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第 32 章
第32章
張卓當時慌亂極了, 被人一提醒,确實把順嫔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如果他過去後,順嫔幫不上忙, 此事就會不了了之。
別人不清楚, 張卓卻得到李德全的暗示,知道這東西是皇帝要的,還打算做花露的買賣來充盈國庫。
而且這建議,還是順嫔提出來的。
要不然張卓也不會在被人提醒後,立刻就跑到順嫔這邊,是覺得順嫔提出來的,必然是知道這花露怎麽做。
如今想來,如果張卓最後做不出來, 提出來的順嫔必然叫皇帝不悅。
有心人還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 那順嫔就要倒黴了。
張卓眉頭皺緊, 順嫔幫了他,自己也得幫順嫔才是:“走,你帶上這瓶花露, 咱們這就去求見皇上。”
身邊幾個小太監面面相觑, 小心翼翼勸道:“張爺爺, 咱們不多做幾瓶,确定這花露能做之後, 再去求見皇上嗎?只有這麽小小一瓶, 皇上見了會不會覺得太敷衍了一點?”
這麽一小瓶送過去,實在太寒酸了, 皇帝見了不高興怎麽辦?
張卓瞥了他們一眼道:“你們一個個膽小如鼠,以後還怎麽幹大事?算了,我自個去就好。”
其中一個小太監剛才沒說話, 默默翻出一個漂亮的錦盒,裏頭還墊了最好的綢緞,把裝着花露的瓶子放進去。
這樣一看,就顯得那小小一瓶花露無比珍貴起來。
張卓見了頗為滿意,點頭道:“就你了,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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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小太監見這人居然偷偷贏了張卓的好感,不由心下後悔剛才動作不夠快!
張卓帶着這小太監跑到乾清宮求見皇帝,李德全見了不免驚訝道:“你這就做好了?”
聞言,張卓點頭哈腰道:“是,皇上吩咐奴才後,奴才不敢怠慢,連夜做出來一小瓶,想着呈上給皇上過目一二。”
李德全對他的上進頗為滿意,進去禀報後,就讓張卓進去了。
張卓一進去就跪下,把錦盒高高捧起:“奴才幾經周折,總算把玫瑰花露做了出來,還請皇上過目。”
皇帝也驚訝于張卓的速度,李德全已經把錦盒送了上來,裏面是一小瓶花露。
用的是琉璃瓶子,雖然不是全透明的,卻能隐隐約約看見裏面晶瑩液體。
李德全小心拾起瓶子,打開聞了聞,等了一會沒有問題,這才遞過去給皇帝。
皇帝隔着一段距離就聞到玫瑰花香,湊得近了,這味道更為濃郁。
他雖說之前沒用過花露,卻用過熏香,知道這味道十分上乘,于是笑着道:“不錯,這玫瑰花露香氣濃郁,香而不膩,看來你是用心做了。”
張卓滿臉激動道:“奴才能做出來,全托皇上洪福。”
接着,他又補充道:“奴才其實一夜未眠,反複蒸餾,卻遲遲沒能得到最好的花露。只好去內務府求教,卻無人能答,最後有人提醒奴才去找順嫔娘娘。”
皇帝聽得挑眉,問道:“你去找順嫔請教了?”
張卓連連點頭道:“是,奴才想着皇上要用這玫瑰花露,就必然是最好才行。奴才實在想破頭,一時慌亂,就貿然去永壽宮請教。順嫔娘娘心善,指點了奴才一二,叫奴才醍醐灌頂,回去後才能做出這瓶玫瑰花露來。”
皇帝聽得更驚訝了,郭珍珠竟然還有這才能,指點了張卓兩句,就叫他做出玫瑰花露來了嗎?
“你仔細說說,順嫔都教你什麽了?”
張卓連忙複述了郭珍珠的話,又說道:“當初做花露的老師傅去得太急,奴才尚未學全。若非有順嫔娘娘提醒,漏了最後兩步,只怕一直都無法做出最好的花露來。”
他說得隐晦,皇帝卻是聽懂了。
那老師傅有意藏私,沒全教會徒弟,哪裏想到有一天突然就撒手人寰。
人沒了就算了,畢竟宮裏好幾年也沒人要玫瑰花露,誰想到忽然有一天皇帝就要了。
當時跟着老師傅學做花露的幾個人,不是死了就是不見了,剩下的還在很遠的行宮,就只能把學了半桶水的張卓,被趕鴨子上架。
畢竟其他那些徒弟,可能連半桶水都沒有,還不如張卓的。
內務府幫着張卓把此事應下了,張卓能怎麽辦,只能硬着頭皮做,卻遲遲沒能做出來。
他生怕做不出來被皇帝發落,正着急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提起郭珍珠,就跟溺水的人抓住一塊浮木一樣,直接就去永壽宮請教了。
沒想到郭珍珠只看了看做失敗的花露,很快就點出了關鍵的地方,讓張卓恍然大悟,回去後就真做出來了。
皇帝一開始想着,郭珍珠怎麽連這個都會?
轉瞬間,他就捕捉到張卓在其中提到的事,有人故意提起郭珍珠,張卓才會去永壽宮的。
皇帝立刻問道:“是誰提醒你去永壽宮找順嫔?”
張卓面露茫然了一會,搖頭道:“皇上,奴才不知,當時周圍的人很多,衆人議論紛紛,冷不丁有人提起這句,奴才也沒看清是誰,着急忙慌就趕去永壽宮了。”
連張卓都能懷疑有人故意引着他去永壽宮,更別提是多想的皇帝了。
皇帝皺着眉頭,前腳有人盯着三官保抓錯處,後腳有人故意使壞,把花露的事推到郭珍珠身上。
他瞬間就明白,自己想做花露買賣的事,宮裏有人知道了。
對方是沖着郭珍珠來的,還知道郭珍珠提議了此事。
如果張卓沒能做出來,請教郭珍珠也沒能問出什麽,這花露的買賣做不成,率先提出來的郭珍珠就可能要被皇帝責備了。
思及此,皇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一是消息很可能是他這邊洩露的,乾清宮竟然被人鑽了空子,混進釘子來了嗎?
這就讓皇帝感覺太不安全了,要是在這裏商議密事,卻跟篩子一樣被人偷聽了去,那簡直後患無窮。
若是前線的消息走漏風聲,豈不是影響到戰事了?
二是對方再三針對三官保和郭珍珠,讓皇帝費解之餘,又對郭珍珠越發心生憐惜。
畢竟郭珍珠是為了他着想,才會提出做花露買賣這件事,好充盈國庫,解決軍費,為皇帝分憂。
可惜她一腔好心卻被人利用,要是張卓真做不出花露來,這事攪黃了,只怕郭珍珠比皇帝還要難過。
皇帝輕輕嘆了一口氣,只覺得背後之人着實可惡,他對張卓說道:“你回想了一下,當時都有誰在,把人都找出來。”
張卓應下,跟着高太監去偏殿努力回想,指不定能順藤摸瓜,把在場喊了那句話的人揪出來!
另一邊,皇帝沉下臉對李德全吩咐道:“乾清宮裏可能進了小老鼠,你仔細查查,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
這話吓得李德全連連告罪,乾清宮竟然有人走漏消息,是他這個大總管莫大的失職!
哪怕洩露的不是機密政事,但是有這個隐患在,誰知道以後會把什麽透露出去呢!
李德全暗暗咬牙,他得把這個害人精揪出來,不然整個乾清宮的宮人都要跟着陪葬!
宮裏的暗衛和眼線都被調動了起來,根據張卓絞盡腦汁想的幾個人,很快就對上了,順勢找到了在場的其他人。
這些人被抓的時候一臉茫然還滿是驚恐,裏頭喊了那句話的人很快也被揪出來了。
就連本人都沒想到,自己那麽快就暴露了,還是被皇帝派人抓住的!
他被送進慎刑司,沒多久供詞就呈上到皇帝跟前了。
另外李德全把乾清宮的宮人全部關起來分別查問,很快從中找到一個在最外頭灑掃的小太監。
這小太監在乾清宮做灑掃已經快五年了,人勤快又會來事,李德全萬萬沒料到他會把乾清宮的消息透露出去,簡直是不要命了!
皇帝看了一眼,不由皺眉道:“這兩人都是索綽羅氏?”
索綽羅氏跟郭珍珠究竟有什麽仇,一而再再而三對付她?
之前提醒過索綽羅氏被人當刀子用了,他們這是還沒轉過彎來嗎?
皇帝把口供看到最後,不由笑了,只是這笑容透着冰冷,李德全不由把腦袋低了下去,壓根不敢擡頭。
就連皇帝都沒料到,新抓的兩個索綽羅氏倒是把人供出來了,居然是德嫔!
之前盯梢三官保的索綽羅氏幾個人被抓起來了,皇帝未免打草驚蛇,又想釣大魚,只把人關押了,暗示他們被利用,還允許親人探視。
索綽羅氏這陣子接觸的人不多,回想一下,立刻就明白很可能被烏雅氏利用了。
尤其是他們探望德嫔的阿瑪威武的時候,對方拐彎抹角暗示是三官保和郭珍珠動手害了烏雅氏一族。
當時幾個索綽羅氏的人好一頓義憤填膺,就商議盯着三官保,看有沒什麽能小辮子能抓,然後再一擊致命。
誰曾想三官保除了蹭上峰的馬車之外,确實沒什麽小辮子能抓,他們還被人發現,抓進大牢裏,被提醒後才察覺自己被當了出頭鳥!
把人贖出來需要一大筆錢,德嫔的阿瑪稱病關門不見人,他們無法要錢,只好讓宮裏的索綽羅氏找德嫔。
她不給錢,大不了一拍兩散,然後同歸于盡。
德嫔無法,只好給了索綽羅氏一大筆錢。
給的錢太多,她感覺自己吃虧了,要求索綽羅氏給郭珍珠一點教訓才願意全給了。
索綽羅氏剛到得到花露的消息,鼓動了一下張卓去找郭珍珠,以為就能讓她為難了,德嫔那邊也就願意給錢。
誰能想到最後他們被發現,反而全都栽了,唯獨郭珍珠卻相安無事呢!
皇帝都氣笑了,又吩咐李德全道:“去永和宮把德嫔給朕叫過來!”
他這氣得不輕,都不用請,恨不能讓德嫔滾過來了!
李德全麻溜去永和宮,德嫔只以為皇帝終于想起自己來了,還打扮了一番才過去。
可是剛進乾清宮,德嫔正要微笑給皇帝行禮,就被皇帝用兩疊紙扔在身上來,散落了一地。
“你來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麽事!”
德嫔被砸懵了,吓得連忙跪下,伸手拿起地上的口供看了一眼,震驚地瞪大眼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從來沒見過索綽羅氏的人,他們在說謊誣陷臣妾!”
皇帝聽後卻皺眉,顯然并不相信:“你幾次三番針對順嫔,你阿瑪又暗地裏指使索綽羅氏對付三官保。供詞都在這裏了,索綽羅氏都承認是你們父女二人指使,你居然還敢喊冤?”
聽見這話,德嫔更是吓得臉色都白了:“皇上,阿瑪絕不會指使索綽羅氏這種事。索綽羅氏估計是對烏雅氏懷恨在心,才會故意構陷臣妾和阿瑪……”
皇帝壓根就聽不下去,擺擺手道:“索綽羅氏已經認了,這兩人還拿出了證據來。”
德嫔瞪大眼,看着一個太監捧着錦盒進來,裏面除了金銀外還有一支眼熟的簪子,正是屬于她的。
她頓時慌了,連連搖頭道:“皇上,這簪子确實是臣妾的,卻早幾天就丢了。皇上可以問臣妾身邊伺候的人,還找了好幾天。”
皇帝擺擺手道:“你說簪子丢了,身邊人自然幫着找,她們哪裏知道這簪子是真丢了,還是你暗地裏送人,再假裝丢了的樣子?”
“朕念在你只為了幫忙遮掩你阿瑪的事,才不得已被索綽羅氏威脅送上銀錢。但是你一直針對順嫔的事不能輕易了結,看在你還有身孕的份上,暫時在永和宮禁足。”
“什麽時候你生下孩子,什麽時候再出來吧!”
德嫔聽後臉色更白了,整個人搖搖欲墜。
禁足到生下孩子,這跟禁足小一年有什麽區別?
一年下來,皇帝只怕都快忘記她是誰了!
皇帝沒多看德嫔一眼,示意兩個嬷嬷扶着她回去永和宮,從今天開始禁足。
他一出手雷厲風行,處理完後就派人跟佟貴妃說一聲。
畢竟明面上佟貴妃才是管着後宮的人,皇帝這次直接處理了,也得讓她知道。
佟貴妃得到消息後都愣住了,等報信的人走了,她打發掉伺候的人,只留下雲嬷嬷才開口道:“德嫔這次是真的栽大跟頭了。”
雲嬷嬷附和道:“德嫔娘娘在後宮跋扈慣了,總歸有這麽一天。”
她早就猜着德嫔上蹿下跳的,總有一天會倒大黴,果然如此。
就是雲嬷嬷沒想到,德嫔這倒黴的契機是在郭珍珠身上。
興許真跟皇帝說的那樣,郭珍珠是個有福氣的人,無端針對她的人都會倒黴?
佟貴妃聽後卻搖頭道:“這事聽着蹊跷,德嫔沒那麽傻,賄賂人給錢,拿不出現錢來,也不會傻到拿出自己最常用的簪子。”
那簪子一看就是德嫔的東西,身邊人都見過的,送給人,這跟直接在腦門上寫是她幹的有什麽區別?
雖然佟貴妃不喜歡德嫔,卻不得不說德嫔還是挺聰明的,不會做這麽傻的事。
不過皇帝在氣頭上,這才沒發現端倪,直接就發落了德嫔。
佟貴妃還不至于主動提醒皇帝,也樂意看德嫔倒黴了。
雲嬷嬷一想,确實是這麽一回事,壓低聲音道:“難不成是誰算計了德嫔娘娘,索綽羅氏有那麽大膽嗎?”
聞言,佟貴妃沉吟道:“你沒看索綽羅氏這麽一下,既算計了德嫔,也對付了順嫔,想要一網打盡。可惜他們針對順嫔沒能得手,順勢推給德嫔,好歹讓德嫔栽了。”
看來之前家裏傳來的消息是真的,懷疑索綽羅氏是被德嫔的阿瑪慫恿,才會去彈劾三官保。
後來不知道被誰提醒了,索綽羅氏暗恨烏雅氏,又覺得是三官保才叫他們的人被抓緊大牢裏面,于是兩邊都恨上了。
佟貴妃感慨,難怪索綽羅氏這些年在包衣裏一直沒被皇帝重用,漸漸變得落魄了。
畢竟一個個腦子跟進水一樣,不怎麽靈光。
被烏雅氏一慫恿就沖動上了,等回過神發現被利用了,又恨這個恨那個的,開始兩邊報仇。
到頭來,索綽羅氏只勉強把德嫔拉下水。
德嫔難得無辜,她估計真的沒出手,可惜如今不管怎麽辯解都沒用了。
畢竟她這次無辜,之前對付郭珍珠卻是真的。
德嫔幾次三番針對郭珍珠,叫皇帝留下印象,這次德嫔沒動手,索綽羅氏稍微陷害一下,皇帝就深信不疑,也是德嫔活該了。
要德嫔之前沒有幾次針對郭珍珠的事,這回皇帝也不會毫不懷疑了。
德嫔被禁足一年的消息出來,整個後宮都驚住了。
宜嫔的反應就簡單多了,就是高興壞了,跟過年一樣,讓小木子去禦膳房點了一桌好菜送到永壽宮來。
郭珍珠看着一桌滿滿當當的菜式,無奈說道:“妹妹,這麽多,咱們可吃不完。”
聽見這話,宜嫔擺擺手道:“姐姐,這麽大的好事,怎麽能不慶祝呢!想到一年能不見德嫔那張臉,我夜裏睡着都要笑醒了,哈哈!”
她高興壞了,拉着郭珍珠落座後,笑眯眯道:“咱們吃不完怕什麽,不還有其他人嗎?叫他們也一塊高興高興,分下去就能吃完了!”
宜嫔還是有數的,雖說叫禦膳房做了很多菜,每道菜的分量卻不算多。
她們吃不完,分下去,翊坤宮和永壽宮的宮人分一分,确實都能吃完,不會浪費。
郭珍珠笑笑道:“值得你這麽高興?不過真奇怪,皇上竟然叫德嫔禁足一年。”
皇帝這是得多生氣,才會讓德嫔禁足那麽久的時間?
宜嫔揮揮手,示意其他人不用留下布菜了,兩人也能說說私密話。
人都走了,她才壓低聲音說道:“聽聞德嫔又算計姐姐,派人慫恿張卓到永壽宮來找姐姐求教。也不知道德嫔哪裏得來的消息,竟然知道姐姐給皇上提議做花露買賣的事。”
這事郭珍珠偷偷告訴宜嫔了,宜嫔原本還覺得這事太冒險,不過想到宮外的香露一滴能賣一兩黃金,又覺得與其番邦人掙這個錢,還不如讓皇帝來。
“姐姐是在乾清宮跟皇上提的建議,德嫔卻知道了,這可是大忌。我倒覺得皇上那麽生氣,除了德嫔老陷害姐姐的緣故,就是因為德嫔打探了乾清宮的消息。”
郭珍珠深以為然地點頭,德嫔探聽什麽不好,居然打聽乾清宮的消息,這不讓皇帝氣炸了嗎?
這樣看來,德嫔只禁足一年,還是皇帝格外寬容了。
不過郭珍珠也知道,德嫔還懷着身孕,皇帝不至于真把人弄死了。
另外德嫔也沒膽子真的去探聽乾清宮的消息,是有人透露出去了,德嫔并非主謀。
要她派人主動去打探消息,皇帝是不可能容得下德嫔的。
對于皇帝來說,卧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絕不允許關于他的任何事洩露出去!
宜嫔歡歡喜喜道:“以後咱們的日子就要清淨下來了,不過永和宮其他人就慘了。”
郭珍珠疑惑道:“怎麽,德嫔禁足,她們也要跟着禁足嗎?”
宜嫔就解釋道:“德嫔禁足的時候,周圍有人盯着,吃的穿的會有人送進去,裏頭的人卻不能出來。誰能分得清哪個是伺候德嫔的宮女,哪個又是伺候貴人和常在的宮人呢。”
不用說,守着的人一概把人堵着,不讓出去了。
至于貴人和常在出去的話,當然沒人攔着,但是她們就得一個人光溜溜出去了,身邊連個宮女都不讓帶,哪裏好意思出去呢!
偶爾出去請安還好,平日她們只能留在永和宮了。
加上德嫔不能出去,她們要頻繁出去,惹着德嫔不高興,這些貴人和常在也得倒黴。
畢竟德嫔就禁足一年,這嫔位沒有撤,就還是一宮之主。
一年後她就出來了,到時候永和宮的貴人和常在要被記恨,只怕後邊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索性她們也只能減少出來的次數,跟着德嫔一起在永和宮蹲着,實在怪慘的。
郭珍珠也覺得,這些人确實倒黴。
就是永和宮這麽一宮的人整天只能在裏頭,不能出去,又沒什麽解悶的法子,豈不是在裏頭要無聊到發瘋?
光是想想,郭珍珠就覺得可怕。
德嫔指不定被禁足幾天後,就巴不得皇帝直接懲罰她算了,禁足這種看着是個小懲罰,似乎皇帝對她格外寬容,實際上卻叫人格外煎熬。
張卓這時候再次上門來,郭珍珠還奇怪他怎麽又來了,對方卻給自己帶來了好東西。
錦盒裏放着一瓶玫瑰花露,呈到郭珍珠跟前。
張卓笑眯眯道:“這是奴才做出來的第一瓶玫瑰花露,奴才禀明皇上,得到皇上允許,把這瓶花露送給順嫔娘娘。畢竟多得娘娘指點,奴才得以把花露做出來。”
郭珍珠十分詫異,皇帝竟然同意張卓把做好的第一瓶花露送給她,也是夠大方的。
她見宜嫔好奇地湊過來看,就拾起花露遞了過去:“你聞聞,味道還挺濃郁的。”
宜嫔小心翼翼接過來,打開蓋子,撲面而來的玫瑰香氣,笑着點頭道:“姐姐,這花露果真很香。”
送完禮物,張卓又低頭告罪道:“奴才當時慌亂,被人慫恿就過來叨擾娘娘。雖說奴才因禍得福,卻也不能叫那等小人逃了去。”
聞言,郭珍珠才知道,原來德嫔倒黴,是因為張卓暗地裏跟皇帝告狀了!
等她知道的時候,這事情都結束了!
郭珍珠一時心情很是複雜,她之前還覺得張卓心眼挺多的,如今這心眼用在別處,愣是把德嫔拖下水了,又感覺心眼子多并不是壞事?
只要不是針對自己,郭珍珠就覺得心眼子多其實挺好的!
宜嫔還說德嫔怎麽忽然倒黴了,原來始作俑者就在跟前,不由笑笑道:“也是趕巧,只是她有膽子算計姐姐,倒黴栽了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張卓含糊提起索綽羅氏,郭珍珠才知道三官保也給連累,還被禦史彈劾了。
索綽羅氏還在背後針對郭珍珠,她就納悶了,這是多大仇啊!
如今郭珍珠總算明白,原來是德嫔的阿瑪在背後慫恿索綽羅氏對付三官保。
後來索綽羅氏可能察覺到自己被利用了,于是把德嫔也拖下水!
郭珍珠眨眨眼,想着德嫔不會真的不知情,被索綽羅氏陷害的吧?
這次德嫔真的沒有動手,但是皇帝不相信她了?
要真是這樣,德嫔這回确實比窦娥還冤了!
她沒做過的事,反倒被人逼着認了!
張卓一走,宜嫔也回過味來了,小聲說道:“姐姐,德嫔瞧着似是被索綽羅氏構陷了?”
她都快笑死了,德嫔動不動就針對郭珍珠,這次德嫔真沒做,但是因為做的次數太多,再怎麽說自己無辜,皇帝都不再相信了!
郭珍珠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德嫔裝無辜多了,這次是真無辜,卻沒人信了,也是自作自受!
她看着錦盒說道:“妹妹看着喜歡,這花露就送給你了。”
宜嫔聽後卻搖頭道:“姐姐不是打算給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送一套化妝刷嗎?在裏頭滴上花露,那就是極好的。要是別人都用上了,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卻沒用上,這就不合适了。”
“姐姐也別等兩位生辰的時候再送,趕緊送過去才是。這花露正好有一瓶,給那兩套化妝刷用上。”
她一疊聲喊來小木子,讓他去內務府問問劉太監,另外兩套化妝刷做好沒,做好就趕緊送過來。
劉太監和小木子一人捧着一個錦盒就匆匆趕到永壽宮,劉太監都來不及擦汗,笑着打開錦盒說道:“娘娘,這兩套已經做好了,老師傅親自動手雕刻的。”
郭珍珠看着錦盒裏放了綢緞,上面擺了一套化妝刷,木柄上雕刻的花紋栩栩如生。
這老師傅還在刻紋上撒了金粉,看着紋路閃閃發亮,更是漂亮。
宜嫔看着就贊嘆道:“不愧是老師傅的手藝,添上金粉就更好看了。姐姐,快把花露用上。”
郭珍珠點點頭,把花露遞了過去。
劉太監小心接過,把化妝刷的刷頭扭開,滴了花露進去,再重新扭上。
這也是郭珍珠提議的,刷子用久了會髒,洗的次數多了,木柄是木頭做的,哪怕是再好的木料,沾水多了就容易發黴壞掉,這就不美了。
索性這刷頭能拆下來,洗的時候就方便了,不會讓木柄沾水。
另外刷頭用的時間長了,洗多了毛禿了一點,或者變形了不好看,都能重新換個毛刷。
愛幹淨的,不願意洗刷子的,直接買新的替換就很方便。
如此一來,就不必重新買一整套化妝刷,只需要買新刷頭換就行了。
劉太監一點就通,做了個小機關,刷頭能輕松扣上,換的時候也方便。
宜嫔卻想到一個問題:“姐姐,以後要是在宮外做這個買賣,被別人看見後,也很容易仿制的吧?”
郭珍珠心想,這化妝刷還沒開始賣,宜嫔這就開始擔心會出現盜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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