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第 48 章

第48章

僖嫔得知消息的時候, 跑來永壽宮跟郭珍珠提起,笑得樂不可支道:“她們可不就想挪出去,誰想跟德貴人當鄰居。以前她當一宮之主的時候就不安分, 還喜歡磋磨人。當了鄰居, 想想就知道是個不好相處的,能跑當然想跑了。”

“平嫔這麽一問,哪個不想離德貴人遠遠的,巴不得立刻搬出永和宮去。”

平嫔原本因為年紀小,臉又嫩,剛進宮就出了永和宮住不下,要挪人出去的事。還以為她這麽一問,如果沒人願意, 那就尴尬了。

誰能想到她們一個比一個積極, 恨不能被選上挪出去, 這讓平嫔丈二摸不着頭腦。

好在平嫔進宮的時候,赫舍裏一族在內務府特地選了個穩重又消息靈通的陳嬷嬷,給剛到宮裏來的她細細解釋了一番。

然後平嫔總算是聽明白了, 卻實在不知道選誰, 索性跑去承乾宮找佟貴妃請教。

說到這裏, 僖嫔笑得更厲害了:“你猜猜平嫔問貴妃什麽?”

郭珍珠看她的樣子,平嫔問的估計不是讓佟貴妃幫着選誰挪出去的問題:“她問的什麽?”

僖嫔笑眯眯道:“平嫔就問貴妃, 能不能把德貴人挪出去啊, 這樣不就都好了?”

既然大家都不想跟德貴人一起住,把德貴人挪出去不就好了, 何必那麽費勁再選一個人挪出去呢!

這話叫郭珍珠也笑了:“平嫔這想法沒錯,但是貴妃不會同意的。”

僖嫔看了她一眼,驚訝道:“你是猜着了, 貴妃沒同意,說這是皇上的意思,讓德貴人繼續留在永和宮。”

郭珍珠想着佟貴妃當然不同意啊,德貴人要挪出去,其他宮的嫔妃也不會樂意,誰要收下德貴人這個惹事精!

德貴人又不能單獨一個人住一個宮,總要有人願意接收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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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佟貴妃說是皇帝的意思,這也沒錯,皇帝親口說讓德貴人留在永和宮,只從正殿挪去側殿的院子。

其實皇帝估計也是好心,畢竟德貴人這小月子還沒坐完,吹着風病了就麻煩,所以才沒讓她搬出永和宮。

如今倒成了佟貴妃拒絕平嫔的借口,還冠冕堂皇的,叫平嫔只好回去繼續選人

郭珍珠好奇道:“那後來呢?平嫔讓誰挪出去了?”

僖嫔笑了笑道:“平嫔選不出來,就讓永和宮的貴人和常在彼此推薦一個人出來,最後她們都選了良貴人。”

聞言,郭珍珠有點詫異道:“她們還挺喜歡良貴人的啊,都選了她?”

估計她們知道良貴人要留下跟德貴人當了鄰居,德貴人那麽讨厭她,只怕以後的日子十分難過。

同在永和宮這些人自然比外邊看得更明白,所以才會選了良貴人挪出去吧?

僖嫔聽了,卻搖頭道:“你猜錯了,她們會選良貴人,那是因為永和宮除了德貴人,就良貴人長得最好看。”

郭珍珠:你要不要聽聽這什麽鬼的理由?

見她不相信,僖嫔解釋道:“永和宮裏頭,侍寝最多的,除了德貴人就是良貴人了。如今德貴人失寵還要坐月子,良貴人很可能要獨得恩寵。”

“平嫔剛進宮,正是新鮮的時候,皇上必然會過去永和宮坐坐。良貴人如果在的話,那肯定要分走皇上的注意力。她不在,其他人就有機會了。”

郭珍珠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她們都選了良貴人。但是良貴人挪出去的話,哪個宮收下她?”

僖嫔答道:“聽聞是延禧宮,惠嫔主動要收下良貴人。”

郭珍珠目光一動,之前被僖嫔這麽一說,她也覺得後宮嫔妃雖然沒什麽壞心,卻也不是什麽大好人,忽然要收下良貴人的惠嫔,也是有什麽心思的吧?

“惠嫔這是為了什麽,難不成讓良貴人住進來,幫自己固寵?可是她這兩年沒怎麽侍寝,似乎也沒多着急的樣子。”

畢竟像德貴人這樣,皇帝幾天不來,她就送甜湯送點心,好讓皇帝想起她來。

惠嫔和榮嫔之前曾經受寵過,後來更年輕貌美的嫔妃進宮多了,她們兩人漸漸就失寵了。

但是兩人都有孩子傍身,仿佛并不是很在意皇帝的恩寵,自顧自過得也挺好,兩人甚至關系還比以前好多了,經常在一起喝茶、吃飯和聊天。

這樣的惠嫔,怎麽忽然讓良貴人住過去來固寵?

僖嫔搖頭道:“你忘了,大阿哥進尚書房了。惠嫔不為了自己,總要為大阿哥着想。良貴人住過去後,皇上能多去延禧宮兩回,大阿哥偶爾也能見到皇上了。”

“只要皇上見着這個長子,關系自然要拉近一點。大阿哥還能跟皇上請教學業上的事,被皇上點撥一番。”

郭珍珠點頭道:“惠嫔看來是一片慈母之心,不為自己得到寵愛,只想讓大阿哥多見皇上兩回。”

更多的,她就沒說了。

畢竟惠嫔這樣除了讓大阿哥和皇帝之間的父子關系拉近之外,何嘗不是希望大阿哥以後能謀求大位?

這種話實在不能說出口,郭珍珠看了僖嫔一眼,僖嫔微微點頭,也是意領神會,明白郭珍珠的未盡之意。

郭珍珠卻認為惠嫔想得太早了一點,大阿哥才多大,剛進尚書房沒多久而已。

皇帝又成婚早,如今還年輕力壯的時候,哪可能這麽快就選出繼承人來呢?

不過當額娘的總想給孩子最好的,對阿哥來說,皇位可能就是惠嫔看來最好的東西了。

兩人談論這事的時候,良貴人已經收拾東西麻溜搬去延禧宮了。

她很感激惠嫔主動收留自己,當然良貴人也明白,惠嫔不可能毫無所求就接納她,卻還是很感激。

不管惠嫔為了什麽,良貴人起碼能離開永和宮,離開德貴人身邊,總算能過平靜日子,不用再每天被欺負了。

她是人,人心又不是石頭做的。

良貴人明白自己的出身不好,平日謹小慎微,待人和善,一般人就不會為難她。

唯獨德貴人一直不喜歡她,等德貴人成為德嫔之後,更是變本加厲,良貴人實在是受不了。

這次得了機會,良貴人就牢牢抓住,立刻就搬到延禧宮來,生怕惠嫔會反悔。

惠嫔看着良貴人來了,心裏贊嘆這個貴人果然有一副好容貌,難怪出身辛者庫依舊得到皇帝的青睐。

只是良貴人總低着頭,畏畏縮縮的膽小樣子,叫惠嫔忍不住皺眉。

不過想到她的出身,以及一直被德貴人欺負,良貴人這反應也是正常的。

惠嫔就安撫道:“偏殿的院子已經收拾好了,你看有什麽缺漏的,只管跟我說一聲就好。既是搬過來了,你只管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良貴人連忙道謝,這才帶着宮女去偏殿收拾了。

站在惠嫔身後的鄭嬷嬷這時候開口道:“主子,奴婢瞅着這良貴人長得美則美,卻畏縮膽小,實在上不了臺面,只怕在皇上跟前得寵也不長久。”

要是良貴人很快失寵了,那惠嫔把人要過來,豈不是白忙一場了?

惠嫔聽後只笑笑道:“你這說的,誰得寵後還能長長久久?”

良貴人不行,難道她就行了嗎?

鄭嬷嬷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勾起了惠嫔的傷心事,連忙跪下告罪。

惠嫔擺擺手道:“嬷嬷起來吧,時間長了,我倒是沒那麽在意。只是良貴人這樣子确實很難長久,只趁着皇上對她還感興趣的時候多來幾趟,見見大阿哥,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還不至于那麽貪心,非要抓着良貴人去固寵,然後良貴人固寵時間不長,惠嫔還怨上了。

惠嫔還是要臉的,她都做不到的事,何必要求良貴人呢?

而且看良貴人這畏畏縮縮的樣子,顯然皇帝對她的興趣很快就要被消耗殆盡了。

惠嫔忍不住嘆氣,對鄭嬷嬷喃喃道:“希望良貴人離開永和宮後,慢慢也會有所改變吧。”

她這話似是跟鄭嬷嬷,更像是在跟自己說一樣,鄭嬷嬷只低着頭,明白惠嫔壓根不需要自己的回應。

德貴人是後宮最後一個知道自己不但被降級了,良貴人還搬出永和宮去了延禧宮。

于是她就得搬到良貴人原本住的地方,德貴人別提多嫌棄了。

但是她再嫌棄也沒用,永和宮就空出這麽個院子來,德貴人要不住,那就沒地方住了。

德貴人只能捏着鼻子,讓宮人搬了東西去良貴人的偏殿院子。

看着這比永和宮其他偏殿都要窄小的院子,德貴人就更嫌棄了。

然而她忽然想到,當初自己就是不喜歡良貴人,故意給良貴人分了一個最小的院子。

如今回旋镖居然紮到自己身上,德貴人才覺得疼了。

該死的,當初要知道良貴人會搬走,自己要住進來,德貴人怎麽都不會給良貴人挑這麽個最小的院子住!

如今說什麽都太遲了,德貴人看着這幾乎抽不開身的院子,整個人感覺都要不好了。

最糟糕的是,之前作為德嫔的宮人數量沒減少,如今降為德貴人,她就要砍掉一半的宮人了。

德貴人當然不樂意,原本多人伺候才舒服,如今少一半人怎麽能夠用呢?

可是不減也不行,倒不是佟貴妃或者平嫔催促,而是德貴人如今這小院子壓根住不了那麽多人!

除了原本的宮人,還另外有皇帝送來的兩個伺候德貴人坐月子的嬷嬷。

這麽多人,把小院子擠得滿滿當當,都快轉不開身了!

德貴人能怎麽辦,只好盡快減掉一半人,但是要減掉誰,她也有點發愁。

鄧嬷嬷和跟在自己身邊最久的宮女雲音得留下,另外後來的宮女雲醉和雲煙那個女紅不錯,還會來事,很會說好話逗德貴人高興。

德貴人是舍棄哪個都不舍得,一時不由糾結起來。

還是後來的雲煙和雲醉主動提起道:“主子這邊實在住不開了,奴婢二人是後邊才來的,雖說來伺候主子的時間不長,卻也舍不得。只是見主子如此糾結難過,奴婢等商量了一下,還不如就此離開,最後也能為主子分憂。”

德貴人聽了這話,心裏倒是挺舒服的,只覺得這兩人果真會來事,還主動提出離開,不叫自己繼續為難。

她想了想,吩咐鄧嬷嬷拿來兩個荷包,給了兩個宮女:“你們伺候得不錯,以後等我再回去的時候,再叫你們回來。”

德貴人壓根不覺得自己會一直還是貴人,她必然還能回到德嫔,甚至繼續往上走,于是豪氣跟兩個宮女承諾:等她再發達了,就把兩人喊回來!

兩個宮女接過荷包道謝後,這才緩緩退下。

德貴人松口氣,又看着身邊沉默的鄧嬷嬷,越發木讷的宮女雲音,一時有點後悔放剛才那兩人走,還不如讓雲音離開算了。

雲音怕在這裏礙眼,叫德貴人不高興,趕緊找借口出去。

她剛出去沒多久,就見雲醉和雲音提着包袱離開,于是上前問道:“你們離開永和宮,打算去哪裏?”

畢竟曾經在一個宮伺候同一個主子,雲音不免多關心兩句。

雲醉和雲煙互相看了一眼,笑着道:“我們先回去內務府,然後看那邊的安排。你放心,德貴人給的賞錢不少,足夠讓我們打點一下,去個好點的地方。”

聽見這話,雲音這才放心了,正要離開,卻被雲醉拉到角落小聲說道:“你也盡快籌謀一下,趕緊跑吧?”

雲音一臉莫名,你們剛才說得那麽大義凜然,原來早就想跑了?

雲煙見她懵懂不解的樣子,看着周圍,小聲解釋道:“我們剛來永和宮的時候,摸不清德貴人的性子,多得你幫忙解圍,心裏十分感激。這會兒咱們兩個要走了,也跟你掏心窩子說說心裏話。”

“德貴人脾性大,對底下人也不體恤。她如今的境況越發不好了,只怕會對身邊人發脾氣,你就得遭殃了。鄧嬷嬷跑不了,你卻還有機會。”

雲醉也跟着嘆氣道:“我們這些宮女去哪裏不是伺候人,起碼跟個會疼人的主子,不至于叫咱們身上總帶着小傷。”

她們兩人之前讨好德貴人,也是想日子好過一點。當然兩人也有點私心,想着從德貴人身上撈點好處,在宮裏的日子就能過得舒服點。

畢竟宮裏做什麽都需要打點,手裏頭沒有銀錢,那就什麽事都難辦了。

也是雲音曾經幫過她們的忙,不然這些話兩人都不會說出口去勸的。

另外雲音的性子,兩人也很清楚,不會轉頭就告訴德貴人。

所以她們勸過後,只讓雲音多想想,然後就走了。

雲音站在角落好一會才回神,卻聽見身後傳來鄧嬷嬷的聲音:“她們說得對,你是得為自己着想一下。”

她突然開口,把雲音吓了一大跳:“嬷嬷什麽時候過來的?”

鄧嬷嬷看了雲音一眼道:“你上前問那兩個宮女後邊去哪裏的時候來的。”

雲音詫異,那她不是一開始就在這裏聽着了嗎?

不過鄧嬷嬷之前沒出現,估計沒打算攔着兩個宮女,更不會把剛才的話告訴德貴人了。

雲音滿臉迷茫道:“嬷嬷,她們就這麽走了?”

鄧嬷嬷點頭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宮裏你可以不害人,卻得多顧着點自己才能好好活下去。”

她說完後轉身就回去了,兩人都跑出來了,德貴人身邊沒人伺候,恐怕這位娘娘很快又要生氣了。

鄧嬷嬷回去攔着點兒,叫雲音也能有點時間想明白。

只是雲音卻叫住了她,搖頭苦笑道:“我跟着德貴人很久了,身上已經打上了屬于她的記號,其他人一看見我,就知道我曾經是德貴人的宮女。”

言下之意,雲音離開德貴人,不會有人要她的,自己根本沒有能去的地方。

她自顧自喃喃道:“只要再熬上幾年,等我年紀大一點,就能出宮去了。”

鄧嬷嬷耐心聽完後卻問道:“你在宮外還有親人?他們也會接納你嗎?”

這話讓雲音慢慢低下頭,沒有回答。

鄧嬷嬷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她們這些宮人常有的事。

每家規定會送人進宮,被選的人,大多要麽在家裏不受寵,要麽親人差不多沒了,也沒有能去的地方。

為了活着,她們只能進宮。

鄧嬷嬷拍了拍雲音的肩膀,到底還是沒說什麽蒼白的安慰之語,轉身走了。

雲音站在原地,許久沒動彈,眼圈漸漸紅了。

這時候身後卻忽然出現一道突兀的聲音問道:“你叫什麽,要不要跟着我?”

聽見這話,雲音猛地一回頭,露出吃驚的神色來。

永壽宮內,郭珍珠和宜嫔正一起用小禮子做的艾葉雞蛋湯,聽聞能安胎,又能驅寒。

需要安胎的宜嫔和畏寒的郭珍珠都能用了,就是艾葉的味道有點重,宜嫔不怎麽喜歡。

郭珍珠也是捏着鼻子喝的,艾葉苦澀的味道哪怕有雞蛋中和了,依舊不太适應。

兩人喝完後用水漱口了一會,才算是緩過來了。

宜嫔正吐着舌頭,郭珍珠讓朝雨給她倒一杯蜜水的時候,玲珑就過來禀報道:“主子,德貴人身邊一個叫雲音的宮女被平嫔要了去。”

郭珍珠愣了一下,宜嫔直接呆住了:“平嫔在內務府有什麽宮女不能挑,怎麽搶了德貴人的宮女?”

這話叫郭珍珠贊同道:“我記得這個叫雲音的宮女跟着德貴人很久了,有好幾年了吧?她怎麽忽然就跑平嫔身邊去?”

“德貴人身邊的宮女人數多了,應該去了一些,雲音也被德貴人趕走了?”

玲珑聽後卻搖頭道:“德貴人身邊的雲醉和雲煙兩個宮女主動離開了,走之前還說不願看德貴人苦惱,才主動走的,因此還得了德貴人的賞錢。”

“奴婢打聽了一下,這兩個宮女在德貴人之前禁足的時候,就已經想辦法四處打點。如今剛離開永和宮,就去了寧壽宮當差。”

僖嫔一聽,啧啧說道:“那兩個宮女還真有辦法,竟然跑去宣嫔那邊了。”

郭珍珠也沒料到,那兩個宮女打點一番後,居然跑去宣嫔的寧壽宮。

不過想想,她們也是從德貴人身邊離開的,雖說呆的時間不長,其他不喜歡德貴人的人只怕也不會接受兩人。

只是宣嫔不一樣,她跟德貴人其實沒什麽瓜葛,實際上甚至都沒說過幾次話。

畢竟彼此之間都聽不懂對方說什麽,光靠磕磕碰碰的翻譯實在太難交流了。

所以滿後宮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寧壽宮,确實也是個好去處。

宣嫔雖說不算特別受寵,但是因為出身草原的緣故,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都會看顧一些。

加上她自己有錢,心也寬,在宮裏過得挺自在,對待底下人也不怎麽苛刻,給賞錢更是不吝啬。

多少宮人盼着進寧壽宮,還一個個努力學習蒙語,希望能在宣嫔身邊湊趣,混個熟臉。

上司有錢還大方,靠山也夠大,這麽好的環境,哪個打工人不愛呢!

僖嫔又說道:“倒是那個叫雲音的宮女跑去平嫔身邊,德貴人知道後想必要氣得發瘋。”

連她們二人都知道了,佟貴妃比兩人更早知道平嫔搶了德貴人身邊的宮女,不由頭疼。

德貴人身邊的宮女先跑了兩個,一個還被搶了,如今沒剩下幾個,只能重新挑選。

佟貴妃一邊讓內務府選人送過去給德貴人挑,一邊把平嫔請了過來,問道:“妹妹是對內務府那些宮女都不滿意嗎,怎的就看上了那個叫雲音的宮女?”

平嫔笑眯眯道:“也是正巧,我帶着嬷嬷在永和宮散步,忽然就聽見這宮女跟另外兩個宮女道別。我聽了一會,覺得這宮女有情有義。既幫過那兩個宮女,又是個重情義的,還十分聰明,才能在德貴人身邊留着這麽久。”

畢竟很多宮女要麽自己犯錯,要麽替主子受過。

能力和運氣在宮裏最重要,尤其是運氣。

雲音能在後宮活這麽久,還是在上蹿下跳的德貴人身邊好好活着,平嫔覺得她很不錯。

正好平嫔要選宮女,又這麽碰巧遇到雲音,于是就把人要過來了。

至于德貴人願不願意,那跟平嫔有什麽關系?

佟貴妃聽得更頭疼了,比起德貴人的張狂跋扈,平嫔看着年紀小,臉嫩還愛笑,卻也任性妄為。

她想到以後要給平嫔收拾爛攤子,就忍不住眼前一黑。

佟貴妃對平嫔的話是一個字都不信,畢竟平嫔的眼裏全是興味,完全是因為感覺有趣,才搶走德貴人的宮女。

她早就聽說赫舍裏皇後去世得早,這個庶妹完全是老來子,又因為容貌有五分像去世的嫡姐,在家裏極為受寵。

都不能叫受寵,而是溺愛着長大,就差要月亮都給她摘下來的程度。

若非赫舍裏一族這些年壓根沒有适齡的女子,恰好平嫔的容貌跟赫舍裏皇後又十分相似,她也不會年紀不大就進宮來。

這次平嫔搶了德貴人的宮女,下次她又會搶什麽?

佟貴妃光是想想,就又開始覺得頭疼了。

只是如今平嫔就搶個小宮女而已,佟貴妃也不能小題大做說她有什麽不對。

佟貴妃只問了問,讓平嫔盡快把其他宮女都選好了,也就讓她回去了。

惹不起,她還是避着點兒吧!

過了幾天,佟貴妃就有點後悔平嫔剛有苗頭的時候,自己沒有趕緊壓下去,她後邊是更加變本加厲了。

郭珍珠聽玲珑提起平嫔去尚衣局找人做衣服,不知道怎的看上了蘭盈做的紗衣,然後拿走了兩件。

如今平嫔還派陳嬷嬷過來,跟她說一聲。

郭珍珠無語,這是皇帝讓蘭盈給她做的紗衣,平嫔這就拿走了?

陳嬷嬷的表情也十分尴尬,她沒料到平嫔看上就拿走了,勸了好久還是沒勸住,只能趕緊過來永壽宮道歉:“主子沒見過這樣的紗衣,感覺很有趣就帶走了兩件。”

平嫔還是知道分寸的,沒有把所有薄紗衣都拿走了,只拿了郭珍珠的一件,以及良貴人讓做的一件。

良貴人那邊,還不用陳嬷嬷特地跑一趟,只派個宮女去說一聲就好。

只是如今得寵的順嫔這邊,陳嬷嬷還是特地上門來道歉。

宜嫔正巧也在,聽見這話又是吃驚,又忍不住給了她一個大白眼:“嬷嬷不該來永壽宮,而是去乾清宮才是。這薄紗衣是皇上讓蘭盈做的,如今平嫔拿走了,你該去跟皇上說一聲才是,跟姐姐說有什麽用呢?”

怎麽,還想郭珍珠開口說原諒,說沒關系,回頭皇帝見她不計較,也就不會多怪責平嫔了。

陳嬷嬷的表情更尴尬了,因為她就是這麽想的。

她聽聞順嫔的脾氣好,待人也和善,自己特地過來道歉求原諒,順嫔不計較的話,皇帝後邊也不會計較。

但是被宜嫔這麽一說開,陳嬷嬷低着頭就不知道該怎麽搭腔了。

她哪裏敢去乾清宮,不要命了嗎?

陳嬷嬷一時後悔當時鬼迷心竅答應了赫舍裏氏,跟在剛進宮的平嫔身邊。

誰想到平嫔一進宮,就開始闖禍了呢!

陳嬷嬷如今只盼着順嫔是真的不計較,不然這事恐怕沒那麽容易了結。

郭珍珠是看出來了,這平嫔年紀小被寵壞了,就是個熊孩子啊!

她可能沒太大壞心,就是看着有趣,在家裏的時候什麽都是自己的,于是進宮後也沒太大的分寸感。

喜歡就要了,喜歡就拿走了,反正收拾爛攤子還有別人來。

這不,陳嬷嬷就上門來收拾爛攤子了,一個勁低頭告罪求原諒。

郭珍珠嘆了一口氣道:“就跟妹妹說的那樣,這薄紗衣是皇上讓尚衣局做的。平嫔這直接拿走了,總得告訴皇上一聲才是。”

“要告訴朕什麽?”

冷不丁皇帝從後邊走來,吓得陳嬷嬷撲通一聲跪下,吓得冷汗都下來了。

皇帝在後邊究竟聽了多久,是不是都聽見了?

皇帝看都沒看腳邊跪着的陳嬷嬷,皺眉道:“平嫔拿走朕讓人給你做的薄紗衣了?”

郭珍珠點點頭,就見皇帝頭疼道:“朕剛聽說平嫔把端嫔的玫瑰花露拿走了一瓶,端嫔跑去乾清宮跟朕哭訴,哭得朕都頭痛了。”

他還想着來永壽宮找郭珍珠避一避,誰知道剛進來就聽見陳嬷嬷的話:平嫔究竟搶了多少人的東西?

宜嫔還搭腔道:“皇上,平嫔不但搶了姐姐的,還搶了良貴人讓尚衣局做的薄紗衣。”

皇帝挑眉,沒料到一向膽小怯弱的良貴人居然也讓人做了這個,不過也被平嫔搶走了。

陳嬷嬷跪着也眼前一黑,她剛離開才多久,平嫔怎麽又去端嫔那邊拿走玫瑰花露了?

皇帝嘆着氣剛坐下,僖嫔就氣勢洶洶闖了進來,人還沒到,話先到了:“平嫔忽然去我那邊要一套化妝刷,我……”

她猛地見皇帝也在,餘下的話只要咽下去,趕緊行禮。

皇帝卻擺擺手道:“你先起來,平嫔也去你那邊了?拿走了一套化妝刷?”

僖嫔一愣,點頭道:“是,不過平嫔剛派人送來一箱金子。”

她這給的實在太多了,索性只是一套化妝刷,還是沒用過的,僖嫔就給了平嫔。

沒一會兒,一個小宮女也戰戰兢兢抱着一小箱金子來永壽宮給郭珍珠。

郭珍珠不由挑眉,看來平嫔這熊孩子還是知道搶了東西得給錢,不是白搶的。

而且她目測了一下,這金子是只多不少,比那薄紗衣的價錢是高多了。

皇帝看見後都氣笑了:“平嫔這是做什麽,到處搶了別人的東西,再送金子過去,當做是自個買的嗎?”

郭珍珠也有點想笑,平嫔這是進宮買買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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