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 33 章

第33章

郭珍珠想了想, 盜版這個東西還真不好弄。

畢竟化妝刷的原理太簡單了,看過後立刻就能複刻出來。

最多是木料和刷子的毛用的材料可能不大一樣,但是可以複刻出便宜的版本。

雖然沒那麽耐用, 用着的感覺也沒那麽好, 卻能用最便宜的價格擁有跟宮裏娘娘一樣的物件,很多人必然會被吸引到。

不過也就能賺剛開始貪新鮮的人,等用過後差別太大,質量又不如他們做的,漸漸就做不下去了。

但是能賺開頭一波,這也相當不錯了。

郭珍珠就道:“這很難阻攔,對方要是沒在京城賣,而是換到別的地方去, 咱們也管不着。”

宜嫔聽後頗為可惜道:“也是, 他們跑去很遠的地方賣, 咱們也不可能都攔着,就是有些可惜那些錢被別人賺了去。”

郭珍珠一聽,忍不住好笑道:“這還沒賣, 妹妹就覺得這東西能掙大錢了?”

宜嫔笑道:“那是, 姐姐做出來的東西, 怎麽可能不掙大錢?我就怕不夠賣,回頭姑娘們都要堵上鋪面的大門, 叫掌櫃頭疼了。”

這話叫郭珍珠笑了起來:“那就承妹妹貴言, 等掙了大錢,這錢跟妹妹一起花!”

她大手一揮, 說得那個豪邁,仿佛這錢已經掙上了。

兩姐妹笑成一團,宜嫔笑眯眯道:“那敢情好, 妹妹就等着花姐姐的大錢了。”

郭珍珠也聽勸,讓劉太監另外準備了一整套備份的新刷頭,連帶着兩個錦盒就一并派人送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和皇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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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皇帝去慈寧宮給兩位請安,看着林嬷嬷親自送來的兩套化妝刷就笑笑道:“這是順嫔最近搗鼓出來的東西,說是女子上妝用的。”

錦盒一打開,熟悉的玫瑰花香就飄了出來,皇帝不由眯起眼。

看來他讓人送去給郭珍珠的玫瑰花露,她這就立刻用上了,倒是舍得。

畢竟這玫瑰花露如今在宮裏是唯一的一瓶了,皇帝還以為郭珍珠會收藏起來舍不得用,如今倒是用在這兩套禮盒上。

不過這樣,也能看出郭珍珠對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的敬重,她自己還沒用,倒是舍得先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給兩位用上了。

林嬷嬷一肚子的話都沒能用上,皇帝就先幫着說了。

太皇太後打開錦盒看了看,又聽林嬷嬷仔細說明這化妝刷是怎麽用的,不由笑道:“還是年輕人有巧思,這東西自個用确實方便,還不髒了手。”

她忽然發現化妝刷的木柄上刻着的花紋,不由露出懷念的神色來:“順嫔是個用心的,這是芍藥花吧?”

皇太後也用蒙語說道:“我這刻着的是金蓮花,确實很久沒見了。”

這兩種都是草原上特有的花,顯然郭珍珠特地為兩人刻的。

皇帝才知道郭珍珠居然連這花紋都細細琢磨上了,知道兩位從草原來,會更喜歡家鄉的花,不由笑道:“順嫔在這小物件上是用心了,聽聞她打算晚一些在宮外做這個小買賣。”

太皇太後一聽,不由挑眉道:“這物件确實方便,貴夫人定會喜歡。”

皇帝用的是蒙語,皇太後也聽懂了,笑着道:“這小買賣能做,回頭賣到草原去也可以,想必小輩們會喜歡。”

這話叫皇帝吃驚,他看着郭珍珠做這些小玩意兒,其實有點不以為然。

畢竟是女子上妝用的東西,皇帝也用不上,更不會了解,只覺得郭珍珠就是解悶打發時間做出來的。

還是僖嫔建議,不如拿出去外頭做買賣,也是個營生。

想着三官保這佐領的職位不高不低的,月俸也不多,又聽說把大半積蓄都給了郭珍珠和宜嫔兩姐妹帶進宮裏來。

他這職務太小,連個孝敬都夠不上,所以連馬車都舍不得買,只能去蹭上峰的。

估計郭珍珠聽後心裏很不是滋味,正好做出這玩意兒,僖嫔又說能賣,就想着給家裏做個營生,補貼一下家裏。

郭珍珠如此孝順,皇帝也不攔着,剛才她派人來送化妝刷到慈寧宮的時候,他還幫着在兩位長輩面前說兩句好話。

如今他聽皇太後的意思,這東西竟然能賣到草原去?

要真是這樣,就不是小打小鬧的小買賣那麽簡單了。

見皇帝面露詫異,皇太後笑眯眯道:“姑娘們哪個不愛美,咱們這邊的胭脂水粉到了草原,小姑娘們都愛用。只是上妝不如這邊的姑娘熟悉,有了這小物件就容易多了。”

皇帝點點頭,打發林嬷嬷下去後,這才說起玫瑰花露的事來:“順嫔之前跟朕提議,做這個花露的買賣。畢竟番邦的香露在宮外要一滴一兩黃金,她見朕苦惱軍費之事,就提了這個。”

太皇太後聽了,微微颔首道:“這買賣确實能做,我就說這東西上怎麽有熟悉的玫瑰花香,原來是皇上把以前的玫瑰花露給重新做出來了。”

皇帝笑笑道:“是啊,內務府原本做的老師傅去了,留下的徒弟不大中用,連夜搗鼓不出來,還跑去找順嫔請教。順嫔提點了幾句,這玫瑰花露就做出來了。”

“朕想着得了順嫔的提醒才做出來,這第一瓶玫瑰花露就讓人送了她。沒想到她自個沒用上,倒是先給老祖宗送的東西用上了。”

太皇太後聽着就笑了:“順嫔是個好的,既為皇上分憂,又惦記着咱們,有好東西就趕緊派人送來了。”

這兩套該是剛做好的,滴上也是剛做好的玫瑰花露,郭珍珠确實用心,給兩人送了最好的。

她想起林嬷嬷剛才說,這東西刻着的花紋是兩人專用的。

換言之,這芍藥花和金蓮花的花紋是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獨有的花紋,其他人不會有。

這就讓她頗為滿意,要跟別人用一樣花紋的東西,那就不美了。

而且這用的還是最上等的紫檀木,郭珍珠估計連家底都掏出來才做上兩套,別人是不可能有的。

“聽說順嫔要了牌子,請她額娘進宮來。那就讓人把外宮的正殿收拾一番,我另外着人準備點布料和首飾,給她額娘帶回去。”

後宮嫔妃也跟家裏人見面,是不可能深入到後宮去。

畢竟在宮裏行走,要沖撞到皇帝和其他嫔妃就不好了,只在外宮騰出地方來見一見。

原本是妃子或者貴妃才能在外宮的正殿見家裏人,如今太皇太後發話,特許郭珍珠在正殿見她額娘,又特意給她額娘準備了禮物,這是獨一份的事,叫她額娘也是臉面有光。

郭珍珠人在永壽宮,突然接到慈寧宮的嬷嬷來轉告太皇太後的話,說是能外宮正殿接待自家額娘。

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好歹送走嬷嬷後,心想太皇太後就那麽喜歡那套化妝刷嗎?

好在自己聽宜嫔的,早早送過去,還能叫自家額娘在正殿見面。

不但寬敞一些,太皇太後甚至給她額娘準備了禮物,這真是極為難得的事。

畢竟能見太皇太後的貴夫人品級都不低,郭珍珠的額娘就是個佐領的夫人,自然是見不上的。

她能得太皇太後的禮物,回家後都能吹一輩子了。

宜嫔比郭珍珠激動多了,高興道:“額娘知道後,一定很歡喜。姐姐這東西是做對了,看來太皇太後很是喜歡。”

這确實出乎郭珍珠的意料之外,不過自個琢磨出來的東西有人那麽喜歡,她還是挺高興的。

有太皇太後發話,這見面的日子很快就定下來了。

因着有太皇太後重視,郭珍珠的額娘郭絡羅氏在宮門就有嬷嬷候着,一路領着去外宮的正殿。

另外僖嫔的額娘赫舍裏氏也在同一天過來,由宮女引着去外宮的側殿。

兩撥人在外宮門口遇到,彼此禮貌寒暄兩句,這才分別進了不同的宮殿。

赫舍裏氏以前遠遠見過郭絡羅氏,兩人并不熟悉,如今她看着對方倒是有點羨慕。

畢竟郭絡羅氏家兩個女兒都進宮了,如今瞧着都十分受寵,兩人前後腳被晉為嫔位。

如今瞧着後來晉封的郭珍珠不但更得寵,還得了太皇太後的青睐,作為嫔位還能在正殿見客,實在是頭一回的事了。

她一邊想着一邊進去,見着僖嫔,倒是把這些想法都抛諸腦後,趕緊行禮:“見過娘娘。”

僖嫔紅着眼圈道:“額娘何必多禮,快起來吧。”

她身邊的宮女扶着自家額娘在下首落座,僖嫔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很快恢複了歡喜的神色來:“額娘許久不見,倒是比之前看着氣色不錯。”

赫舍裏氏聽了,仔細打量僖嫔,卻是覺得這個女兒比過年的時候看着要精神多了,整個人容光煥發。

她心想女兒是不是也開始得寵了,才不像以前那樣恹恹的的?

殿內雖說只有伺候僖嫔的宮女,赫舍裏氏還是不敢胡亂問,免得叫有心人聽去,傳到別人耳朵裏就不好了。

“娘娘瞧着氣色也好多了,可是遇着好事了?”

僖嫔笑眯眯道:“可不就是遇到好事了,我跟順嫔準備在宮外做買賣,還得額娘幫襯一二。畢竟我們二人都不方便出宮,只能依仗額娘了。”

“我打算把之前阿瑪送的鋪面修一修,多裝個樓梯上二樓,換成這個買賣。”

她還把郭珍珠送的那一套化妝刷拿了出來,給自家額娘過目:“就是這個,用來上妝的。”

因着要跟她額娘見面,郭珍珠還派人把玫瑰花露滴在化妝刷上,淡淡的玫瑰香氣撲面而來。

赫舍裏氏都驚着了,這玫瑰花露她在很小的時候曾經見過,如今卻不怎麽見着了:“這刷子摸着舒服,娘娘說用來上妝自然合适,就這玫瑰花露是怎麽一回事?”

宮裏早就不做這個了,所以外頭也不見,如今她忽然遇到,還擔心自家女兒愛美,是不是私下讓人做了這個。

叫皇帝知道僖嫔如此揮霍,弄出這個來,不會責怪她嗎?

僖嫔連忙笑着安撫她道:“額娘放心,這是皇上讓那內務府重新開始做的,剛做出來一瓶就送給了順嫔。順嫔跟我關系不錯,給我稍微用了一點。”

赫舍裏氏聽得一驚,低頭仔細看着手裏的這套化妝刷,心情變得頗為複雜。

自家女兒看來沒能得寵,倒是跟順嫔成了關系極好的手帕交。

這玫瑰花露宮裏才開始做,第一瓶做出來,順嫔就立刻得了,顯然極為得寵。

她得了花露也舍得給自家女兒用,兩人一起做買賣,自己得更用心才是。

“我記下了,那鋪面會盡快收拾好,娘娘只管放心就是。”

僖嫔笑道:“額娘幫忙,我就沒什麽不放心的。另外還請額娘在京郊選個合适的地方,請一些木工雕工師傅,幫着做這個。”

宮裏這些主子用得精貴,自然是用着宮裏一流的師傅做的。

宮外的卻不可能了,加上宮裏的東西也不可能不停往外送。

時間長了,總會叫人察覺,到時候就麻煩了。

按照郭珍珠的說法,她們兩個就該悶聲發大財,不能太招人眼。

僖嫔深以為然,索性在宮外選個地方做工坊,回頭請匠人幫着做。

“還有讓人采買這些軟毛,種類的話,等會額娘走的時候帶上清單,按照上面的規格來買就是了。”

這是劉太監做的單子,他不識字,還是口述一番,郭珍珠親自記下來的。

化妝刷做的是高端人群的買賣,索性就沒打算買太便宜的材料,用的都是上好的。

這樣數量做得不多,每一套賣的不便宜,算下來還是有掙頭。

赫舍裏氏用心記下,她進宮前還想着僖嫔怎麽忽然要了牌子見自己,如今總算明白了。

合着僖嫔要跟順嫔做買賣,順嫔提了主意,剩下的就得僖嫔來忙乎。

她不好出宮,這事就落在赫舍裏氏身上。

赫舍裏氏倒是樂意的,她在家裏也管着幾個鋪面,對這些十分熟悉。

而且掙錢的買賣,順嫔願意跟僖嫔一起做,哪怕她們掙得少點,能跟順嫔攀上關系也是好的。

這邊兩母女抓緊時間熱熱鬧鬧安排宮外的買賣,另一邊的郭珍珠跟郭絡羅氏就要安靜得多了。

郭珍珠來之前還擔心自己跟原身的額娘之間表現得十分陌生,會被看出來。

她還提前跟宜嫔旁敲側擊了一番,問了額娘喜歡這個還是更喜歡那個,要準備什麽吃的喝的更好之類的。

宜嫔還以為郭珍珠緊張,幫着張羅了一番,又安撫道:“姐姐放心,額娘一定支持姐姐做這個買賣的。”

郭珍珠忐忑不安去外宮的時候,見着郭絡羅氏,看着她那張跟自己在現代的媽媽一樣的臉,立刻感覺親切了起來。

更別提是郭絡羅氏行禮後坐下,先問的是郭珍珠的身體如何,生完孩子身子骨有沒難受的地方等等。

她滿口不提家裏的事,只關心郭珍珠,叫郭珍珠心裏也熱乎乎的。

郭珍珠感覺兩人許久不見的陌生一下子都拉近了,拉着郭絡羅氏的手說道:“額娘放心,我身子骨好着呢。這次請額娘進宮來,是我打算在宮外做個小買賣。”

“我不好出宮,這事只能交給額娘來了。僖嫔會跟我一起做,到時候額娘跟赫舍裏氏那邊合作。”

郭絡羅氏想到今天遇到赫舍裏氏,原來兩人同一天要牌子見額娘,都是為了做買賣的事。

她自然沒有不應的,又擔憂道:“娘娘突然想做買賣,可是手頭緊了?我今兒進來的時候,老爺還特地叫我帶了不少來。”

郭絡羅氏從懷裏拿出兩張銀票,二話不說就塞到郭珍珠手裏。

郭珍珠一驚,拿着銀票頓時哭笑不得道:“額娘叫阿瑪放心,我不缺錢。只是原本我想着做點小玩意兒打發時間,妹妹見着喜歡,僖嫔也說可以在宮外頭試着賣。”

“我在宮裏聽說阿瑪自個舍不得置辦馬車,只能蹭上峰的,想必阿瑪把積蓄大多都給我和妹妹。正好這宮外做的買賣,掙的銀錢你們二人收着。要吃什麽用什麽,可不能再太省着了。”

郭絡羅氏聽得心裏熱乎乎的,只覺得女兒貼心:“家裏都好,也不缺銀錢。娘娘幾個兄弟最近陸續都領了差事,雖說沒有大富大貴,但他們自個養着小家還是足夠的。”

“娘娘這買賣要做得好,回頭我讓人把掙的銀錢送進來。親兄弟都要明算賬,更別提是娘娘自個的買賣,家裏幫着管,卻不能把錢都昧下了。”

“娘娘幾個兄弟更是不能沾手,更別提是他們的媳婦。要掙錢,他們自個來,別想貪了娘娘的。要不是娘娘,他們還沒能像如今領上差事,就該知足才是。”

郭珍珠聽着就疑惑道:“幾個兄弟怎麽忽然領了差事,怎的還跟我有關系?”

她回想了一下,并沒聽皇帝說提拔自家兄弟。

郭絡羅氏這才小聲說道:“那位參領被撤職後,連帶底下幾個關系好的佐領都被撤了。另外前兩天,別的旗底下的佐領也空出不少位子來。”

“恰好娘娘最近晉了嫔位,又得了皇上私庫的賞賜,如今時不時有人上門拜見老爺來攀關系。各旗的參領前陣子就找上門來,說讓他們幾個過去幫把手。”

郭珍珠皺了下眉頭,擔心這些人可能巴結讨好,也可能給自家兄弟挖坑:“幾位兄長真過去了?對方真心來求的?”

郭絡羅氏知道她擔心什麽,笑着說道:“娘娘放心,撤掉的佐領足足小二十個。除了咱們家,不少人家也跟着補上了,倒是不大紮眼。”

“他們幾個已經開始辦差了,老爺幫着指點一二,說了這些年的經驗。那幾個小子以前曾經在老爺底下幫把手,大概知道章程,上手就快,還得了上峰的贊許。”

這事叫郭絡羅氏頗為驕傲,兩個女兒在後宮過得不錯,幾個兒子也領了差事開始上進。

當額娘的,只想兒女過得好,她如今就很滿足了。

聽着居然足足二十個佐領的位置空出來,郭珍珠都驚着了,她皺眉問道:“怎的空出這般多的職位出來?難不成烏雅一族當佐領的那麽多?”

不然就一個參領被撤職了,還牽連這麽多人嗎?

郭絡羅氏壓低聲音說道:“我也不大清楚,只聽說裏頭一大半是烏雅一族的人,另外有索綽羅氏,以及跟那位參領大人交好的。”

說是交好,只怕私底下還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交易,才會一并跟着被撤職了。

“不但佐領,就連好幾個參領都被撤職了。所以娘娘不必擔心自家兄弟頂了佐領的差事會紮眼,實在是不怎麽起眼了。”

郭珍珠想想也是,二十個佐領和好幾個參領,頂上的人多了去。

加上佐領的職務确實也不怎麽高,瑣事卻不少,大多更願意當參領了。

要自家兄弟頂了參領的職務,那才是招人眼。

思及此,郭珍珠這才放心下來,又覺得德嫔的阿瑪看來是個長袖善舞的人,交際手段不錯,交好的人不少。

以前人脈這般多的話,這對德嫔有利,如今倒是成為麻煩了。

估計皇帝都沒料到,德嫔的阿瑪手段如此高明,偷偷塞了十幾個族人去各旗當了佐領。

各旗底下看着人數不多,也就沒人察覺,如今一撤職,加起來才叫人驚覺。

若非有宮裏那個烏雅嬷嬷出了事,這族人漸漸發展下去,人數怕是不止這麽一點了。

郭珍珠聽完家裏的事,趕緊跟自家額娘提起外頭的買賣怎麽配合。

郭絡羅氏還生怕自己記岔了,豎起耳朵認真聽了一會,然後郭珍珠就說完了。

她一臉迷茫道:“娘娘,這就沒了?”

這買賣說是兩人一起做,郭珍珠出了主意,僖嫔就接了宮外大多的瑣事。

比如找木匠雕匠和建工坊,比如出鋪面和找侍女,比如采買軟毛和木料,比如統一做外頭的錦盒和墊在裏面的綢緞,能夠一眼看出就是他們家出的。

僖嫔讓自家人這麽一通忙,郭絡羅氏聽完後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用武之地!

什麽都讓赫舍裏氏做完了,那自己做什麽?

郭珍珠想了想,試探着道:“額娘只需要看看賬本,偶爾去鋪面看看掌櫃盡不盡職?”

她說完後發現,确實所有事都讓僖嫔包攬了,自家額娘确實沒什麽需要忙碌的。

僖嫔還擔心獨攬一切後,這賬本就要說不清了,還特地跟郭珍珠商量。

侍女是她家裏人找,培訓一下,也能知道這些刷子怎麽用,給貴客們示範。

至于掌櫃,就讓郭珍珠家裏人請,如此一來,就不怕僖嫔這邊什麽都包了,還可能在賬本上動手腳,叫郭珍珠吃虧就不好了。

僖嫔把大權交給自己這邊,郭珍珠卻覺得不夠妥當。

畢竟她這邊請的掌櫃要是中飽私囊了呢?

主子都不在跟前,他可操作的地方實在太多了,郭珍珠總不能時時派人盯着。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也根本防不住。

索性郭珍珠就提出她們兩邊各自請一個掌櫃,一個負責采買和跑工坊,一個就專門留在鋪面裏頭。

每月的賬本,他們需要另外抄錄兩份送給郭絡羅氏和赫舍裏氏。

半年後,兩個掌櫃的崗位就換過來,年底的時候查賬,查出哪裏的問題就算在崗那個掌櫃的。

僖嫔一聽,只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如此一來,她們就不需要盯着這兩個掌櫃了,也不怕他們會聯手。

兩個掌櫃半年要調換崗位,之前半年的賬本他們比誰都擔心出錯。因為別人看不出來,他們作為掌櫃自然能看出哪裏少了,賬本哪裏做了手腳。

賬本做平了,但是支出可不會憑空平了,交接的時候就得仔細看清楚,沒出問題才行。

不然年底一查賬,這錯處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那可就冤了。

而且半年一換,他們要在底下培養自己人動手腳,那也是不行的。

也可以說是沒必要了,畢竟半年一換,他們用心籠絡的下屬就要跟着另外的掌櫃,自己何必再費這個心思呢!

最怕的就是掌櫃跟底下人聯手糊弄主家,半年一換,他們就沒心思浪費時間和金錢來籠絡人。

他們沒抱成一團,這買賣就不擔心上下一條心來糊弄。

兩個掌櫃彼此也會盯着對方,生怕另外的人辦事不利給自己添麻煩。

郭絡羅氏聽了,也頻頻點頭道:“娘娘這主意極好,鋪面交給兩個掌櫃,咱們也能少操心了。”

郭珍珠卻道:“額娘還是得偶爾去鋪面看看,給掌櫃緊緊皮子。我也跟僖嫔說了,讓她額娘抽空過去。”

誰都不知道主家什麽時候過來查看,掌櫃也就一直提着神好好辦事,生怕哪天偷懶的時候正好碰上主家來看,那差事就得保不住了。

兩人說完正事,林嬷嬷在外頭就提醒郭珍珠,時辰差不多了。

後宮嫔妃跟家裏人見面也不能太久,更不可能留飯,郭珍珠還有點可惜,沒能叫自家額娘嘗嘗小禮子的好手藝。

郭絡羅氏見着女兒好好的,哪怕只一會兒,說了這麽多話,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娘娘,那我就先告辭了。”

郭珍珠想想別人家一年見一次,她和宜嫔可以一年把額娘請進來兩回,确實比別人要好多了。

臨走前,郭珍珠還想把銀票塞回去給郭絡羅氏,後者說什麽都不收,又低聲說道:“老爺得了皇上的賞賜,那馬車不但新淨,還送了一匹駿馬,馬夫也是現成的。皇上就連駿馬的草料,馬夫的月銀都包了。”

“娘娘幾個兄弟領了差事也有了月銀,不必費錢。我和老爺花不了多少,錢都能攢起來,這麽一些而已,娘娘只管收着用,畢竟宮裏需要打點的地方多着呢!”

郭絡羅氏識的字不多,也沒怎麽讀過書,卻明白宮裏的妖魔鬼怪多着呢!

都說小鬼難纏,能用銀子打發的都是小事了。

她和三官保一年到頭只能進宮一兩次見着女兒,兩個女兒要有點什麽事又不好遞消息出來,想幫忙也幫不上,還不如叫兩人多留着錢傍身。

他們兩夫妻能幫女兒的不多,也就只有盡量多給錢了。

郭珍珠聽出郭絡羅氏的言外之意,知道兩人在宮外一直提心吊膽的,十分擔心她和宜嫔兩個,到底還是收下了銀票,叫二老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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