娘好像昨天也對師姐說過喜歡,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想對師姐做那樣的事。

仿佛一下知道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善念眼睛睜的好大,看着那一旁的楊姑娘。

小腦袋裏難得冒出許許多多不同的可能性,側頭回看着安靜地師姐。

心裏又想着,師姐好像沒有親親過楊姑娘,那師姐的喜歡肯定不會給楊姑娘的。

像是解了一道難題的善念,善念眉頭松開,輕松地彎嘴。

“柳姑娘,可要嘗嘗這果子?它最是适合暈船之人常用。”

不知道什麽時候楊姑娘突然走到這邊來了,善念直直地看着她。

只見師姐伸手接過楊姑娘遞來的果子,善念心裏咯噔了下,一下的想到就算師姐不給楊姑娘親親,可如果楊姑娘硬要給師姐親親,那又該怎麽辦呢?

這問題複雜的程度,已經完全讓善念轉不過來。

小臉複雜的皺成一團,甚至在師姐遞着果子時,都沒能反應過來。

“念兒怎麽了?”師姐低頭擔憂地問道。

善念回過神搖頭,伸手抓着師姐遞來的果子,一把地吃了下去。

那一旁的楊姑娘驚訝地說道:“這青木果酸澀的很,小師妹這一口都吞了下來去,居然能毫無異樣,這實在是異于常人。”

師姐側身将善念擋在身後應道:“想來小師妹她喜愛吃酸的零嘴,所以大概是并無什麽特別吧。”

楊姑娘瞧着師姐這護短的行為,不免眼色暗了下來,嘴角嘲諷地笑着,沒有言語。

善念細細地看着自家師姐,困惑捏自己什麽時候說話喜歡吃酸的了?

而且師姐怎麽每一次都騙楊姑娘呢?

這會善念好像又不确定師姐到底喜不喜歡楊姑娘的親親了,因為昨天晚上師姐好像沒有說過不喜歡楊姑娘的喜歡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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