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第 99 章
第99章
郭珍珠隐隐覺得有一點兒不對, 卻沒有多想,更不知道皇帝直接把這事擺平了。
原本收到風聲想蠢蠢欲動的禦史,發現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立刻就把寫好的折子燒了, 當做從來沒發生過這事一樣。
開玩笑,他們最多也就抨擊一下此事不妥。尤其對方說順貴妃竟然扶持陸家,這種事當然不能開先河。
要是後宮嫔妃插手官員升遷,尤其還是最敏感的軍營當中,那是絕不允許的。
只是禦史們才剛動,就發現此事別說風聲,連人證都沒了。不是死了就被流放了,剩下不少人還失蹤了。
什麽失蹤, 那是被滅口了!
禦史又不傻, 知道此事絕不會是順貴妃做的。因為比起他們, 皇帝更不允許後宮嫔妃插手軍中駐地之事。
既然是子虛烏有之事,那麽禦史就沒必要再提起來了。
蛛絲馬跡都被消滅得幹幹淨淨,皇帝是不想提了, 他們再提, 這是不要腦袋了嗎?
沒腦子跟着蹦跶的禦史基本上都被逐漸扔出朝堂了, 如今剩下來的起碼還有點眼力勁。
要說皇帝會不會包庇順貴妃,那是絕不可能的。
就連赫舍裏一族都吃了挂落, 皇帝顯然是小事上十分包容, 大事上是絕不允許有丁點差錯,他就不是個戀愛腦皇帝。
他喜歡也不會縱容, 就連小太子都因為給索額圖求情都被皇帝訓斥了兩句,更不要提其他了。
于是這件事就此打住,禦史們都安分了下來。
皇帝得知後, 心裏頗為滿意,果然朝堂裏就該留下聰明人。
如果郭珍珠得知此事,一定要吐槽皇帝:不聰明的都死了,留下的不就是還算聰明的嗎?
不過皇帝和郭珍珠都放下了,道保卻放不下,還十分內疚。
他特意寫信來,想跟郭珍珠道歉。畢竟妹妹盡心盡力幫自己想辦法融入駐地,誰知道因此遭來了別人對郭珍珠的陰謀詭計。
如果不是道保非要辦這個布庫比試,郭珍珠也就不會遇到陸家人了,指不定還勾起了以前不好的往事。
道保寫的信先交給皇帝,是皇帝帶過來永壽宮的。
信壓根沒封口,顯然道保也清楚,哪怕是親兄妹互相寫信,必然也得檢查。
他也很坦然,反正信裏也沒寫什麽不該寫的東西。
皇帝順道帶過來,一臉嫌棄。
郭珍珠還奇怪,拿着信箋看完後,也閉上眼定定神。
無他,實在是道保那一□□爬一樣的字太難辨認了。
看得她眼睛都疼了,難怪皇帝會給道保請了個先生讀書識字,估計是為了帶着道保練字。
确實道保這一手字不練,皇帝每次看他寫的折子就要眼疼。
郭珍珠睜開眼歉意道:“真是為難皇上了,大哥打小不愛讀書,只是臣妾也沒怎麽見過他寫字。”
畢竟住在一個屋檐下,根本不需要寫信,道保又不用出遠門,就更沒機會寫了,于是郭珍珠還真沒怎麽見過道保寫的字。
如今見了,她才知道道保這字有多糟糕。
但是當初郭珍珠讓三官保幫着盯一下道保的折子,看見他這一手字應該會提醒道保練字才是,怎麽從來沒提過呢?
郭珍珠不由把疑問一說,皇帝擺擺手,李德全很快送來一個錦盒,裏頭是一個折子。
她狐疑地接過折子,才聽皇帝說道:“這是三官保前幾天寫的請安折子。”
說是請安折子,其實也是三官保對皇帝的告罪信。
畢竟道保起了個頭要辦布庫的比試,最後還混進了別的人,動了手腳,他們卻一無所知。
哪怕道保只挂了個名頭,實際上傳信和裁判都是皇帝安排的,作為臣子的三官保也不得不寫折子來反省一二。
郭珍珠只覺得三官保是越發嚴謹了,再看折子上的字跡忍不住再次閉眼。
很好,他們不愧是父子,一手字幾乎一模一樣的狗爬。
不同的是,三官保寫的字比道保好那麽一點點。
那麽問題來了,道保跟着曲先生學了一段時間,這字是不是練過,稍微有一點進步了?
那麽沒進步之前,這一手字究竟多慘烈?
郭珍珠對皇帝充滿了同情,想想科舉上來的大臣一個個那字都必然不錯,不然哪裏會考中。
唯獨破格提拔的三官保和道保,這手字就太慘了。
郭珍珠忍不住提議道:“皇上,要不也給阿瑪請個先生,看着他練練字。”
皇帝微微點頭道:“朕正有此意。”
他笑着點了點兩個折子說道:“三官保和道保不愧是父子,這手字幾乎一模一樣,看得朕都要頭疼。”
“道保年輕,還有改進的地方,人也老實聽話,曲先生寫信來說道保還算勤快,得空都願意讀書練字。”
三官保卻不一樣,首先他官位不低,然後歲數也不算小了。
這請的先生要請的年紀比他小的,只怕要管不住。
請的人要是懾于三官保的品級,幫着糊弄,那請這個先生就沒什麽意義了。
曲先生是合适,但是跟着道保去了駐地,到京城來教三官保就太遠了,寫信的話也不太妥當。
不說在信裏可能教不清楚,從駐地給戶部的官員頻密寫信,被人知道後只怕認為是壞了規矩,或者私下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消息在交流。
這不行那不行的,郭珍珠最後認為,三官保都那麽大的人了,給他送一本字帖練習就好了。
至于監督三官保練字的人,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那就是郭絡羅夫人了!
皇帝聽後不由一愣,笑着問道:“愛妃就不怕郭絡羅夫人心疼三官保,說是盯着他練字,其實沒怎麽多管了?”
郭珍珠聽後卻搖頭道:“額娘可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人,尤其是臣妾托她辦的事,額娘都辦得妥妥當當的。”
“想想幾個兄長小時候頑皮,都是額娘親自教訓,她收拾阿瑪……啊不,幫着盯着阿瑪練字還是可以的。”
皇帝聽着就點頭道:“既然愛妃覺得合适,那就讓郭絡羅夫人來盯着三官保。”
只是這練字的字帖用什麽,就得想一想了。
郭珍珠還沒琢磨好,皇帝已經讓李德全送來了。
她定睛一看,感覺有點熟悉,忍不住問道:“皇上,這是大阿哥用的字帖嗎?”
聞言,皇帝居然搖頭了。
郭珍珠想着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果然皇帝說道:“這不是大阿哥的字帖,是給三阿哥準備的。”
這話叫郭珍珠都無語了,三官保的字帖連大阿哥的都用不上,直接用三阿哥的嗎?
皇帝沉吟片刻卻道:“三阿哥的可能也不大合适,用四阿哥的也行。”
郭珍珠恍恍惚惚問道:“皇上,四阿哥已經開始練字了?”
四阿哥才丁點大,這就要開始學習生涯了嗎?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皇帝說道:“四阿哥手小,不太能握住毛筆,時間長了對手也不好。每天只能上午練字一刻鐘,下午再練一刻鐘。”
他自己雖然卷,但是也重視兒子的身體,不至于為了讓兒子盡快開始學習,就讓他們早早握筆,以後手只怕要變形,這就本末倒置了。
“四阿哥很聰明,在蘇麻喇姑那邊上課,聽一遍就能全部記住。學習很快,漢文和蒙語一起學,都不見一點混淆。”
“朕想着讓他繼續跟着蘇麻喇姑學習實在太可惜了,不如去尚書房那邊旁聽。”
郭珍珠眨眨眼,四阿哥這就要跳過幼兒園,直接上小學了嗎?
皇帝皺眉道:“不過四阿哥去尚書房上課的話,就得搬出承乾宮去南安所住着。皇貴妃不太放心,畢竟四阿哥還是太小了。”
雖說四阿哥很聰明,但是年紀小,還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平日照顧他的嬷嬷和宮女能跟着去南三所,皇帝覺得沒什麽,只是想照顧一下佟皇貴妃的想法。
郭珍珠還想着佟皇貴妃會阻攔,皇帝應該會改變主意。
誰知道下一刻皇帝就說道:“朕想着四阿哥搬過去南三所,跟大阿哥的年紀差了幾歲。大阿哥自己都照顧不好,別說照顧弟弟了。四阿哥一個人孤零零的,朕琢磨着讓三阿哥一并搬過去。”
郭珍珠:好家夥,這提前上小學的除了四阿哥還有莫名其妙被歸進去的三阿哥嗎?
三阿哥的用處,居然就是陪着四阿哥上學,不那麽孤單了?
三阿哥:QAQ
郭珍珠猶豫道:“四阿哥還好,臣妾見他跟其他兄弟都相處得不錯,人也懂事沉穩。只是三阿哥比較怕生,膽子小還會哭鬧,去尚書房怕是要坐不住的。”
她就差說三阿哥要在尚書房一哭,太傅能怎麽辦,總不能停課去哄小阿哥吧,那還怎麽上課?
皇帝笑笑道:“沒事,讓兩個小阿哥在最後邊坐着,不打擾大阿哥和太子上課就行。要是三阿哥鬧騰,讓守着的太監抱着他去外邊就好。”
“三阿哥之前就是暫時抱去慈寧宮住着,時間長了也不好,還打擾老祖宗休息。”
畢竟三阿哥被榮妃寵壞了,一有什麽事就愛哭鬧,宮人就得哄着。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慈寧宮再大也有點受不住三阿哥這時不時哭鬧。
就是年紀更小的八阿哥都沒三阿哥哭得多,別提是更安靜的三格格了。
太皇太後沒說什麽,皇帝得知後,早就想把三阿哥扔出慈寧宮了。
只是皇帝之前不知道該把三阿哥安排去哪裏,送回去榮妃那邊,指不定糾正得稍微好一點的三阿哥又要退步回去,那就白教了。
不送回去留在慈寧宮也不行,後宮就沒有單獨給小阿哥住的地方,就只有上學後住的南三所了。
南三所是一排院子,嬷嬷和宮女太監跟着去照顧小阿哥,也是綽綽有餘。
如果只有三阿哥一個去尚書房,皇帝也是不放心,就怕他鬧得厲害。
有個四阿哥在,怎麽都能叫三阿哥收斂一點。
思及此,皇帝就立刻拍板,讓三阿哥和四阿哥一起搬去南三所,兩人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還能一起去尚書房旁聽。
皇帝辦事從來都雷厲風行的,他這邊跟郭珍珠提了一下,另一邊就已經把兩個小阿哥安置好了。
三阿哥有點茫然自己忽然換了個地方住,卻很快适應了。
畢竟他從鐘粹宮搬到慈寧宮,如今再換到南三所來,換了幾次地方,可能第一次有點不習慣,第二回就熟悉多了。
而且宮人還把三阿哥平日貼身用的東西帶過來了,熟悉的小枕頭、被褥和衣物,還有特地給小阿哥定做的文房四寶。
因為小阿哥的手特別小,大的毛筆根本抓不住,內務府就給小阿哥專門做了小很多的。
材質完全一樣,只是更輕,讓小阿哥不用費多大勁就能拿得住。
郭珍珠當時看到內務府的賬本上這項支出:其實大可不必!
如今她才明白,皇帝早就打算讓三阿哥和四阿哥搬到南三所還旁聽尚書房的課。
收拾南三所總要內務府的人過去,那邊立刻就猜出皇帝的意圖來,于是立刻給小阿哥打造了一套小一圈的文房四寶。
只能說內務府不愧是人精聚集的地方,總是能提前預判主子們的心思。
尤其皇帝都做得那麽明顯了,內務府也不算是胡亂猜測聖意,反而因為辦事利索又迅速,還得了皇帝的一句誇贊。
為此,內務府總管高興壞了,還特地給五阿哥和六阿哥也準備好了小的文房四寶。
郭珍珠:真的也不用那麽積極準備的!
她沒想到的是,四格格也想要一套這樣的文房四寶。
郭珍珠還納悶道:“你是見四阿哥、五阿哥和六阿哥都有文房四寶,所以也想要嗎?”
四格格卻搖頭道:“額娘,我想練字。上回我看四哥練字就挺有意思的,但是太大的毛筆我又抓不住。”
看來她嘗試過,還是覺得小一點的毛筆更好拿。
郭珍珠沉默了一下,四格格居然覺得練字很有意思嗎?
她想到把字帖送去給三官保後,皇帝說三官保含淚進宮來謝恩。
郭珍珠當時聽後就覺得,三官保這是感覺天塌了想哭,不是感動得落淚的吧?
如今看四格格卻上趕着要練字,把郭珍珠整不會了。
郭絡羅一家子都是學渣和鹹魚,突然出現四格格這樣的積極學習的學霸。
郭珍珠一時覺得女兒聰慧而十分驕傲,一時又覺得女兒該在小時候多玩,度過快樂的童年。
再大點才開始學習也不遲,沒必要這麽早就卷起來了,錯過了很多小孩子這年紀才能玩兒的事。
但是吧,對四格格來說,讀書練字就像是玩具一樣而已,沒郭珍珠想得那麽複雜。
四格格覺得學習有趣,所以想學,也沒想過努力學會後要做什麽。
郭珍珠還是讓內務府給四格格打了一套小的文房四寶,另外也給三格格做了一套。
三格格要大一點,文房四寶可以小一點點就行,不用小太多。
四格格都有了,沒道理三格格卻沒有。
榮妃估計沒想到,郭珍珠就順道讓內務府做一套了。
反正給四格格做一套是做,多做一套也沒什麽。
等內務府送過去之後,郭珍珠才後知後覺想到,皇帝好像沒讓三格格練字?
但是她這文房四寶送都送了,三格格就不能不練了吧?
郭珍珠:她真不是故意的!
慈寧宮幼兒園就少了三阿哥和四阿哥,四格格看來不太适應,下學回來都沒以前那麽高興了。
郭珍珠剛開始還問道:“是課不如以前有趣了嗎?”
四格格聽後搖頭道:“四哥不在,三姐姐學得慢。”
郭珍珠是聽出來了,四格格少了個學習搭子,所以才不高興的。
五阿哥和六阿哥太小了,只能跟讀一下,混個耳熟。
宣妃學得早,卻不如四格格,更別說三格格了。
隔了幾天,四格格忽然問郭珍珠道:“額娘,我能去尚書房旁聽嗎?”
聞言,郭珍珠吓了一大跳道:“這事沒有先例,估計得問一下皇上的意思。”
她想着确實沒有破例讓格格去尚書房聽課的,皇帝應該會婉拒四格格。
等皇帝來了永壽宮,四格格就主動提起這事來。
皇帝還挺驚訝的,問道:“四格格怎麽忽然想去尚書房了?慈寧宮那邊上課沒意思嗎?”
四格格搖頭道:“蘇麻喇姑說課很有意思,就是太淺顯了一點,正适合三姐姐、五弟和六弟。”
要說得太深了,其他小朋友就跟不上了。
皇帝好笑道:“蘇麻喇姑可能說得淺,但是尚書房那邊說得就太深了,你過去後未必能聽懂。”
見四格格眼巴巴看過來,皇帝還是心軟道:“這樣吧,你先過去聽兩天。要是實在聽不懂,那就重新回去慈寧宮上課,如何?”
四格格立刻笑了,高高興興應下,嘴裏還甜甜叫着“皇阿瑪真好”,把皇帝哄得也很高興。
郭珍珠的想法跟皇帝差不多,四格格可能好奇尚書房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加上學習搭子四阿哥也過去上課了,于是才想去聽一聽。
等四格格真的過去了,聽着沒意思,估計就會主動回到慈寧宮了。
郭珍珠打算給道保寫回信,安慰一下這位心裏受傷的大哥。她寫了幾天,才算是寫好了。
宜妃湊過來一看,笑笑道:“姐姐這安慰大哥的話怎麽跟哄孩子一樣?不過大哥見姐姐給他寫信,想必很快就能振作起來。”
郭珍珠笑着道:“希望如此了,畢竟這事跟大哥原本就沒什麽關系。總不能叫大哥內疚,以後辦事就束手束腳的。”
要是叫道保留下心理陰影,那就不美了!
郭珍珠按照規矩,先把信箋送去給皇帝過目,再請皇帝的人送去給駐地的道保。
只是她忙了幾天,忽然才想起來:“對了,四格格還在尚書房旁聽嗎?還是回去慈寧宮上課了?”
林嬷嬷連忙答道:“主子,四格格還在尚書房聽課呢。”
這可叫郭珍珠十分驚訝,還以為聽了兩天,四格格早就覺得尚書房太沉悶不樂意去了,誰知道還每天過去。
等四格格下學的時候,郭珍珠趕緊問了起來:“去尚書房怎麽樣?太傅說課,你能聽懂嗎?”
聽罷,四格格點了點小腦袋:“能聽懂,太傅很會說故事。”
郭珍珠一愣,就聽跟着的女官一解釋,才知道太傅這是在上課的時候時常引經據典。
對四格格來說,這不就是說故事了嗎?
其實剛開始,郭珍珠還擔心太傅不樂意讓四格格去尚書房旁聽。
哪怕有皇帝的允許,卻從來沒有格格去尚書房的,不符合規矩。
太傅要一個勁反對,皇帝也拿他沒辦法。
好在這位太傅還挺開明的,只擔心四格格年紀小可能坐不住,在尚書房上課的時候鬧騰影響其他人就不好了。
只是聽皇帝說四格格跟着蘇麻喇姑學習了一段時間,能坐一天,聽課也很認真,太傅這才勉為其難收下了四格格這麽個特殊的旁聽學生。
尤其四格格、四阿哥和三阿哥都是旁聽,不需要太傅擔心他們的功課,那太傅就更無所謂了。
太傅就按照平日說課,該說什麽就說什麽,只要其他小點的阿哥和格格不吵不鬧就足夠了。
還真跟皇帝說的那樣,四格格一點都不鬧,四阿哥也聽得很認真,唯獨年紀大點的三阿哥扭來扭去有點坐不住。
雖然三阿哥沒出聲,最後卻趴着睡過去了。
太傅只餘光看了兩眼就沒理會,畢竟皇帝只讓三阿哥來旁聽,不打擾其他人就行了,聽不聽倒是沒要求。
四阿哥和四格格倒是一直聽到最後,兩人板着小臉都很認真。
等下課的時候,大阿哥見三阿哥睡着了,還捏着他的鼻子把人弄醒。
三阿哥不樂意了,扁着嘴要哭,被大阿哥捏着嘴巴,疼得淚花都出來了。
小太子沒好氣瞪了大阿哥一眼,攔下他繼續捉弄三阿哥的手,開始問起四阿哥和四格格第一次來尚書房習不習慣,适不适應的話。
大阿哥也給小太子翻了一個白眼,只覺得他是裝模作樣,一副故意關心弟弟妹妹的樣子。
周圍都是宮人,到時候禀報皇帝,皇帝肯定要誇小太子是個好兄長了。
最近皇帝和小太子的關系有點緊張,小太子比平日更裝模作樣,叫大阿哥十分看不慣。
四阿哥聽後老老實實答道:“太子二哥,弟弟能聽懂。”
大阿哥一聽就不高興了:“你才丁點大,剛來就聽懂了嗎?別是嘴上說聽懂,其實就是不懂裝懂。”
四格格看了大阿哥一眼,奇怪道:“大哥,聽懂就是懂了,為什麽要裝?”
這話噎了大阿哥一下,還真接不上話來。
他總不能說,平時自己也試過沒聽懂但是裝作懂了的樣子吧!
小太子嗤笑一聲,明顯是猜出大阿哥有點心虛了,轉頭答道:“四妹妹說得對,四弟這麽說自然是聽懂了。”
太傅聽見這話也忍不住過來問了兩句,不但四阿哥能迅速回答上來,就連四格格也是脫口而出。
他摸着胡子十分驚喜,看來四阿哥和四格格果然十分聰慧,難怪皇帝會讓兩人來旁聽了。
四格格還仰着小臉笑道:“太傅說得很好,我聽得入神,不知不覺就午時了。”
這話聽得太傅簡直心花怒放,要別人誇贊,他還覺得對方是巴結讨好自己。
但是才幾歲大的小格格都誇他說得好,那太傅就是真的厲害啊!
太傅十分惋惜自己家裏都是孫子,要是有個跟四格格一樣長得好看還嘴甜的孫女就好了。
難怪皇帝願意破格讓四格格來聽課,四格格嘴甜一開口,誰能拒絕她呢!
太傅去皇帝面前把四格格誇了又誇,順帶還誇了聰慧的四阿哥。
皇帝聽着也很高興,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的孩子呢!
尤其太傅還不是誇在表面上,又轉述了自己的提問,雖然還算淺顯,但是第一天上課的四阿哥和四格格顯然聽得很認真,所以立刻能答上來。
小小年紀就能坐得住,還認真聽課,最關鍵是聽過後都記住了!
這麽好的學生哪裏找,太傅都迫不及待想讓四阿哥和四格格真正成為他的學生,而不是旁聽了。
不過太傅還是剎住嘴了,明白兩個孩子實在太小了,暫時還拿不動筆寫功課。
再等幾年,反正也不會太久,太傅還是等得及的。
皇帝回頭跟郭珍珠一說,她才知道自家女兒這麽厲害,去的第一天就收複了太傅的心。
然後讓太傅上課都比以前有激情了,每次去上課的時候紅光滿面的,走路都帶風,心情極好。
于是四格格去尚書房旁聽的事就這麽定下來了,五阿哥和六阿哥見不着四格格還有點鬧騰。
不過他們二人到底還是被蘇麻喇姑和四格格聯手哄住了,只讓五阿哥和六阿哥認真聽課,再大一點就能跟着去尚書房上課了。
兩個孩子倒是聽進去了,努力聽課,比以前要認真,想着厲害點兒就能跟着四格格去上課。
郭珍珠摸着六阿哥的腦袋,很想說他起碼得四五歲的時候才能去旁聽。
她生出一個聰慧的四格格已經難得了,如今看着六阿哥就是普通孩子,心裏卻沒什麽落差。
畢竟像四格格這麽早熟聰慧的孩子太少見了,六阿哥才是最常見的孩子。
孩子聰慧是好,普通一點也沒什麽,反正都是她的孩子。
只是六阿哥想跟四格格一樣那麽早進尚書房,郭珍珠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就是六阿哥很快學會走路,然後就會跑了,每天一下學就跑後邊小花園玩兒,弄得一身泥。
郭珍珠每次看見這個小泥猴就覺得頭疼,小廚房一到下午就會燒好兩桶熱水,給六阿哥洗澡用。
畢竟他滾的渾身都是泥,不洗壓根不能見人。
郭珍珠試圖勸過說過六阿哥,可惜他聽着點頭,轉頭還是敢,她也就放棄了。
六阿哥也就每天洗澡而已,不算什麽大事,反正給他洗的是宮人,不用郭珍珠多操心。
在她跟六阿哥鬥智鬥勇的時候,皇帝倒是給郭珍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牛痘的試驗成功了。